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想,如果都已經這樣兒了,連錢少爺都幫他開口求情了,但他還是活不成的話……
那他,會很不甘心,死也不會瞑目。
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現在了問題,他一定要死?
有什么理由,是他必須要死的?
就不能留他一命?
可惜了,這些問題啊,他很有可能一個字兒都沒能問出口,然后……就已經翹辮子了。他連問問這些理由的機會也沒有。
所以……
會不甘心,會不瞑目,但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自己的生死是什么,人家會不會給他留一條活路,這些啊,早就不是靠他的‘努力’兩個字可以被改變的了。
認命么?
黑子不禁在心中苦笑連連,有時候,你還真的必須得認命。
因為現實根本沒有給你選擇的權利。
認,也得認。
不認,還得認。
弱肉強食的世界,這道理有什么不方便理解的嗎?
“錢少爺,我還是要感謝你的。”
到了最后黑子也只憋出這一句話來。
其他的話,黑子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難道要他來一場自我剖析,跟錢少爺一五一十的分析出來,對于這個他做了那么多最后或許還是要死的決定,他有諸多的不滿?
還是要他痛哭流涕,悔不當初。他就不應該追隨符生恩?
其實摸著良心說的話,黑子一點都不后悔當初追隨了符生恩。如果當年他沒有追隨符生恩,那么他跟他妹子,都會被活活打死在街頭。
當一個女人有幾分姿色,并且她無權無勢,這個女人的命運,是悲哀的,更是悲慘的!
娜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黑子清楚的知道,如果當年他沒有追隨符生恩,成為符生恩的幫兇也好,打手也好。他的妹子,要么淪落成為娜娜的下場,要么,他在靠著一身蠻力死在跟別人打架的過程之中。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不追隨符生恩,等待他跟他妹子的,就是一個字——?死。
而且這些年跟在符生恩的身邊,雖然幫符生恩做盡了喪盡天良傷天害理的壞事,但至少,符生恩是沒有虧待他跟他妹子的。
不但給了他金錢與權利,還給了他施展男人野心的平臺。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出發,黑子認為,他都沒有后悔的理由。況且,他本人也從未后悔過。
因為追隨符生恩,他得到了諸多的好處,他妹子也過上了錦衣玉食的日子。
這樣的他們,有什么臉在享受了這些之后,回過頭去抱怨什么呢?
盡管他不是一個好人,也干了很多的壞事兒。但如果他在承了符生恩的好處,卻還在背后詆毀人家的話,那他可真不是一個人了。
不是么?
吃著人家符生恩的飯,卻還要砸人家符生恩的鍋。
就沒有這樣兒辦事的。
說到底,他承了符生恩的好處與人情,這總是不爭的事實吧?
既然承了人家的好處,那就乖乖的承認,并且感謝人家。
就沒有還在背后抱怨或者是感覺自己委屈的道理。
黑子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而且如果他當初沒能追隨符生恩的話,他可能還在街頭當一個靠一身蠻力打架換取一些些食物的小混混。
反正結果橫豎都要死,如果是那樣的話,黑子認為,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兒。他也曾經感受體驗過金錢與權利的滋味。這樣的死,總比什么都沒體驗過要好。
大致的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給錢九江聽了,黑子現在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反正現在決定他生死的人,又不是錢少爺,錢少爺也答應了會幫他求情說好話。那他還有什么可猶猶豫豫的?
橫豎他現在的話,也不會改變他的結局了。
爽快點!
至少臨死前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了,也總算是……稍微沒有的卑微了吧?
誰成想,錢九江聽了黑子的這番最掏心窩子的想法之后,眼神兒,卻稍微的改變了一些。
有句話錢九江沒有立刻說出口,告訴給黑子。
但錢九江心里是很清楚的,黑子能說出這番話,他心里如果真是這么想的,那么,他將這些告訴給他權叔叔之后,他權叔叔一定會留黑子一條命!
不為什么,就為黑子的這個坦蕩!
背叛者之所以被人所不恥,走到哪里都不會有好的結局,完全是因為背叛者,吃著人家的飯,卻還要做著砸人家鍋的事情。
實在是沒有什么可以被原諒的資格。
但黑子那番話,則稍微的顛覆了一些他背叛者的身份。
時至今日,黑子都很有可能會因為幫符生恩半死,而讓他去死。在這種情況下,黑子還是不后悔當初追隨符生恩的決定,并且還很清楚且堅定的說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當初還是要追隨符生恩的。
其實想想看,黑子也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背叛者。
真正的背叛者,是不會說出黑子這番話的。
之所以錢九江在猶豫黑子到最后還是會被權子墨所抹殺的理由,就是因為黑子這背叛者的身份。
可現在看來,這一點,似乎是不用擔心了呢。
揚了揚眉頭,這些話,錢九江并沒有立刻跟黑子說出口。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再跟黑子再瞎扯淡了。
“符先生——”
面前,忽然出現了一排人。
約莫二十多個人,清一色的黑衣黑褲黑墨鏡打扮,這么炎熱的天氣,他們也是里三層外三層的防彈衣穿的一樣不落。
錢九江看著,都替他們熱得慌!
