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醒了!”
夜悠然的聲音有些結(jié)巴,語調(diào)帶著不敢置信地看著手術(shù)臺上的男人。
凌越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虛弱,但他的目光依舊死死地瞪著她,但夜悠然根本就看不懂那眸底的情緒,因為此時他的眼瞳渾濁而空洞。
猛然之間,夜悠然立即朝左少懷沖了過去,二話不說,立即朝他的臉頰揮去一拳,惡狠狠地咒罵,“你給他注射了病毒?!你害他成了活死人!我有辦法救他,我有辦法救活他!你為什么……”
話音到最后,語氣帶著濃濃地自責(zé)。
左少懷捂著被她揍疼的臉,雙眼犀利地瞪著她怒罵道,“你他媽的,可不可以學(xué)習(xí)溫柔一點!我還沒有給他注射,凌越這是自己醒過來的。”
夜悠然愕然,僵硬地轉(zhuǎn)頭,眸子里迅速閃過喜悅,“真的?那你之前……”
突然一只冰涼的大手扣住了夜悠然的手腕,她的話猛地頓住,目光立即對上一雙深沉的藍眸。
手術(shù)室里一片靜寂,特別是那群醫(yī)生,他們簡直就覺得這一切不可思議,剛推進手術(shù)臺的時候,三少他明明心跳出現(xiàn)了驟停。
“出去。”那把熟悉低沉的聲音,虛弱地命令了一聲。
雖然這聲音很低很輕,但足以讓房間里所有人都聽清楚。
房間里的人對視了一眼,腳步不由朝門外走去,此時從儀器數(shù)據(jù)上看,他的心跳,血壓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值,所以他們都應(yīng)該聽令于他。
最后,左少懷在關(guān)上房門的時候,不由朝里面的夜悠然多打量了一眼,那犀利的眼神明顯就是在警告她,不能亂來,否則他會殺了她。
夜悠然朝他冷哼了一聲,不過算起來,左少懷也是非常關(guān)心凌越,否則他不會不惜派人去龍門盜取病毒。
就在左少懷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凌越突然咳嗽了起來,這讓夜悠然頓時驚住,她立即伸手想要按電鈴讓醫(yī)生進來,可是凌越攔住了她。
“我沒事。”他的右手緊緊地捂著胸口,低垂著頭,虛弱地說了一句。
夜悠然看著他一臉痛苦的模樣,干涸青紫的唇顫抖著說話,,心忍不住抽痛。
“有什么我可以幫助你的嗎?”夜悠然小聲地開口,右手在他的后背順了順。
她想,或許是他有些事不想讓那些人知道,所以才會故意讓他們離開。
一想到他還是相信自己,夜悠然莫名的有些開心。
“凌越,山頂那次的事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也不是夜千尋做的,龍門內(nèi)斗一直非常激烈,是有人想要嫁禍給夜千尋,我……”
夜悠然積極地解釋著,可凌越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閉嘴!”
夜悠然感覺自己的心猛地一顫,不是因為害怕他,而是有些失落,或許是別的情緒,總之凌越此時對她說話的語氣非常生疏。
“你剛才說,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活我,到底是什么辦法?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一個人死而復(fù)活?”
夜悠然很意外,她沒想到凌越會突然問起這個,一時有些驚愕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這是夜千尋的秘密,她不可以隨意說出。
“不愿意說是嗎?”
夜悠然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她覺得,凌越變了。
就算是他的聲音依舊讓她聽起來非常熟悉,但是他真的變了。
凌越突然輕笑一聲,帶著濃濃地嘲諷意味,夜悠然身子僵硬的看著他這一抹冷笑,驀地有一種渾身冰涼的感覺。
“出去!”他的聲音清冷地吐出兩個字,語氣里不帶任何感情。
夜悠然甚至可以看清楚此時他眸底對自己的那份厭惡,他很憎厭自己,他讓我留下來,只是為了想知道夜千尋的秘密而已。
“凌越,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忤逆你的事,但是我并沒有真正想要與你為敵,我失去了記憶也并不是我愿意的,我可以向你道歉,但夜千尋對我有恩,他的秘密我不能泄密。”她的臉色嚴肅,一字一句地說著。
凌越像是對她的話沒有半點興趣,他的右手一伸,直接按下了電鈴,不一會兒,外面便有幾個人進來,他們二話不說立即擒住了夜悠然。
夜悠然也難得沒有掙扎,她安靜地注視著他,甚至想在他的眼底尋找過去的眷戀,可是并沒有。
夜悠然被關(guān)押了起來,在一間密封的小房間里,龍門的人將她列為頭號要犯,對她半點也不敢松懈,但也并沒有對她動刑。
夜悠然并沒有慶幸,反而隱隱地有些憂傷,她甚至還在奢望著,如果左少懷私自對自己動刑的話,凌越或許會為她心疼一下,或許會過來看一下她。
而事實上,龍門的人之所以沒有處理她,那是因為自從凌越醒來之后,命門的人前所未有的鐵血態(tài)度報復(fù)龍門,而夜悠然則成了他們對付夜千尋的其中一個重要棋子。
讓她意外的事不僅是他們每天都主動過來告訴她外面的消息,而且他們居然將葉一諾和她關(guān)在同一個房間里。
“一諾,你怎么樣?”夜悠然在看見她的時候非常激動,一把沖上前。
“對不起。”葉一諾半低著頭,眸子里盡是愧色。
夜悠然想起了山頂那天的事,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天你是不是被冷霄挾持了?”葉一諾居然如此護著冷霄,當(dāng)時她真的很震驚。
“之前我的大腦里有血塊,被冷霄收留了一個月,我并不是有意對你開槍。”葉一諾的聲音依舊是像平時一樣,不過夜悠然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我之前一直在找你呢,我還想著你是不是死了,或者是被夜千尋那混賬召回去了。”夜悠然扯著她坐在邊上,不斷地跟她說話,說著這一個月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對了,我還遇到了一個活死人,她的名字叫……”
但葉一諾像是有急事一樣,沒有耐心再聽她說下去,開口立即打斷了她。
“夜悠然。”葉一諾居然喊了她的全名,這讓夜悠然不由頓住。
葉一諾看著她,目光鄭重冷冽,一字一頓地問了一句,“夜千尋和凌越,你更相信誰?”
