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柳安逸比沈元瑤還要早起,沈元瑤心里著實好笑,又怕傷了他的積極,憋著難受得緊。
送完柳安逸去學堂,沈元瑤也沒直接回家,而是上山采藥草。成了習慣就改不過來,更何況采藥不是什么壞習慣,還可以打發時間。
有時候沈元瑤會一個人靜靜地想著,她回到這個時代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完成,可她發現那只是自己想多了。她回到這個時代只是幾億分之內最小的概率,那句話來說就只是個巧合罷了。
她不能像里那些男女主那么逆天,那是不是現實。
山間樹林畫畫作響,沈元瑤對著隱約透露的光斑微微笑了。
秦氏醫館此時烏云壓頂,秦管事面沉如水,秦二管事臉色也不好,語氣略帶沉重,“你在說一遍!”
“秦二管事,我說的都是真的,他、他們現在放話出來了,說那不是風寒,而是疫瘧。”仆役哆哆嗦嗦地重復了一遍。
他一直照著秦管事的吩咐守在濟仁堂附近,最近寒癥......不對,是疫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進去看病的人都住下了,他也是拉著得病的親人出來打聽到的。
不確定的問了兩遍,得到的回復一致,他哆嗦著腿走回來,整個腦海里都那人說的話。
“什么風寒,秦氏醫館都怎么診脈的,怎么疫瘧就說成了風寒,這下子可怎么辦才好。”
“大夫說是疫瘧,疫瘧可是要害死人的,怎么就得了呢。”
“可是沒關系,前段時間秦氏醫館不是治好了嗎,濟仁堂這邊也有大夫,必是還有救。”
是疫瘧,不是什么風寒,難怪久病不得醫治,還要特地請了人來看,那人心中想著,愣是打了個徹底的寒戰。
忽然屋里一陣巨響,秦管事衣袖沾著茶水,地上一片狼藉,砸碎的茶杯碎片四處飛濺,秦二管事瞪大了眼,看著面色鐵青額間青筋迸發的秦管事。
“這是瞞著我們呢?”秦管事喘息漸大,帶著濃厚的怒意,“真是好樣的,我們都還被蒙在鼓里。”
這病除了這次沈元瑤的幫助,只要得了這病必定是要被燒死的,可秦氏醫館曾收留過那么多的人,要是他們早點和官府說了,要怎么處理就是官家的事。
他們作為上報人,加上秦家本家在后面助力,那倒也能把秦氏醫館從中摘出來,現在不是秦氏醫館主動,那他們就只能接受官府的查檢了。
想到這里秦管事怎么能不氣不急,本以為這是個好機會,怎料到會成了個燙手山芋,怎么脫身才好。
“秦管事,這事,你要怎么做?”秦二管事讓人下去,轉頭問道。
秦管事雙目圓瞪,“要不是你把柳大牛給氣走了,我們也不用落的如此地步。”
“秦管事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可什么都沒做,是你先把沈大夫給趕走的。”秦二管事嗤笑一聲,“再說了,這件事和我關系不大,我也是在最后才過來的。”
秦二管事這是要為自己脫身了,秦管事氣了個仰倒,指著秦二管事手指顫抖,半天沒說出句話來。
屋里一陣靜默,秦管事被氣得想要怎么把秦氏醫館從中摘除,而秦二管事則是在等著秦管事下決心。
秦二管事這么說多半是為了自己,而另一個想法則是,這倒了秦管事一個,總好過把他也給帶進去了吧。若是秦管事真真出了什么事,那秦氏醫館還有他在,怎么都不能就因為這事給關門了不是。
“你給我滾,你既然如此說,那秦氏醫館和你無半點關系。”秦管事氣了好一陣,轉念想清楚秦二管事的意思。
若是本次命好,能頂的過秦家本家的人,那秦氏醫館的大管事還是他,回頭再找秦二管事算賬便是;若是撐不過去那還有秦二管事在,倒也沒了后顧之憂。
只是這事,也在秦管事心里種下了個種子,兩人關系必定不如之前要好。
相對于秦氏醫館的氣氛沉凝,濟仁堂的也好不上哪里去。
季管事在前廳來來回回踱步,時不時的就往門口處看去,嘴里念念叨叨著什么。
柳大牛看著都覺得暈得慌,開口勸他:“你也別著急,事已至此,此法更為妥當。”
季管事聞言回頭瞪柳大牛,一看見他就憋不住火氣,“你們還知道嚴重?這種事情也敢瞞著我們,這可是關乎多少人的性命。”
沈元瑤走的時候有說留了一份大禮,季管事還以為是什么珍貴的醫書,結果那人走了才讓柳大牛說了實話。
季管事差點沒被嚇暈過去,季文琪在這邊卻是笑開了眼,“終日打雁終被燕啄瞎了眼。”
