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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正文 1252 盧龍

作者/青葉7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從燕京至渝關(guān)至少有四五百里的路程,一路就要在近十個地方停歇,加李師兒刻意的搗亂延緩,使得葉青一行人幾乎每次都是在太陽落山之后,才堪堪趕到想要經(jīng)停的地方。

    三千人的破陣營加兩百人的親衛(wèi),便是葉青這一行的主要兵力,完顏陳和尚、完顏斜烈以及乞石烈白山隨行,這一路與宋廷大軍或者是葉青毫無交集,率領(lǐng)著幾十名護衛(wèi)緊緊守護在李師兒的馬車四周。

    從金國逃亡至渝關(guān)時,李師兒的身邊不過是剩下了七八人,而在燕京待了一些時日后,李師兒的麾下不知何時起,就已經(jīng)變得“兵強馬壯”。

    李師兒也好,完顏陳和尚幾人也罷,自出燕京城后,也沒有向葉青解釋過他們多出來的近百人騎兵是從哪里來的,不過李師兒相信,即便是他們不說,葉青恐怕也能夠猜到。

    落日余暉下,眼前不遠處一座規(guī)模不大的城池已經(jīng)隱約可見,破陣營撒出去的斥候在不算寬敞的官道來回飛奔,揚起一條條土黃色的黃龍灰塵。

    天氣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暖,一路已經(jīng)隱隱看到諸多綠意漸漸鋪滿整個大地,裸露出黃土的土地之,時不時能夠看到種田下地的百姓,同樣是身披落日余暉,寧靜祥和之下則是勞累了一天的疲憊身形。

    看著大軍經(jīng)過時,那些百姓或者是趕路的游人過客,早早便為他們這一路大軍讓出了整個官道,從而不得不牽著牛車、驢車閃避到了路邊的農(nóng)田里。

    大軍過后留下的塵土飛揚、漫天灰塵絲毫也無法阻擋他們對于這支大軍的好奇,任由的風塵仆仆的塵土迎面襲來,也依舊是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威武大軍的背影。

    紅底黑字的旌旗在大軍中隨著落日飛舞,面的葉字如同游龍一般像是要在下一刻破旗而出,識字的游人過客心頭了然,隨著宋廷大軍占據(jù)了燕京,把金人趕至渝關(guān)以外后,眼下他們腳下的土地就已經(jīng)易主姓趙。

    田間地頭躲避的百姓,雖然眼睛里充滿了對這支大軍的敬畏,但神情的茫然還是暴露了他們的“無知”,即便是到了如今,他們還依然被蒙在鼓里,對于剛剛擦肩而過的大軍根底,到底是宋廷還是金國的大軍,竟是有些分辨不清楚。

    前些時日偶爾聽過有人說起金廷與宋廷在燕京打了一仗,也有人有先見之明的認為這天下要易主姓趙了,可到頭來,玉縣周遭或者是整個灤州轄下卻是從沒有發(fā)生過兩軍交戰(zhàn)的情形,只不過是有一段日子,途徑的各路大軍極為頻繁,但也不過是那幾個月而已,再往后整個灤州也就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而至于這天下的主人到底是姓趙還是姓完顏卻是不了了之。

    百姓顯然對于這些并不是很關(guān)心,畢竟那些兵馬途徑的兵馬并未在此打仗,也沒有哪一支路過的大軍破壞他們寧靜貧苦的生活,所以關(guān)于這天下的主人到底是誰的問題,也就在溫吞水的日子里被他們拋擲在了腦后,田地里今年莊稼的漲勢與收成,顯然更值得他們關(guān)切一些。

    在玉縣不過是短短一夜的休整,在第二日李師兒的磨磨蹭蹭下,朝陽已經(jīng)完全從地平線跑了出來,李師兒才不情不愿的跟隨著大軍繼續(xù)趕路。

    到玉縣已經(jīng)算是走過了一般的距離,而到達灤州城的話,就算是距離渝關(guān)不遠了,而葉青他們選擇的路徑,并沒有像當初前往西京馳援完顏璟那般專門選擇崎嶇難走的小路,這一次則是選擇了康莊大道,在李師兒看來,葉青之所以如此,無非就是想要通過這一支宋廷的兵馬,昭告天下如今這片疆域已經(jīng)是宋廷的疆域。

