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來龍去脈后,眾人一致看向忘塵,等待他做出決策。
“既然知道了日軍的計劃,就不能袖手旁觀。”忘塵的決定在眾人的預(yù)料之中,他們也是這么想的。
“這幾個俘虜怎么辦。”有人問道。
“殺了。”忘塵大手一揮。
槍聲響起,幾個日軍俘虜應(yīng)聲倒下。
“所有人換上日軍軍服,清理掉這些尸體和血跡,咱們偽裝成日軍過去。”冷靜思考后,忘塵大聲指揮著民兵們,日軍的尸體被草草掩埋,沙土覆蓋掉血跡,所有人換上日軍軍服,三輛運兵車重新啟動。
他們在日落前趕到目的地,聽見震耳欲聾的炮聲和槍聲。山腳下,成排的迫擊炮朝著密林轟擊。數(shù)百名日軍四面八方包圍山頂,以兜口袋的陣勢突擊包圍。
山頂?shù)娜嗽谪?fù)隅頑抗,他們一邊閃避著隨時會砸到頭頂?shù)钠葥襞趶棧贿吪e槍和小鬼子啪啪啪。
忘塵的三輛運兵車靠近日軍后方,把腦袋探出車窗外,瞄了眼戰(zhàn)況激烈的前方。和從俘虜那里得來的情報差不多,山中有一支抗日部隊,未必只是民間抗日組織,看規(guī)模,肯定還有國軍。
在日軍占領(lǐng)長沙以及湖楠各縣的過程中,國軍的游擊部隊也沒閑著。時不時的就會和日軍打一戰(zhàn)。日軍雖然攻下長沙,但渝城仍然是個難啃的骨頭,湖楠重巒疊嶂的復(fù)雜地勢讓日軍頭疼不已。
“師兄,我們怎么做?”小師妹低聲問道。
“當(dāng)然是偷襲他們的后方了,后方兵力不多,加上那些炮兵也才百人不到。”忘塵道。
一小隊負(fù)責(zé)警戒的日軍迎了上來,做著手勢示意他們停車。為首的隊長迎上來,嘰里咕嚕說了一通日語。
忘塵他們不會說日語,頓時沉默了。
這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按照他們的想法,應(yīng)該是暢通無阻的混入后方,然后大肆破壞。但他們被攔在了外面,與日軍的后方還有一段距離的緩沖期。
如果這時候動手,就會驚動后方那些持槍的士兵。
見他們不說話,警覺的日軍隊長按住步槍,又問了一句話。
忘塵等人還是沉默,小師妹弱柳般的嬌軀繃緊,秀拳緊握,只要忘塵一聲令下,她就動手。
蠢貨!
這時候你們應(yīng)該回答:土豆哪里挖,土豆地里挖,一挖一麻袋.....
李羨魚覺得很有趣,這可比3d電影還要逼真有趣。
這時,轟隆一聲巨響,遠(yuǎn)處的林子里沖起一道淡淡的太極魚。
“太素師姐的兩儀劍法!”小師妹失聲驚呼!
忘塵眼睛閃過狂喜,自從長沙淪陷,國軍撤走,國黨拉攏起來的血裔勢力也被沖散,全真幸存下來的人里,只有忘塵和小師妹共同進(jìn)退,兩人始終沒有分離,但太素忘情這些人則在混亂中不知去向。
但現(xiàn)在不是開心的時候,小師妹一開口,他們身份等于暴露了,這支日軍隊伍臉色大變,抬起槍口......
......
密林中。
兩儀劍氣摧枯拉朽般的絞斷樹木,絞殺了六名日軍,日軍的身體連帶著步槍一起四分五裂。兩個受傷的國軍保住了一命,來不及感謝清麗脫俗的女道長,匆匆后撤。
“小心!”忘情把太素?fù)涞埂?br />
一枚迫擊炮彈在兩人身邊炸開,土石迸飛,沖擊破卷著火光摧毀兩人的護(hù)體真氣。
太素胸悶難受,氣血翻涌,踉蹌的扶著忘情起身:“你沒事吧。”
忘情右腿血肉模糊,他沒在意自己的傷勢,沉聲道:“撤退吧,撤退吧.....別管這些民兵和國軍了。”
太素?fù)u頭:“這是我們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隊伍,咱們是可以逃,可再想拉攏起這樣一支隊伍就難了。”
“你還看不清形勢嗎,日軍的活力太猛,咱們負(fù)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師姐,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忘情指著自己的腿:“現(xiàn)在傷的是它,下一次,可能就是這條命。”
他們在半天時間里,已經(jīng)有數(shù)次因為此事吵架。
隊伍里的民兵、國軍開始撤退,他們這些血裔必須留下來斷后,而斷后的人九死一生。忘情不愿意,他更想拋下普通士兵,保存自己的命。
太素性格死倔,“你要走就走吧,其實從長沙淪陷后你就想走了。”
她深深的凝視忘情:“我不知道你留下來的原因是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忘塵如果在這里,他會和我一起站到最后,而不是像你這樣惜命。”
也許是“忘塵”兩個字刺激到了他,忘情臉色瞬間鐵青,雙拳緊握:“我惜命有錯?螻蟻尚且偷生,活下來,總好過白白犧牲。咱們道門從古至今,追求的不就是一個“壽”字?”
