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 sep 05 00:57:02 cst 2016
正月初六卯時剛到,廖平沙便來到了觀星宗的大殿之后。
大殿是開會時候用的,也是平時宗主親自接待客人時用的地方。大殿之后,自然就是宗主的下榻之處了。
宗主名叫花右陬,不過這個名字現在基本上沒有人喊過了……
當初宗主出世,江湖上的人給他的稱號是醉鬼花,也有叫他酒鬼花,只是到了觀星宗里,這個稱號也只有廖平沙的師娘才敢叫了……
宗里面的人都叫他宗主的,這個不需要說,當然,也只有紅妝這個小小丫頭才敢爬在他的背上,揪著他的胡子叫他花胡子伯伯,這一點,讓花宗主自己無奈,也讓廖平沙無奈……
師娘復姓歐陽,至于叫什么,還真的是沒聽說過,只是師娘師娘的叫,沒問過,也沒必要問才對。據說是師傅當時第一次出世的時候,就在江湖上把一位仙子擄回了觀星宗,后來,人家家里人找上門來,非要一個交代。
傳說那一次是師傅被上一任老宗主打得最狠的一次……具體狠到什么程度不太清楚,只是說人家找上門來的女方父親都看不下去了……
也就是這樣,師娘才安安穩穩地留在了觀星宗。
而現在廖平沙身前站著的,正是他的師傅和師娘。
花宗主坐在上座,看著身前請命出世的廖平沙,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說道:“這一次,跟阿雪說了么?”
廖平沙搖搖頭:“就是因為沒有說,才想著要這個時候離去的……”
花宗主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歐陽夫人,嘆了一口氣:“阿雪若是知道了,會跟我鬧很長時間的。”
廖平沙也嘆了一口氣:“師傅師娘,雪兒是你們的女兒,相信你們也有些時間跟她解釋……但是,但是我若今日見她,必是走不了的……”
正如廖平沙說的,花宗主和歐陽夫人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寶貝女兒,便是那名叫做初雪的女子。
廖平沙自小一人,并無親屬,花宗主是廖平沙的師傅,廖平沙和初雪年齡相仿,自然也是與她從小的青梅竹馬,隨著時間的流逝,至于情愫不情愫什么的,明眼人一眼便知。
歐陽夫人看了看廖平沙,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平沙,我知道你素來喜歡讓著初雪,不想讓她受什么委屈的。但是你也要知道,這個小丫頭雖然在外比較冷漠,可對你的事情卻是比誰都要敏感的……再退一步,這個丫頭自己也曾經說過的,說她遲早也是要姓廖的,所以我個人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告訴她一下比較好些吧。”
廖平沙低下頭,很久沒有說話。
歐陽夫人看了看身后的花宗主,重新坐到了座位上,兩人面對面,也不說話,顯得心事重重。
廖平沙咧開嘴,笑了笑,喊道:“初雪,剛剛說的話聽到了吧?出來吧……”
歐陽夫人和花宗主同時一驚,歐陽夫人把頭別過去,不再說話,花宗主也是張了張嘴,手一抖,撣掉了自己幾根胡子,終于又是嘆了一口氣,到最后卻也沒說出話來。
于是,從后面走出一個人來,俏生生地站在花宗主的一側,眼睛里面似乎有些淚花,打破了自己冰山美人的氣質。
花宗主朝這個女子向廖平沙擺了擺頭,示意她到廖平沙那里去。
然后這個女子便來到了廖平沙的身前,眼中的淚花好像更多了些。
廖平沙艱難地開口:“初雪……”
初雪也開了口,估計是想要盡量讓自己的話語強硬一些,只是有些哽咽的話語,還是出賣了她:“你,真的馬上就要走了么?”
廖平沙咬了咬牙,擠出一個微笑:“是。”
只得到一個字的回答,初雪左手抓住自己素白的衣角,右手的小拳頭緊握,顯然還是不甘心地問道:“那,就不能再留一天么?當作為我,或是為小紅妝也好……”
說完這一句,廖平沙突然發現,本來應該在床上睡的正香的紅妝,現在也是噘著自己的小嘴,站在自己的身后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其實,初雪,紅妝……”廖平沙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丫頭,苦笑了兩聲:“其實我在這里留一天不是不行,只是沒有理由……從初一回來,我們確實開開心心地玩了幾天,但是這個時候就算是留上一天,跟昨天也并沒有什么兩樣……丫頭,乖,我會很快回來的。”
初雪的眼眶再也攔不住自己的淚水,鼻子一酸,兩行清淚劃過雪膩的臉頰,話語越來越哽咽,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那,那我要,要跟著你!”
一句話,坐在上位的花宗主都站了起來:“胡鬧!首席離宗已經是很難 ,你作為觀星宗的圣女,怎么能和首席一同離去?莫不成,還讓我這個老頭子坐在觀星臺上授業不成?”
