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袖和端木燁來到文寒山落腳的地方時,端木燁不由得一陣興嘆。
這個地方,自然就是怪客棧。
刺客半枝蓮,也就是風,早就已經化回了女兒妝,怔怔地坐在一條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云兩個人不知道在哪里,不過聽起來后廚那邊的“叮當”聲,估計也是他們在忙活。
冷紅月,陸玖,還有小冷和文王坐在另一張桌子上,文寒山也是和他們坐在了一起,并沒有在意自己的這個妹妹。
王化沒在這里,只有兩個童子,還在大堂之中嘻嘻哈哈地跑著鬧著。也是,受了廖平沙一記點星指,在活蹦亂跳地在這里,那才是真的怪了呢!
端木燁嘆道:“楚大哥,看起來我們來的,好像很不是時候啊?”
楚袖看了看屋里的幾個人,輕輕嗅了嗅空氣中已經飄出來的飯菜香味,輕輕笑道:“不,不是啊……我怎么覺得,我們來的時候,恰是剛剛好的呢!”
端木燁“哦?”的一聲,表示疑惑。
楚袖攤起手,無賴地一笑,說道:“很顯然,這里的幾個人都好像沒有吃飯一樣啊……正好我也在劍堡旁邊看了很長時間的戲了,這個時候不湊湊熱鬧,怎么符合我的性格呢?”
對于楚袖的話,端木燁只能報以白眼……
楚袖看著端木燁的眼神,哈哈笑道:“哈!你看,你這是什么眼神啊?這么長時間沒有見面,不請我吃一頓飯也就算了,還不許我蹭一頓飯么?”
端木燁繼續翻著白眼,并沒有管這一個無賴。他注意到,文寒山那個桌上的幾個人,好像也都沒有什么動靜。
不過楚袖還是大大咧咧地找到了一個空桌子,毫無形象地坐在上面,笑著對文寒山那個桌上喊道:“都沒有話說,為什么還要坐著空想些事情呢?來吧,說書人給你們講些事情!”
第一個動的,肯定是端木燁的。不管他看楚袖怎么看怎么愁,不過既然跟他一起來的,端木燁也沒有什么辦法。
第二個動的,卻是文寒山。
文寒山向文王示意了一下,慢慢走了過來,笑道:“你這個說書人說書的本事倒是不錯,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到你,我都會特別倒霉。”
楚袖笑著說道:“嗬!連云境的文神都這么說,那么既然如此,我這個說書人,豈非成了生人勿近的角色了?”
文寒山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來,笑臉依舊,說道:“何止啊?我只怕,就算是死人,也不愿意靠近你了呢!”
一旁的端木燁和文寒山對視一下,兩人同時“哈哈”一笑。
楚袖也笑,笑得很厲害,而且一邊笑一邊說道:“九鈺,怎么了?你哥哥都已經表態了,現在不過來,更待何時啊?”
端木燁輕輕扶額,無奈地問文寒山道:“話說,這家伙最近在云境,都干了些什么啊?怎么好像對你們這么熟悉的呢?”
文寒山的嘴角扯了扯,咧嘴笑道:“其實說白了也沒有什么,就是整天說一些神神道道的書,講一些那些吸引女孩子們的東西罷了……”
端木燁的嘴角一陣抽動,沒有再說什么話……也似乎,說不出來什么話了。
不過,文九鈺倒是還真的聽了楚袖的話,竟然從凳子上站起來,一臉不情愿地慢慢往這走。
楚袖還是笑著,對端木燁和文寒山說道:“嘿,你們兩個啊,就不知道尊重別人一下么?”
文寒山掩嘴竊笑,忍著讓自己不發出來什么聲音。
端木燁則輕笑著說道:“對于某些厚顏無恥的人啊,有些尊重,總是浪費的。”
說完這句話,就連端木燁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楚袖對著兩個人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們,繼續笑著。
等文九鈺也默默地跟文寒山坐在了一個位置上之后,楚袖的神情也突然嚴肅了起來。
楚袖道:“九鈺啊,你可知道,你現在參與的這件事情上,有多少隱藏的內幕嗎?”
文九鈺默然,拉了拉文寒山的衣袖。
文寒山嘆了口氣,任由文九鈺拉著自己的衣袖,也不說什么話。
楚袖道:“這件事情啊,也不怪寒山會生你的氣了……九鈺,你可知道這一件事情的背后,牽扯著多少云境的往事,關系著什么?”
聽著這些像是審問的話語,文九鈺的眼眶之中馬上顯現出了亮晶晶的水珠,好像任何時候都能決堤放水一樣。
文九鈺道:“又,又沒有任何人告訴過我啊……哥哥也沒有說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我只是,只是想要換一個江湖上的體驗啊……”
楚袖笑了笑,說道:“罷了罷了……文大哥,說實話,你真的就不打算原諒你的這個傻妹妹了么?”
文寒山揮了揮衣袖,把袖子從文九鈺的手中抽出來,順手將文九鈺的手捉住,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到了最后,卻只是嘆出了一口氣。
楚袖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等著文寒山說話。
良久,文寒山才沒有讓這些人繼續等下去,終于開口道:“說實話吧,其實在邊城駐扎著軍營,也只是防御月境,順便把那里當做一座進出的國門要塞罷了,我總覺得,小皇儲想要搞什么事情,我們都不會去理會的了……”
楚袖道:“或許,這樣也是一個很好的想法吧?”
文寒山低頭道:“自從大哥做出解兵權的決定的時候,我們這四個人,也都已經這么商議了。”
楚袖抓起自己手邊的一把茶壺,到了幾點茶水在桌子上,用手蘸著水,邊描畫邊說道:“寒山,我覺得,你們這些事情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些?”
文寒山道:“何處算得上簡單呢?”
楚袖道:“你們五個人都這么想,那么我想問一下,宇文大叔解下來的那一半兵權,就不是云境士卒的生命了嗎?真的想要讓月境給小皇儲一個教訓的話,這個教訓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文寒山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楚袖在桌子上用水畫的點點痕跡。
點點痕跡,卻只組成了兩個字。
泉境!
文寒山的臉色,就像是楚袖當初聽到端木燁提到泉境一樣,猛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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