季文琪這才驚覺沈元瑤是個聰明人,至少不會被秦管事這個笑面虎給騙了,還留了后招。也一面慶幸當初沒真的做什么手段,全是以誠待人。
沈元瑤知道了也會一笑了之,她幫著濟仁堂也過是使良心好過些,之前沒了解秦管事和秦氏醫館所行之事,現在也不算遲,還好她任何事都留上一番余地,不至于讓自己孤立無援。
她借著濟仁堂的手來收拾秦管事,不過就是相互利用罷了,也好在季管事和濟仁堂的人不黑心,剛出狼穴又入虎口,受磨難的還是老百姓們。
這消息流露也是季文琪的手臂,早些秦管事受到消息,這會整個耀州城的人都該知道了。
官府里郡縣差點從文椅上摔下來,連聲追問:“你確定是疫瘧?而不是風寒。”
官差哪能苦著臉,“確確實實是這般,我還問了不少人,絕不是什么風寒那么簡單,而且現在得病的越來越多了。”
羅正志一絲僥幸也無,臉色難看起來,連身吩咐人,“快快快,快去請宋先生。”茶都顧不上喝了,現在他正處于緊要時候,哪還有心思喝什么茶。
宋先生也在羅正志知道以后接到了消息,面無表情的面容更是冷硬了幾分。他之前得知城里風寒的人越來越多,心中有不祥的預感,特地同羅正志上訴一番,結果他壓根不放在心上。
心中倦怠之余,往事更是一幕幕接踵而來,除了無力與無奈更多的是悔恨,當初怎么就聽信了父親之言,決定跟著這么個人。
“宋先生,快快,大人請你過去一趟。”來人是羅正志身邊的人,平日里就愛挑宋先生的錯處。
小聰明不少,但智慧卻是半分沒有,更多的是奉上踩下的眼力見。
宋先生冷笑了一聲,但也知道現在還不是鬧內訌的時候,還要等這件事過了再說。
這下也不用準備什么,直接往羅正志的書房走去。
宋先生剛踏進書房,羅正志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宋先生,你可聽說了?現在可怎么辦才好。”
疫瘧不是什么小傷小病,這是只要有一個病人出現,秉承寧愿錯殺,也不愿放過一個的做法,現下最好的做法便是封城,然后將病人都隔離到一處地方去。
若是此事再嚴重一番,那便是全部人都要死。
耀州城里的人口不少,還有很多人家是惹不起的,比如城里的季家,怎么都是不能動的。他們得了消息,估計不久就要上門來問話了。
所以只能暫時安撫了這些人,然后再安撫平民百姓。
“封城,準進不準出。”宋先生沉聲道,對羅正志這火急火燎的模樣更是瞧不起。
要不是羅正志還知道自己是郡縣,這會第一個逃跑的絕對是他。
“宋先生,這般做可妥當?”羅正志見宋先生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焦急緩解了幾分。
“這般只是防止有人趁著城里打亂生事,現在還有更多事情要做,一樣樣來,這般也急不得。”宋先生回道。
羅正志松了口氣,隨后怒道:“下面的人也太猖狂了,這么嚴重的事情也不向我稟報一聲,現在可怎么好。”
“大人,這事是我的錯,我曾和大人說過,只是大人沒放心上罷了。”宋先生輕飄飄道。
羅正志一股火氣憋在了肚子里,人家曾給他稟報過,是他自己沒放心上,就顧著吃喝玩樂,這還能怪到誰身上去。宋先生現下也不怕他,只因為羅正志這會能問詢的就他一人,別的人吧,只會把他往坑里帶去。
但羅正志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會承認這是自己的錯,指著垂頭順手的站在一側的人就訓斥道:“都怪你等小人,成日尋些雜事擾我。”
那人被說得一臉驚恐,哪能不知道羅正志是在找臺階,這么大的事情他可沒本事擺平,只能硬生生應下了這罪名,撲通一聲跪著求饒:“大人,都怪小的,都是小的擾了大人處理事務。”
書房里啪啦啪啦的巴掌聲響起,羅正志心中暗自開心這人上道,轉臉看著宋先生。
一個郡縣大人要上哪里劃船游湖還不是簡單,要做什么都有人給準備著,吃喝玩樂無論到哪里都玩上一遍,別的沒學會,就這些都學了個齊全。
宋先生就看著兩人一唱一和,不愧是看人臉色行事,自己可不就輸在了這上面,掩下了眼底的嘲諷。
“大人我們還是談正事罷。”他就再信上一次,這次要還不能給羅正志一番教訓,那就當這幾年的時間浪費了,也不能讓他如此逍遙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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