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聽話聽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趙構(gòu)的一番話自然是在點(diǎn)醒葉青,北地一事兒事關(guān)重大,但你若是有功,回來之后,朕不介意你去搶這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至于什么手段,朕能給你指明的,也已經(jīng)指明了。
詢問了一些葉青接下來的打算后,趙構(gòu)便揮揮手,示意葉青可以離開了,而王倫這一次并沒有送葉青出去,而是換了另外一位太監(jiān)。
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趙構(gòu)背著手,身后跟著王倫,走到了一處相對顯得跟周邊不太搭的房間門口,而后趙構(gòu)竟然自己親自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王倫則是在門關(guān)上后,轉(zhuǎn)身低頭,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如同一座雕像似的,就像……葉青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王倫,莫名的覺得王倫很像是中和巷那宅子門口的石獅子。
錦脂廊分南北,從錦脂廊再次踏向前往和寧門方向的路徑時,一群人簇?fù)碇粋少女,緩緩從對面行來,與葉青擦肩而過,兩方顯然都對于皇宮不是很熟悉,那少女一直低著頭,只是極快的用余光瞟了一眼葉青跟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而后便繼續(xù)低著頭,被眾人簇?fù)碇胺叫腥ァ?br />
看著有些喜慶的一群人離去,葉青心頭不由的冒起了問號,無奈此次送他出去的太監(jiān)并非是王倫,所以他也不好詢問,只能把問號暫時壓下來,繼續(xù)往和寧門方向走去。
直到出了和寧門,剛剛謝過那太監(jiān)后,就見太監(jiān)從袖袋里拿出了幾張銀票,陰柔的說道:“葉統(tǒng)領(lǐng),這是王中貴人讓咱家交給您的,中貴人說了,這是五千兩銀子,太上皇特賜的,所以差事兒辦砸了的話,葉統(tǒng)領(lǐng)自然是知道該當(dāng)何罪了吧?”
“這話都是王中貴人說的嗎?”葉青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太監(jiān)手中的銀票,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來。
“不錯,一字不差。”太監(jiān)點(diǎn)點(diǎn)頭,堅定的說道。
“如此就有勞您了,麻煩您替末將帶話給中貴人,北行一事兒大可放心,靜候佳音便是。”說完后,太監(jiān)再次遞出了銀票,葉青這才緩緩接過。
一個人行走在朱紅色的宮墻綿延不絕的道路上,葉青心中不由一陣的唏噓跟恍然,也不知道這兩天是怎么了,昨天夜里跟白純,情不自禁的發(fā)生了那曖昧的一幕,就讓他心神一直恍惚。
今日一早又跑到了南宋著名的皇宮大內(nèi)里,再次見到了真正做為太上皇的趙構(gòu),見識到了真正的皇權(quán)象征,皇宮里雕梁畫棟、美不勝收宮廷樓閣與美景。
所以走出來的這一刻,再回頭望向那皇宮禁苑,葉青心頭總有一股不真實(shí)的感覺,仿佛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無法醒過來的夢一樣。
即便是一個人步行到了東華門處,再次踏上了人潮涌動的御街,耳邊再次充斥著熟悉的世界的叫賣聲、歡笑聲、馬車車夫的吆喝聲,店鋪里討價還價的聲音,葉青才好像有些回過魂來,有種仿佛從一個陌生的世界,終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世界里的感覺似的。
皇宮大內(nèi),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可惜,不到百年以后,蒙人鐵騎就將會把這瑰麗宏偉、精致豪奢的一切變成廢墟一片。
葉青莫名的再次扭頭,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熊熊大火,以及喊殺聲、百姓驚慌失措的躲避著,皇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尖叫著的畫面,以及殿前司、侍衛(wèi)司的兵卒,一個個倒下去的畫面。
“都頭……都頭……都頭……。”趙乞兒連喊了好幾聲,才看見葉青不知為何,兩眼有些通紅,神色有點(diǎn)兒哀傷的轉(zhuǎn)過了身子:“您……您您這是怎么了?”
“哦,沒事兒,討厭的蚊子。你怎么在這里,不是讓你留下來幫白純搬家嗎?”葉青又快速的眨巴了眨巴眼睛,拉著趙乞兒便往回走。
“已經(jīng)搬完了,沒多少東西,小姐說舊宅子還留著,有些東西不用搬,所以挑來揀去的,并沒有多少東西要搬。”趙乞兒再次狐疑的望向葉青,但卻被正視前方的葉青伸手,把他的臉推向了正前方,不讓視線看著他。
“行吧,今日沒事兒了,晚上喝酒不?”葉青深深吸口氣,在剛才的那一霎那,他覺得好像自己應(yīng)該做點(diǎn)兒什么,而不是隨波逐流著,看著這一番番話盛世,變成一片蕭條廢墟。
“那就晚上再說吧,潑李三已經(jīng)回來了,昨天沒見著您,今日才去家里,正好跟著搬家了,現(xiàn)在還在府里訓(xùn)斥那幾個禁卒呢。”趙乞兒想起潑李三狐假虎威的樣子就想笑。
“今日搬了新宅子了,是該慶祝一下,晚上喝酒。”葉青沒理會趙乞兒說起潑李三,依然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皇宮緊挨著萬松坊,中和巷自然是更不會太遠(yuǎn)了,所以即便是兩人走的再慢,沒多大的功夫,兩人也已經(jīng)走進(jìn)了中和巷內(nèi)。
門口不知道是誰的主意,竟然高高掛起了大紅燈籠,兩側(cè)也是張燈結(jié)彩的一片喜慶氣氛,就連那等人高的石獅子,也被披上了紅衣,系在脖子上,一時之間少了幾分威嚴(yán),多了幾分滑稽。
門口一片爆竹煙花后的狼藉樣子,紙片搬的碎屑鋪滿了一地,看這樣子,就差敲鑼打鼓的慶賀一番了。
“什么意思這是?”葉青站在府門口,總感覺自己像是走錯了。
不過探頭望了望府門里面,那如同墻一樣高大的影壁,所謂的萬歲山后,葉青才敢肯定自己沒走錯。
“今日不是喬遷之喜嘛,所以就……怎么也得有個熱鬧的氣氛不是?”趙乞兒看著有些茫然的葉青,有些心虛的笑了笑說道。
“白純的意思?”
