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碗穩(wěn)了穩(wěn)神,再次站在之前所站立的那個位置,往那個會晃了她眼睛的角度望去。這一次,她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所以那光再一次晃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好好地站著。
“看著像是一把刀……”湯碗自言自語了一番,將那個位置牢牢地記在心里之后,她就轉(zhuǎn)身爬下了這棵樹。往那個有著可疑反光的地方去了。
當(dāng)她終于站在那棵樹下,遙遙望著那把匕首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把刀所對著的位置,就是她現(xiàn)在所站著的這個位置。換句話說,不管是哪個人站在這里,只要是站在這個位置,那么他都將會被這掉下來的匕首所傷。
而現(xiàn)在,這把匕首,被很巧妙地掩蓋在一處綠葉當(dāng)中,若不是湯碗在那邊樹上看到過它的反光,任她怎么看都看不出來這堆綠葉底下,還隱藏著一把匕首。
湯碗的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那天夜里那兩個面目模糊的人之間的對話!半y道說,他們那天所說的一切準(zhǔn)備就緒,指的就是這個陷阱?”湯碗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那把匕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這是打算,要陸子逸的命?
湯碗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肯定是這些人發(fā)現(xiàn)上次在那禪林寺沒能一刀要了陸子逸的命,所以才會想到趁這個大祭的機會再次刺殺于他!
“陸子逸啊陸子逸,你說你吧,這做人到底是有多失敗?人家恨不得馬上就把你殺之而后快!”湯碗搖了搖頭:“不過,算你運氣好,碰上我這么個知恩圖報的,雖然你脾氣不好人又拽,但是誰叫你救過我那么一次兩次呢?”
湯碗站在這匕首下面走來走去走了好幾趟。原本她打算將這把刀給卸下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把刀被人用那天蠶絲以一個極為巧妙的方法給吊了起來,若是她現(xiàn)在把它給拆了,說不定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yīng)。
猶豫了半天,湯碗最終沒有動手。
既然不能把這把“兇器”拿掉,那么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只能是守在這里,到時候見機行事。
打定了主意,湯碗先是把自己剛才踩出來的那些腳印全都抹掉,然后再次往周圍查看了一圈,找了一個不太會引人注目的灌木叢鉆了進(jìn)去,藏了起來。
負(fù)責(zé)此次皇陵大祭的陸子逸,因為背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所以陳揚帝特地下旨讓李莫寒也跟著陸子逸一同進(jìn)了皇陵。
此時,外面已經(jīng)是漆黑一片,而在陸子逸的行軍帳中,陸子逸跟李莫寒正對面席地而坐。
“我前幾日夜觀星象,發(fā)現(xiàn)這帝星周圍氣象混亂,此次的大祭,恐有大變數(shù)!
“大人自己身居這國師之位,難道也沒有辦法化解?”李莫寒道。
“輔星周圍氣象更為混亂,由此可見,他們這一次,還是主要針對我而來。”陸子逸道。
“既然是這樣,你又何必親自跑這一趟?反正身上的傷都沒好利索,那兩位都不是什么省事的主,何不順?biāo)苽舟……”
李莫寒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陸子逸給截了下來:“不可無端造口孽……”
李莫寒被截了話頭,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而坐在他對面的陸子逸,已經(jīng)閉上眼睛,像是就要睡過去了一般。
“想來老朽應(yīng)是多慮了,國師大人神機妙算心中自有乾坤。只是這更深露重,還請大人多保重些身體才好!崩钅f著,對著陸子逸深深地施了一禮后,就站起身來挑開行軍帳簾子,出去了。只余下陸子逸一個人端坐在那行軍帳中。而在不可見的地方,有個人也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面的月光。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一大早,陸子逸的行軍帳前就來了不少的人,其中最為顯眼的,當(dāng)屬那兩位風(fēng)頭正勁兒的王爺。
“國師,本王聽父皇說過,那三角彩鹿極是通人性,若是它不認(rèn)可的人,你就是怎么想辦法,它都不會乖乖過來上你的當(dāng),國師,是不是有這樣的事?”懷王陳文宣今日穿著一身狩獵勁裝,這使得讓他那原本比較偏書生氣的臉龐平添了幾分英氣。
“瑞獸通人性,若不然,也不會被選為祭祀專用吉祥獸了!标懽右葜皇堑匦χ,并沒有正面回答陳文宣的話。
“本王倒是聽說,這瑞獸的脾氣不是很好,以前出現(xiàn)過好幾次捕捉它的人受重傷的場面!倍送蹶愇臐梢膊辶诉M(jìn)來:“如今國師這舊傷未愈,到時候可得加倍小心吶!”