“咱們下山時,同門一百多人,長沙淪陷后,只剩下不到二十個。你的命是命,他們的就不是?你惜命,他們不惜命?這份仇你能放下,我放不下,曹俊已經(jīng)走了,你跟著他一起逃吧。”太素語氣很輕,卻帶著堅定:“我不會走,忘塵說過,亂世之人,當(dāng)死則死。”
“忘塵忘塵.....你一天到晚只有忘塵。”忘情眼圈紅了:“我到底哪里讓你失望了?”
“轟隆隆!”
炮彈在山林里炸開,底下的日軍慘叫聲和怒罵聲同時響起。
不知道為什么,迫擊炮改變了角度,正朝著山里的日軍轟炸。
太素愣了愣,提著劍爬上一塊山巖,透過茂密的枝葉朝山腳眺望,日軍后方似乎發(fā)生了動亂,百余名士兵尸體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一隊穿著日軍軍服的家伙搶了迫擊炮,在一個手握日本刀的年輕男人指揮下,朝著山上的日軍開火。
血裔視力比普通人好,太素看清了那位高舉日本刀指揮士兵開炮的年輕男人,劍眉星目,高大俊朗!
“忘塵.....”太素喃喃道。
忘情也看到他了,但只是一眼就收回目光,耳邊只剩太素那一聲夾雜著洶涌感情的溫柔呼喚。
她清冷的臉龐涌起兩抹紅暈,眼波柔柔的,喜悅和激動的情緒撲面而來。仿佛潔白的蓮花在尖角點上了粉色的紅暈,這一刻的她美的不似凡塵女子。
太素在師門以清冷高潔的形象被師兄弟們追捧,只有忘情能搏她一笑,過去的十幾年里,忘塵不過是眾多妖艷jian貨中一個皮囊還算不錯的癩蛤蟆。
忘情不認(rèn)為太素師姐會對一個跳脫隨性的浮夸少年青眼相加,可現(xiàn)實就是這么荒誕。
他呆呆的望著太素綻放出的光彩,他知道自己或許永遠(yuǎn)失去太素師姐了。
在忘塵的支援下,局勢反轉(zhuǎn),日軍遭到前后夾擊,前有占據(jù)地勢頑強抵抗的國軍隊伍,后有迫擊炮的威脅。付出巨大傷亡后,日軍倉皇撤退。
忘塵和太素帶人追擊,宜將剩勇追窮寇。兩人一直追出數(shù)十里,把大部分日軍逃兵斬殺,為這次的局勢小戰(zhàn)爭畫上句號。
結(jié)束追殺,回去與組織集合的路上,忘塵故意放慢速度,與眾人拉開一段距離。
太素師姐耳廓微動,心有靈犀的,也跟著放慢了步伐。兩人并肩走著,誰都沒說話。
等眾人遠(yuǎn)去,忘塵拉著太素師姐躲到樹后,霸道的給她一發(fā)樹咚!
太素背抵樹干,抬起盈盈眼波,她似乎知道要發(fā)生什么,紅暈悄悄爬上臉頰,嬌媚動人。
“師姐.....”忘塵低下頭,穩(wěn)住太素紅艷艷的雙唇。
太素“嚶嚀”一聲,雙手在忘塵胸口輕輕推搡,推著推著,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生澀的回應(yīng)他的熱吻。
他倆失散好長時間了,彼此沒少為對方擔(dān)心。如今終于重逢,難免戀奸情熱.....
他們以為附近沒人,吻的特別激烈,但兩位當(dāng)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一個來自一個世紀(jì)后的咸魚當(dāng)做3d全息電影觀看。
這位唯一的觀眾心態(tài)都要爆炸了.....
喂喂,你特么刷牙了嗎,你就吻我太素師姐。
再次見到女神,李羨魚心里格外激動,此時看著忘塵占太素的便宜,他有種腦袋綠油油的感覺。類似的感覺,曾經(jīng)在青春期看見新聞上說某位很喜歡的女明星嫁人了,當(dāng)時李羨魚也是頭頂綠油油的憋屈感。
兩人過了好久才分開,太素整理衣襟,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與他一起跟上隊伍。
“我聽國軍的一位上校說,日軍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咱們只要堅持住,勝利早晚會是我們的。”太素說。
“希望不是唬人吧。”忘塵道。
他們是出家人,對國際形勢不懂。
太素說起了自己一段時間的經(jīng)歷,憂心忡忡道:“我們最初有三十幾位血裔,這段時間里很多人都被日軍俘虜了。青木家的人有目的性的俘虜血裔,不知道他們在計劃什么。”
“俘虜血裔?”
