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無盡的平原上,無數的星光在頭頂閃爍著,悠長的號角聲在曠野上嗚咽的響起,即便是對岸的花剌子模人的大軍,都是聽的一清二楚。
將領們的集結聲、兵士們來回跑動的身影,一瞬間便使得阿姆河兩岸的氣氛變的緊張了起來,令人感到窒息的殺氣也漸漸彌漫在兩岸之間。
悠長的號角聲繼續在曠野上響起,隨著葉青、鐵木真開始集結部隊,整個剛剛駐扎好的大營,開始熄滅著火把與平原上的篝火。
原本在對岸張望的花剌子模人,瞬間眼前一黑,遼人聯軍就像是憑空被黑夜吞噬了一樣,只有時不時傳過來的吼叫聲、集結聲,戰馬的嘶名聲,以及盔甲兵器的碰撞聲,隱隱從對岸傳來。
無盡的夜色下,馬蹄聲四起,漸漸揚起的緊張塵埃,飄過河流落向對面花剌子模人的大軍中,讓正在集結準備迎戰的花剌子模人,也是從中嗅出了幾分殺氣。
野利戰的無疆軍雖然人數最多,但因為駐營時,他們便是擔負著守營之職,所以也是最先集結完畢,從大營出發北上的第一道防線。
乞石烈諸神奴自然是作為了第二道防線,緊隨其后匆匆沿著河流北上,時刻準備著一旦前方的野利戰被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時,他們能夠阻止敵人進一步快速的向大營沖去。
葉青與鐵木真雖然不曾并肩作戰過,但兩人之間的默契卻是最好的一對兒,鐵木真選擇了就地展開面對對岸花剌子模人,可能渡河過來對他們的沖擊。
而葉青一把抓住木華黎跟墨小寶上了戰馬,頭也不回的率領著自己麾下的五千人,同樣是沿著阿姆河向著下游的方向沖去。
一切都在黑漆漆的夜色下有條不紊的緊張進行著,雖然也會出現兵找不到將的個別事件,但這個時候,顯然沒有誰會有時間來完全集結齊麾下的兵士。
所以留在鐵木真麾下,防止對岸花剌子模人進攻的人數,就達到了近七千人,葉青能夠順利集結后開始出發的,則是只有四千余人,一千余人在整個大營同時失去了火把跟篝火的照亮后,在有些緊張、慌亂的大營中,要么是被乞石烈諸神奴的部隊順手帶走了,要么便是在找不到自己主將的情況下,被鐵木真麾下的將領就地征用。
紹熙元年七月三十日夜,原本只是一場隔河對峙的站前對峙,從午后開始漸漸演變成一場伏擊戰,隨著夜色的降臨,在葉青、鐵木真識破了花剌子模人的詭計后,于是變成了一場真正的殘酷遭遇戰。
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不論是葉青所率領的南下四千人,還是野利戰自己的部隊,或者是乞石烈諸神奴的部隊,在號角聲響起的瞬間,加上這些時日一直都處于戰爭狀態下的高度戒備中,所以即便是匆匆集結迎敵,但也是表現出了該有的強悍跟勇猛。
身為第一道防線的野利戰,沿著河流飛速北上,大軍馳騁了不過五六里地的時候,前方就隱隱傳來了零碎的馬蹄聲,漆黑的夜色下,隨著行軍而點燃的火把如同鬼火一樣在平原上游蕩。
旁邊湍急的河流聲也是變的越來越急,這些已經足以證明,野
利戰他們距離從側翼包抄而來的敵人已經不遠了。
“弩箭準備。”濃濃的夜色下,野利戰的聲音如同鋒利的刀刃劃過夜空。
五六里地的路程,也足以使得無疆軍的各個將領,把自己麾下的兵士調整好隊形,所以此時整體放緩了速度,呈扇形的部隊,開始穩穩的繼續向前。
隨著馬蹄聲漸漸踏實下來,旁邊湍流的河水聲則是越來越大,前方黑暗中的點點火光,也開始變的漸漸密集了起來。
隨著火光越來越密集,便足以判斷出,對方的速度一直在加快,看樣子是打算要以速度來沖擊他們的第一道防線。
“放箭!”野利戰怒吼一聲,而后無盡夜色的平原上,如同平地一聲驚雷般,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花剌子模人沖擊速度不減,即便是野利戰這邊的第一波箭雨,就已經對他們造成了影響,但花剌子模人就像是鐵了心一樣,無視于那第二波在頭頂響起的破空利箭聲,繼續打算以速度沖擊野利戰。
箭雨在夜空下凌厲的落下,花剌子模人的騎兵中,也跟著開始傳出慘叫聲、悶哼聲,以及戰馬被射中后的嘶鳴聲,一個個兵士從馬背上摔落下馬,不等護住自己的頭部,身后的馬蹄便毫不留情的踩踏在了他的身上。
凄厲的慘叫聲隨即響徹夜空,但幾乎就是瞬間,便被淹沒在了花剌子模人大軍的沖殺聲中。
“殺!”野利戰隨著馬背上的弩箭手與花剌子模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身后早已經準備多時的長槍兵,策馬揚鞭快速的向著花剌子模人沖了過去,試圖來阻擋他們的沖擊之勢。
