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你是不是跟你媳婦說什么了?”溫氏橫了一眼賈連城,這個死小子,媳婦這一年來對她可著實不錯,吃的是肉穿的是綢,溫氏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再說,就算沖著每年洛陽送來的上千兩銀子,也不能給媳婦添堵,現在竟然想打陪房丫頭們的主意,就那幾個的長相,真是沒見過女人,“我可跟你說,咱們家里不講什么妒忌不妒忌的,你大伯母倒是不妒,這些年還不是為那些妾室通房們庶子庶女們操碎了心?我只要你們小夫妻好好的,將咱們四房過得紅紅火火,碧娘再順順當當的嫁個好夫婿,就能閉上眼去見賈家的列祖列宗了。”
葉睞娘沒有放過賈連城眼中的失望,還有賈蓮碧臉上劃過的得意,賈連城的失望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卻又像一把刀扎的自己生疼,但賈蓮碧的得意太令人費解,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小姐,”冬寶兒挑簾進來,“奴婢去打聽了,今天也沒有人往少奶奶那兒送信。”
聽到丫頭的話,賈宛梅長吁一口氣,又過了一天,她雙手合什,祈求上天能夠開開眼,放過葉睞娘,當然,連她都知道這不可能,“冬寶兒,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小姐,永媽媽過來回話。”桃子挑簾進來,自家小姐越來越沉默,這幾日就悶在屋里清點東西了,這讓桃子很是不安。
“請她進來吧,”葉睞娘放下手中的清單,也只有父母給自己的東西能讓自己心里暖起來,這幾天細細算賬,嫁進來一年,自己可謂是損失慘重,可惜這些,竟然沒有能將姓賈的一房人心捂熱。
“小姐,奴婢那口子在席家蹲了幾天,那席明月根本就不住在席家,后來才知道,她竟然兩個月前就搬到了離天香閣不遠的一處院子里,后來,”永媽媽小心的看著葉睞娘的臉色,這個主子什么時候仿佛都不會生氣一樣,“永貴花錢請人裝做買主跟著少爺進了天香閣,少爺進了里面后,一個時辰才會出來,幾乎天天如此,聽里面的伙計閑聊,說是他們天香閣里美人香~”
“叭,”葉睞娘手里的玉簪應聲而斷,“美人香?”
葉睞娘起身,“好歹天香閣也是咱們的鋪子了,走吧,去看看,”有些膿泡不能再任由它長大了,席明月這么沉得住氣,怕不會只圖個妾室。
“嫂子,您要到哪里去?”賈宛梅聽說葉睞娘要出門,嚇了一跳,不是沒有人往府里遞信兒么?她怎么就出去了,“嫂子,您有什么事?”
賈宛梅平日在這個家里安靜的如同一個影子,這陣子根本就不往自己院子里來,怎么自己才說要出去,她就知道了?葉睞娘心中一凜,這個家里到底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宛梅,出了什么事?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沒有,我哪里有事瞞著嫂子,”賈宛梅強笑道,“只是覺得現在天氣還冷得很,嫂子出去再受了風寒,您要是沒意思,我陪您說話好不好?”
“宛梅你坐下,”葉睞娘一指炕沿,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你是個好的,有什么莫要瞞著嫂子,有什么事是你知道但我不知道的對不對?”
賈宛梅垂下頭,絞著衣襟再不肯說話,讓她怎么說?說她知道嫂子是出去見那個俊的像個神仙一樣的李大人?說席明月與賈蓮碧等著算計她?賈蓮碧畢竟也是自己的姐姐。
“宛梅,這個家里你跟我是最親的,不是嫂子大言不慚,在你心里,我比那三個還要重一些,所以你在擔心我,是不是?”
“嫂子,”豆大的淚珠落在賈宛梅的衣襟上,“您別問了,您只記得這些日子誰請您您都不要出去,一定不要出去!”
“我知道席明月和你哥哥在外面時常見面,”葉睞娘聲音低沉,“想來你也是知道的,這個家里怕就我一個傻瓜了,難道你要看著那天我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賣了?你能日日幫著我?”
賈宛梅愣在那里,“嫂子你都知道了?可你?”
