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也在說葉睞娘,吳姮芳一回來就拉了吳均細(xì)說今天在葉家的見聞,海氏看吳均認(rèn)真的樣子十分不悅,但當(dāng)著婆婆的面前又不敢直接說自己看不上葉睞娘,想了想道,“姮娘不要再說的,人家也是養(yǎng)在深閨的女兒家,不好在男人面前這么說的。”
“哪有什么?反正,”吳姮芳一臉壞笑的看了吳均一眼,往日他可沒有這么早回來,還不是因為知道今天她們?nèi)ト~家作客,“反正祖母也愛聽不是?”
“是,是,是,”吳老太太被孫女的樣子逗的哈哈大笑,“是我愛聽,所以姮娘就好好講給祖母來聽,你說那葉家小姐還擅廚藝?”
“是啊,我這兒還有單子呢,”她沖吳均揚(yáng)揚(yáng)手,“哥哥你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妹妹保證這上面的菜式你沒有嘗過,要不要?”
吳均一臉不屑,要菜單子做什么?只要娶了葉睞娘,她會親自下廚做與自己吃,“你自己留著吧,你就那笨樣,這東西在你手里也就是一張紙。”
海姨娘聽說海氏與吳姮芳回來,便早早的到了吳老太太身邊服侍,此刻忍不住酸酸道,“竟然還有少爺沒有吃過的菜式,來讓表姐看看是什么新鮮玩意兒?”
她是妾室,不敢對吳姮芳自稱嫂子,但又不愿以妾室自居,因此還管海氏叫姑姑,管吳姮芳叫表妹。
“表姐?我表姐嫁到南陽郡了,”吳姮芳面色冷淡,將那張雪浪宣疊好遞給身后的丫頭,“這里也是你呆的地方么?怪不得人家都說商家沒有規(guī)矩呢~”
“你,”海姨娘看著面無表情的吳均泫然欲泣,半晌又轉(zhuǎn)頭看著海氏,“姑姑~”
海姨娘在家時不過是個庶女,并不得姑姑的歡心,若不是吳均堅持不肯娶海家的嫡女為妻,也輪不著她進(jìn)門,但現(xiàn)在女兒公然踩海姨娘的臉,也是給海家沒臉,海氏心里惱怒,但并沒有幫侄女出氣,而是一臉憂心的道,“母親,今兒我到葉家去,還見了牛太太和她家的大媳婦。”
“牛家?”吳老太太有些想不起來,“城里有幾家姓牛的,你說的是哪家?”
“就是城北牛翰林家,”海氏心里暗笑,“聽說她家的三兒子叫穆?lián)P的,前年中了秀才,今年十六了,人極是聰明好學(xué),在儒學(xué)里很受教授的青眼。”牛家祖上出過翰林,因此人稱牛翰林家。
看到吳老太太微蹙的壽眉,海氏起身為她敲著肩膀,“其實(shí)母親也不必為均兒太過操心,咱家均哥不愁找不到好人家,我看那葉睞娘也是個薄命相,不然小小年紀(jì)就父母雙亡?”
“兒子還有事,先出去了,”吳均已經(jīng)撩袍起來,沖祖母和母親一拱身,出了春暉堂。
后幾日蘇璃時有書信送到,未幾又遞了帖子請葉睞娘到家中作客,張氏也不拘著她,自讓葉志恒送了妹妹去,只是吳家送來的帖子,卻沒有到葉睞娘的手上過,葉睞娘心知肚明,但她已經(jīng)想開了,反正自己對那個吳均無意,而且吳家也不是自己想嫁的人家,也就由著張氏安排,張氏對吳姮芳留了心,所以對海氏的邀請倒是沒有拒絕,只是不再帶葉睞娘到金谷園去。
一入夏天氣熱了起來,葉睞娘更不想出去了,只在家里與桃子幾個說笑寫字度日。
張氏臉色鐵青的坐在和安堂,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兩匹彩緞,“你家太太是什么意思?”
牛家來了兩個打扮的極體面的婆子,“我家太太說了,這些東西是給貴府小姐‘壓驚’的。”
壓驚?張氏已經(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這是對葉睞娘不滿意了,原本不是好好的么?牛太太顯見很喜歡自己侄女,怎么才過了月余,就變了卦?“為什么?”
“這您叫奴婢怎么說好?”那牛家的婆子矜持的一笑,“我家太太說請了先生給我家少爺批命,卦像上說不易早娶,實(shí)在不敢耽誤貴府小姐。”
洛陽城里的規(guī)矩,有說親意向的兩家,在相看后,男方對女方不滿意,就會送來彩緞做為“壓驚”禮。牛家現(xiàn)在讓人送來彩緞,就是告訴葉家,他家兒子與葉睞娘的親事作罷。
因為葉志恒的婚事沒有訂下,所以葉牛兩家也只是互相有了默契,但沒有公開說明,現(xiàn)在人家送了彩緞“壓驚,”自己也不能找上門去討那個沒臉,幸好兩家還不曾明說,不然葉睞娘被牛家嫌棄的事傳出去,這親事就更不好說了。
“將這緞子給我扔到庫里,莫要告訴三小姐,”張氏疲憊的擺擺手,葉睞娘的實(shí)際情況擺在這里,還真是有些高不成低不就,洛陽城里數(shù)的上的人家,會嫌她無父無母,差點(diǎn)的人家張氏又覺得委屈的侄女,這牛家無論出身門第還是兒子,都恰恰好,誰知道…
“寶蓮,”張氏揚(yáng)聲叫葉成家的進(jìn)來。
“你去悄悄的打聽打聽這事的根由,牛家好好的怎么就變了卦?”