初雪只是呆呆地站著,臉上的淚痕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倔強。
看著從初雪的下巴尖一滴一滴地滴落的淚水,廖平沙伸出雙手,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將嘴巴放在初雪的耳朵旁,輕柔地說:“雪兒,你若是跟我走了,留下小紅妝怎么辦呢?你要知道,我估計是沒有辦法照顧她的呢,至于保護,就更難了啊……”
初雪馬上推開廖平沙,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她知道,這分明是廖平沙的一次讓步,這個時候若是不抓住機會,恐怕廖平沙真的要走掉了。
“我可以保護小紅妝的……帶她一個沒有問題!”
眼神中的堅定,讓廖平沙倍感憐惜。
廖平沙:“保護她的實力?”
初雪:“自然比不上你,但是……”
廖平沙抬手,看著從后面一把抱著自己的腰的小紅妝,淡淡說道:“沒有但是……就算你的實力到了,也不行。”
初雪呆了呆:“為什么?”
廖平沙右手豎起三根手指:“三招,只要你能接我三招,我便讓你跟著我出宗……宗主也絕不會有什么異議。”
初雪聞言,立刻擦干自己的眼淚,馬上答應了下來。
看著認真起來的初雪,廖平沙輕輕推開小紅妝,淡然地一笑。
虛空一抓,一條純白色長槍便掌握在手中,只是瞬間,純白色的槍身,便成了燦金顏色。
廖平沙竟然是要用出全力了!
初雪從腰間拔出自己的長劍,如臨大敵,自小和廖平沙在一起的她,卻從來沒有見過廖平沙的真正實力,只是從直覺中就能察覺得到,廖平沙這一次,是真的沒有要嚇唬她的意思。
一記樸實無華的橫掃,速度之快,便已經產生了炫目的金黃色幻影。
而初雪的眼睛早已經變成了亮銀色,槍影雖然快,但始終逃不出觀星人的雙眼。
長劍之上蓄起風罡,整個長劍也變得像初雪的眼睛一樣閃亮。
“鏘”的一聲金屬碰撞聲,長槍依然在廖平沙手中,長劍自然也在初雪的手中。
只是初雪已經被廖平沙的長槍擊退了兩丈有余。
廖平沙:“雖然不是馬戰,但是長槍依然勢大力猛,用長劍這種靈巧的武器格擋,是很不明智的。”
初雪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血,咬了咬牙:“知道了……”
廖平沙笑道:“那么,還有兩招……不要讓我失望。”
此話剛剛出口,燦金色的長槍又至,這一次,卻是一記兇狠的前刺。
這一次的初雪,便操起手中長劍,皺起眉頭,直直地盯著那一柄迅猛飛來的長槍。
長槍馬上到達自己的胸前的時候,初雪再一次動了。
長劍飛舞,初雪則也是欺身而上,銀白色的劍刃像一條毒蛇一樣纏著長槍的槍身繞了兩圈,竟是順著槍身向廖平沙擊去!
只是初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前刺的目標,也就是廖平沙,竟然不見了!
他居然放開了這一桿長槍,手中出現了另外一桿槍,這一次的目標,赫然是站在一旁的小紅妝!
顧不及多想,初雪飛身上前,想護在紅妝的身前。
速度是夠了,但是很可惜,槍尖來得是那么的快,快到初雪根本來不及用劍招架著。
于是,一根長槍,停在了初雪的胸前。
“你輸了……丫頭。”
初雪完全地呆住了,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早就知道,廖平沙定是沒有使出全力,甚至連自己的星眼都沒有打開。
只是她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廖平沙這樣的人竟然還會用這樣的手段……
廖平沙:“丫頭,能獲勝便是獲勝,沒有人會在意你是怎么勝的……我說過了,保護一個人不是那么容易的,這可要比殺一個人要難得太多了……”
頓了一頓,廖平沙苦笑道:“你這一次是用身體擋住,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哪一個受傷一點都足以讓我心疼到死,更不要說,這本就是如此致命的傷害了……我承受不起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再去休息一下,現在剛剛卯時,巳時的時候,我便要離開這里了。”
于是,廖平沙丟掉手中的長槍,慢慢向外面走去。
兩根長槍,化作了片片星芒,點點飛舞,消逝。
……
花宗主:“小雪,你還是要去的,是么?”
初雪懷里攬著紅妝,兩個女孩子同時點頭。
花宗主:“哎……傻女兒啊,平沙又不是不要你了,他可不是也為了你好么?”
初雪:“嗯……”
花宗主:“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這樣,又是為了哪般?”
初雪:“父親……女兒不孝,女兒才不信什么久長時,女兒只爭朝暮……”
花宗主不再說話。
好久,才聽到他的又一聲嘆息:“想走,就跟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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