馬背上的弩箭兵趁著難得機會,此時已經不用等主將再下令,何況即便是主將喊破了嗓子,在喊殺聲已經彌漫的平原上,恐怕就是連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到底喊的是什么。
所以這個時候的守方,完全憑靠著自己的本能以及平日里的跟其他人的配合,在長槍兵從他們跟前掠過后,順利的換掉手里的弩箭,而后組成了第二波來阻敵的長槍兵。
嚴陣以待的乞石烈諸神奴,隨著前方黑夜中傳來響徹天地的喊殺聲,不得不嘶吼著命部隊開始放緩腳步,短距離的斥候此時也已經在黑夜里飛馳著,查探著前方的戰況,隨時稟報主帥是出擊還是等待。
與乞石烈諸神奴相似的鐵木真,此時是嚴守河岸,不管對岸的花剌子模人在火把的照耀下,把集結起來的兵力如何向兩側投放,鐵木真都是一動不動,穩穩的扎在對岸,毫不理會花剌子模人為了擾亂軍心、視線,正在從兩翼渡河的小股騎兵。
“不必理會,只要盯緊前方即可!”黑夜里鐵木真的眼睛顯得格外明亮,冷靜沉著的對旁邊的鐘蠶說道。
而對岸花剌子模人派出來的兩翼,不管是試探性的渡河,還是真正的命兩翼渡河,在都沒有辦法使得鐵木真的部隊在對岸移動半分后,不得不開始加派了兩翼的渡河兵力。
只是隨著他們的渡河的兵力越來越多,在前方部隊已經開始趟過河面的一半時,對面那無盡的黑夜里中,隨即響起了弓箭的破空聲。
隨著隱藏在鐵木真兩翼,守護在暗中的博爾術,率著的兩千多韃靼人的弓箭對著河面上的花剌子模人放箭,漆黑的河面上頓時是亂做了一團,開始有花剌子模人的兵士因為躲避弓箭而從馬背上掉入水里,飛濺起響亮的浪花,隨即被湍急的河水沖著往下游掙扎而去。
但顯然,對岸的花剌子模人并不想就這么輕易放棄渡河,何況,他們也只有繼續冒著箭雨渡河,才能夠牽制著遼人聯軍,給真正包抄的兩翼爭取時間跟機會。
韃靼人的弓箭不如弩箭便捷,這只是宋人的看法而已,在韃靼人看來,他們的弓箭遠遠比宋人的弩箭要方便的多,而且更有殺傷力。
所以兩翼渡河的花剌子模人面對有心炫耀箭術的韃靼人,想要在嚴陣以待下渡河難比登天。
而下游的花剌子模人,顯然就要比牽制遼人聯軍的同伴幸運的多了,他們毫不費力的渡河,而后岸邊集結,開始沿河北上,從真正的側翼開始襲擊遼人聯軍。
墨小寶的兩千弩箭已經箭在弦上,而另外一側的木華黎,同樣是已經埋伏在側。
葉青并沒有向野利戰那般向前奔出五六里地,而是在策馬南下不過兩三里地后,在身后騰出大片跟鐵木真能夠相互緩沖的地帶后,便停了下來。
好在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發現花剌子模人渡河的部隊,所以他有著充足的時間,如同乞石烈諸神奴一樣,開始從容的的設防。
弩箭在韃靼人手里并不靈活,但在宋人手里卻是堪比韃靼人手里的弓箭,所以隨著上岸后的花剌子模人開始再次集結,沿河而上向著鐵木真的側翼包抄過來時,葉青的部隊已經在從容的等候著。
墨小寶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比起野利戰跟花剌子模人交戰的喊殺聲,這邊顯得絕對是平靜了很多。
弩箭劃破夜空的凌厲聲音響起,隨即帶來了毫無防備的花剌子模人的慘叫聲,一連多達五波的箭雨攻擊,才使得花剌子模人的將領緩過神來,但不等他命令部隊后撤,從他們的側面就無聲的冒出了一支騎兵部隊。
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整個騎兵部隊如同濃濃夜色中的一把利刃一樣,從側方直直向他們撲了過來。
左邊是阿姆河,前方是無盡的箭雨攻擊,右側又是突然冒出來的韃靼人騎兵,于是想要偷襲的花剌子模人并沒有偷襲成功,反而是被人家守株待兔,攔在了半道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伏擊。
葉青身后只有賈涉的兩百名親兵,但隨著墨小寶放下弓弩換上長矛腰刀,開始出擊殺敵,葉青要做的便是,在墨小寶沖擊過程,對遺漏的花剌子模人補上最后一刀。
整個花剌子模人被側面的木華黎攔腰截斷,混亂之中隨著部隊的崩潰,甚至連轉身后撤都顯得尤為艱難,大部分的部隊不得不開始向著左側的阿姆河退去。
被攔腰截斷后的尾巴,留給了木華黎去沖擊,而前方的部隊則是留給了墨小寶來收拾,如同包餃子一樣,在不清楚花剌子模人兵力多少的情況下,葉青麾下的四千人,卻是穩穩的占據了伏擊的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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