    在州城灤州經(jīng)過了三日的休整,而后葉青才再次啟程,灤州知州、同知等各級官員,也因而在葉青休整的三日時間里,得以有機會見到這位早已經(jīng)如雷貫耳的燕王。

    所以也就抓緊了這短短的三日時間,既是像葉青陳述著如今灤州境內(nèi)的民生,也傾訴著如今他們所遇到的種種苦難阻礙,總之無非就是沒有遭受過戰(zhàn)火的灤州境內(nèi),雖是一片和諧景象,但這些全都是因為他們這些官員的功勞,才得以讓灤州境內(nèi)得以保持太平。

    這期間李師兒曾經(jīng)差遣完顏陳和尚找過葉青一次,但葉青根本沒有理會,而是差遣了跟前的賈涉去與之交涉,最后由賈涉出面拒絕了李師兒想要在灤州繼續(xù)逗留的要求。

    灤州身為從渝關(guān)進入金國前的最后一座大城,自然是要比他們途徑的其他州縣要熱鬧繁華許多,加從沒有被戰(zhàn)火波及過,所以眼下的灤州要比渝關(guān)等地更適合李師兒他們逗留。

    可在葉青看來,灤州雖然是一座大城,但因為沒有駐軍的緣故,所以自然就不適合或許內(nèi)心里還有些小九九的李師兒,做長時間的逗留。

    離開灤州城繼續(xù)向東,風和日麗的天氣下,仿佛使得整個天地因而都廣袤了幾分,隨著越來越接近渝關(guān)大后方的最后一座重城盧龍時,好像鼻尖已經(jīng)能夠嗅到北地海域獨有的海洋味道。

    盧龍城因人名而生,相傳當年的大帝秦始皇在巡游至此地時,專門差遣了盧生、韓終等人入海求仙尋找長生之道,從而在得名秦皇島之前以盧龍為名。

    聽到葉青如此解釋盧龍之命的由來時,在身后馬車被近百金人騎兵守護的李師兒嗤之以鼻,向來不喜漢人用這些典故、傳說來命名城池之命的她,對于這種以傳說、典故而命名,又經(jīng)由葉青之口解釋的故事,更是覺得頗為諷刺以及不屑一顧。

    在李師兒看來,葉青更是想要通過這番言語來定義渝關(guān)以西都乃是宋廷之名正言順的轄地,所以在她看來,或許過了渝關(guān)以后,葉青還能夠用各種也不知是滿口胡謅的傳說、典故來證明渝關(guān)以外的地域,也都是宋廷名正言順的疆域。

    盧龍距離關(guān)口渝關(guān)不過數(shù)十里地,金廷統(tǒng)治之時,這里便是一個重要的駐兵之地,雖然不像如今這般被宋廷更加加以重視,但向來身為連接關(guān)內(nèi)、關(guān)外樞紐的渝關(guān),在金廷遷都至燕京后,也是一直都不曾被金廷忽視過。

    只是因為過了渝關(guān)之后依舊是金廷轄地,所以即便是有駐兵把守,但更多則是象征性的意義,以及對于燕京之地源源不斷輸出兵員的兵營。

    隨著耶律月開始動身前往安西時,耶律乙薛便已經(jīng)開始從安西再次返回渝關(guān),相較于葉青這一路因為李師兒拖慢了行程,耶律乙薛則是如同兩肋生翼,近千里的路程耶律乙薛便只帶著自己的百人親衛(wèi)一路疾行,竟然是在葉青到達盧龍的前一天率先趕到了盧龍。