“李子,你在外面嘀咕什么呢?進(jìn)來說,”葉睞娘放下手中的書,這李子也太大膽,有了新聞還不進(jìn)來跟自己叨叨,她這些天悶的快發(fā)霉了。
“沒什么,”桃子一把將準(zhǔn)備進(jìn)屋的李子推到旁邊,“李子跟我說閑話呢,沒什么好聽的。”
“這兩個丫頭都不小了,還成天沒個正形,小姐莫要管她們,待我閑了收拾她們,”常媽媽挑簾進(jìn)來。
常媽媽眼眶有些發(fā)紅,葉睞娘盯著她強(qiáng)扯的嘴唇,“常媽媽,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我也不小了,你不用瞞著我。”
“哪有什么不好的事,”常媽媽向后退了一步,“這秋水居上上下下都好著哪,好著哪,小姐別瞎想,”說著就要轉(zhuǎn)身出去,“我去看看錦茶把新衣裳取回來了沒?這丫頭只要一到針線房,八抬大轎也拉不回來。”錦茶擅女紅,平時管著葉睞娘房里的衣裳和針線。
“媽媽,”葉睞娘提高了聲音,常媽媽這個樣子,她會看不出是在騙自己?“你們?nèi)羰呛掀饋聿m我,那我就真成了聾子瞎子了,到時候人家還會笑我是傻子~”
常媽媽停下腳步,強(qiáng)笑道,“瞧小姐又胡想什么,媽媽哪兒會騙你?不過是些閑話,不想讓您知道,沒什么的,沒什么的,”常媽媽的聲音越來越低,想到她聽說的事情,真是委屈的恨不得沖到那姓牛的家去。
“是么?是有人說了我的閑話?那媽媽還不直接給她一巴掌,現(xiàn)在我可是葉家唯一的小姐,誰也亂嚼我的舌根,媽媽你告訴我,我這就找伯母去,”葉睞娘做勢欲起,“李子,進(jìn)來幫我換衣裳。”
“小姐,我的小姐哎,就叫什么事兒啊~”常媽媽一把把葉睞娘按到凳子上,她也很想出去罵一場,找人評評理,可是師出無名啊,鬧大了只會丟自己小姐的臉,“小姐啊,我可憐的小姐~~”
葉睞娘也不勸她,只是靜靜的等常媽媽哭夠了,才讓李子擰了條手巾,“擦擦,李子,再給媽媽倒杯涼茶。”
“好了,你們誰告訴我出了什么事?”葉睞娘看著屋里的四個人,這四個是她從西院帶過來的,可是說是嫡系了,“晴雪,你也別哭,這里除了媽媽,數(shù)你最大,有事光哭怎么行?”
聽李子邊哭邊罵,邊罵邊說的把事情講清楚,葉睞娘才知道自己被牛家悔婚了,理由是她八字大硬,怕她克夫~
“小姐,你說,這牛家說的什么屁話,”常媽媽心里生氣,多年不用的粗口也蹦了出來,“她牛家老婆子只是來看了看小姐,這親事根本就沒有議,她從哪里知道的小姐的八字?憑什么就敢說小姐命硬?”
原來是事,葉睞娘輕輕一笑,“我以為什么事呢,值得你們氣成這樣?快起來吧,看看你們,一個個都跟烏眼雞似的,又什么好哭的?不過是門親事罷了,咱東家不嫁嫁西家,憑你們小姐的人才,還怕嫁不出去?”
“小姐,”晴雪驚駭?shù)目粗~睞娘,“您不會是?”
“我沒瘋,正常著呢,”葉睞娘嗔了她一眼,這算什么事?她連婚都離過,現(xiàn)在的事連個相親都算不上,結(jié)婚前分手的也多的是,“他們看不上我是他們的損失,現(xiàn)在悔婚總比兩家下定了或是成親了再拿出來說強(qiáng)吧?”
“那倒是,”桃子擤了把鼻涕,“我看牛太太長的那模樣,她那兒子也排場不到哪去,敢嫌小姐,我呸,咒她兒子打一輩子光棍兒!”
李子被桃子的話逗的撲哧一笑,“桃子姐姐說的對,咱們小姐是什么樣的人?哪是那姓牛的秀才能配得起的,咱們小姐以后嫁個狀元郎,氣死姓牛的,我咒她兒子年年落第!”
“過過嘴癮有用么?”常媽媽橫了兩個人一眼,“小姐,老婆子哭的可不是這門親事,我是在生氣是誰傳出來的這種缺德話,這不是要害死姑娘么?”有了八字硬的名聲,葉睞娘怕想嫁的好就難了。
父母皆無,可不是苦命么?葉睞娘微微一笑,“咱們也堵不住旁人的嘴,由他們說去,我就不信這世上就沒有不信這個的人。”
“關(guān)鍵是小姐太冤了,老爺太太去的早,這怨您么?還不是正院那群黑心的給害的?這人都被害死了,竟然連小姐也不放過?”常媽媽恨的直咬牙,這個仇一定要報!
葉睞娘站起身,“這事應(yīng)該與正院無關(guān),壞了我的親事與他們沒有什么好處,而且,這事也不過才有些眉目,大家都沒明說呢,正院怎么就知道了?算了,我去看看伯母,估計這次她氣的也不輕。”這叫什么命,自己被退親,還要到處安慰人,葉睞娘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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