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也因為水虛的隕落而落淚,天空烏云密布,小雨淅瀝,讓人的心情也更顯沉重。
陸遙和離疆兩人一起走進林蔭天下莊園。
水虛是水家的核心弟子,但一直都在守護試煉秘境的觀測鏡,江湖關于他的事跡比較少,而且因為事情的特殊性,水家并沒有對我宣布這件事情,只有平日里交好的幾大家族有人前來吊唁。
走進林蔭天下的大門,七八個水家的弟子胸前戴著白花迎接前來吊唁的賓客,陸遙在其中發現了水平的身影。
兩人四目相對,陸遙從水平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意。
水平狠狠的瞪了陸遙一眼,卻也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而是拍了拍身邊一位背對著陸遙的年輕人的肩膀。
在那個年輕人回頭看向陸遙的一瞬間,陸遙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好幾種神情變化,很是復雜。
“這年輕人是誰?”
“為什么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若隱若現的殺意?”
“他似乎又在猶豫什么?”
陸遙在心里仔細的回想著自己幾番前來水家所見過的水家的子弟,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位年輕人。
“陸遙,我們先進去替亡者柱香吧!”
離疆自然也看到了水平和那個年輕人眼中的殺意,輕輕拍拍陸遙的肩膀,道。
“嗯,走吧!”陸遙應了一聲,同離疆一起朝著靈堂的方向走去。
在與那年輕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陸遙感受到的殺意最是強烈。
“陸遙,你殺了水虛,我們水家不會放過你的!”水平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小聲的說了一句。
“……”
陸遙無視了他,而是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那年輕人。
其實,在陸遙看到那年輕人的眼神后,他已經大概猜到了年輕人的身份,他應該就是水虛的同胞兄弟水鏡吧。
只不過,此時水鏡什么話也沒說,陸遙也不好主動去搭話,否則不僅不會讓對方諒解自己,還會加深對方的恨意,陸遙強忍著朝林蔭天下最深處走去,他打算等到祭奠完水虛之后找個合適的機會向水鏡負荊請罪。
水虛的身份擺在那里,他的葬禮沒有辦法在正殿舉行,只能在水家議事大廳側面的偏廳舉行。
當陸遙和離疆靠近靈棚的時候藍京和周翔兩人剛好從靈棚中走出來,幾人在這種場合相見,自然也沒有辦法多聊,簡單的打了招呼后便分開了。
“有客到!”
陸遙和離疆走進靈棚,有人大聲的喊道。
隨即,陸遙便看到水虛的靈柩旁邊跪著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子,一身喪服,面容極度憔悴,臉鮮有血色,她身邊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許是瞌睡的緊,躺在她身邊睡著了,鼾聲正香。
這情形,讓陸遙瞬間想到了一個詞——孤兒寡母。
這一刻,陸遙心里的自責達到了空前的程度。
陸遙和水虛雖然是平輩,但是在面對水虛的遺像時,陸遙這一躬鞠的比任何人時間都要久,當他抬頭起身的時候,眼眶里已經噙滿了自責的淚花。
“嫂子,是我對不住您……”
陸遙面對女子,無法做到面對水鏡時候的那般鎮定,在退出靈棚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沖著女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本想向對方道歉,可話剛說了一半,那女子竟然
是打斷了陸遙的話,說道:“陸遙兄弟,我不怨你,怨只怨他命中該有此一劫,嗚嗚嗚……”
女子強忍著想要堅強,這最終依舊是沒忍住,哭出了聲。
那哭聲,聞著皆是落淚。
即便離疆也是心里一陣的難受。
一滴晶瑩的淚花了落在陸遙腳下,陸遙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轉身離開了。
他真的怕了,他怕自己一時忍不住,淚灑靈棚。
他知道,如果自己淚灑靈棚,不是對亡者的內疚,而是讓亡者的隕落失去了意義,甚至有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動.亂。
“陸遙,家主有請!”
陸遙沖出靈棚,超前跑了七八十米,來到一株高達的白楊樹下痛苦異常,此時,身后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近身之后很客氣的道。
回頭,陸遙看到了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年,穿著一身喪服,淡淡的道。
“嗯!”
陸遙強忍著悲傷應了一聲,跟著少年一起離開了。
……
……
一間陳設十分簡陋的房間里,陸遙站在一進門的位置,水流云和離疆坐在對面。
“你的傷好得怎么樣了?”水流云看著陸遙問了一句。
“多謝舅舅掛念,已經好多了!”陸遙答道。
“那就好!”水流云點點頭,道:“你剛才見過水虛的家屬和水鏡了?”
