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殤眼底含笑,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得了肅帝的密詔,一刻都不敢耽擱,在結束了越州的叛亂,活捉了原來的越州刺史之后,將郭凡等人留在越州。自己則帶著五千精騎星夜趕回京城,他在京城不能多做停留,來見上云初一面。就要馬上趕往夔州。
云初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根本不算什么,他等云初打完了就拿大掌包裹住云初的手,她的手有點微涼。
他一路上都在想見到云初之后要說點什么,只是在看到云初之后,他就想,說什么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就在自己的眼前,這很重要。
自從越州的戰事進入后期之后,為了隱藏影蹤,他切斷了軍營之中任何與外界的書信往來。一旦發現有人朝外傳遞任何信件,全部論作細作處理。所以云初安排在驍騎營里面的人根本就發不出信來。
對于慕容千觴的仗打到哪里,人怎么樣了,她也無從得知。
越是臨近年關。她的心情就越是不好。
楚麒一直找她,隔幾天就來提醒她一下她還有一個指婚對象,這本身已經叫云初很煩了,現在她又收不到慕容千觴的消息,心底一直都在擔心,可是他居然毫無征兆的回來了,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云初,她的殺神大人是重信守諾的。
云初的怨氣在他的手包裹住她拳頭的瞬間也就消散了,她長嘆了一聲,抬眸看著他俊美動人的容顏,“我好想你啊。”
慕容千觴在聽到云初說的這一句之后,展開手臂將公主殿下攬入了懷里,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只想將她嬌弱的身軀揉入自己的胸懷之中。與他的合為一體,再也不要分開。
他雖然這么想,但是手臂卻不敢太過用力。她對于他來說就是捧在手里的明珠。
云初依偎在慕容千觴的懷里,感受著他傳遞過來的溫暖,她素來都覺得他的懷抱是冰冷的,以前每次她撲向他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撲的是一塊包裹在鎧甲下的冰塊,而現在,他的胸膛溫暖,厚實,讓她有一種醺醺然的感覺,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沒有半點塵土的氣息。
“你回過慕容府了?”云初柔聲問道。
“恩。”慕容千觴點了點頭,云初的身子不好,聞不得怪異的味道,他連日趕路,必須要先回一次慕容府洗去一身的汗味以及塵土,才敢來見她。
云初明白慕容千觴這做的意思,心底忽然有點小小的感動,她的殺神大人真的好貼心,這點點細節都注意到了。
就在兩個人在房間里甜蜜相擁的時候,蒹葭的聲音在外面大煞風景的響了起來。
“公主殿下,王妃派人來催了,說您愛的戲就要開始了。”蒹葭說道。
慕容千觴聞言輕輕的放開了云初,“去吧。”他對云初柔聲說道。他雖然舍不得她,但是這樣的夜里,她最應該陪的是她的家人才是。
云初無奈的站直自己的身體,“你等我好嗎?我去說一聲就回來。”好不容易才見到殺神大人,云初也是舍不得。
“沒事,你陪他們就好。”慕容千觴看著云初,柔聲說道,“我不要緊的。”
他也有家人,但是很多年來,除夕素來都是他自己過的,孤燈一盞,形單影只。慕容千觴忽然也很渴望能牽著云初的手和她的家人在一起,但是這念頭只是在心底閃現了一下就馬上熄滅了。
他的心底微微發苦,即便他能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了,只怕也沒有什么心思在除夕之夜去面對云初的父母。
看到殺神大人眼底有那一絲失落快速的閃過,云初忽然下了一個決定。
“我陪你。”云初說完后墊起腳尖在慕容千觴的臉側親了一下,高聲對外面說道,“蒹葭,你去回了母妃,就說我頭有點痛,先睡下了。”
蒹葭在外面怔了一下,隨后只能應了一聲。“那要不要奴婢進來伺候公主。”
“不要!你們誰也不準進來!”云初斬釘截鐵的說道,“誰敢進來,仔細她的皮!”
