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oct 09 21:40:57 cst 2015
莊外也是一片寂靜,說到和尚們心坎里了。少林的生活雖然清苦,但貴在穩(wěn)定,一日三餐絕對有保障,還有僧人宿舍,可以早睡早起,沒事練練拳耍耍棍,娛樂之中更能強身健體,這樣的生活也還愜意。可是現(xiàn)在呢?在這個破地方幕天席地搞露營,都一個多月沒吃過豆腐了。
南中月低聲道:“別鬧了!連釋迦牟尼都是玩膩了女人,吃遍了山珍海味之后才出的家,你還指望他們脫俗?”
南天寒:“所以,人該成佛的時候自然就成佛了,成佛的途徑不是盲目抵制有趣的欲望,而是要通過經(jīng)驗的磨礪發(fā)現(xiàn)欲望的無趣。”
南中月:“對!’
果然,寂靜了一會兒之后,莊外那個聲音變得不耐煩了:“廢話!我少林派也是武林一支,不平事、不爭面子、不討說法,以后還怎么在武林立足!”
南中月:“你看,武林已經(jīng)越來越趨同了,因為大家越來越?jīng)]有個性了!”
南天寒:“爹,怎么辦?”
南中月大聲道:“不知大師是從哪聽說的?據(jù)我所知,你們一向不在寺外設(shè)置任何消息聯(lián)絡(luò)點啊”
智空:“別逗了,你們不看曝曝堂嗎?”
南中月:“曝曝堂?什么東西?泡泡糖的兄弟嗎?”
智空語聲中充滿嘲笑:“居然連曝曝堂都不知道!”
南中月很沒面子,連和尚都知道的東西,自己這個大俗人居然不知道。
智空很樂意進行知識普及:“曝曝堂現(xiàn)在是江湖發(fā)行量最大的一本月刊雜志,每月采集江湖最新言論,對各大門派之動向,武學發(fā)展之趨勢,政界動態(tài)等都有議論分析,只要訂一套曝曝堂,足不出戶,便可盡知江湖動態(tài),可謂江湖立足之必備神器。沒想到堂堂風雪山莊,連曝曝堂都不知道!”
南中月:“如此好書,我也要訂一套!”
智空語聲揶揄:“你訂得起嗎?”
南中月:“很貴嗎?和尚都能配置的東西,我一個大俗人應(yīng)該沒問題吧!”
智空:“五百兩銀子一套!還是簡裝版的,精裝八百兩!”
南中月直咋舌頭,語氣卑微了不少:“呀!簡裝精裝有什么區(qū)別嗎?”
智空:“有!精裝帶插畫!圖文并茂,看來更加有趣”
南中月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吧,大師,我們訂兩套精裝的,你們就此退兵如何?”
智空:“我呸!拿我當推銷的了?”
南中月:“你想怎么樣?”
智空:“道歉!賠罪!”
南中月毫不猶豫:“好吧!我道歉!我賠罪!我錯了!可以了吧?”
智空:“不行!不誠懇!”
南中月:“大哥,你還想怎么樣?”
智空:“我們要圍莊三個月,讓你切實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南中月語氣接近乞求:“大哥,老實跟你說吧,莊里現(xiàn)在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別說三個月,恐怕圍個三五天,我們就都餓死了,出家人不殺生,不要做得太絕好嗎?”
智空:“你們在莊內(nèi),我們在莊外,誰也看不見誰,我們怎么就殺生了?我們圍我們的莊,你們找你們的吃的,要說餓死了,也只能說你們主觀能動性沒發(fā)揮好,關(guān)我們何事?”
南中月很生氣:“我們這就搬梯子從墻頭爬出去,憑我風雪山莊的力量,未必就打不過你少林”
智空完全不在意:“別逗了,真把我們當只會吃齋念佛的純和尚了?我們早已在院墻下面挖下陷坑,只要有人敢從圍墻上跳下來,就無異于自我活埋。”
院墻內(nèi)眾人都驚出一身冷汗,幸虧沒貿(mào)然翻墻,否則可能早就被和尚們殺生了。
南古冰:“莊主!怎么辦,還搬梯子嗎?”
南中月:“搬!我們都露個頭,也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力量!”
不一會,一架小梯被運來,架設(shè)好了。
南古冰:“莊主!不好意思,咱們莊就一架梯子,您就先自己上去展示一下力量吧!”
南中月:“這個…”
南古冰:“沒事!去吧,最起碼你站得高,和尚們即便想啐你,也沒有那么大的內(nèi)力!”
南中月恨:“你離我遠點!我很有啐你的沖動!”
不樂意歸不樂意,但是現(xiàn)在的確需要南中月站出來,因為他是一莊之主。老頭晃了晃梯子,確定了一下穩(wěn)定性,就要往上爬。
南天寒不忍心:“爹,還是讓我去吧!”
