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從不知道龍觀可以這么決絕,決絕到?jīng)Q然!甚至根本沒有給李寒說話的余地。
李寒知道龍觀的意思,只要…只有血月徹底消失,和尚才能真正回到現(xiàn)實社會。
龍觀拿出了龍刃放在茶幾上,飽飲鮮血的龍刃在秋陽下顯的更加耀眼,耀的逼人眼。
“這把龍刃是你的主刀吧。”李寒看著龍刃,龍刃上那血槽潔凈如新。
“是!”龍觀說的干脆。
李寒抓起龍刃,平靜道:“我甘愿為你們?nèi)魏我粋人犧牲,不論什么方式!
他毫不遲疑的抓起那把龍刃就刺向自己胸膛,龍觀迅如疾風一把抓住李寒手腕向外一擰龍刃應(yīng)聲而落。
龍觀接住龍刃拿回去,看著李寒說道:“我只是想確定你還值不值得我效命。”
李寒陰冷的目光巡視龍觀,龍觀聳了聳肩膀輕松道:“你這家伙還真是容易受蠱惑啊。”
李寒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龍觀漸漸有些心慌。干笑了兩聲,就在兩人氣氛緊張的時候和尚的手機響了。
和尚一直用的大悲咒鈴聲在現(xiàn)在這種氣氛下聽來竟然有種詭異的蠱惑力,蠱惑你自戕。
是不是就像和尚這個人一樣。
李寒冷冰冰掃了龍觀一眼,冷笑道:“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龍觀指了指手機,沒心沒肺道:“你接不接電話?”
和尚的手機還在響,像催命的符咒。
李寒接通臉上沒有表情,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扣掉電話,李寒對龍觀說道:“沒什么,搞推銷的!
龍觀看著李寒的眼睛點頭。
惡靈站在易水的房間門口,瞳孔里是無視一切的漠然。李寒看到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混蛋,惡靈本來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的。所有人所有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是不是只要他沒有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那么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李寒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低沉著嗓子說道:“我心情不好,出去溜達一圈,都別跟來!
龍觀看了看惡靈,說道:“你站在那邊干嘛?有事要找我嗎?”
惡靈沉默著走近,坐到李寒剛才的位置,冷笑道:“你剛才干嘛不讓李寒刺下去?”
龍觀翻了個白眼,一臉無所謂道:“李寒那家伙就這個德行嘛。隨便一撩撥就找不到方向了。”
龍觀停了半天,問道:“你最近怎么了?”
這個問題可以說問的一點沒有水平,太籠統(tǒng),也太直白。
惡靈目光一凜,不動聲色道:“幾個月沒泄火。憋的難受了。”
龍觀熟視他,似乎在考慮他說的是真是假,惡靈避開龍觀的視線,龍觀突然語氣一變問道:“你也累了嗎?”
惡靈身子僵了一會,機械的搖頭又點頭。
龍觀點頭,說道:“你干嘛不學學和尚?既然撐不下去了就不要勉強了嘛,和尚做不到的事你可以代他完成的。我們六個人里面,也只有你和和尚可以真正從這個漩渦置身事外。”
惡靈晃著腦袋說道:“要是早幾個月或許我真的就一走了之了。現(xiàn)在嘛,我還有事!
龍觀翻了個白眼懶洋洋說道:“故弄玄虛!
他站起來,向門口走去說道:“你和王洛杰說一聲,我出去一趟!
“這是麒麟閣的地方,我們在這里難得安靜。你出去干什么?”惡靈問道。
“你為什么要強調(diào)這里是麒麟閣的地方呢?”龍觀嘆氣,“我們都揣著明白裝糊涂吧!
李寒的臉色很難看,憤怒和瘋狂在他臉上糾纏,以至于讓他失去了理智,甚至缺少了平日里的機敏。
龍觀墜在他身后不遠處,眉頭都快要皺成一個球了。李寒從來沒這么疏忽過,他那個人對四周環(huán)境有種本能的敏感反應(yīng),可現(xiàn)李寒就像被人吸取了靈魂,只剩肉體在漫無邊際的尋找。
李寒一路上沒有打車,速度卻越來越快,到后來已經(jīng)是奪路狂奔。龍觀在他身后緊隨,就這樣李寒竟然連一點察覺都沒有。
龍觀知道出事了,而且肯定是大事!
聯(lián)想起李寒接到和尚電話,聯(lián)想起最近最重要的莫過于唐嫻要過來…
龍觀拳頭捏的發(fā)白。憤怒讓他瞬間變成了雄獅,誰要是真的利用唐嫻來威脅和尚,就必須要有承受龍觀怒火的覺悟。
李寒上了山,南國的秋草沒有黃透,黃綠黃綠的像李寒現(xiàn)在的臉色,李寒認準了方向,向目標地趕去。
秋風蕭瑟,撩起李寒像是要帶他乘風而去。
秋風亂,四面八方撕扯著李寒,劉;窝,讓他微微瞇上了眼。
李寒停下腳步,聲音抵不過壓制的怒火,像是正在被臺風肆虐,狂暴又凌亂:“給我,滾出來!”
你無法想象一個人類怎么能發(fā)出這么恐怖的聲音,這聲音可以讓虎豹變色,讓天地色變。
“李寒?”墨庭高傲的走出來,眼中有出乎意料的驚慌。
“你沒想到?”李寒幾乎是用牙齒磨出這幾個字,突然張口呵斥道,“快把我要的人放了,不然我碎剮了你!
墨庭眉毛皺了一下,竟然被李寒駭?shù)暮笸肆艘徊。墨庭心怯,強裝鎮(zhèn)定道:“口氣不小,想要人問過我先!