蒹葭在門外嘴角抽了抽,公主殿下又開始作了。好吧好吧,她如實稟告就是了。蒹葭又應了一聲,行禮離開。
云初的話讓慕容千觴先是一怔,隨后他的桃花眼就彎了起來,眼底迸發出了帶著歡欣的笑意。
“帶我出去可好?”云初將手放在慕容千觴的腰側,歪著頭看著她的殺神大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好。”慕容千觴點了點頭,攬住了云初的纖腰,帶著她飛躍出了她的房間,落在了王府的房頂上,夜幕之中,時不時的升騰起碩大的煙火,點亮在夜空之中,如盛放的花朵,開到荼蘼,絢爛到極致,隨后漸漸的湮滅,落下,明明滅滅的五色光華映亮了云初的眼底,也將他的俊容上染了一層淡淡的光華,她自然而然的勾住慕容千觴的脖子,窩在他的懷里,任由他抱著自己騰挪跳躍。
“公主想去哪里?”慕容千觴帶著云初離開了秦王府,落在了一條暗沉的巷子里。
巷子很深,黑漆漆的,云初眼前一片暗黑,什么都看不到。
前世被關在黑牢之中的記憶并不算好,云初只要到了這種地方就會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那種孤寂,恐懼,黑暗,壓抑的記憶如同潮水一樣朝她傾覆過來,讓她不得不緊緊的抱住慕容千觴。
感覺到公主在他的懷里顫抖,慕容千觴也是一駭,“公主怎么了?”
“我很怕!”黑暗之中,云初的聲音顫抖著傳來,“我怕黑,帶我離開這里好不好?”
慕容千觴忙帶著云初騰身而起,找了一處光明的地方,他垂眸,那蜷縮在他懷抱之中的人臉色微微的發白,帶著一種一碰就碎的脆弱,讓他的心底就是一痛。
她在他的眼前素來都是歡樂,嬌蠻,充滿活力的,即便半條命都快沒了,她也在努力的作,而現在這種脆弱卻是他第一次見到的。
“沒事了。”慕容千觴抱著云初,低聲哄道,“以后不會帶你到那種黑暗的地方去。”
“我們去慕容府可好?”云初望著慕容千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家有祠堂嗎?我想去拜祭一下你的父親和祖父。”
云初的話讓慕容千觴如同被雷擊中一樣,渾身僵硬了起來。
她知道了什么?他的心底忽然升騰起了一種叫驚恐的感覺。她窺視到了他的內心?她知道了自己的家族與她父親和祖父的糾葛了嗎?
“怎么不可以嗎?今天不是除夕嗎?你難道不需要祭祖?”云初自然察覺到了慕容千觴的肌肉在瞬間的緊繃,她在心底默默的嘆息。
她猜的不錯,他父親和祖父的死或者真的是有隱情的。
夔州這個地名再度浮現上她的心口。
“可以。”慕容千觴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感覺到心胸之中有點干澀。嗎叉吐劃。
如果是她想去的,那他就帶她去。
“為什么想要去那里?”慕容千觴一邊帶著云初朝慕容府的方向跑去,一邊酸澀的問道。
“你不是說要求娶我嗎?”云初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未來總是你慕容家的媳婦啊,早點去拜祭一下你的先祖難道不對嗎?”
聽云初說的輕松,慕容千觴略帶狐疑的垂眸看了她一眼。
真的只是像她說的這樣嗎?
“你看起來不高興?”云初故意問道。
慕容千觴在她面前演戲的本領并不算太好。
她可以輕易的就看出他的懷疑還有猶豫。
他并不想自己去拜祭他的父親和祖父。
但是管他呢?問題存在就要解決啊。云初覺得長痛短痛都是痛,早點找到他糾結的那個點,解開,不是比讓她在一邊猜來猜去要強的多?
她越是查的多,就越是感覺前世慕容千觴砍翻她全家并不光是因為她睡了他那么簡單,也不是因為他要幫助堂兄匡扶太子嫡系。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的父母自然是會交由堂兄來發落,即便要死,也不是死在慕容千觴的劍下。
就算她那時候是鬼魂,也看得出來,慕容千觴在砍翻她父母的時候,眼底是帶著滾滾恨意的。
多大的仇能讓素來清冷的慕容千觴雙目赤紅?如果不是國仇,便是家恨。
這是云初從越州回來之后考慮了很久才考慮出來的。
她想去他家看看,她迫切的想了解關于他的一切,她想解開他身上所有的秘密,包括他心底的。
慕容千觴帶著忐忑的心將云初帶回了自己的家。
后院之中一片燈火通明,二叔一家似乎過的十分開心。
而慕容府的前院卻是一片漆黑,這與后院的熱鬧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云初只是稍稍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過年是自己過還是和你叔叔一起過?”云初問道。
“我自己。”慕容千觴沒做多想,自然而然的回道。
云初的眉梢微微的一挑,一個詞匯跳上了她的心頭,鳩占鵲巢。
她抬眸,笑顏如花的看向慕容千觴,“以后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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