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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煙荒雨 正文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罟罟冠

作者/豆豆她爹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王子衡心中憋了很久的一個問題,此時感覺不吐不快。

    “田哥,我很想問你:把自己國家的文物賣給外國人,讓國寶流失海外,您這個買賣就做得一點都不虧心?”

    田福生想不到他會有此一問,愣了幾秒,才道:“這是個大問題,我從幾個小的角度著手回答你好吧。”

    “您說。”

    “我不會覺得有絲毫的負(fù)疚感。首先,從我們國人的一貫素質(zhì)來看,并不怎么懂得品鑒和收藏文物。咱們過去有句話,叫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從一開始,咱們收藏文物的目的就是純功利性的,很少有人去體會文物本身蘊藏的歷史文化價值。你看今天很多土豪有錢了,要彰顯他的品位,花高價收藏這,收藏那,可是兩口子一干架,可能就將幾個億的瓶瓶罐罐給砸了。

    “其次,我們的政治環(huán)境往往會對文物形成致命打擊,甚至毀滅。舉個例子,‘破四舊’時期,有無數(shù)祖宗心血就毀在一幫政治狂徒手里。有人統(tǒng)計,全國大概有百分之九十的古老遺跡就在這一時期慘遭毒手;北京戒臺寺一千三百多年的歷史,上千尊佛像被砸成碎片;今天你走在北京街頭,聽到的東直門西直門已經(jīng)只是一個簡單地名。

    “最后,我們的文物保護機制和手段均不完善。而一些好大喜功的人偏偏又愛染指文物,打著保護發(fā)掘的幌子,行肆意破壞之實。譬如當(dāng)初開掘定陵,極為珍罕的寶貴文物,在發(fā)掘之后被損毀得差不多,萬歷皇帝的尸骨都被燒得干干凈凈。

    “而對比起來看,西方國家無論是個人文化素養(yǎng),還是技術(shù)手段,都比我們強了很多。在我看來,把文物賣給外國人,實則是對文物的一種保護。所以我說,我做文物倒賣生意,做得理直氣壯心安理得!”

    “謬論!”

    王子衡聽得有些熱血上涌。

    田福生不好拂逆他,因為還指著他幫忙脫離困境;但又實在不想跟他在這些無聊的問題上糾纏下去,只好耐著性子說:“可能我的觀點極端了,是有些荒謬。”

    王子衡正在興致上,準(zhǔn)備一展辯才,哪容田福生隨意敷衍。

    “你別急著定性,先聽聽我怎么反駁你。”

    田福生知道攔他不住,揮手道:“那你發(fā)表高論吧。”

    王子衡道:“先談國人素質(zhì)這一塊。我承認(rèn)目前咱們的素質(zhì)確實有待提高,但隨著物質(zhì)文明的飛速提升,精神文明補上來只是個時間問題。你嘴中所說的西方文明人,早年間不是也販雅片,賣黑奴嗎?這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一個人素質(zhì)的高低并不一定和他的鑒賞能力直接掛鉤,不同素質(zhì)的人,都有各自的欣賞水平和審美趣味,你不能否認(rèn),更不可以偏概全。

    “政治環(huán)境擱在哪一個國家都是時刻變換的,今天的中國在經(jīng)歷了那場慘痛的浩劫之后,痛定思痛,時刻檢討和反省自己,未來的時代只會越來越好,這是歷史發(fā)展的大趨勢。不能因為對歷史的成見否定發(fā)展,破四舊啊什么的,只會是過去式。

    “技術(shù)水平也不是停滯不前的。中國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懂得自我反省,你舉定陵的例子,那我還告訴你,此次發(fā)掘之后,總理就曾專門批示:五十年內(nèi)不開帝王墓。秦始皇陵我們早就弄清了具體位置,但一直不開掘。為什么?就是因為我們認(rèn)識到技術(shù)還不足。這就是進步。

    “你說洋人的文化素養(yǎng)高,懂得保護文物。那我問你,火燒圓明園怎么說?現(xiàn)存于大英博物館的顧愷之《女史箴圖》,被裁成一段一段地裱在鑲板上,這就是高超的保護技術(shù)?按照你的邏輯,今天的日本高度發(fā)達,當(dāng)初我們是不是沒有抵抗的必要,因為投降就是對我們自己最好的保護啊!”

    田福生舉起雙手:“我讀書少,我認(rèn)輸!”

