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危急關(guān)頭居然會是李佩云站出來挽留李羨魚。
歐洲發(fā)生的故事,李佩云和李倩予的愛恨情仇,知情者寥寥無幾。但在眾人的印象里,兩個小李子是水火不容的,打從出道開始便一直在斗。
他們這些外國血裔喜聞樂見,中國血裔界兩個天才,同是極道傳人的年輕人相互掐架,最好是你死我活那種。死一個很開心,死一雙就得開香檳慶祝。
剛才李佩云一登場就氣勢洶洶的要砍李羨魚,大家親眼目睹的,可轉(zhuǎn)眼間,當(dāng)李羨魚真正面對危險時,出手搭救的居然是他。
說好的仇敵呢。
說好的要他死呢。
肥宅干部激動喜悅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又說不出來。最后憋出一句:八嘎呀路!
他氣的跳腳了。
天神社血裔們也跟著跳腳罵八嘎呀路。
李羨魚死了一切就結(jié)束了,官方組織沒了領(lǐng)袖,血騎士沒了盟友,無雙戰(zhàn)魂暴走自碎靈珠,但又如何,不是還有兩位古妖撐著嘛。
可他就是不死,明明身體出了問題,明明嗑著碰著就能殺死的。
李佩云橫劍擋住毒尾主宰撲擊后,全力一掃,白茫茫的劍氣蕩漾。
毒尾主宰非常忌憚氣之劍,就像普通人忌憚刀子,尋常法器難以傷害古妖體魄,但氣之劍可以輕松劃開牠們的皮肉,灼燒他們的細(xì)胞。
妖道忘塵創(chuàng)造它的初衷就是用來斬殺古妖的,用來磨滅身體里沸騰的古妖遺蛻。
逼退毒尾主宰后,李佩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繃著臉,用云淡風(fēng)輕帶點冷傲的語氣:“我不是救你,我有兩個理由:第一,古妖強大無比,是最好的磨刀石,我見獵心喜,所以出手較量。第二,我說過,只有我能殺你,說到做到。”
頓了頓,他搜刮肚腸,終于在看過的史書里找到一句比較有逼格,符合自身氣場的話:“勿謂言之不預(yù)也。”
這句話是用在這里的嗎?
李羨魚憑自己的本科生學(xué)歷發(fā)表質(zhì)疑。
“好棒棒哦!”李羨魚雙手捧在胸口,學(xué)著女人的姿態(tài)給他鼓小掌。
“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砍了你。”李佩云瞬間破功,眼角抽搐了幾下。
“哼,螻蟻。”毒尾主宰怒了,“會氣之劍又如何,當(dāng)你自己是妖道嗎,剛踏入半步極道,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你說誰螻蟻。”李佩云扭頭就喝,半點都不給古妖面子。
回應(yīng)他的是迅如閃電的尾刺。
“小心,刺到就死。”李羨魚提醒。
“閉嘴,不用你廢話。”李佩云當(dāng)然知道古妖尾刺的厲害,剛才觀看了半天,血騎士便是對尾刺忌憚的很。
他邊說話,邊閃身避開尾刺,手起劍落,就要斬斷毒尾主宰的尾巴。
不料,尾巴靈活的宛如觸手,來不及收回,非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一鞭子抽在李佩云的手腕,抽的他虎口崩裂。
毒尾主宰縱身躍起,膝撞兇猛而來。
李佩云同樣不躲,掌心攔在胸口,接住了牠的膝撞。
砰!
沉悶的聲響里,李佩云滑退出去,過程中,渾身肌肉膨脹收縮,衣衫劇烈抖動,瘋狂卸力。
他甩了甩手掌,眼里露出了狂熱的戰(zhàn)意。
“嘖,三才劍術(shù)真特么是作弊的功法。換成血騎士的話,這一下,掌骨得裂了。”李羨魚非常羨慕秀兒完整的三才劍術(shù)。
如果他能習(xí)得三才劍術(shù),精神力的短板便可彌補,肉身也能突飛猛進(jìn),踏入新的領(lǐng)域。
可惜忘塵道長的殘魂當(dāng)日并沒有傳授我三才劍術(shù)的意思,是覺得我這個八十年后的小子想跟他搶太素師姐,還是顧忌祖奶奶?
畢竟我是戰(zhàn)魂傳人,他不方便在修煉一途指手畫腳。
李佩云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一如往昔,大開大合,敵人如果比自己弱小,那就以暴力碾壓。如果比自己強,也沒事,硬剛就好了。
不像島國的這些血裔,花里胡哨,各種騷操作。
明晃晃的氣之劍在他手里舞動,像是演唱會現(xiàn)場的熒光棒,毒尾主宰力量遠(yuǎn)勝李佩云,但不得不避讓,好比武林高手碰到了一個拿菜刀亂砍的瘋子,一邊閃避一邊尋找機會。
李佩云抓住了機會,挺著氣之劍撞向毒尾主宰,眼角余光瞥見對方身后黑影一閃,尾刺直襲面門。
牠想與我換命?
怕你不成
尾刺襲來,李佩云中途變招,揮劍格擋開堅硬的尾刺。這是毒尾主宰身上唯一可以硬接氣之劍的部位。
怕了怕了。
李佩云又不傻,李羨魚剛還說完,刺到就死。雖說氣之劍是古妖克星,但挨上一劍,未必就會死。反觀沒有自愈異能的自己,恐怕會先一步登天。
“嘿!”
