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話一出口,小郡主的臉頓時煞白煞白的沒了血。.
她想給自己的侍衛一個錦繡的前程,卻沒想到自己親手將他的前程還有人生都斷送掉了。
“父王說的可是真的?”小郡主等太子殿下說完,顫聲問道。
“你以為我整天沒事和你說著玩嗎?”太子殿下怒道。
“我的侍衛,我來賣。”郡主緩聲說道。
“你賣?”太子殿下哼了一聲,“你舍得?”
“父王說的對。他勾引我,真的很該死。我為什么舍不得?我乃大齊的郡主,他不過就是一個侍衛罷了。我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云文錦緩聲說道,小臉上雖然一片煞白,但是眼神卻帶著了幾分的譏諷和輕蔑的神態。
她掃了墨子非一眼,見自己的小侍衛的臉比剛才更白了幾分,眼底有了一份不置信,但是他還是跪的直直挺挺的,她的心底就是一陣陣的絞痛。
郡主這么說一定有她的道理,侍衛在心底勸說自己,但是被小郡主剛才的眼神一掃,他就有點一種肝膽劇裂的痛。
他的確只是一個侍衛,他的命也掌控在郡主的手里,她怎么罵他都好,他受不了的是小郡主那句要將他賣掉的話。
如果說話的人是太子殿下,他并沒什么感覺。
可是小郡主是他最最信賴的人了,他的心底很難受。
她走過去。抬起手,狠狠的甩了侍衛一記耳光,打的他頭都偏了過去,小郡主覺得自己的掌心一片麻木。心底和眼底也是一片的麻木。
“該死的奴才,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云文錦吼道,“本郡主一時受了你的蠱惑,才做了錯事,現在本郡主幡然醒悟,你不要對本郡主存著什么念頭。也不看看你生來是個什么材料。本郡主未來的夫君必是一身錦繡的男子。豈是你這個下賤之人比的上的。”
云文錦罵完,太子殿下的臉才稍稍的有所緩和。
他就說,他的女兒不會眼光那么差的。
他的寶貝女兒一定是被這個小侍衛所誘惑了,瞧瞧他那張臉生的,就是天生一副男狐媚子的樣子!這樣的人不能在放在郡主的身邊,讓郡主自己賣掉他也好,斷了她對他的所有念想。
也讓小郡主自己長點記性。日后什么樣的男人該看。什么樣的男人該敬而遠之。
“今日不早了,明天一早來,你找個地方把他賣掉。”太子殿下的聲音也略緩和了一點,他叫來人將墨子非押走,隨后對王妃說道,“你自己管教一下你的女兒!”
說完他就起身,轉身離去。
太子妃看著小臉煞白,神情委頓的小郡主,低嘆了一聲,默默的搖了搖頭。
“你還小。”太子妃柔聲說道,“將來好的男子多的是,你可以慢慢選,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侍衛而傷心。”
雖然女兒剛才說的那么決絕,但是同為女子,又是母女,太子妃怎么會猜不到這是女兒的緩兵之計?
如果她不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說這樣的話,墨子非估計現在就要被賣掉了。
“娘。”云文錦抬起蒼白的臉容勉強的朝母親一笑,“我沒事。”
她雖然說自己沒事,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心底是有多難受。
她一直怕墨子非出去之后會忘記她,現在好了,他是肯定不會忘記了她了,沒準還會恨他一輩子了。
“您先回去。”云文錦對母親說道。
“你長姐不在京城,你也少惹你父王生氣。”李慧兒想想自己的女兒心情不好,自己留在這里也是沒什么用,還是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不過她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一句。
“是。”
見女兒乖巧的應了,李慧兒這才轉身走了出去,她一邊走,一邊看著東宮的雕梁畫棟,忽然好懷念在房山郡的時光,即便日子過的平淡了一點,但是哪里會有這么多的煩惱。
自己丈夫的位置越高,好像這家就越來越不太平了。
她也好想云初啊,她心底明白為什么云初不肯回來,借著公主府被劫跑掉,她多半就是因為那個指婚的圣旨。
她生的女兒一個個的都是倔脾氣。
云文錦等自己的父母走后,就將所有的侍女都招了進來。
“說,是誰嘴皮子那么不緊?”云文錦對著跪了一地的侍女們寒聲說道。
云亭說今夜他就會和長史大人回來,云文錦現在也沒什么辦法可想,只能有大哥回來,但是等大哥回來的這段時間,她真的要好好問問。
侍女們面面相覷,她們中沒有一個敢對外面亂說啊。
“我自是相信你們的。”云文錦的聲音益發的寒冷,“但是墨子非要被賣了,你們與他一起為仆,我也不想留你們了。你們要是想不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去哪里,你們也就跟著去哪里。”
云文錦的話一出口,侍女們就嚇的瑟瑟發抖。圍華臺亡。
公主和郡主是這個王府里面說一不二的人,某種程度上甚至比太子殿下還要可怕。
“郡主。”漣漪顫抖著說道,“奴婢似乎看到太醫來的那日,張氏的奶娘在外面探頭探腦的。”
張氏的奶娘!