    田福生本來就是敷衍王子衡一下的,語言邏輯根本沒有用心組織,卻沒想到王子衡還認(rèn)真上了。

    王子衡胸有成竹地說:“你不能勉強嘛,要心悅誠服。如果你不甘心,咱們可以再辯一回……”

    看著王子衡那副面紅耳赤的樣子,田福生暗暗發(fā)笑:這就是今天培養(yǎng)出來的大學(xué)生?形而上的理論一大堆,除了高談闊論,做事情沒一件能上手。

    “改天再戰(zhàn),行不行?你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爭下去,警察就要進門拿人了。”

    “好吧,先出去了再說。”王子衡顯得意猶未盡。

    出院倒是容易,病人進出自由,也沒人攔著;但問題是田福生剛剛做完手術(shù),路都走不穩(wěn),羊角鄉(xiāng)的那片大叢林一時半會兒又怎么回得去呢?還得時刻提防警察,想想都頭疼啊。

    “還是得先在湯山找個隱蔽落腳點。”田福生說。

    王子衡架起田福生,言稱想帶著病人樓下走走,輕松出了醫(yī)院。

    兩人信步走至一處公園,王子衡讓田福生坐在石凳上,說:“田哥,你坐會兒,我先去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你可別亂走啊!”

    “雞蛋粑粑!我他媽還能去哪兒?”

    依田福生的叮囑,SIM卡雖然被注銷了,但警方依然有可能通過廢卡追蹤到他們,為謹(jǐn)慎起見,兩個人都將SIM卡從手機中取了出來。

    王子衡在縣城里四處轉(zhuǎn)悠,走到新老城區(qū)的結(jié)合部時,果真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去處。幾棟爛尾的商品樓矗立在一片荒草地中,顯得格外冷清寂寞。

    當(dāng)?shù)厝私榻B說,這幾棟樓四年前就修起了,原本開發(fā)商規(guī)劃的是一個叫“德勝世嘉”的小區(qū),中途可能是因為資金鏈的緣故,開發(fā)商跑了,樓盤也就隨之爛尾了。

    “沒搞預(yù)售嗎?”

    “怎么沒預(yù)售?預(yù)售效果聽說還好得很呢!中間不知道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神不管廟不收,幾十個辦了銀行按揭的業(yè)主年年都在上訪,據(jù)說抓了不少。”

    盡是些荒唐事兒!王子衡心中暗想。

    爛尾樓占地比較大,空曠的野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腳手架和塔吊零件,周圍荒涼得很,人跡罕至。

    王子衡走進樓體內(nèi)打探了一番,簡直就是幾棟“鬼樓”,若在此處藏個幾十天,應(yīng)該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他迅速回到公園,田福生正眼巴巴地等著他,神情像個孩子似的。

    聽完王子衡的匯報,田福生說沒問題,是個狗窩都行!

    兩人等到暮色四合,買了兩張竹席、兩床單薄被褥,這才悄悄走進爛尾樓,選在三樓一處遠(yuǎn)離公路的房間休息。

    這樣蟄伏了兩三天,二人一身行頭已跟乞丐差不多。

    期間,王子衡會間或進城簡單采購點熟食和飲料,但因不敢招搖,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剩下的時間,兩人就整日窩在被褥里睡覺,不敢高聲說話,也不敢隨意走動,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田福生做完手術(shù)后,傷口已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一段時日,便能復(fù)原。

    醫(yī)生之前預(yù)計,個把星期左右,田福生就能正常下地行走了,但是照田福生的恢復(fù)情況看,應(yīng)該好得更快。

    第四天傍晚,王子衡進城為田福生買消炎藥,剛走出藥店,不知覺卻撞在了行人身上,將對方手上的書本也撞掉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王子衡一面道歉,一面趕緊彎腰去撿落在地上的書本。

    當(dāng)他拾起最后一本書的時候,卻被書頁中一幅圖畫嚇著了:畫面上是一個穿著大紅袍的女子,頭上頂著個長長的東西,又像帽子,又像發(fā)髻。

    這分明就是那個侗區(qū)女鬼的裝扮啊!

    “你好像對這幅畫很感興趣啊?”一個年近六旬的男人蹲下身來,和藹地問道。

    這男人中等身材,頭發(fā)有些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儒雅氣質(zhì)。王子衡想,他肯定就是這些書本的主人了。

    “哦,很不好意思啊,碰掉了您的書!”

    男人道:“沒關(guān)系。”

    王子衡將書本恭敬地交還給男人,兩眼疑惑地望向?qū)Ψ健?br />
    “怎么?”男人笑道,“你好像還有什么問題,小伙子。”

    “嗯,叔叔,我剛剛看到您的書中有幅圖畫,我能向您請教請教嗎?”

