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無語，早知道這樣，他就多裝會兒了。
頓了頓，他說：“慕小姐，你似乎也曾騙我，說你不認識我了。”以她現在的模樣來看，她根本就沒有忘記自己吧。
一語命中靶心，“……我才沒有，我、我就是不認識你！”說完，心虛的別過頭。
無奈的彎了嘴角，勾出一抹苦笑。這樣的心虛太過明了，他怎么會不知曉。突然坐直身并且動手拔掉了手上的吊針，褚默梵從床上下來。而他這一舉動也讓慕夏暗暗一驚，瞪大了眼睛：“你……”
雖然她是叫他走，可是……
頓在原地看著他走到面前，慕夏內心充滿了矛盾。想讓他走，可終究是放不下他此刻的模樣。
血，從被撕掉的針口淌出來。
呼吸變得冰冷，放在身前的手不斷的握緊，她凝視著他蒼白的臉。但褚默梵本人卻不痛不癢，沒有半點難受的表情變化，只是站在她面前時，本冰冷深色的眼底不由得柔軟了下來。
從她眼中看到了擔心，他很滿意。至少他可以確定，她心里還有掛念。
微微握了握拳，他淡淡吸口氣說：“慕夏，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受到了傷害，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和星星。是我的錯，讓這種誤會發生。”嘶啞的從頭頂入耳，無力的口吻像刀子般輕輕切割著慕夏的心。他還很累，很難受。可是他不能坐以待斃，只賴在這里什么都不說。
而他也不怪她此刻的狠心，所以他柔軟的眼里沒有半點怪她的意思。這是他的錯，只是他的錯。
“……”淡淡的薄荷味加重了空氣中的冷冽，襲入肺腑，痛！慕夏不說話，可是緊緊抿住的雙唇卻被咬出淡淡的白痕。一樣凝視她在隱忍的表情，褚默梵皺了皺眉，然后抬手輕輕按住了她已經咬出白痕的下唇，輕輕摩挲著柔軟的唇瓣，他心疼道：“別這樣傷害自己好嗎？我不想讓你受傷，也不再看到你受傷的表情。”
“褚默梵，你會后悔嗎？”有史以來，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有些顫抖，有些哽咽，卻不再向過去那般讓他捉摸不透。
微微一愣失神，軟綿的聲線夾渣幾分讓人心疼的哽咽，叫出他的名字，竟然是那么的扣人心魄！輕易的纏繞住了他的心，撩撥了他的情緒。
而她緩緩垂下了視線，軟綿的聲線繼續說：“褚默梵，你可以不用解釋的。她們都是大明星，大小姐。身份地位更合適你！而我，什么都不是！甚至，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殘破記憶中，充斥的是糾纏不清的痛苦。
愛，卻不能愛，恨，又恨不徹底。
所以她自己也沒信心，不管是彼此之間本來就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還是面對這個靠家世主宰一切的社會，慕夏認真自己沒有那資本和人家相比。所以看到新聞她除了難受，更多的是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可以把錯怪在褚默梵身上，覺得他是在玩弄她，她是受害者。
但現在真的要面對了，她自己都找不到那個自信。
慕夏的問題沒有等到答案，她微微抬起頭看到他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表情那么的認真，仿佛要將她的模樣通過眼睛印入靈魂深處，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對視他的認真，含著霧氣的眼眸也跟著變化著，幽靜的瞳仁微微深鎖，呼吸跟著急促起來。
他眼神里的東西，她看得懂。
再也無法克制那股翻涌的情愫，冰冷的雙手突然捧住她的臉，他低頭緊緊地含住那兩片嫣紅的唇。撕摩、吸允、啃咬霸道的吻，就如他霸道的人，激烈的，強硬的，吞噬著，掠奪著她所有的空氣和甜蜜。
愣愣睜著眼，慕夏望進他認真而灼熱的雙瞳，清楚看到了他在宣泄的是什么一種怎樣的情緒。并不是生氣，并不是怒火，只是那一種恨不能把彼此吞到身體里的強烈情緒，類似熱戀中的情人，更像生離死別后重逢的愛人。
他的答案，就是如此了。
閉上眼睛，她將雙臂纏上了他的脖子，盡量青澀又生硬的配合他。
曖昧的聲音在房間響起，剛才的一室冰冷也逐漸升溫。這樣的吻，比激情更讓人沉醉，也更讓人舍不得。
如狂風暴雨掠奪一番后，他的吻又溫柔了起來。舌尖一點一點描繪著紅腫柔軟的唇瓣，而她也時不時會用舌尖青澀的回應。
一陣如膠似漆的纏吻后，他慢慢放開了她。看著彼此口中拉出的銀線，他目光灼灼不變道：“慕小姐，現在開始你聽好了。要錢，雖然不能富可敵國，可買下H市送給你和星星應該沒問題。”他指了指腳底下，“要地位，雖然不能和中央的人相比，但是想雪藏一個大明星，或者是換走一個市長千金，那我應該還是有辦法的。如果你覺得一定要有點什么才能合適。那我可以讓你做大明星，甚至是做市長！你想要嗎？”
眨巴著紅彤彤的兔眼睛，慕夏怎么就覺得突然無言以對了呢？
“慕小姐，你要嗎？”而他繼續凝視著她說。