這二十多個人就那么負手而立,直直的站成一排。完全將錢九江與黑子前方的道路,給堵死了。
符先生!?
聽到這三個字的一瞬間,黑子差點被活活嚇死。他還以為,符生恩詐尸了。
可恨快,黑子就反應過來了,這個符先生,非那個彼符先生。
姓符的先生,可不止符生恩一個人。
就連符生恩,這個姓氏也是別人給他的。
錢九江與黑子在距離前方黑衣人十幾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
而這二十多個黑衣人的正中間,則停靠著一輛造型霸道的軍用越野車。車上的人是什么身份,在錢九江剛才那一句冷漠的‘符先生’之下,似乎也不難猜測了。
車門,被人從車廂內緩緩的推開,露出一張白皙且儒雅的臉龐來。
“錢九江,等你很久了!
符泓才慢條斯理的從越野車上走了下來,笑瞇瞇的斜靠在車門上,望著錢九江,表情會晦明晦暗。
錢九江猛地就停住了腳步,他在看到符泓才之后,并沒有任何過分熱情的熱枕。他的神情,更冷漠了,也更……陰冷了。
黑子揚了揚眉頭,“錢少爺?”
符泓才明顯是在這里等他們的,錢少爺不快點上車,跟符泓才一起去找波吉少爺,他還等什么呢?
“放聰明點兒!卞X九江冷笑一聲,伸手大大咧咧的指了指面前的那二十多個黑衣保鏢,“這是來接我去找波吉的陣仗?我倒是覺得,這像是來要我小命兒的陣勢。”
“什么!?”
黑子隱忍的低吼了一聲,不可置信的目光來回在錢九江與符泓才之間打轉兒。
錢少爺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符泓才不是來接錢少爺去找波吉少爺,難不成還是來殺錢少爺的?!
這怎么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連黑子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因為他就站在符生恩身邊最近的位置,所以黑子再清楚不過,這個棋局,這些事情,的的確確是符生恩自己一個人在暗中籌劃了很多年的結果。真的人符泓才一點關系也沒有。符泓才,也是被符生恩背叛了——或者用符泓才也是被符生恩所設計蒙騙這樣的形容,更貼切一些。
根本不可能發生,什么這些全部都是符泓才在背后設計的,卻將符生恩推到了風口浪尖,將這一切偽裝成是符生恩一個人計劃的事情。
根本沒有這個可能。
因為這些的的確確,是跟符泓才沒有關系的。
那么,錢少爺那話是什么意思?
符泓才是干凈的,不存在符泓才是背后的最大黑手,符生恩也是被符泓才利用的情況。錢少爺剛才那話,到底是從何說起?!
黑子有一瞬間的迷茫,也就是那么一瞬間,黑子的腦袋里涌入了上百個問題與問好。
但黑子聰明的沒有多問,當然了,他也沒有時間去問,錢九江更沒有時間給他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去解釋。黑子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了錢九江的身邊,并且隱隱將錢九江擋在了自己的身后。
與視線當中的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成型對峙的局面。
盡管,黑子這對峙,可憐的透著卑微。
對于黑子這樣的小動作,錢九江心里笑了笑,但他的臉上,卻陰冷的笑了,錢九江伸手撥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黑子,“跟你沒關系,你也擋不住。下去。別丟人現眼。”
如果符泓才真想對他不利,那么就憑黑子區區一個人?
他早就給符泓才的人射成馬蜂窩了。
站在了黑子的面前,錢九江眉頭一挑,冷冷的斜睨著符泓才,“符生恩,是你殺的。”
陳述句,陳述語氣。
錢九江十分確定。
如果說之前錢九江還是一頭霧水,眼睛像是被蒙了豬油,什么也看不到。那么,當他看到符泓才的一瞬間,之前所有的懷疑與疑問,全部都被打消。
至此,錢九江百分之百的確定,之前在暗中放冷箭,殺了符生恩的人,一定是他眼前的,這個小的十分儒雅的男人——
符泓才!
錢九江能夠確定這件事,理由很簡單。
剛才的局勢縱然再如何的混亂,也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沒有殺了符生恩的理由。
首先是雇傭兵那邊,他們接受的命令是弄殘符生恩,而不是殺了符生恩。對于雇傭兵們來說,他們只會嚴格的執行任務,不可能扇子更改任務的內容。
勒布雷這邊?呵……如果勒布雷打算直接殺了符生恩的話,那么勒布雷也不用繞那么大的圈子,想辦法把符生恩送給江南省當做見面禮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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