    葉青一行人在進入盧龍時,耶律乙薛已經(jīng)率著盧龍城的各級官員在簡易的城門口相迎,落日的余暉下,葉青甚至連馬車都沒有下來,只是在耶律乙薛靠近馬車后,掀開車簾低語了幾句,而后便在盧龍城其他官員臉帶著失望之情下,緩緩駐扎進了盧龍城。

    相比較于耶律乙薛并沒有想要在葉青跟前表現(xiàn)的心思,以及耶律乙薛已然成為燕王的心腹事實,盧龍的官員自然是想要在燕王到達此地時,能夠第一眼見到燕王。

    就算是無法在城門口跟燕王說哪怕一句話,但最起碼也能夠在燕王面前混個眼熟不是?

    可燕王他老人家在抵達盧龍城城門口后,竟然是連馬車都沒有下,只是跟自己的心腹低語了幾句便開始進城,這讓已經(jīng)苦苦守候多時,在心里已經(jīng)不知道打了多少草稿,盤算斟酌著在見到燕王后,如何能夠在簡短的寒暄中給燕王留下深刻印象的官員,自然是大失所望。

    盧龍知州與通知則都是姓完顏的金人,但卻是有一個極為有意思的現(xiàn)象,那便是不管是灤州的知州、同知還是這盧龍的知州、同知,雖然都是金姓官員,可卻都是自有出生在宋地,讀的是宋人書院推薦的書籍,考的是宋廷的科舉,就如同金廷治下的漢人官吏一般,雖是漢人的身份,但卻是金人的官吏。

    宋人在金廷為官本就不是新鮮事,特別是自金廷把宋廷趕至淮河以南后,而在宋廷為官的金人,最初可謂是鳳毛麟角,但隨著宋廷突然崛起,葉青勢如破竹的北伐收復失地起,金人在宋廷為官的官吏也就漸漸多了起來,從一開始的鳳毛麟角到如今的見怪不怪。

    顯然讓金人在宋廷轄地為官也是刻意之舉,特別是在占據(jù)了燕京城,以及燕云十六州,包括渝關(guān)以內(nèi)的各州城池后,葉青這種刻意之舉更是刻意到了極致。

    完顏、耶律兩大金、遼姓氏,在葉青的刻意之下,幾乎占據(jù)了渝關(guān)以內(nèi)各州城官吏的半壁江山。

    耶律乙薛早早就差人置下的兩座宅院,一座成了葉青如今的下榻之地,一座自然就成了金人皇后李師兒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在盧龍的居所。

    盧龍城規(guī)模算不很大,在中原頂多算是一個中等城池,但就是這么一座城池,在走入這座城后,滿眼可見的除了百姓,便是一些兵卒。

    甚至就像是盧龍百姓所言那般,這里的駐軍人數(shù)都要比百姓多了,雖是一句玩笑話,但不可否認,在宋廷把渝關(guān)作為重要關(guān)隘后,與渝關(guān)唇齒相依的盧龍,也就成了駐守渝關(guān)大軍的兵員所在地。

    渝關(guān)顯然絕非是只有一支大軍駐守,而是與其他大軍輪番駐守,所以從渝關(guān)撤下來后的大軍,自然就會在盧龍休整,或者是從渝關(guān)再次調(diào)往其他放與其他地方的大軍換防。

    從宋廷這樣的調(diào)動動作,就能夠看出來,無論是宋廷還是葉青,對于渝關(guān)的重視程度,可謂是遠遠超過了之前的金廷對于渝關(guān)的重視程度。

    盧龍知州、同知二人被葉青示意耶律乙薛留了下來,其余的官員則是被遣散回府,一個個神情失望但又無可奈何,被留下的知州完顏刺、同知完顏海達心頭自是一陣驚喜與興奮。

    當然,這也是在他們二人的預料之中,身為盧龍的一把手與二把手,若是也無法得到燕王的接見的話,那么這就有些太不符合官場之道了。

    安撫使耶律乙薛帶著完顏刺、完顏海達兩位金姓宋廷的官員,向著這座他們之前花費了近兩個月心血的宅院深處走去,雖說當初修繕這座府邸宅院時,不管是完顏刺還是完顏海達就已經(jīng)對這座府邸的一草一木、一門一窗都一清二楚,但今日在燕王入住后再次走進來,竟然是讓兩人在心頭,對這座府邸多了一絲莫名的陌生感跟敬重感。

