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的身形就一直保持著前沖的姿勢,身上的兩條金龍的紋路越發(fā)傳神。
他并沒有顫動分毫,他的拳頭前處,便是廖平沙的那根手指。
盛極必衰,這本就是天地萬物必定遵循的道理。這個時候王化身上的神龍紋路,顯然就到了這種地步。
現(xiàn)在就很明顯了,王化身上的神龍紋路雖然越來越活靈活現(xiàn),卻肉眼可見地一點一點黯淡了下去。
廖平沙搖了搖自己的身形,嘴角的那一縷血跡,特別明顯地又加粗了許多。
下一刻,廖平沙身上的氣勢立刻一變,渾身的星力就像被抽空了一樣完全消散,手上的指甲褪回原狀,眼睛中的血紅也變成了正常的顏色。整個人就像擎海玉柱轟然倒塌一樣,直直向前倒去。
右手反手一握,一把白色長槍便立刻出現(xiàn)在了廖平沙手中,杵在地上,支撐著自己單膝跪地,堪堪讓自己的身體沒有倒在地上。
廖平沙看看面前的王化,嘴里噙著微笑……
王化的拳頭收起,身上的殺氣和星力和廖平沙一樣完全消散,臉上的表情變得特別古怪,說道:“你這一根手指,很值錢……”
廖平沙拄著手中的長槍,慢慢地向上起著身子,笑道:“那你覺得,這根手指能值多少呢?”
王化“哈哈”大笑:“黃金萬兩,珍珠十斛,也買不到這根手指!”
廖平沙也同樣笑著,但是可能是真的受了內傷,剛笑兩聲,便猛烈地咳了起來:“哈哈!這根手指,我恨不得剁了它才好呢!”
王化問道:“卻是為何?”
廖平沙苦笑道:“因為它犯下的殺孽,真的是太重了。每次用完,總能廢我至少三個月的苦修星力……”
王化道:“但是這并不虧……”
廖平沙道:“是不虧!
王化道:“它有名字?”
廖平沙道:“點星指!
王化道:“醉鬼花是不會的……”
廖平沙:“師傅說上一屆圣子,不是首席,所以他不會。”
王化:“那上一屆的首席呢?”
廖平沙冷笑:“監(jiān)正不覺得,你問的話有點多了么?”
王化笑笑,并不介意廖平沙的譏誚,說道:“這個時候在不說話,我覺得我可能就說不出了吧?”
廖平沙只是笑,沒有回答王化。
壞事往往禁不起念叨,就算本來沒有的壞事,也必定會找到自己的身上。
王化沒有念叨多少次,甚至說其實只是說了一次而已……
可是念叨的事情,就這么找上了他。
簡單來說,王化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身上的神龍隱去,王化苦笑一聲,白發(fā)和皺紋同時又出現(xiàn)在了王化的頭上和臉上,身體直直地向下倒去。
他自然死不了,但是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和星空,已經(jīng)再無瓜葛。
“平沙,這樣做來,恐怕有些過了點……”
天空之上,突然傳來這一句話,倒是把廖平沙和王化都嚇了一跳。
仔細聽,卻是文寒山的聲音。
廖平沙看著一旁棋盤邊上的文寒山,笑問道:“前輩所說,我錯在哪里了呢?”
文寒山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次,卻已經(jīng)帶著笑聲:“你確實沒錯,錯的是他……呵,卻也只怕錯得不是他吧?不管怎么說,誰也說不得誰對誰錯了!”
文寒山的語氣平平淡淡,卻好像有些語無倫次,讓人聽不懂。
棋盤上,端木燁聚精會神地看著棋局,沒有張口。
可是端木燁的聲音,卻也在空中響了起來:“寒山,說到底,這件事情還是怪你的……”
另一個聲音,接著端木燁的話語,滿含著笑意也響了起來,正是文王:“確實,怪你呢寒山……”
文寒山的話語,便再也沒有傳來。
文王的棋路越走越快,端木燁接招接得自然也是越來越快。
但是文寒山看到,現(xiàn)在的棋局,好像是端木燁只是在防守,卻根本沒有進攻過。
快了,快要結束了……
其實這場九巖城下的爭斗,真的不過像是一盤棋局而已。
試問,在那幾個坐在棋盤旁的下棋觀棋人,又有誰真正看重這一場爭斗呢?
并且在這幾個人的控制下,這次的爭斗,本就是一場鬧劇而已……
快了,果然快要結束了。
……
王化的星力已然被廖平沙全部破掉,而且兩個當事人都知道,其實王化的星力并不單單是被破掉了而已,具體說來,用“廢掉”這個詞可能更合適一些!
廖平沙是真正地截斷了王化和星空的聯(lián)系,這一點已經(jīng)成了事實。
也就是說如果想回到現(xiàn)在的星空境界,王化必定要再一次付出幾十年的時間去修養(yǎng)自己的星空,或者可能更長些。
莫要忘記,年齡到了老年,即使經(jīng)驗再充足,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年輕人的悟性和體魄呢?
這是所有老年人最悲哀也最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可是現(xiàn)實本是那么殘酷……
廖平沙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肌肉根本已不再聽自己的使喚了。
苦笑一聲,莫說站起來,現(xiàn)在就算是躺下,竟也成了一件難事!
輕嘆了一口氣,廖平沙吃力地抖了抖手腕,將手中的白色長槍散去。
廖平沙終于還是倒了下去,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自己鼻子旁和嘴邊的空氣。
若果真沒有必要站著,躺著便定然是最舒服的。
就像是困了累了,終究是要躺下休息一樣,躺在地上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苦難的情況之下,在適度的范圍內對自己好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才能有以后站起來的機會,這樣才不會真正地讓自己把自己的脊梁折斷。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廖平沙現(xiàn)在身體的真正地寫照。
廖平沙的肌肉因為緊繃過度,現(xiàn)在已經(jīng)僵硬如鐵。如果真的再像剛才一樣,不用別人怎么樣,恐怕廖平沙的脊梁,就真的要被折斷了!
廖平沙沒有死,躺在地上活地好好的。
王化也一樣沒有死,看起來,也是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
一處戰(zhàn)場,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卻根本沒有人管。
可悲么?根本沒有……
戰(zhàn)場,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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