    “當(dāng)然可以!”男人似乎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求知欲很強,心中倍感欣慰。

    王子衡扭頭四處張了張,看見不遠(yuǎn)處有間咖啡館,撓撓頭道:“恕我冒昧,可能要占用您一點時間,咱們?nèi)ツ情g咖啡館坐坐吧,如果您不嫌棄。”

    男人對王子衡謙遜有禮的態(tài)度很滿意,當(dāng)即答應(yīng)。

    兩人走進咖啡館,王子衡招呼服務(wù)員,給各自點了一杯拿鐵。

    男人退了咖啡,向服務(wù)員換了清茶,跟王子衡解釋說:“我屬于老派人,洋人的口味不是太習(xí)慣。”

    兩人找了一張空桌坐下,王子衡問:“我剛剛看了一眼您這本書的書名,好像叫《大汗的足跡》,是關(guān)于蒙古人的嗎?”

    “不錯!這書是我一位老友寫的。我這位老友致力于對古代游牧民族的研究,對蒙古人、突厥人以及匈奴人的民族史都有比較獨到的見解。我看你年紀(jì)輕輕,卻對這些冷門書籍感興趣,讓我多少有些意外啊!”

    聽到男人這樣說,王子衡心知此人必不簡單,忙問道:“叔叔,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

    男人客氣地回答道:“免貴姓蒙,虛長你幾歲,你就叫我一聲老蒙吧。”老蒙說話間,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王子衡嘴里說道:“可不敢亂叫!我看您這通身的氣派,叫您一聲蒙老師應(yīng)該最合適不過!”一邊站起身接過老蒙遞過來的名片,只見上面寫著:黔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長蒙廣平。

    “啊?原來是蒙所長,失敬失敬!”王子衡趕緊向?qū)Ψ街虑福拔艺媸怯醒鄄蛔R泰山啊!想當(dāng)年,我還拜讀過您的大作《彝鄉(xiāng)游記》呢!您這本書通過對黔西北彝族聚居地人物風(fēng)情的描寫,既歌頌了彝族先民勇于開拓、篳路藍(lán)縷的毅力和智慧,也系統(tǒng)地闡述了水西彝人土司政權(quán)的興衰過程,讀起來蕩氣回腸。”

    “呵呵,是嗎?”蒙廣平看上去很是開心,“我這本書付梓以來,銷量一直很差,年輕讀者更是少之又少,想不到你居然看過,難得!難得!對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兒讀書呢?”

    王子衡道:“蒙所長,我叫……我叫李小明,去年……哦不,前年畢業(yè)于黔民大。”他不敢直接將真實姓名說出來,以免給田福生招來麻煩。

    蒙廣平點頭道:“民大對我省少數(shù)民族狀況的研究,向來是不遺余力的,與我們考古研究所頗多往來,你既然是民大畢業(yè)生,讀到我的幾本拙作也就不奇怪了!咱們言歸正傳,你剛剛說,有問題要問我,是什么問題?”

    王子衡將蒙廣平的那本《大汗的足跡》打開,翻到印有紅袍女人的那一頁,問道:“這幅圖畫上,女人的裝束可有什么講究?她是什么人?”

    蒙廣平扶了扶眼鏡,仔細(xì)瞧瞧,解釋道:“這是元朝時期蒙古和色目貴族婦女的裝扮,你看啊,她們穿的長袍要比當(dāng)時的漢服寬大許多,出行時,往往要有婢女幫忙拉著袍角;當(dāng)然,最有特色的,還是她們頭頂?shù)墓陲棧凶觥诡构凇_@種冠是身份的象征,一般人佩戴不起。”

    “原來是這樣!”王子衡的腦子在飛速運轉(zhuǎn)著,“蒙所長,據(jù)您所知,當(dāng)年的蒙古和色目貴族女子中,有沒有人具備一種類似于特異功能的本事,譬如能將水變成冰之類的?還有,當(dāng)年的蒙古汗國流不流行腰斬這樣的刑罰?”

    蒙所長吃驚地說道:“小明同學(xué),這些旁門左道你也知道?不錯,點水成冰確實有這么一說!當(dāng)年在西北地區(qū),有一支色目人崇奉‘黑水宗’。這個‘黑水宗’據(jù)說出自藏傳佛教,但在流行的過程中卻走上了極端。它吸取了一些密宗教義,還夾雜了一些中土道教的東西,但卻扭曲夸大,已經(jīng)與正統(tǒng)佛教宗旨完全背道而馳,在部分色目人的上層貴族中很吃香。”

    “怎么個極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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