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頭,總是有很不錯的陽光。
蘇影湄剛剛忙完了公司里面的事情,這就準備著要回老家去看看。
帶上了妮妮和韋家二老,蘇影湄原本就打算四個人一起回去看看的。沒想莉莎問蘇影湄行程,蘇影湄就隨口提了一句。倒是寧其瀾,很快就打聽到了。非說要陪蘇影湄一起去,擔心蘇影湄什么的。蘇影湄也拒絕不了他。
記得才剛剛回國來的時候,蘇影湄答應寧其瀾時候,只要空閑下來,就會帶他到處去看看。沒想到卻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和時間。所以,蘇影湄也是準備答應了寧其瀾的。
“對了,我答應你明天跟我去的話凱瑟琳怎么辦?誰來照顧她啊?”
坐在凱瑟琳的病床邊上,凱瑟琳倒是無所謂的看著兩人。寧其瀾倒是像個孩子要糖吃似的,非要跟蘇影湄一起去,美其名曰,護花使者。
“行了,你們兩個想要去呢,那就去吧。我這邊,不用擔心我,好多醫生護士,還有我的助手,都會照顧我的。還有,一會你楊伯伯也會過來陪我聊天的。我也想和他再聊聊天,過兩天就要離開這里了,也不知道,我這余下來的日子,還能不能再回來。”
凱瑟琳如此一說,原本的歡快,頓時煙消云散了。
“凱瑟琳,你別這么說,一定還有機會回來的。只要你想回來,什么時候回來都行。”
蘇影湄安慰著凱瑟琳道。
“好,去吧,讓其瀾也去。”
寧其瀾點點頭,都看著凱瑟琳這會樣子還不錯,還十分的精神。誰知道,她下一次昏睡,又會昏睡多久。真的是一次不如一次了,一次次的,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既然她想要爭取時間,多見楊百川幾面,那就滿足她吧。
蘇影湄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凱瑟琳還會和楊百川像一對好朋友似的一起聊天,一起對話。一起說起當年,她們是如何相愛,如何分別的。如此的灑脫,蘇影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只是,她真的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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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要同蘇影湄去的人,此時,正充當著司機一職。盡心盡力的在那普通公路上面行駛著。沿途的風景都很漂亮,時不時的,從空中旋轉著落下來一片兩片的樹葉,簡直就是美極了。寧其瀾還不知道,蘇影湄的家鄉,散發著如此淳樸美好的氣息。這種感覺,比起法國雖然有所不及,可是,卻也有一番別樣的景致,別樣的美感。
“怎么樣?時不時挺受震撼的?我也覺得,變了好多。”
蘇影湄看著窗外,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媽媽,你看外面,這里好漂亮啊。”
妮妮指著窗外的風景對蘇影湄說道。
“是啊,好漂亮。只是,你這個小腦袋瓜里面,現在哪里還會記得這里啊。法國香榭大道的法國梧桐,比這個好看多了,對不對?”
蘇影湄轉過身去,看著坐在車后座的妮妮,對著這個小小的崇洋媚外的家伙如此說道。
“哪里,我還記得這些地方的。別說的我那么沒有記性好不好啊?”
妮妮不滿的回答道。
“好。”
一路上說著話,很快,就到了蘇影湄的家鄉C鎮了。
原本,蘇影湄只想要開個普通一點的車子就好,沒想到,寧其瀾一早來接他們,竟然就開了他的大愛座駕勞斯萊斯幻影出來。這輛幻影,蘇影湄再熟悉不過了,只是,這車開到這地方來,這么往和街道上一停,那真的是太拉風了。這不過是一個小鎮呢,基本能有私家車都算不錯了。竟然還有這樣的車,蘇影湄覺得,太招惹人眼了。
盡管蘇影湄拉著妮妮,已經很是低調的準備去開老房子的們,卻還是被鄰居們看見了。一個一個的像一窩蜂似的圍了過來。打量的打量車子,打量的打量著人。
想來,大多數人,都認不出蘇影湄來了吧。只是,柯玉梅和韋修遠,很多熟人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不是韋家的人回來了嗎?”
“哎喲,你說站在那車旁邊的那個是不是姓蘇的那個女兒啊?”