“不、不要。”終于有了點反應，她的視線就像是被他吸住了一樣移不開，傻傻的搖了搖頭。墨色的眼底溢出笑意，他又在她紅腫的唇上啄了兩口，道：“慕小姐，請別妄自菲薄好么？難道你忘記了，你可是被提名普利茲克獎的建筑師。以后要設計出如同悉尼歌劇院一樣作品的人。早晚會名留青史，成為建設界第一無二的建筑師。所以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差。”
“……”眼睛一瞬不瞬的陷在他的眸色里，小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他怎么能這么厚臉皮，把她說的像偉人一樣厲害！而她居然更不要臉，居然還說：“其實普利茲克獎我是有機會拿的，但是琳琳把我的作品傳錯了。等改回來的時候，已經進入評選最后了……”
似乎是第二次聽到琳琳這個名字，而且這個名字似乎總伴隨著一些不好的事情。
一抹慕夏察覺不到的冷然從他深邃的眼底流轉而過，他眨了眨眼輕輕將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道：“既然如此，慕小姐你還擔心什么？”
“我……”啞然，鼻尖酸澀難耐，眼里更打轉著淚光。對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額頭傳來他肌膚相貼的溫度。她可以不用擔心，不用再逃避了是嗎？“你真的不會后悔嗎？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會被人說的。”還是無法安心，總有個聲音在心里阻礙著她，就算記憶并沒有全部恢復，卻總有個聲音在說她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絕對不能在一起的！
深情的眸子在瞬間冷然了下來，褚默梵不由得僵直了身，呼吸隨之呆滯。
她記住了他的名字，而且一再的這樣確定。
“你……你都想起來了？”重新凝視她，他的心狂跳了起來。
她都想起來了？她恢復記憶了？
對視之后，慕夏搖了搖頭，半垂下的眼簾遮掩不了心里的痛苦。“不算，想起的東西很少很少，連片段都算不上。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這就是她躲避他的原因。因為南風說的沒錯，她的腦部創傷早就好了，想找回記憶其實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只要靠近他，那些熟悉的感覺就會出現。就算是有沒有完整的記憶，那種忐忑，好像正偷偷摸摸做著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很害怕被人發現的心慌害怕，都比任何時候強烈！
所以她很怕,很怕完全想起來。她寧愿讓自己永遠記不住他！但她又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實。相比那種怕被人發現的心虛，其實還有一種名為“愛”的感情是更加濃烈，更加易燃，又更加強大的！而現在，她就是被那種名為愛的感情打倒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對他視而不見，但又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這種折磨讓人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我們是什么關系？你是我哥嗎？可我怎么能喜歡你？怎么能有了星星……我……我怎么能這樣……怎么能這樣賤……”壓抑的情緒爆發，她也很痛苦，不管是不是他的錯，她一直很痛苦！
褚默梵終于能看懂了她的心情，雖然只是痛苦而已。
“慕夏，”捧住她的臉，已經溫熱的粗糲掌心貼著她臉龐，他將她的臉抬起來重新凝望。“你沒錯！是我，是我打擾了你，是我在犯賤！你不用怪自己，別怪自己。”拇指撫著她的雪肌，他心疼她的難受，心疼他帶給她的痛苦。可是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不可能再將她放棄。
所以……
“慕夏，如果這樣是在犯賤，你、愿不愿意陪我？”
如果愛她是犯賤，是道德淪喪，是引火燒身，他也認了！
淚水早已經朦朧了他的臉，但已經模糊不了心底他的模樣。
事已至此，她還能躲到哪里去？愛情如果是一個萬劫不復的火坑，那她也跳定了！
“好，我們一起犯賤！”軟綿的聲音并不大聲，可是鄭重的卻如誓言。
就算會粉身碎骨，最后燒的連渣渣都不剩，她也認了！
“好。”將她用力擁入懷中，他緊緊的抱著她好似要把她揉入胸膛一樣。
如果愛是犯賤，那就一起犯賤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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