毒尾主宰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嘲笑,彎曲的尾刺驟然崩直,力道層層傳遞,最后通過氣之劍傳遞進(jìn)李佩云的身體里。
李佩云不受控制的彈飛出去,正要調(diào)整氣機穩(wěn)住身形,忽然眼前一花,脖子一緊,毒尾主宰已經(jīng)站在了他面前,扼住他的脖子,舉高高。
“李佩云死定了!”肥宅干部振奮的擊掌。
再多的變數(shù)都是徒勞的,主宰以硬實力碾壓全場,李佩云又如何,半步極道又如何,妖道傳人又如何,對于主宰而言,頂多就是咯手的哺乳類。
“虛驚一場,只是個半步極道,剛才差點把我們給嚇?biāo)馈!?br />
“哈哈,今年血裔界全是兩個極道傳人的消息,聽也聽煩了。一起死在島國,會震動全世界吧。”
“勝利還是屬于我們天神社的。”
天神社的血裔紛紛附和。
青木結(jié)衣秀氣的眉毛皺了皺,有些擔(dān)心李佩云,他要是死了,就沒人給李羨魚擋刀。
“當(dāng)今,會施展氣之劍的只有三人,我先宰掉一個,省的將來成為大患。”毒尾主宰獰笑著,尖銳的尾刺點向李佩云眉心。
當(dāng)是時,白茫茫的劍光一閃,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毒尾主宰的尾巴被斬斷,扼住李佩云把他高舉的手臂同時斬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直到白色劍光內(nèi)斂,李佩云和斷臂一起跌落。他們才看清那道出手的人,是誰都沒想到的家伙。
李羨魚!
“驚喜嗎?”李羨魚手握氣之劍,笑瞇瞇的砍向毒尾主宰。
毒尾主宰慘叫著后撤,紫色的鮮血灑落在泥濘的地面,發(fā)出“嗤嗤”的聲響,泥漿冒出青煙。
李佩云僥幸撿回一條命,心有余悸,旋即滿臉怒容:“你騙我?”
“我沒騙你,在你見到我時,我確實廢了。”說話間,李羨魚臉部肌肉蠕動,略顯嫵媚漂亮的大眼睛恢復(fù)成正常男人的眼眸,梨渦淡去,直至消失。
細(xì)胞矯正了他的容貌,讓他恢復(fù)成李羨魚的俊秀模樣。
“但剛才毒尾主宰攻擊我時,我便已經(jīng)恢復(fù),本想給他一個反殺,沒想到你出手了。嗯,效果更好。”李羨魚哈哈大笑:“毒尾,你完了!”
這個偷襲我給自己一百分。
毒尾主宰完了,氣之劍斬出的傷口會抑制古妖細(xì)胞的自愈,失去了尾刺的毒尾主宰就等于拔了牙的老虎。只能任由獵人宰割。
“這一次,我不會讓巖崎帝人的悲劇重現(xiàn)。”李羨魚一腳踩住那半截尾刺,揮動氣之劍斬斷再斬斷,斬成肉沫。
“不,不,這不可能,李羨魚明明廢了,他明明廢了!!”肥宅干部崩潰了。
為什么每次都是差一點,差一點干掉李羨魚,差一點干掉李佩云,距離成功永遠(yuǎn)差一點。
這個敵人太難纏了,他就像是幸運女神的初戀男友,不停的被她偏愛,簡直可恨至極。
現(xiàn)在好了,沒殺掉李佩云,主宰反而被他偷襲,斷了一尾。
青木結(jié)衣由衷的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果然,這個男人沒讓她失望,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有考慮的,絕不存在走一步看一步的情況。
從參加葬禮開始,她曾對李羨魚有過三次擔(dān)憂,第一次是他自證清白的時候。當(dāng)時就連青木結(jié)衣都想不出破局的辦法,但他似乎早有準(zhǔn)備,報出了天神社策反人員的名單。
第二次是山本歸田自殺后沒有血肉物質(zhì)凸顯,當(dāng)時她就想,完了,只能帶著他跑路了。
第三次,眾人不敵黑龍,他直面雷電打擊時。
全都挺過來了,這個男人才二十一歲,卻有著令人驚嘆的智謀,這是比天賦更讓女孩子崇拜的內(nèi)涵。
這時,眾人忽然想到,李羨魚恢復(fù)巔峰了,那無雙戰(zhàn)魂呢?
黑龍見到李羨魚一劍斬斷毒尾主宰的尾巴和手臂時,也不死亡搖擺了,下意識的念頭是:我得跑海里去。
海是媽媽的懷抱,在海里我是萬能的。
然后,腦袋不太靈光的它,后知后覺的想:李羨魚好像恢復(fù)戰(zhàn)力了,哎呀,那無雙戰(zhàn)魂
念頭剛起,它就感覺自己的嘴巴被一點點的撬開,無雙戰(zhàn)魂從它的嘴里掙脫出來,往下掉。
下墜的過程中,她迎風(fēng)膨脹,體型拔高拔高再拔高,最后化作百米高的女巨人。
法天象地!
這大概是在場所有血裔界,畢生中見過最強大的法天象地,尋常道門血裔,體型能超過五米便是爐火純青。
但此時的祖奶奶,簡直就是怪獸出場,不,更像是女奧特曼,而面目猙獰的黑龍才是怪獸。
怪獸龍嚇傻了,眼睛差點要瞪出眼眶。
“繼續(xù)咬啊。”祖奶奶皮笑肉不笑的說。
“咕嚕”咽口水的聲音響亮異常,黑龍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有,有種你和我去海里打”
話剛說完,它就被祖奶奶一拳揍趴了,龐大的身軀側(cè)翻,尖牙、鱗片、血肉一起橫飛。
祖奶奶大步走過去,腳丫子踩在它的脖頸處,怒道:“跟我玩雷法?奶奶我讓你見見什么叫雷法!”
周身氣機澎湃,秀發(fā)無風(fēng)自動,她單手捏訣,另一只手遙指烏云密布的蒼穹:“神霄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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