“嗯,見過了!”陸遙心情沉重,頓了頓,答道。
水流云看了陸遙一眼,沉默了片刻,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當時試煉秘境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舅舅,您能告訴我嗎?”陸遙一聽這話猛地抬頭,看著水流云問道。
“可以!”水流云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問你一句話,你要說出你心里的真是感受,知道嗎?”
“嗯!”
“你殺過人嗎?”水流云一字一句的問道。
“殺過!”陸遙很干脆的答了一句,隨后猛地意識到一些事情,旋即又將頭垂了下去。
“殺人什么感覺?”水流云絲毫沒有管陸遙的反應,問道。
“……”陸遙想了想,道:“很不舒服的一種感覺。”
說話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血色人影,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如果我讓你去殺一個人,你能做到嗎?”水流云依舊是不在乎陸遙的反應,繼續問道。
“讓我去殺人?”陸遙愣了一下,隨后馬問道:“舅舅,你讓我殺誰?”
“唐雨!”水流云的回答簡單而又干脆。
“唐雨?”
陸遙覺得這個名字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不過,在同一時間,他的腦海中有閃過另一個名字——唐夢。
那個時候,他被水流星所救,剛剛有了一絲意識,恍惚間,他聽到水流星曾經叫過一個名字,好像就是這個什么唐夢。
他們就是蜀中唐門的人?
“唐雨,今年二十五歲,唐夢的親妹妹。”水流云淡淡的說道:“你能做到嗎?”
“舅舅,能告訴我什么原因嗎?”陸遙還是問了一句。
“你想知道原因?”水流云看著陸遙,反問道。
“嗯!”陸遙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
“那好,你去殺了她,我可以告訴你原因!”水流云表情中沒有一絲的神情變化,道。
“……”
陸遙有些無語了,這算是什么回答。
自己想知道為什么要殺唐雨,可水流云又說殺了之后才能告訴他原因,真的讓人無法理解。
不過,陸遙從水流云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便也不再問什么,而是迎著水流云的目光,問道:“我要去哪里才【】能的找到她?”
“林蔭天下莊園后院,你去那里,看到一個扎著一對羊角辮的少女就是她了。”水流云淡淡的道。
“好,我現在就去!”陸遙很干脆的答了一句,轉身離開了。
水流云和離疆兩人看著陸遙轉身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事業盡頭,離疆才看著水流云道:“水家主,你真的打算讓陸遙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離先生認識她?”水流云的表情中終于是露出一絲錯愕,看著離疆問道。
“不認識!”離疆微微一笑,道。
“那你怎么知道她手無縛雞之力?”水流云好奇的問了一句。
“進來之前我聽到有人議論過她,多聽了兩句,猜的。”離疆笑著道。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陸遙會在您的栽培下進步如此神速了!”水流云苦笑一聲,道:“沒錯,唐雨的確不是一名修仙者,面對陸遙沒有還手之力,可是我想讓陸遙殺她,并不是想要強迫陸遙或者為難他。”
“您可知道這個唐雨雖然不是修仙者,可她卻是蜀中唐門除了唐蒙之外最可怕的一個人?”水流云反問道。
“這個倒是不知道。”離疆看著水流云,淡淡的道。
“這些日子我派人調查,藍家那邊也傳回了消息,這一次試煉秘境出問題,大概率和這個唐雨有關系,所以她必須死!”水流云道。
離疆頓了頓,慢悠悠的站起身來,道:“多謝,我明白了!”
“我會告訴陸遙應該去做什么了!”離疆說了一句,離開了。
……
……
林蔭天下莊園后院,一處殘垣斷壁的h小院中,一個身穿一身干凈利落的灰色運動服,模樣十分標致的女子,坐在池塘邊,一邊喂魚,嘴里還一邊念叨著什么。
“你叫唐雨!”
突然,他的身后出現了一個人影,冷冷的問道。
“不錯,我就是唐雨,你是陸遙?”唐雨沒有回頭,而是將手中的魚食全部拋進了池塘,問道。
“不錯!”
“你是來殺我的!”
“你怎么知道?”
“我大哥死了,水家不會放過我!”
“既然如此,請出招吧!”
“呵呵,水流云沒有告訴你,我不會功法嗎?”
“你說什么?”
“要殺就殺,我是不會還手的!”
兩人簡單的幾句對話,言語間多次提到“殺”和“死”,可兩人誰也沒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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