夜悠然皺了皺眉,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這是什么意思?”她覺得葉一諾有些奇怪。
“夜千尋只不過在三年前救了你一次,而且他救你也是有目地的,這幾年你出生入死為他賣命,那些恩情早就還清了,現(xiàn)在夜千尋不僅綁架了你的孩子,還是凌越最大的仇人。”
“凌越是你的丈夫,他待你如此深情,你真的要繼續(xù)為他守著秘密嗎?”
“一諾,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葉一諾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說道,“凌越讓我來問你有關(guān)起死回生的事。”
夜悠然怔怔地看著葉一諾,想了想語氣平淡地反問,“他想知道生化計劃的事?”
葉一諾表情倏地凝重了起來,“不是活死人!是另一種辦法,讓那種明明已經(jīng)死去的人再次活過來,你一定知道。”
夜悠然半瞇起眸子,眸底隱過一絲警惕,表情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假裝輕松地反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房間已經(jīng)被鎖上了,夜悠然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四周的墻角,墻角處都安裝了監(jiān)控,整個房間沒有任何死角。
她幾乎可以肯定,此時凌越正站在監(jiān)控室里盯著自己。
他真的就這么想知道那個秘密嗎?為什么呢?為什么凌越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夜千尋的秘密,難道就是為了對付夜千尋嗎?
夜悠然神經(jīng)緊繃,但臉色卻掛著輕松的笑意,目光淡然地看著葉一諾。
“一諾,一個月沒見面,我怎么覺得你變了呢?”她突然語氣淡淡地開口。
“悠然,我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三年,我了解你的個性,你別嘗試著轉(zhuǎn)移話題了,我這么做真的是為你好,不要再護著夜千尋跟凌越作對了。”
夜悠然聽著她的勸告,眸子不由朝左側(cè)的一個監(jiān)控看去,目光隱過不解,一諾,竟然幫助凌越來質(zhì)問我?
所有人都覺得夜千尋是個人人得以誅之的混賬,曾經(jīng)夜悠然在心底咒罵過他無數(shù)次,可是她現(xiàn)在不這么覺得,她莫名地更加相信夜千尋。
直到葉一諾離開,夜悠然還是沒有對她出說她想要的答案。
正在監(jiān)控室里的男人眸子里閃過寒光,低斥一聲,“帶她過來!”
而此時正被人全城追捕的男人,正非常愜意地享受著按摩服務(wù)。
“上一點,對了,那個穴位用點力。”夜千尋呷了一口茶,悠哉悠哉地側(cè)身坐著,而站在沙發(fā)上的小男孩則使盡了吃奶地力氣,不斷地在他的后背拳打腳踢。
“壞人!”凌以曄板著小臉,怒罵他。
夜千尋臉是毫無愧色,聳聳肩,“你爹正在虐待我的手下,多少人為了我壯烈犧牲了,我現(xiàn)在挾持了你們不好好地虐待回來,我哪里對得起他們在天之靈呀。”
“你那天為什么不順便帶走我媽咪!我媽咪流血了!壞人!沒用!”
“沒用!你竟敢說老子沒用!你以為那些子彈真的是雨滴嗎?我能帶走你們兩個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她居然讓我給你們兩當(dāng)保鏢,回頭我一定要好好跟她算賬!”
夜千尋像是很生氣一樣,居然非常嚴肅地轉(zhuǎn)頭跟一個三歲大的天然呆小孩子較真了起來。
一直蹲在一旁的黑貓伯爵突然有些不忍直視這樣的主子,默默地扭過頭去。
嘭的一聲,一盤蛋糕被重重地放下。
夜千尋鼻子聞了聞,不悅地揮手,“扔掉!”
凌以曜黑著小臉,奶聲奶氣地教訓(xùn)他,“有得吃就吃,你個飯桶!”
“我不吃這個,換別的口味!”夜千尋理直氣壯使喚著孩子,讓他們賣萌去換糧食回來。
“我跟榴蓮勢不兩立!一定是你娘告訴你,我最討厭吃榴蓮,所以你故意拿這個回來膈應(yīng)我!”這世界上唯一知道他這些破秘密的人也只有夜悠然。
想著想著,夜千尋的臉色突然沉了下去。
萬一她被凌越給色誘了,那我豈不是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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