“可我還這么冷靜?”葉睞娘不想告訴她自己知道了多少,“我只是想看看這個家里還有多少人知道?”賈宛梅不肯告訴自己,一來是因為不想傷害自己,這一點葉睞娘可以肯定,不然她也不會這么留意自己的一舉一動,二來,是她姓賈,葉睞娘能夠理解她的掙扎,現在詐她說自己都知道了,她告訴自己時,心里也沒有了壓力和愧疚。
“所以嫂子千萬不要出門,還有,”賈宛梅看葉睞娘并沒有戴著賈蓮碧送她的荷包,心里一松,四下找道,“那只荷包呢?嫂子千萬不要戴,那東西是害人的。”
她對哥哥和席明月的事根本不關心,糾結那只荷包?葉睞娘故作輕松道,“你以為我傻啊?我再就知道那是席明月送來的了,還能戴在身上?我已經讓永媽媽將那荷包拿出去請人驗了,看看摻了什么東西在里面。”
“或許我根本不用拿出去問?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妹妹應該知道那荷包里的是什么?”葉睞娘笑微微的看著賈宛梅,“這個家里如今我能信的只有妹妹了,想來你也是不愿看著她們聯手害我,才過來示警的。”
既然嫂子都知道了,賈宛梅也沒有什么顧忌了,不論葉睞娘犯了什么錯,自然有哥哥來決定怎么處置,輪不到席明月一個未出閣就與人茍合的女人來算計。想到這里,賈宛梅便將自己知道的合盤托出。
“嫂子,我不信你與那個李大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那天回來我一想,桃子姐姐不是也在么?再說了,去白云觀上香也是席明月出的主意,那幾天她老來家里,”賈宛梅越想越肯定,“我去跟哥哥說,說她們要害你。”
葉睞娘腦子里已經亂成了一團麻,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賈連城懷疑自己與李琎有染,席明月已經有了身孕,而那個荷包里,竟然放了能讓人催情亂性的藥?為的是自己見李琎時做出什么丑事來,哈哈,葉睞娘真想仰天大笑了,自己來到大順十七年,頭一次發現陰謀離自己這么近!
“嫂子,您怎么了?”賈宛梅看著葉睞娘似笑非笑的樣子,有些害怕,“你別傷心,哥哥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咱們去跟他說,他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那天你們在云集園看到我,然后,紫薇送你和碧娘回家,席明月與你哥哥一起走的?”葉睞娘擺擺手,有些事她要弄清楚,席明月一個女子,還頂著個良家婦女的名頭,去哪里弄來的春藥?而且這荷包怕還有其他的古怪,自己房里幾個人都看了,怎么沒有任何反映?
“是,本來姐姐是要告訴母親的,不知道紫薇與她說了什么,她就將我叫過去,說讓把這事忘了,”賈宛梅滿臉自責,“我應該告訴嫂子的,嫂子早些知道了,說不定…”
“你已經很好了,”葉睞娘輕撫賈宛梅纖瘦的手背,“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為我擔心,不是么?”
賈宛梅說到底是賈家的女兒,而且在那幾個人眼里,自己犯的又是應該沉塘的大錯,葉睞娘扯唇一笑,春藥,這次席明月算計的是要自己的命吧?
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嫁給賈連城,先誘使大家看到自己與李琎“私會”,而李琎那樣的男人,每個男人見了怕都要自卑的,然后在賈連城最脆弱的時候將其推倒,有了肉體關系,只能保證她入門為妾,當然,高傲的明月小姐怎么會受這樣的委屈?自然要等到母憑子貴那一天,而且,搬開自己這塊擋路石是她首先要做的,葉睞娘心里冷笑,這一切,怕不是她一個落架的山雞能辦到的,而賈連城在里面到底起了多少作用,對席明月和妹妹的所作所為知道多少,是默許還是支持,葉睞娘越想越心寒…
“嫂子~”
“碧娘竟然要害我,席明月怕是沒有少許她好處,”葉睞娘沖賈宛梅安慰的一笑,“沒事,我好著呢,幸虧你來告訴我這些。”
“我聽見她和花雨說,您的嫁妝除了洛陽的東西,其他的席明月全給她,”賈宛梅滿面通紅,深為有這么一個著調的姐姐羞恥,“碧娘姐姐也是被她騙了~”
被她騙了?賈宛梅也知道這話有蒼白,葉睞娘嘆了口氣,“謝謝你,這事你以后就裝不知道吧,摻與進來與你沒有半分好處,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葉睞娘抱著滾燙的茶碗,手心里的疼痛才能讓她平靜下來,賈連城得了新歡和愛子,賈蓮碧得了自己半幅嫁妝,席明月得了如意郎君,自己呢?頂著個淫-婦的名頭,被“病逝”或是被休棄,真真都打的一手好算盤。
現在自己也沒有收到“李琎的私信”,看來是她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而席明月的肚子是等不了的,葉睞娘站起身,萬幸今天讓自己知道了真相,那么,一切都還來得及,“桃子,讓周炳備車,咱們回去見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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