    完顏刺與完顏海達時不時的目光越過這座府邸的方,向著左側(cè)的另外一座府邸的空望去,兩人都有些好奇那座府邸里的情況,更為好奇入住那座府邸的金廷皇后李師兒,為何要跟宋廷的燕王來到此地,而且還要更多的時間居住在此。

    兩人的心頭,雖然也會有一些“其他”想法,但如今兩人,自然是不敢把心頭那自我感覺稍微有些齷齪的想法告訴旁人,只能是期望著通過接下來李師兒在盧龍的一舉一動,來印證他們的猜測,以及這金國的皇后與燕王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是不是真的就像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跟著耶律乙薛走進由他們二人親自監(jiān)工修繕的大廳,外表并不顯得風塵仆仆的燕王已經(jīng)在座含笑望著二人,二人緊忙跟著耶律乙薛行禮,隨即便被看起來平易近人、一臉微笑的燕王走到跟前扶住了手臂。

    “謝燕王……。”完顏刺與完顏海達兩人異口同聲,心頭激動的說道。

    “二位大人坐。”葉青含笑說道,一旁同樣是由兩人精挑細選的丫鬟,立刻腳步輕盈的走過來,給兩人奉茶。

    看著比他們想象中要年輕很多,面容也不像是他們想象的那般兇神惡煞的燕王,兩人的心跳依舊是很快,心頭多少有些忐忑的僅用半個屁股坐在了椅子,謹慎小心的看著走回主座的燕王。

    “兩位大人今日也在城內(nèi)最好的酒樓備好了宴席為您接風洗塵,而且這座宅院,也是兩位大人花費了近兩月的心思專門為您準備的。”耶律乙薛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忐忑不安的兩人,站在葉青的一側(cè)笑著說道。

    “兩位完顏大人有心了,這番好意本王自然是要領(lǐng)情的。”葉青笑著點頭對完顏刺跟完顏海達說道。

    完顏刺跟完顏海達急忙起身像葉青表達謝意,就好像是葉青要宴請他們,而非是他們宴請葉青一樣。

    “那要不要……。”耶律乙薛有些遲疑的看著葉青問道。

    “差人過去告知一聲便是。”葉青的語氣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對葉青已經(jīng)是相對了解的耶律乙薛,立刻明了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隨即耶律乙薛看著完顏刺與完顏海達,不等耶律乙薛說話,兩人便再次起身,由完顏刺說道:“既然如此,那下官還請燕王贖罪,請容許下官與完顏大人先行告退,去準備今晚的宴席。”

    葉青含笑點了點頭,嘴里說著辛苦兩位大人了,完顏刺與完顏海達也是嘴連番可套著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他們“熟悉”的大廳。

    隨著兩人離去,耶律乙薛也隨手揮退了廳內(nèi)的幾個丫鬟,在幾個丫鬟離開后,耶律乙薛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看著葉青想了下后說道:“末將在安西那邊與李橫李大人已經(jīng)合計好了,公主殿下過去后……李橫大人也會在公主殿下麾下再加派一支大軍,但若是徹底杜絕不讓殿下出西平府,末將跟李橫大人的意見一樣,恐怕很難!”