陸子逸還是那個淡淡的笑容:“微臣一定注意,這不還有兩位王爺在么?瑞獸它再怎么強悍,又怎么能強得過兩位龍子龍孫?不過端王殿下說得對,凡事小心些,總不是錯事!
幾個人說話間,就看到一小兵上前來匯報:“迎接瑞獸一切事宜都準(zhǔn)備好了,請兩位殿下及國師大人移駕御林!
那頭三角彩鹿已經(jīng)被那些士兵圍困在了一個很小的范圍之內(nèi),而且大木籠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只需要將它趕進(jìn)里面去。
而這塊區(qū)域,就在湯碗藏身的那灌木叢周圍。
看著那些士兵趕著一頭極為漂亮的彩鹿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中,湯碗緊張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這瑞獸過來了,陸子逸也快到了吧!湯碗透過那灌木叢的間隙,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皇陵祭祀,茲事體大,這瑞獸絕不能有半點的閃失。”陸子逸今日,也換上了一身利落的狩獵裝,英姿颯爽地出現(xiàn)在湯碗的眼前,使得她一時之間,竟是看得有點呆了。
“啊呸呸,這個時候我在犯哪門子的花癡啊?沒看到這個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地就站在那個危險的地方了么?”湯碗看到陸子逸所站的位置,就正對著那匕首所能攻擊的位置,她很想當(dāng)場跳出來告訴陸子逸,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緊緊地關(guān)注著陸子逸的一舉一動,然后腦子里快速盤算著到時候那匕首真的落下來的時候,她又該怎么進(jìn)行撲救。
湯碗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陸子逸身上,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只手早就緊緊地握成拳,握到指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她都沒有感覺到。
三角鹿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它開始變得煩躁不安,不停地在原地轉(zhuǎn)著圈圈,時不時地拿角去頂撞那些周圍的士兵,想要突圍。
奈何它頂?shù)沽藘蓚,立馬就會有四個士兵替補上,到后來,這出路沒有找到,氣力倒是消耗了不少。這頭靈獸開始喘著粗氣,四只蹄子不停地在地上刨來刨去,準(zhǔn)備進(jìn)行最后一搏。
而周圍的士兵,包括陸子逸跟那兩位王爺,也嚴(yán)陣以待,想要將它趕進(jìn)那木籠之中。
三角鹿它跳了,向著陸子逸所站的位置高高地躍起。而陸子逸的眼睛一瞇,手指縫中已經(jīng)悄然捏住了一枚細(xì)如牛毛的銀針。只要他將這銀針刺入三角鹿的頭頂,就會讓它在短時間內(nèi)產(chǎn)生昏厥,喪失了抵抗能力。但不會傷及它的性命。
三角鹿已經(jīng)離陸子逸的身體越來越近,而陸子逸那只攥著銀針的手,也往上抬起。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眾人的耳中,傳來一陣銳器破空的聲音,然后一道銀光閃過,徑直地沖著陸子逸的身體而來。
“陸子逸,小心!”眾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有幾秒鐘的呆愣,湯碗?yún)s已經(jīng)從那灌木叢中跑了出來,然后將陸子逸往邊上狠命地一推。
“撲嗤……”湯碗的肩膀上騰起一串血霧,那把匕首勢如破竹,并沒有因為扎進(jìn)湯碗的肩膀而停頓,反而穿過她的肩膀,然后,一頭扎入了另一個人,不,那頭三角鹿身上。
三角鹿哀鳴一聲,那個騰空而起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筆直地從那半空中,掉落下來,摔到地上,揚起老大一陣灰塵。
“陸子逸,你沒事吧?”在湯碗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只聽到自己周圍一片混亂,有人在尖叫,有人在跑來跑去,還有人在不斷地喊著:“趕緊查看一下瑞獸的情況……”
陸子逸被湯碗推了一把,只是被底下的樹枝枯葉給絆了一跤摔了。待到他回過頭去,就只看到湯碗緊閉著雙眼倒下來的身影。
他想都沒想,就上前一把抱住了湯碗的身體。
一陣兵慌馬亂之后,陸子逸看到那端王陳文澤正一臉陰沉地看著他:“國師,你不解釋一下么?”
陸子逸雙手環(huán)抱著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湯碗,抬頭看向陳文澤:“微臣不知端王殿下此話何意?”
“何意?瑞獸,死了。”陳文澤的手,指了指倒在一邊身上的皮毛都已經(jīng)變了顏色的三角鹿:“還有,你府上的這個小奴才,又怎么會湊巧出現(xiàn)在這里?”
陸子逸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湯碗,隨后道:“這個,微臣實在不知,不過,請端王殿下放心,待到他醒來,微臣一定會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必了,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向父皇去解釋吧!”陳文澤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士兵將那頭已經(jīng)斷了氣的三角鹿抬進(jìn)木籠中,然后浩浩蕩蕩地往御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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