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安祈祎忽然聞到一股異味,之前一直都太緊張了沒注意到,此時真的有些不太對勁,她頓時像是明白了什么,“等一下!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只是你有沒有聞什么奇怪的味道?好像是……”安祈祎又嘗試性地仔細(xì)嗅了嗅,“好像是……”
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神色怪異。
老板娘整個人僵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稍不注意抵在脖頸的那把刀就會要了她的小命,她哆哆嗦嗦地開口:“煤氣……煤氣灶還沒關(guān)。”
水泥工聽到后怔了怔,隨后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好哇,這次老天終于愿意站在我這邊了,一起死吧,不論如何我也交不出醫(yī)療費,我媽要是走了我也不會活著,今天要是死在這了還能一了百了,還能拉上你們做墊背的,我值了。”
聞言,屋子里的人除了一心求死的肇事者之外都瞬間變了臉色。
那邊的爺孫倆明顯有些激動起來,老人家雙膝跪地,布滿褶皺的臉上滿是痛苦,已經(jīng)不再明亮的雙眸里溢出淚水,他開口時的聲音沙啞低沉,喉嚨里好似卡了東西一般,“孩子,我家小孫女剛滿六歲啊……我老人家給你磕頭了,求求你讓我家孩子出去吧……我求你了……”
說完后真的在地上磕了兩個頭,讓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做出這種動作,并不是這么容易的,老人還想再磕第三個時,身子已經(jīng)開始顫抖得厲害。
水泥工看著那個呼吸困難的小女孩癱靠在角落里,一動不動地就這么緊緊盯著他,小女孩此時不再像之前那樣有生命力,只是安靜地躺在那里不哭也不叫,他的眼底忽然閃過一抹猶豫。
樊智玖實在忍不住,伸手扶住老人,用力把老人撐回坐在地上,看著老人的眼睛搖了搖頭,夸張地用嘴型小聲說:“放心,我們是警察。”
只見老人忽然吃驚地倒吸一口氣,灰色的瞳孔里也有了希望,他安心地點了點頭。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室內(nèi)的有煤氣濃度急劇增高。
“必須得想想辦法。”樊智玖小聲說道。
許曉楓突然咳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吳軒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塊手巾遞給許曉楓,示意用它捂住口鼻,“室內(nèi)沒有通風(fēng)口,煤氣灶又沒有熄火保護裝置,如果燒壞鍋具或是引燃周邊易燃物,極有可能造成火災(zāi)或者管道爆炸,搞不好真的會命喪黃泉。”
安祈祎有氣無力地說:“別說這種喪氣話,三條街后就是公安局,要真死在這,我都不敢想象那場面該有多詭異。”
莫良信偏頭掃了一眼眾人,“我們只能先談判試圖穩(wěn)住對方的情緒,不要刺激他,解救人質(zhì)中情感共鳴非常關(guān)鍵,必須通過勸說和對話,來使對方產(chǎn)生我們和他有著情感共鳴的感覺。”
“可是要怎樣才不會刺激他?”安祈祎低著頭,喃喃道。
她需要重新整理思緒。
因為職業(yè)關(guān)系,她習(xí)慣性地會在新環(huán)境事先留意周圍,剛進門入座的時候,水泥工就坐在她的側(cè)邊不過五個人的距離,先是她制造的噪音讓他不悅,后又是不明事理的兩個年輕女學(xué)生,再者就是老板娘強詞奪理地要賬……以及,那通讓他突然煩躁的電話!
安祈祎突然抬頭,呼吸驟然間變得混亂,她想到了……手機!沒錯,水泥工在這段時間里曾多次點開手機頁面,就這么盯著屏幕上的時間反復(fù)看了很多遍!這個時間點一定與什么有著聯(lián)系的……
就在一群人都在思索該如何突破困境,試圖讓水泥工人與他們進行談話的時候,那個人卻突然自顧自地率先開了口。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母親,沒有人愿意認(rèn)真傾聽我說話,我說的都是真話,卻沒一個人愿意相信,我剛剛都說了沒錢的……”
水泥工人說到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受到的很多委屈,情緒激化,抬腳猛地踢翻桌子,紅著眼眶大喊:“我要殺了她!”
“啊……”
老板娘嚇得尖叫起來。
看到女人變得痛苦的摸樣,他的心里有些得意,愈發(fā)激動地大喊:“我要殺了她!這種人就不應(yīng)該活在世界上!”
“等一下!”安祈祎倏地站了起來,伸向前面的手微微顫抖,長時間的缺氧讓她覺得頭重腳輕,她腳步虛晃了兩下,身子就堪堪被吳軒扶住。
“你真的準(zhǔn)備好要拋棄一切了嗎?包括你那還在醫(yī)院的母親。”
水泥工平靜了一瞬間,隨后就變得愈發(fā)痛苦了,淚水從他眼眶迸出,他撕心喊著:“我沒有退路!誰說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在什么都沒有的前提下,不論你付出多少努力都不會有人在意!不會有人關(guān)注你!不會有人在意你!永遠都不會的!”