    “這也是在我預料之中的事情,不過還是希望李橫能夠別太縱容她,免得著了鐵木真的算計。”葉青有些憂心的說道,耶律月雖然說是嘴答應(yīng)的極為爽快,但他豈能不知道,這些年耶律月即便是不說,但心里頭對于蒙古人的恨,卻是一點一滴都沒有減少,相反,隨著宋廷如今對于金國的打壓,反而是讓耶律月想要報復蒙古國的心思更重了幾分。

    “李橫大人對于那興慶候李安全……恐怕就沒有那么多好臉色了,末將與李安全一起到了安西后,李橫大人就沒有給過李安全好臉色,而且李安全在去了安西之后,比起在您身邊來確實是要猖狂了幾分,恐怕就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對我們還有些用處,特別是對于蒙古人的牽制作用,讓他甚至……有些不把李橫放在

    眼里。”耶律乙薛有些憂心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葉青聽出了弦外之音,耶律乙薛的語氣跟不滿,其實就已經(jīng)表明了其對李安全的態(tài)度。

    “末將以為當棄則棄!末將在安西時影響力無法與李安全相比,但如今既然公主殿下去了安西,那他李安全的那點兒對于蒙古人的牽制力,以及對于夏國殘余的影響力……恐怕也就不足為重了吧?”耶律乙薛問道。

    “話雖是如此說。”葉青捏著自己帶著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可若是過于貿(mào)然的話,就不怕引起夏國遺民對于我們的反彈嗎?所以就算是你與李橫合計了一些什么,可還需要謹慎行事才行,否則的話將會反受其害。”

    “您說的對,但如今……。”耶律乙薛也開始學會在葉青跟前賣弄小聰明了,看著葉青那平靜的神情,斟酌琢磨了下后說道:“李橫大人還是想要知曉燕王您的意思,若是燕王同意的話……。”

    “小心一些便是了,切莫鬧出大的動靜來,當然最好的法子還是,讓夏國遺民能夠?qū)畎踩械絽拹和春薏判校绱瞬拍軌虬牙畎踩珒H剩下的作用都利用到了。”葉青深思熟慮后道。

    耶律乙薛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葉青的意思,不自覺的伸出大拇指說道:“還是燕王……厲害。”\u2028看著大概本想說自己陰險,最后改為厲害的耶律乙薛,葉青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告知李橫,就說我同意了便是。”

    耶律乙薛點點頭,而后才繼續(xù)問道:“燕王打算何時動身前往金國?”

    “不急,明日先陪我去渝關(guān)看看,而后我們再前往金國。”葉青想了下說道。

    渝關(guān)作為如今在拿下金國前的最重要的關(guān)隘,自然要在前往金國前去視察一番,當然,除了看如今的渝關(guān)是否能夠抵御可能的金國反撲外,還要看看那里駐守的大軍,是否值得與一半的破陣營調(diào)防隨同自己前往金國。

    一半的破陣營與耶律乙薛麾下鎮(zhèn)守渝關(guān)的部隊換防,除了有意讓耶律乙薛麾下所謂的遼軍,能夠更深入的參與宋廷對金國壓迫,也是為了能夠讓這支大軍更快的與其他宋軍融為一體。

    當然,除了這一部分原因外,葉青也不得不防在他進入金國后,金國會選擇以卵擊石的攻渝關(guān),從而造成自己的被動。

    所以放一半的破陣營在渝關(guān),對于葉青而言,就等同于在與金國談判時就已經(jīng)立于不敗之地,畢竟,盧龍的李師兒對于金帝完顏珣而言,若是冒險能夠搶回金國,那么即便是到時候葉青再翻臉,對他來說都值了。

    “燕王大可放心,末將在昨日回到渝關(guān)后,就已經(jīng)精心挑選了兩千人隨您北金國。”耶律乙薛對此毫無異議,一千五破陣營的人馬換駐防渝關(guān)的兩千人馬,不管怎么著他都不虧。

    何況回來的路途中,在與耶律月相遇時,耶律月也已經(jīng)向他透露了復遼一事兒早已經(jīng)徹底不存在,即便是跟蒙古人交鋒,也只是為遼國報仇而已,復遼一事兒早已經(jīng)絕無可能。