小郡主的眼底就是一片寒光。
她也說,這一世,她院子里選用的人都是她和長姐兩個精挑細選出來的,應該不會背叛她。
那問題就是出在那個太醫那邊了。
“好了,你們都下去。這件事情你們就當沒發生過。”小郡主的聲音緩聲說道。
眾多侍女如蒙大赦,紛紛起身告退。
傍晚時分,云亭和長史大人回來了,小郡主按耐不住心底的焦急,還沒等云亭進屋就直接將他劫到了自己這里。
云文錦將云亭推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關門,馬上就撲到了云亭的懷里,放聲大哭。
云亭哭笑不得的抱住了云文錦,“這又是怎么了?”云初這些年在宮里,后來又有自己的府邸,倒是他帶著弟弟妹妹帶的比較多,與活潑的云文錦自是關系好的很。
“求大哥救救墨子非,長姐不在,我只有求你了。”云文錦一邊哭一邊對云亭說道。
“墨子非他怎么了?你總要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我才看能不能救啊。”云亭無奈的抽出帕子,替云文錦將眼淚一點點的擦去,柔聲說道。
墨子非不就是小妹妹心坎里面的那個侍衛嗎?
云亭又不是傻子看不到,小妹對那個侍衛好到令人發指。
前幾日她還很糾結的跑來和自己說要將墨子非送出去歷練。這還沒歷練上呢,人就出事了?
云文錦將事情的經過一說,云亭就皺起眉頭來。“你膽子也太大了!”他不得不低嘆了一聲。“現在人怎么救?都已經被父王關起來了。”
“你要是不救,我就和他一起死算了。”云文錦擦干眼淚說道。
“胡扯!”云亭呵斥道,“要是你姐姐在,都要罵死你了!”
“要是我長姐在,一定會幫我。”云文錦說道,“大哥。你那么喜歡長姐,你也一定會幫我的。”
云亭一聽,眉頭一皺,“你胡說什么!”
“你別不承認。”云文錦說道,“我看的出來。凡是長姐送你的東西你都珍藏著。包括她當年戲弄你的那兩首詩你也視若珍寶。你騙得了家里其他人,你騙不了我。或許長姐都不知道你一直在默默的喜歡長姐。”
云文錦的話讓云亭的眉頭皺的更深,他凝視了云文錦良久,才緩緩的說道,“日后莫要在別人面前胡亂說話。我與云初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說的時候心底一片的酸澀,他曾經想過自己未來做出一番功業,好好的保護云初,讓云初喜歡他,愛他。
但是這么多年下來,他默默的看著云初,看著她變著法子的去追慕容千觴,他就知道自己在云初的心底只是哥哥這個身份而已。
云初對他很親,很好,也是云初當年牽著他走出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
他也曾經不甘過,甚至想破壞一下云初的計劃,讓她與慕容千觴之間多點誤會或者別的什么嫌隙,但是這樣的念頭在云初的笑顏之中漸漸的就被他給打消掉了。
他想,只要是云初喜歡的,他也應該支持她去做。
強扭的瓜不甜,他懂,如果他用盡手段,能讓云初最后跟在他的身邊,但是卻失去了她的笑容,那他這樣還是對云初好嗎?
他可以站在云初的身邊,不招惹她厭煩,也就足夠了。
他對她的喜愛他也會好好的珍藏在心底之中,成為他最美好的東西之一。
“大哥,你就幫幫我。”云文錦知道自己觸動了云亭,馬上柔聲說道,“長姐在的話一定會幫我的,你那么喜歡長姐,也一定會想辦法幫我對不對?”
云亭凝眸看著云文錦,緩聲問道,“那個墨子非真的值得你為他冒險?”
“值得。”云文錦很堅定的說道。
“讓我想想。”云亭放開了小妹,在屋子里來回的走了兩圈,“日后他或許不能再用現在的名字,要改名換姓。你可同意?”
“同意同意。”云文錦忙不迭的點頭,似乎看到了一絲的希望,“只要他安全,不要被賣到那種地方,叫什么沒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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