她們再說,蘇影湄的母親。
“是啊,是啊。好像真的是呢。哇……這么幾年沒見,變得好漂亮啊。”
人群之中,已經不乏這樣的聲音了。蘇影湄聽得這話,想來,都是以前的鄰居吧。也就過來打招呼了。
跟各人點頭致意打招呼,蘇影湄都覺得有些不習慣了。蘇影湄還記得很多年前這些人的眼光,看自己和看自己母親的時候。是啊,當時,她們一個偷人,一個是私生女。多么讓人無奈的名聲啊。可是,蘇影湄就是在這樣的名聲之中長大的。后來,未婚先孕,嫁給當地的地頭蛇,一個流氓般的人物。多么尷尬的過去啊。只是,蘇影湄現在看待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覺得沒什么了。
“這是影湄的老公吧?哎喲,真帥氣啊。”
忽然,有人對寧其瀾感了興趣,突然的問道。寧其瀾悠悠上前,點了個頭開口道:“不是,大嬸你看錯了。我是蘇小姐請來的司機。”
寧其瀾溫文爾雅,有禮貌的紳士的樣子,頓時迷死了一片姑娘,大嬸,阿婆之類的女性。
忽然,又有人在人群之中小聲的道:“哎喲,這蘇影湄是發財了啊。你看那車,在看看,那司機。哎喲,這人比人,可真是氣死人哦。人家連司機都是一身銘牌唉……”
蘇影湄在暗地里面聽著,覺得有些好笑。哪有像寧其瀾這么氣派的司機啊。她朝著寧其瀾瞪了一眼。
然而,寧其瀾也只是笑了一笑并不以為然。
寒暄之后,蘇影湄才終于進得了老宅。
一兩年都沒有人住了,到處都結了不少的蛛網了。還有那些失修的地方,也都漏雨變壞了。蘇影湄看著這曾經的家,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想來,以前在這里,她也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無憂無慮的日子的。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她最親愛的母親的身影,還那么清楚的留在她的腦海里面,可是,這里的一切,卻全都變了。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樣了。
“我想去給我媽媽的墳上上柱香,磕個頭。我很想她。”
蘇影湄對著柯玉梅說道。此時,韋修遠已經去找裝修公司了。
“好的,去吧。也的確該去看看她們的。”
柯玉梅點點頭。寧其瀾幫蘇影湄拿了祭拜的用品,就跟蘇影湄還有妮妮一起去了。
去年的時候,蘇影湄就是怕自己親人的墳沒有人打理,所以特意讓韋修遠將墳墓遷入了公墓里面。此時,蘇影湄來的時候,墳頭,依舊還是保持著干凈整潔。
蘇影湄虔誠的在她母親的墳頭上上香,磕頭,然后,還捧上了一束菊花,一束百合。百合花是她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種花了。她以為,她能和她愛的人,百年好合,可是,卻沒想到,她的爸爸,那么早就去世了。
祭拜完母親,蘇影湄又來到父親的墳頭上。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兩人的墳,挨在一起。不過蘇影湄決定,將兩座墳合葬在一起。
祭拜了父母,爺爺,蘇影湄又來到了劉家寶的墳前。
“雖然你并不是一個一百分的丈夫,可是,也感謝你,給了我一個可人的女兒,還有那幾年無憂無慮的生活。謝謝。”
蘇影湄虔誠的拜祭著每一個人,她很想念他們雖然對劉家寶沒有什么感情,可是,蘇影湄還是想著他。那些年,是他,養活著她們,還有她的母親。她的爺爺。就算外面的人再怎么說他壞,他對她們,從來都還是很好很好的。
“其瀾,我想跟我媽媽說幾句話,你先帶妮妮回去吧。我一會就回來。”
走到這里,蘇影湄的心情,突然的就低落了下去。當然,看到自己的親人,如此和自己天人相隔,誰會不傷心呢。
“媽媽,我不想你一個人在這里。要不,我和寧叔叔去那邊等你吧。”
妮妮關心的說道。
“也好。”
蘇影湄點點頭。
蘇影湄在她母親的墳前,坐了下來。她就那么挨著那塊墓碑。就像是挨著她的母親一般似的。
“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你都看到了嗎?妮妮都長了那么大了,她很乖巧,也很聽話。在法國讀書,小小的年紀,已經會三四種語言了。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有想到,我們今天的生活,真的很好很好了。我很滿足,三年前的時候,我出國,遇到了凱瑟琳。可是,她現在病了。如果你在天有靈,記得要保佑她。她是女兒的恩人,還記得你教過我說,做人要知恩圖報。我會的。”
蘇影湄說著,低下頭,她眼眶有些酸澀的感覺。她很想哭。可是,她又想起,她媽媽以前說過,要做一個堅強的女人,不要哭,不要落淚。
蘇影湄笑笑,接著,又開始說起了這些年來發生的大事。比如,她肚子里面那個突然而來的孩子。
蘇影湄還沒有拿定主意呢。
“媽媽,如果你在的話,你是不是一定不會允許我拿掉他呢。他是一條生命,我也不想,可是,我還得再等等。如果接下來,我工作順利的話,我會留著他的。如果不能,那我也沒有辦法。媽媽,你不會怪我吧?”
也不知道說了多久,總之,兩三個小時都過去了吧。蘇影湄也沒有覺得餓,她多希望,如今,她的母親健在。那么,她心中的那些事情,也能和她商量一二。可是,她那么早就丟下了蘇影湄,獨自去了。
終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寧其瀾擔心,蘇影湄坐在那里只會越來越傷心,就帶了妮妮過去勸了。
終于,又要離開了。蘇影湄不舍的多看了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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