    這一路耶律乙薛也想過復遼一事兒的可能性,但眼下的局勢于他們遼國殘余而言,顯然是幾乎沒有可能性。

    葉青大舉西進安西都護府,其目的只是為了牽制蒙古人,真正的用意還是為了奪取金國這塊置在嘴邊的肥肉。

    而即便是葉青能夠在蒙古人的眼皮子底下拿下金國這塊肥肉,按照耶律月知道的消息,接下來葉青則是會選擇投桃報李,利用金國的大軍來攻高麗,其一是名義的為了給完顏璟報仇,給李師兒與金國下一個交代,其二自然是為了消耗金國的戰(zhàn)斗力,從而使得金國在歸于宋廷之后,謀反復國的可能性能夠降到最低。

    所以不管是長遠來看,還是只看眼下,葉青都沒有過多的精力幫助遼復國,何況,相比起吞金國也好,還是攻高麗也罷,都要比跟蒙古人交戰(zhàn)的風險小的多。

    “若是如此,自然是最好。”葉青點點頭,隨即又改變了主意,還是打算親自前往旁邊李師兒所居的府邸看一看。

    隨著葉青跟耶律乙薛踏入李師兒在盧龍的府邸,而此時離開葉青府邸的盧龍知州與同知,在剛剛回到衙署后,便被一眾下屬圍在了中間。

    每一個官吏看似都在恭賀完顏刺與完顏海達,但兩人很清楚,在這些官吏恭賀他們得以見到燕王,深得燕王青睞的背后,則是這些人的勾心斗角與阿諛奉承。

    回衙署的路便已經(jīng)聽說,燕王在灤州時對于灤州知州、同知的接風洗塵宴,選擇了拒絕的態(tài)度,而如今在來到比灤州低了一級盧龍后,燕王卻是選擇了給他們兩人討好的機會,這在完顏刺、完顏海達,亦或是其他盧龍官吏看來,可謂是天大的恩寵,可謂是在官場還能夠再進一步的訊號。

    自然而然,既然燕王選擇了赴宴,那么身為盧龍的知州與同知,就絕不可能真的只是單獨去回春樓宴請燕王,自然還是要帶幾個有眼力見的下屬打打下手,或者是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后讓自己的下屬沾沾光,最好是能夠在燕王面前留下印象,最不濟也要混個臉熟才是。

    所以如今圍繞在他們二人跟前的官吏,放眼望去,雖然沒有人明說,但幾乎每個人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在恭賀他們二人。

    在這些官吏看來,燕王既然能夠在不給灤州知州、同知的面子前,選擇了給完顏刺與完顏海達的面子,那么是不是就意味著有朝一日,兩人很有可能離開盧龍前往其他地方任差遣,甚至是前往燕京也不是沒有可能不是?

    那么如此一來,盧龍留下的兩個位子由誰來做,完顏刺與完顏海達的意見,不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嗎?

    完顏刺與完顏海達對于同僚、下屬的心思一清二楚,面對眼前這些官吏,自然是要好好審視、斟酌一番,平日里誰比較順眼,誰比較聽話,誰又有能力,在此刻自然是要在心里好好計較一番。

    一時之間整個衙署的氣氛也開始漸漸顯得有些詭異與波瀾,但這對于完顏刺跟完顏海達來說,其實并不是很難,一個知州、一個同知,平日里都有自己欣賞的下屬,平日里也有屬于自己的圈子,所以在從燕王府邸回來的路,其實兩人心中都已經(jīng)有了計較。

    而此刻之所以還要做出高深莫測的樣子來,無非就是讓其他人更多的羨慕他們,更多的吹噓他們,以此來享受見過燕王之后,仿佛身份地位一下子發(fā)生了巨大變化的虛榮感。

    盧龍華燈初,已經(jīng)選好人選的知州與同知,在率先走出衙署后,這才看著身后的同僚與下屬,裝作一番為難以及深思熟慮的樣子,開始一一點名今夜可以與他一起為燕王接風洗塵的人選。

    被選中的自然是興高采烈,如同中了頭彩,就像是被城里酒樓的花魁選中一般,而沒有被選中的要么是臉寫滿了沮喪、失魂落魄,要么是表面裝作毫不在意、一臉微笑,但心里的失落則是如同瞬間跌入到冰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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