南古冰:“對!還是讓少爺去吧,少爺長得好看,和尚們的情緒興許可以緩和一些。”
南中月:“禿驢們也懂得審美?”
南古冰:“懂!人家?guī)煾祩兙褪切睦韷阂至诵鞴儆植粴埲保 ?br />
南中月:“我去!那好像我如花似玉的柳侄女去更好一些!”
南古冰:“咱們的目的主要是溝通勸服,又不是滅門!柳姑娘一出現(xiàn),少林弟子估計八成都會還俗,咱們還是給佛祖留點面子!”
南中月不住點頭:“對!對!從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保護的角度,也應(yīng)該這樣!”
這些話幸虧柳煥城與柳青末父女沒有聽到,否則可能又是一場內(nèi)亂。
在兩個老頭說話的間隙,南天寒已經(jīng)順著梯子上了墻頭,他雙眼朝外一望,饑餓的感覺立刻消去了大半,因為,外面同樣是一副饑荒場景。
和尚們顯然已經(jīng)離寺很久,所穿的僧襖經(jīng)過風塵的洗練,大多都已破損,不得不用粗針導(dǎo)引飛線進行簡單的勾勒,以力求完整。饒是如此,仍然有一些白灰色的棉絮暴露在外,使穿衣之人看上去有如一只只狼狽的灰獸。
繼續(xù)看下去,僧人們都手持一根木棍,身背一只大口袋,目光黯淡。南天寒感慨,少林派的兵器看似最沒有品位,但是卻最經(jīng)典實用。打架的時候自然可以造成殺傷,進村的時候可以用來驅(qū)狗,野營時可以支帳篷,偶爾想犯個戒,還可以拴跟線釣釣魚,而且在武林重要大會需要安檢的時候,完全可以在兩頭挑點行李就順利通關(guān),完全不必擔心像金屬兵器一樣被扣留。更重要的是,它完全對得起‘人生無常’四個字,在你得意的時候,自然想敲誰就敲誰,而在你落魄的時候,你還可以拄著它四方行乞。
離了窩的狗是傷心狗,看著這幫流落他鄉(xiāng)的少林僧眾,一股詩意在南天寒心底油然而生:同是天涯淪落人,苦逼何必為難苦逼?
看到墻頭上冒出一個腦袋,和尚們都很警惕。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你是誰?”
南天寒看時,此人額頭纏繞一塊灰布,兀自還有血滴滴答落下,顯示出很旺的血氣水平。他當然就是智空禪師。
南天寒:“大家別激動,我是風雪山莊少莊主南天寒,我是來談判的!”
智空捂住腦袋:“小屁孩!回去!誰砸我的,我跟誰談判!”
南天寒:“大師,別激動,你們能從中原不遠千里來到這里,我很敬佩,我非常好奇,你們的糧草問題是如何解決的呢?”
智空很得意:“哈哈,看見了嘛,我們隨身攜帶一個布口袋,可以裝五十斤饅頭,支撐一個月完全沒有問題。”
南天寒:“日子久了,饅頭會變硬,口感會不會不好?”
智空:“饅頭就是饅頭,冷饅頭、硬饅頭都是饅頭,哈哈,總比你們沒有吃的強!”
南天寒情況了解地差不多了,話鋒一轉(zhuǎn):“大師,真的不和我談判?”
智空:“屁孩!回去吧,換你爹來!”
南天寒說聲好,彎下腰去,對南中月道:“爹,給我塊磚!”
南中月手上竟然就備著一塊,仿佛隨時準備出擊,此時順勢遞給了南天寒:“兒,拿磚干什么?”
南天寒一咬牙:“我歇他!”
南中月恍然大悟:“誒,別…”,但為時已晚,兵法有所謂‘勢’,臨高地而擊下者,為勢。南天寒居高臨下,一塊板磚飽含力道一去不復(fù)回地朝智空拍去。
可憐智空大師,他絕想不到一個小孩竟然敢說敢做,說拍就拍,完全不顧忌自己什么身份、什么輩分,什么武學水平,絕想不到的結(jié)果當然是措不及防,措不及防的后果當然就是被拍中了。
隨著啊呀一聲慘叫,智空大師的頭頂再次見紅。大和尚怒不可遏,冒著暈厥的危險大吼一聲:“拍他!”
對于一切事物來說,處于什么地方最危險?當然是人的旁邊,所有的東西,都是離人越近越危險,豬馬牛羊離得人近了就會被吃掉,河流離得人近了會被污染,山峰離得人近了會被挖得千瘡百孔,小草們離得人近了會被踩死。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破壞,為了掩飾自己的劣根,人們發(fā)明了‘文明’一詞,于是我們就以不斷創(chuàng)造文明的說辭來偽飾我們不斷進行著的破壞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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