“嗯,忘情就差點被俘虜,日軍明明有機會殺他,卻執(zhí)意留活口......忘情他很害怕,他想回山了。”太素嘆口氣。
“人各有志,他要回去就回去吧。我會留下來,直到驅(qū)逐日寇。每多殺一個日軍都是賺的,師兄弟們的仇,我一定要報。”忘塵說。
“我會陪著你。”太素嫣然一笑。
他們回到戰(zhàn)場時,所有國軍、民兵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國軍的首領(lǐng)是游擊隊隊長,麾下有一百多人,再加上民兵以及忘塵的隊伍,總共四百人。
在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拉開之前,中日雙方的游擊戰(zhàn)幾乎沒停過。像長沙那樣雙方各自投入幾十萬的超大型戰(zhàn)役比不多。
“我們必須先離開這里,日軍的支援隨時會到。”隊長說:“彈藥也消耗光了,我需要回去補充彈藥。”
“先回我據(jù)點吧,你們這里不能待了,我那里有充足的糧食補給。”忘塵說完,盯著忘情:“當(dāng)然,你們想跟著國軍也可也,畢竟跟著他們更安全,日寇還沒打到渝城。”
忘情冷不丁的被懟了一下,臉色漲的通紅。
雙方約定在忘塵的據(jù)點會合,國軍和民兵們兵分兩路。
就這樣,忘塵把他們帶回了自己的據(jù)點,彼時,包括血裔在內(nèi),加上民兵,人數(shù)總共兩百。這已經(jīng)是一支規(guī)模不算小的隊伍了。
回歸據(jù)點的第二天,小師妹和太素在水潭邊漿洗衣衫,忘塵吃著膀子在潭里劃水。
李羨魚特地關(guān)注過小師妹和太素的關(guān)系,她倆很和諧,也許是忘塵把三角關(guān)系隱藏的很好,也許是她們并不在意。
嗯,忘塵的后宮還是很和諧的。
“忘塵道長,忘塵道長......”二娃子的聲音在遠(yuǎn)處傳來,瘦成麻桿的半大孩子火急火燎的跑過來。
“什么事。”忘塵爬上岸。
“有人來投靠咱們了。”二娃子說:“帶頭的人說,他叫曹俊!”
轟!
意識海里一聲巨響,回憶畫面突然崩潰。
李羨魚睜開眼,燈泡的光芒有點刺眼,他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回憶中斷了。他又回到了兩華寺的禪房,身邊是嫵媚動人的和服美女。
“你怎么了?沒事吧?”青木結(jié)衣關(guān)切的問道。
幾分鐘前,李羨魚突然腿一蹬眼一翻,不省人事。把她給嚇了一跳,差點以為遇到了中國特色碰瓷。檢查后發(fā)現(xiàn)他呼吸心跳都很穩(wěn)定,才松口氣。
李家傳人要是在她這里出點意外,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外面的無雙戰(zhàn)魂第一時間會給大家表演手撕鬼子的絕活。
“我特么怎么回來了,我特么怎么回來了。”李羨魚臉色焦急,用力拍打左手扳指:“你又給我斷章,我日你妹啊。”
為什么那個曹俊一出場,回憶就斷了。
曹俊.....曹家!!
曹家是民國時期,數(shù)一數(shù)二的血裔大族,妖道當(dāng)年崛起后,以一己之力滅了這個家伙。
李羨魚有預(yù)感,太素和小師妹被人從名單上抹掉,絕對和曹俊有關(guān)。
很可能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是妖道當(dāng)年入魔的真相。小師妹和太素被人從名單抹去,結(jié)局未知。忘塵成為奴隸營俘虜,進(jìn)入萬神宮......
再看下去,他就能一睹當(dāng)年的真相了。重頭戲才剛開始,說斷就斷。
今天聽青木結(jié)衣說起當(dāng)年的往事,他立刻進(jìn)入回憶,想必是扳指里的殘魂受了刺激。
扳指里可能寄宿著妖道的殘魂,畫面崩潰是因為數(shù)據(jù)丟失了,但也有可能是接下來的回憶對妖道來說,是生命所不能承受的痛,所以他選擇整段垮掉。
李羨魚更偏向后者。
“小心你的戒指.....”華陽小媽突然提醒。
還不等李羨魚警惕,左手扳指爆發(fā)出沖天的光滑,隱隱約約的,一股狂暴的意志降臨。華陽的聲音被淹沒在這股強大的意志中。
左臂,血管一根根凸出表皮,血光獰亮,史萊姆嗡嗡笑道:“恭喜你,解鎖:暴怒!”
糟糕!
李羨魚心里大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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