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依舊是沉悶壓抑的來自于即將高考的令人窒息的氛圍。
可與之截然相反地,是校長辦公室。
段長、汪恒都在。個個面色難看。
段長最是氣急敗壞:“蘇長安這個兔崽子,一天不惹禍就皮癢。”
“你給我閉嘴!”校長控制不住的低吼。
段長嚇了一跳,疑惑地看著焦頭爛額的校長。
“你知道蘇長安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什......么人?”
“你......”校長氣極,把即將叫囂而出的答案生生咽了下去。驀地,回頭:“汪老師,把你們班的那個叫什么錚的給我帶過來。”
“她已經走了。”
“走了?走去哪兒了?”
“她三個月前辦得退學手續。不屬于我們學校的管轄范圍,我也不知道。”
“都辦了退學手續,她是怎么進來的?還有沒有一點校規校級?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還是不是個學生?”
汪恒皺著眉頭不說話。他查看過攝像頭的像底。那種利落的身手......
“參與這次的還有誰?把他們都叫過來,我要挨個問。”
不止汪恒,連段長都吃驚地抬頭:“沒這么夸張,您消消氣。就是同學鬧矛盾,還......”
“汪恒!”校長喊道。
段長和汪恒對視一眼,閉口不言。
兩個人臉色鐵青的從辦公室出來。
段長瞄了眼汪恒的臉色:“這事你不說我不說,應該沒人......”
“程老師!”汪恒知道他想要說什么:“那么多眼睛看著,你能瞞得了所有人嗎?”
“可是這學年的市舉薦優秀校級學員的名額馬上就來了,說不定去連去日本的名額都會被取消......”
汪恒嘴唇緊珉著,“那也不能這么包庇他。錯就是錯。”
段長程謝不甘心道:“哎呀汪老師!我當然知道獎罰分明,可是你看看校長那個樣子,怕是這次會連他一模的考試資格都取消。”
汪恒的臉色更難看。他擔心的,就是這個。“不會。言琰喻是我們學校的一把手,校長不可能連業績都不要了。”
“你確定嗎?難道楚錚不夠優秀?比起三高的存亡,一個學生的成績算什么?”
汪恒猛地停住腳,震驚又略帶恐懼的看他。
他驚愕的目光讓程謝瞬間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多話了。
“那汪老師你先忙,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汪恒顧不上想程謝的怪異。他忙著考慮言琰喻的事情。打架斗毆,不是退學也是重處。
這樣想著,已經走到了教室。和正在上課的化學老師打個招呼,向言琰喻招招手。
班里的目光一時間都看了過去。
直到言琰喻被汪恒帶走,班里的議論聲才四下響起。
化學老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你們班,言琰喻是怎么回事啊?跟誰打架了?滿臉的傷。”
“跟楚錚!”班里不知道誰叫了一句。
只此一句,像是燎原的星火,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口舌。
化學老師聽不真切,有些不可思議:“楚錚不是退學了?言琰喻怎么會打架?”
“是蘇長安啦,老師你沒看到,當時流了一地的血,講臺上都是被甩出來的血......”
“......哎,你快說說,當時我不在班里,言琰喻打架,我真的是不敢相信......”
“......就是,快講講嘛。楚錚和言琰喻打架,管蘇長安什么事?......”
“......別急,聽我慢慢道來。其實本來是蘇長......”
“砰”得一聲巨響,班里的人瞬間安靜。化學老師被嚇得一抖,有些生氣地看向聲源處。
蕭堯站起來,臉色難看。他手邊,書立倒塌,書本撒了一地。
一向彬彬有禮溫和的班長大人突然大發脾氣,眾人目光有的驚訝,有的不屑,更多的,是看好戲。不過,卻是統一地沒有在發出和剛才一點相似的聲音。
空氣突然不可思議的安靜著。
蕭堯旁邊的景漪,將掉在地上的書本安靜地撿起來。他彎腰的瞬間,嘴唇嚅動。
“老師。”蕭堯松開拳頭:“請您接著上課。”
汪恒辦公室。
“......傷怎么樣?”
“沒事。”
“你怎么會這么沖動?我知道你跟蘇長安關系好,但是也沒有讓你......”
