我沒有吭聲,自然也沒有反抗。
但他并不放過我,又忽然捏住了我的下顎,扭過了我的臉。
我由此看到他的臉,他瞪著我,惡狠狠的,好像看得是殺父仇人。
一時間,我什么話都說不出,只能呆呆地望著他。
難道我的記憶力出現(xiàn)了問題?
我又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錯事?
我……
茫然間,他吻了過來。
我不是不想避,但我避不開。因?yàn)槲液鋈桓杏X自己的精力正在變?nèi)酰液美А?br />
不過李虞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diǎn),他先是狠狠地在我的嘴巴上咬了一口,然后便開始吻。起初是粗暴的,逐漸變得溫柔,最后整個人都變得溫柔了。
與此同時我感到自己越來越疲憊,就像身體突然開始大出血似的,力氣突然全都沒了,虛弱、冷、意識模糊……一切都只是一瞬間。
到最后,我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冷。
好冷、好冷……
這冷浸透了我渾身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每一處。
我并不知道自己冷了多久,仿佛好久好久,又仿佛只一眨眼,我便開始覺得熱了。
那熱是從某一個點(diǎn)進(jìn)來的,起初它雖進(jìn)來了一點(diǎn),卻很快就消失,但它鍥而不舍,漸漸的,我開始感覺到暖。
漸漸的,我開始有了意識,明白自己是什么東西,叫什么名字……
熱氣不斷地進(jìn)入,我感覺越來越暖,有了力量。
突然,我張開了眼睛。
眼前是羅凜的臉。
他的臉幾乎是透明的,但眼中滿是歡喜,“你醒了!感覺還好么?”他說話的聲音也是混沌的。
我打眼一看,見我正在“家”中,同時也感覺到了源源不斷的力量,便問:“我這是怎么了?”
吳景康的神情緊張了起來,“你差一點(diǎn)就散了。你是不是被人攻擊了?”
我說:“沒有。沒人攻擊我。”
吳景康道:“沒人攻擊你,你怎么可能突然變得那么弱呢?我甚至感覺不到你了!”
我問:“是你趕來救了我嗎?”
“不是,你是自己回來的。”吳景康說:“當(dāng)時雅怡和娃娃都正在家,你回來時幾乎已經(jīng)散了,她見你遲遲無法凝聚,將自己的力量給了你,但你迅速吸干了她。我趕打?qū)⒛愀珠_,你又開始吸我的,所幸在家里時我就還扛得住,總算成功救回了你。”
我望著他虛弱的臉,說:“謝謝你。不過真的沒有人攻擊我,我是突然間沒了知覺。”
“那你當(dāng)時在做什么?”吳景康焦急地問:“有沒有見你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
我搖頭,“我當(dāng)時在跟李虞……打架。”
反正我絲毫不覺得那行為快樂,說是打架應(yīng)該也不算錯。
“打架?”吳景康詫異地問:“他竟然打你?”
我說:“你不要問了,反正沒有怎樣。我是突然變這樣的。”
吳景康露出了受傷的神情,像一只可憐的狗狗。
我攤手說:“康兒,這種事我不必騙你吧?”
“我是覺得你太敷衍了。”吳景康不悅地說。
我說:“我想只是因?yàn)槲业撵`魂可能……沒有整合好?出了bug?相信只是一時的。至少我確定當(dāng)時肯定沒有其他人。”
吳景康看了看我,說:“好吧。”
我問:“你這是什么表情?”
“很憂慮的表情。”吳景康嘆了一口氣,說:“你的情況一定不是什么所謂的bug。很可能是我們的對頭從中作梗。”
我問:“什么對頭?藍(lán)家?”
“不,是另一個對頭。”吳景康說:“那個對頭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他曾經(jīng)殺了你。”
我詫異道:“殺了我?你是說我的**?”
“你的靈魂。”吳景康說:“你的靈魂曾被打散,所以你才會離開我們這么久!”
我說:“我……我不是轉(zhuǎn)世了嗎?”
“不要開玩笑了,轉(zhuǎn)世是假的,這世上沒有轉(zhuǎn)世。”吳景康說:“你被打散了,但我想是因?yàn)槟愕牧α刻^強(qiáng)大,所以只是散了,卻沒有徹底消亡。你主要的力量重聚了,就成為了現(xiàn)在的你,而現(xiàn)在的你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我想這是因?yàn)槟惝吘怪厣谌祟惖纳眢w中,被人類的思想禁錮了。等你徹底蘇醒,我們也就能夠知道是誰害你,這次一定要報(bào)仇雪恨!”
我說:“你的意思是,我今天的情況也是被這個人害得?”