李寒冷笑,嘴角的肌肉都在癲狂的抽動,根本不能算是在笑。
李寒和墨庭相隔三步遠,李寒背對著墨庭,李寒轉(zhuǎn)身的時候,墨庭就抽出了刀,李寒第一步踏出的時候,墨庭就揮刀直刺,李寒第二步踏出,墨庭改刺為削,直削李寒脖子。李寒第三步踏出,左手肉掌抓住了刀鋒,右手毒牙就放在了墨庭脖子上!
“我再說最后一遍,快把我要的人放了!不然…”
李寒右手沒有絲毫遲疑的刺進墨庭身體,鮮血泉涌。
“碎剮了你!”
墨庭駭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血月的成長速度竟然這么恐怖。即使他輕敵在先,但李寒的出手方式也確實出乎他的意料,正常人誰會用手掌去握刀刃?
墨庭臉上的肌肉在痙攣,牙齒哆嗦的聲音讓李寒不屑。
李寒冷笑著又撕下墨庭一片肉,墨庭沒被制住的那只手才一抬起,李寒右手就刺透了他的手掌。
墨庭臉都青了,臉上冷汗直流,竟然忍不住吼了出來。
“真是丟人現(xiàn)眼啊!痹骂伜吞旌抟积R走了出來,月顏眉毛皺了一下,厭惡的看著墨庭冷笑道:“墨庭啊墨庭,你真是舒坦日子過久了吧,竟然連一個李寒都打不過!
李寒臉色變了。憤怒,瘋狂,仇恨,都沉淀成悲哀。
墨庭看準時機,眼中厲芒一閃,李寒的毒牙已經(jīng)刺透了他的咽喉,李寒冷漠的看他,不含絲毫感情的說道:“這是清明那天你傷我手足付出的代價!
墨庭雙手捂著喉嚨,嘴里發(fā)出一連串咯咯咯的響聲,瞳孔逐漸渙散,向后摔倒雙眼暴睜,死不瞑目。
李寒看著天恨和月顏,慢聲道:“把我要的人交出來。”
月顏鄙夷,三分嘲諷的說道:“呦好威風的人啊。殺了一個不入流的墨庭,就真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李寒沉默,左手還在流血,鮮血摔碎在冰冷枯萎的大地,陡增三分凄艷。
“月顏你不過是想殺我而已是吧,你放了唐嫻我把命給你就是了!崩詈f的很淡然,隨手把毒牙扔到一邊,眼中的悲哀濃的化不開。
“你以為你裝出現(xiàn)在這幅嘴臉就能騙過我嗎?”月顏抽出了身上的匕首,冰冷的刃尖帶著一抹死亡的弧度,無情的對著李寒。
李寒沉默,左手手掌被撕裂的痛楚怎能比得上他心底的苦痛?
風愈急,空氣中的血腥氣被風吹亂卷碎,終究消散于無形。
月顏看著李寒,突然筆直的沖了上來,手中匕首高高揚起。
龍觀的速度比她更快!
月顏的匕首堪堪劃破李寒的皮膚,遠處龍觀的飛刀直接飛了過來打偏了月顏的匕首。
龍觀嘶吼著撲了過來一把就撞開了擋路的天恨,雙目要噴出火直撲月顏。
月顏退了一步,冷笑道:“李寒我還真以為你會束手就擒呢。我早該想到,你這樣的人渣,怎么可能因為別人犧牲自己?偽君子,小人!”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抬手給了李寒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這一下大出所有人意料,連月顏自己都不相信這一巴掌竟然真的打?qū)嵙,李寒竟然真的沒躲!月顏用的力道之大讓李寒的脖子都發(fā)出難聽的吱呀聲,半邊臉頰瞬間紅腫,本來已經(jīng)停止流血的嘴角又狂涌出鮮血!
龍觀眼睛紅了,赤紅著雙眼一把推開李寒,龍刃已經(jīng)到了手里左手隔開月顏右手已經(jīng)挺刀刺向月顏心口。
李寒拼命拖住龍觀,對月顏嘶聲道:“你還傻站著干嘛?還不快走,龍觀會殺了你的!”
天恨從已經(jīng)傻了眼的月顏身邊超過,冷笑道:“這樣的良機你都把握不住,月顏你還是太幼稚了!”
他手中的匕首毒蛇一樣刺向李寒,李寒不敢松開龍觀,帶著龍觀兩個人就地滾到了一邊,李寒站起來把龍觀推開,轉(zhuǎn)過身天恨趕上,匕首從李寒左胸刺進去,鮮血飚射了出來?。
天恨用力想拔出匕首,匕首卻被卡在了肋骨之間,怎么也拿不出來。天恨松手,反手拿出另一把匕首,鋒利的匕首迎著秋日刺眼的光芒罪惡的落向李寒。
龍觀眼睛暴睜,野獸一樣沒有絲毫理智的撲過來,他甚至想用雙手去接住天恨的匕首,可他離的實在是太遠了…
天恨冷笑,不屑道:“李寒啊李寒,能從刺客手里活命的男人,我看現(xiàn)在還有誰能救你。”
天恨的匕首在觸到李寒脖子的瞬間被月顏擊偏。天恨還沒來得及錯愕就被龍觀撲倒,龍刃下一秒就鉆進了他的心臟!鮮血濺了龍觀一臉,龍觀嗬哧著,哪還有半點人類的理智,提起斗大的拳頭一拳幾乎把天恨整個腦袋砸進了泥土里。
月顏垂著頭,淚流滿面的離開。
沒人知道她為什么恨李寒入骨,也沒人知道她為什么會在李寒將死之時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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