座子上的電話突然尖銳的響起。
汪恒接過電話,臉色一點點的變了。
“......我馬山過來。”
“你待這里,等著我回來。”
言琰喻回過頭,看到汪恒取下衣服匆忙離開的背影。
校長辦公室。
兩名警察正端坐在會議桌邊。校長看見走進來的汪恒:“汪老師,快過來。”
【亞圣】。
院長辦公室。
“你們去辦理一下腦外科七號床的轉院手續。”
“七號床的蘇長安?”一名大夫問:“她是我手下的病人。”
“我知道。盡快跟【亞圣】那邊做好交接,盡量今天上午就轉過去。”
“可我下午還有兩臺手術......”
“交給你的副手,他不是下午假嗎?”
“......好的。”大夫忍住想要說的問題。
護士是小跑著從七號房里出來的,正面碰上要驗床的院長一干人等。
“小何,跑什么?”
“七號床的病人不...不見了......”
【景南】
“給我看好她。別讓她發現了,她那個脾氣......”
“我為什么要私了?她帶著一身的傷四天沒有回家。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她嗎?”
蘇長安抓住她的手:“我來找。我來。”
“可是我不想。而且,阿錚也不會再想見你。”
蘇長安看著面前女孩子消瘦露骨的臉頰上從未有過的冷漠,只覺得四肢發麻:“明淮......對不起...我很難過連累你,但是......”她的聲音開始出現細碎的破裂,像是她抓住她的那只微微發抖的手:“你身上......你的事,跟我沒有關系,你知道的。”
顧明淮瞬間變臉,用力掙開她的手。抬起手中杯子中的水朝她臉上潑去。
“你敢提。你還敢提!”像是狂風暴雨中搖曳的蓮花,隨時隨刻都會被折斷的脆弱。
蘇長安任由水滴順著下巴低落,好像眼睛被潑進了水一樣,模糊起來。
“我不會答應你的。就算牽連到楚錚,我也不會讓步的。”
“明淮......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言琰喻沒有關系。不要牽扯別人。你想報復,沖我來就好了。”
顧明淮氣極反笑:“報復?你說報復?你裝什么偉大啊你!本來就是你的錯,一切都是你的錯!”她像是有些咆哮的低吼,如果身邊有把刀,蘇長安幾乎不會懷疑她會毫不猶豫拿起來沖她刺來。
“長安哥。”面前的女孩兒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起來,蘇長安恍惚了一下。好像是那個整天黏在她和楚錚后面的小跟屁蟲又回來了,像以往一樣看見她就笑瞇瞇地叫,長安哥;像以往用一種近乎迷妹的崇拜表情看著她,眼睛里都是星星......
“我恨死你了。”
天空高出的一排排飛鳥疾疾掠去,留下短促尖銳的鳴叫。
蘇長安依舊保持著微微垂著頭的姿勢,垂下的濃密的頭發遮住了她的眼睛。
那張臉還是那張臉,那張臉曾經把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笑容給與她;曾經和她并肩作戰;曾經是她一度護著罩著的小妹;那張臉上總是會有著崇拜和尊敬的孩子樣的純凈面容;她和她曾窩在被窩里徹夜暢聊;她總會喊她長安哥......
明明是同一個人啊,同一張口啊。怎么像是一個演技登峰造極的演員一飾兩角。
陌生......陌生啊......
她怎么也沒有想過,那些傷人的,鋒利至極的話能從她嘴里說出來。還是對她講。
“呵呵。心里竟然有點難過。”
蘇長安揉了揉發脹的眼眶:“怎么回事啊宋謹承?”
怎么回事啊,哪里出了問題?什么時候出現的問題?
————長安哥,你好厲害。語文又考了第一......
————長安哥,你剛剛好帥啊。你沒看見多少女孩子被你迷住哇......
————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真的。
————長安哥,長安哥......
————長安哥,我恨死你了。
“哼。”鼻腔深處發出了一聲類似于自嘲又像是輕蔑的音腔:“恨我......”說罷,抬手抹去眼角微微發燙的淚水。
“她跟我做了那么惡心的交易,怎么有資格恨我?”蘇長安眼睛里漸漸爬滿血絲,神情有些茫然,視線無定處。
“不過,她如果回來的話,我還是會待她很好很好的......”
“長安......”
“不。比以前待她更好。”
“別想了。”宋謹承將手心蓋在她的手背上。
“你說她還會回來嗎?”
宋謹承擔憂的看著她。
“請你認真思考一下,再回答我。她現在恨我,她還小呢。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是不是?”
宋謹承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目光絕望:“她是被人強暴的。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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