“啊……。”
“敗家娘們,這都是錢啊。”葉青嘀咕了一聲,而后就往里面走去,而旁邊的趙乞兒只聽見了敗家娘們四個字,后面的幾個字,葉青說的太快,他便沒有聽清楚。
跟著葉青再次走進(jìn)府邸的時候,一進(jìn)院里最起碼比昨天就多了幾分人氣,幾個丫鬟跟下人,正在收拾著一些,搬過來之后,還未來得及放置妥當(dāng)?shù)臇|西。
而在第二進(jìn)院子里,只見白純、錦瑟、潑李三三人,神情肅穆、緊張凝重的跟著一個道士,正在挨個房間轉(zhuǎn)悠,而道士的手里,還拿著一個羅盤似的東西,時不時看看房子,而后看看手里的羅盤,或者是捋須作沉思狀,或者是跺腳作驚訝狀。
但不管是哪一個動作跟神態(tài),都能讓白純跟錦瑟,包括潑李三跟著緊張的變幻著臉上的表情。
本想走到跟前大聲呵斥幾句,一腳踹翻那裝模作樣的道士,讓他滾出去,或者是直接抓起來扔進(jìn)皇城司關(guān)上幾年再說,但一想起昨天剛跟白純吵了一架,今日還是別觸霉頭了,于是只好假裝的咳嗽一聲,然后才往那幾個神情專注、緊張的幾人跟前走去。
一邊往跟前走,葉青的臉便不由自主的陰沉了下來,不遠(yuǎn)處的白純看著那張臭臉,先是芳心莫名一緊,而后臉上突然泛起了紅暈,芳心噗通噗通的跳著。
看著白純的樣子,葉青只能是無奈的嘆氣,真不知道白純的腦子是不是……這特么的是皇家的宅子,這樣的宅子還用看風(fēng)水嗎?這特么的要都不是風(fēng)水寶地,整個臨安城的大小府邸,恐怕找不出來幾處是風(fēng)水寶地了吧!
真心不知道白純腦子是不是傻了,怎么連這種裝神弄鬼的假道士的騙人伎倆也相信呢。
強(qiáng)忍著心中又想要發(fā)火的怒氣,緩緩走到幾人跟前后,看了看一旁低頭有些惴惴不安的白純,以及一臉好奇跟茫然的錦瑟,還有那一直緊緊挨著下巴三縷胡須道士的潑李三,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問道:“這是做什么呢?”
葉青剛一出聲,白純立刻敏感的察覺到了葉青話語中,那不易察覺的怒意,于是瞬間就抬起了頭。
也或許是兩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久了的關(guān)系,如今對于白純來說,她能夠輕易的把握住葉青的情緒波動,所以一旦葉青哪怕是語氣稍微有些不對勁,白純都能輕易的察覺到。
看著白純抬起頭,葉青心中同時是一驚,望著那張美若天仙的臉頰,一下子就又想起了昨天夜里,自己的嘴唇落在那櫻唇上時的感覺,以及那股呵氣如蘭的處子幽香中。
看著神情變得恍然的葉青,白純芳心一緊,沒來由的一下子臉變得通紅,于是扭身便要往那后面的院子里走去。
“夫人且慢……這位可是葉老爺?”那白胖白胖的道士,捋著三縷胡須說道。
只是話音剛落,白純的臉變的更加的通紅了,整個人變得更加的局促不安,低著頭更不敢看眼前的葉青了。
原來剛才道士過來的時候,葉青不在,而靠眼力吃飯的道士,一眼就看出了這座府邸的女主人,必然是這貌若天仙的白衣女子,所以自從一進(jìn)門之后,便是一口一個夫人的叫著。
加上這道士一進(jìn)來便是口若懸河、舌綻蓮花般,一進(jìn)門喊完白純夫人后,就開始用言語把白純、錦瑟等人的心思吸引到了這府邸之上,言語之間同樣是一直以夫人相稱白純,而白純即便是想解釋也沒有機(jī)會。
于是加上葉青還未回來,白純還稍微能夠忍受這個夫人的稱呼。
只是如今當(dāng)著葉青的面,道士再次叫出來的時候,白純芳心里總覺得好像自己,是趁著葉青不在的時候,自己是偷偷的在人前以葉夫人自居似的。
“不錯,不知這位道長何以教我?”葉青露出雪白的牙齒,并沒有看向白純,而是對著面前的道士笑著道。
看著白純的樣子,葉青多少能猜到幾分緣由,看著白純低頭不安的樣子,雖然不知道白純心里此刻做何感想,但不管如何,有了昨夜發(fā)生的一切后,自己在人前先應(yīng)下來應(yīng)該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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