“我想是的。”吳景康說:“當(dāng)今世界,除了你的情人,就只有這位對頭有能力傷害到你了。”
我說:“情人?我還有情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認(rèn)識你時,他已經(jīng)不再是你的情人。你說他背叛了你,但他非常強(qiáng)大。”說這句話時,吳景康顯得很不高興,“他比你要強(qiáng)大。”
我問:“那那個對頭會不會就是情人?”
“這我也想過,但我不期待是這樣。”吳景康說:“不過,這次的事證明對頭竟然跟咱們在同一個時間,也不知他同樣是靈魂,還是一個其他存在,總之這令我毛骨悚然。”
我安慰他道:“康兒,你別怕,有任何事都有我呢。而且我并不認(rèn)為今天我是被人打的,因?yàn)槲艺娴臎]有受到攻擊。”
吳景康瞅著我,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我問:“你怎么了?”
“你為什么一直叫我康兒?”他的表情很為難。
我說:“這不是你的名字嗎?”
“但你用的語調(diào)很奇怪,像是在叫很小的孩子。”吳景康說:“你是故意的吧?”
我說:“我的確是故意的,因?yàn)槲冶緛砗苡憛捘悖?dāng)我這么叫你時,我就會想起你那時的樣子,心里也就沒那么討厭你了。”
吳景康耷拉下眉眼,“希望你繼續(xù)討厭我,不要再想那件事了。”
我問:“在我面前也會覺得……覺得不舒服么?”
吳景康搖了搖頭,“你畢竟沒有蘇醒。”
我說:“但如果我沒弄錯,我那天似乎是穿越回去了,是我救你的。”
吳景康搖頭,落寞地說:“我想你只是穿回了屬于你的記憶。畢竟穿越時間這種事是不存在的,否則我早就回去了,回到你死去之前,日夜守著你,不讓別人傷到你分毫。”
我望著他,沒有說話。
吳景康可能也看出了我因他的話有些不高興,神色有點(diǎn)緊張,“對了,他是怎么打你的?都打了你哪里?”
我問:“你怎么不先問他為什么打我?”
“不管為什么,他都沒資格打你。”吳景康認(rèn)真地說:“沒有人能夠打你。”
我忍不住笑,“可你不是很怕他的靈魂么?你不能拿他怎么樣吧?”
吳景康卻哼了一聲,“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我大感興趣,“我能問問是什么辦法么?”
吳景康也露出了笑容,“我會帶走他最重要的東西。”
我問:“他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吳景康卻沒有回答,只問:“他到底怎么打你了?”
我卻執(zhí)意要問出來,“他最重要的東西,是不是他的靈魂碎片?”
吳景康搖了搖頭,道:“不是。”
我問:“那是什么?錢?他父母的命?”
吳景康露出了憂傷的神色,“你怎么不覺得是自己?”
“我……”靈魂不會流眼淚,但傷心卻是有的。所以盡管我并沒有哽咽,說話卻也頗為吃力,“他不愛我了。”
吳景康道:“他為什么打你?”
“他沒有打我。”我說:“他……比打我還過分。”
吳景康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不說話了。
我不介意把我的事告訴他,因?yàn)槲腋g的關(guān)系實(shí)在太特別了,他是令我信任的。而且,我心里太苦悶了,很想找個人說說,“其實(shí)我早就覺得他沒那么愛我了,所以我總是鬧,我覺得他會愛上silvia……我不敢仔細(xì)想他不愛我這件事,可它一直都存在著,它越來越清楚了。”
吳景康說:“他畢竟只是一個膚淺的人類。”
“膚淺……”這個詞令我想起了李虞欺負(fù)我時說得話。我便問:“你說是我的身體比較值得愛?還是我的靈魂?”
“于我而言,當(dāng)然是靈魂,你的靈魂是最高貴的。”吳景康說:“但對一個膚淺的、關(guān)注繁殖資源的人類男人來說,可能一具好的**才是他想要的。”
我說:“但我的**也不怎么好。”
“那就是他的看法了。”吳景康說:“在他眼里那或許就是美的。你不能強(qiáng)求一個人類懂得欣賞太高層次的美,就像人類不會強(qiáng)求狗覺得他們的女人漂亮一樣。”
我由衷地說:“你有時候還真是溫暖。”
“我只說實(shí)話。”吳景康認(rèn)真地說:“他不愛你了,那是因?yàn)樗麤]有資格愛你。他只適合那個狠毒的,心理變態(tài)的宋佳音,并不是你,你是真正的神。今天的事我會去找他,我不準(zhǔn)他這樣褻瀆你。”
我卻覺得很不舒服,“那個狠毒的,心理變態(tài)的宋佳音也是我。你夸我時不留余地,罵我時也真夠狠的。”
吳景康卻只笑,不說話。
我也沒心情繼續(xù)掰扯這個,只說:“你不必去找他,這是我跟他之間感情的事,我會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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