“剛……剛剛你和你通電話的是醫(yī)院吧,我都聽到了,你想努力掙錢救你的母親,我能體諒你的,你想救你的母親,可以和醫(yī)院談判,警察會幫你的!一損俱損不是什么好方法!你不會因此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和尊重,他們只會更厭棄你……你還有個母親,她還在醫(yī)院做斗爭,你真的忍心先離開她嗎?”
水泥工人似乎有些動搖,拿刀的手微微松了松,就在這時,耳邊卻突然傳來警車鳴笛聲,他頓時瞪大雙眼,“你閉嘴!不準(zhǔn)說話!”
“如你所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還可以像你母親那樣傾聽你說話……”
“住嘴!沒聽見我不準(zhǔn)你說話嗎?”
“今天是你生日吧!”
安祈祎的話音一出,大家都怔怔地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的?”水泥工人問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每天的工資能賺多少,更何況你現(xiàn)在很缺錢,所以你不應(yīng)該是每天都能來餐館吃烤肉,我還看到你好幾次看時間,可看你也并不是要趕著去哪的樣子,屏幕上也只是手機默認(rèn)壁紙,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在看日期,所以我推測今天應(yīng)該是你的生日。”
此時,兩輛警車同時停在門外,陸澤可從車?yán)锍鰜恚觊T已經(jīng)被警戒線圍了起來,人群被圍在圈外不得入內(nèi)。
“退后,退后,這里很危險。”
警察站在線外一遍遍提醒著圍觀人群。
陸澤可快速走過去,拍了拍其中一名帶隊的警察,“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被問話的警員說:“被挾持的人質(zhì)是這家店的老板,人質(zhì)一共有八名,其中有小孩有老人,而且玻璃門的裝置并沒有通風(fēng)口,據(jù)觀測煤氣裝置未關(guān),天然氣泄漏彌漫在室內(nèi),狀況極其危險。”
“知道犯人身份了嗎?”
“是豐潤水泥廠的工人,名叫杜尚魏,年齡22歲。”
陸澤可瞇著眼睛看了看對面的情況,有一定的距離,不太能看清里面具體狀況,他突然回頭叫了一聲:“小王。”
被叫做‘小王’的男警員一路小跑過來,“陸組長。”
“去了解一下犯人的具體情況,要詳細(xì)一些,最好能能先聯(lián)系到犯人父母。”
“好,明白!”
他又把視線轉(zhuǎn)移到右側(cè)后的一名警員身上,開口說道:“你去了解一下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幾分鐘,還有目前在室內(nèi)有多少天然氣泄漏。”
“為了安全起見,盡快把建筑物周圍的全部人員撤離現(xiàn)場。”陸澤可又看著帶頭的那名警員交代了一聲,繞過人群順著警戒線外來到側(cè)邊,此時的視線相對之前的要更好一些。
“陸組長!陸組長!這是房屋構(gòu)造圖。”警員小黑把平板電腦遞過去。
陸澤可拿過來看了看,把視線移回玻璃門上,只見玻璃門用膠貼貼了許多紅字,從中透過空襲,能看清里面的犯人和被刀架著脖子的女人,女人身形不高,微胖,因為呼吸困難而有些站不穩(wěn),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
玻璃門后面靠著一老一小,兩個人動也不動,因為是背對著,沒辦法看見那老人和小孩目前的狀態(tài)。
就在他打算進一步勘探里面的情況時,忽然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浮現(xiàn)在了他眼前……
此時,他不知道臉上到底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來解釋這一切。
從左往右依次順著一個個看過去……一桌子全齊了。他深沉且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群人還真是一個不落地在給他制造驚喜。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撕破天際的聲音,嚇得陸澤可身體顫了一下。
“哇哦!莫隊咋在里面!還有安警官!天哪!吳警官也在!他們在干嘛?”
說話人小黑是個實習(xí)生,剛來公安局不滿三個月,對任何事情都充滿著無限的好奇,仗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那股氣勢,不管出什么事了他都愿意參上一腳,就連幫局里的清潔工打掃衛(wèi)生他都做了。
在小黑的印象里,局里成立的這個特別偵察組就類似于‘復(fù)仇者聯(lián)盟’一類的超級神秘組織,所以他能每天見到這個‘神秘組織’的成員而開心極了,此時他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不是太能理解眼前的狀況。
“莫隊他們是提前預(yù)知這里會出事,然后伏擊在此,準(zhǔn)備隨時救人的嗎?”
陸澤可:“……”
小黑眼巴巴地看著陸澤可,以為是他沒聽清,于是又問了一遍,“這一切都是你們計劃好了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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