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是茫茫的水域,深藍色的水映襯著碧藍色的天,秋水共長天一色,仿若天地間只剩一葉扁舟,扁舟之上凌千絕正為九兒療傷,玉尾在船頭釣魚,無人掌陀的小舟在平靜的水域上自在行走。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凌千絕方與九兒走到船頭,九兒雖有幾分虛弱,卻已沒了傷痕。早春的午后微涼,凌千絕為九兒披上披風,九兒倚著凌千絕看著遠方,安安靜靜。下午的天邊渡了一層金色,瑰麗多彩。
“這幾日山上可還住的慣?”
“嗯。”
“你身上的傷這兩日已無大礙,過些時日我便帶你下山,山中雖好,卻對你并無半分益處。”
“你這次下山是有什么要事嗎?”
“暫且沒有,陪你些時日,若是能為你找到好的安生之處,我忙于事務也才放心。”
“你之前一直很忙吧,都未曾聯系過我。”
凌千絕將九兒摟緊了幾分,卻什么也沒說。有時候,九兒不喜歡凌千絕,因為他在她的心里就像一個謎,忽近忽遠,仿佛永遠也靠不近。可是那些關心,思念,牽腸掛肚的感覺,卻又讓自己想要靠近他。
夜幕下,繁星像巨網一樣撒在水域之上,水域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仿若這巨網只是讓人們沉睡,凌千絕一攬九兒朝琉光殿飛去。
日頭一日比一日暖了,九兒也漸漸痊愈了。
每日在殿前的桃花樹下玩耍,雖都是些新種的桃花樹,但在這方諸山上卻長得很快。
不知是凌千絕為了九兒開心也為花樹研制了丹藥,還是這方諸山上本就適合草木生長。而今,這些桃花樹已亭亭如蓋矣。一樹繁花,看起來就讓人喜歡的緊。
偶爾九兒也會同玉尾在花樹下斗法,花兒受了驚擾便輕飄飄的從枝頭跌落到玉石桌上和玉石地面上。有時九兒也會為落花施法,變成光暈飛舞在空中,她愛太美的東西。
凌千絕除了偶爾煉丹,便常常陪在九兒身邊,畢竟方諸山山這么大,琉光殿這么空,怕九兒不習慣這里的生活。
這一日,凌千絕在桃花樹下為九兒畫畫,九兒則在樹下的軟榻上午睡。
只見琴聲響起,如清泉叮咚,如流水淙淙,那女子坐在繁華宮殿里彈一支曲子,看不清正面,卻依然能感覺那定是個絕色美人。一只小貍模樣的動物正爬在女子那長長的裙擺上睡得香甜,而女子身側坐著一男子,兩人眉眼中有情愫涌動。
九兒一伸手翻開蓋于身上的薄衾,凌千絕停下手中的畫筆,走過來為九兒蓋好薄衾,動作嫻熟且自然而然。
蓋好薄衾,卻見九兒已經醒來了,只聽她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世?”
凌千絕手中動作一頓,微微點點頭。
“我是魔族之人?”
“嗯。”
“一直都是?”
“開始不是,后來是。“
九兒疑惑的看著凌千絕。
“許是你在朝歌城聽到了些什么?可是這并不是你的錯。”
“不,就是我的錯,你為何這般維護我。”
“我從來不維護誰,我只說真相。”
“為什么?“
“天命如此。“
九兒見不慣凌千絕總是這邊云淡風輕的模樣,心里有些惱怒。不再理會凌千絕。凌千絕卻執了九兒的手說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這世間最善良的女子。“
九兒看向凌千絕,凌千絕一貫是冷冷清清的表情,仿若在他的心里無情無欲,無悲歡無離愁。所有的事情都是那般自然而然的發生著,所有結果都是注定般不可更改的。
而在倉巒峰上的九重宮前,南宮君無表情冷漠的望向朝陽城的方向,南明來到他身后恭敬行禮到:“族長。“
“可是找到?“
“還未查到其下落。“
“用靈識都查探不到嗎?“
“是的。“
“其他三氏族動向如何?“
“白冥氏族自那日回去便派遣人下山了,只是至今也未得到任何消息。華胥氏族長自那日回去,便閉關了,所有事宜皆由四大長老處理,一直沒有下山尋找魔女的動向。西陵氏族亦是回去便命人下山尋找那魔女,想必定是想要在咱們之前找到。“
“嗯。“南宮君無表情陰晴不定,朝南明一揮手,南明便退下了。
南宮君無以手掐訣,一面如鏡般虛幻的畫面便出現在眼前,而畫中并無任何人影。南宮君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原來早在很久以前西陵氏的戒備已經如此森嚴了,如今山外的陣法甚為高明,能窺探到府邸是極難的。
南宮君無見府邸無從下手,只得用別的方式了。神識擴散,欲在人海之中尋得九兒的身影,無奈并沒有找到九兒的蹤跡,卻在柳都發現了西陵攻墨,這個發現讓南宮君無心里開懷了幾分。西陵夫黔素來保護西陵攻墨,而今能讓他下山,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南明。“南宮君無喚道。
“屬下在。“片刻,南明便到了南宮君無跟前。
“西陵攻墨在柳都。“南宮君無說的云淡風輕。
“是。“南宮君無一句話,南明自然便了然于心。
柳都是一個繁華卻低調的都城,是如今的皇城,離朝陽城也不過數千里遠。城中多數是些達官顯貴。相對與朝歌城,這里放到更有民風民俗的味道。
西陵攻墨居于城南的一座府邸之中,這是很久之前就與兩個朋友一同置辦的一所宅子。雖西陵夫黔不讓他下山,但偶爾也會趁西陵夫黔閉關之時出來。所以對這倒還頗為熟悉,雖這江湖險惡,但不出來走動并不是個好方法。
府邸外的匾牌上大大的寫著贏府,柳都這樣的府邸太多,并不會有人留意這些,府邸內大庭小徑,奇花異草,假山怪石,風景倒也算是美麗。偌大的府邸里顯得很安靜,偶爾也會有下人靜悄悄的走過,步履匆匆,卻并未半分慌亂之色,可見也是訓練有素的。
西陵攻墨在偏廳的院子里用一道仙術將地上的落花在半空中布陣,看起來美麗異常,卻有些繁瑣。
只見疏影恭敬稟道:“公子,姒家二公子和贏公子已到了門口了。“
西陵攻墨點點頭,一揮收起陣法,朝外走去,身后花瓣正飄飄灑灑的落向地面。
姒家與贏家也算是兩大家族,素來與西陵氏族交好,贏家居于朝陽城,只是西陵攻墨走的急,且又需低調行事,便未告知,到了柳都這幾日才與姒滇和贏以安有所聯系。
西陵攻墨剛走到正廳,姒滇和贏以安已然笑鬧著走了進來,并無平日里半分高貴模樣。
“你倆人常常見得見,還笑得這般像幾十年未見了似的親熱。”西陵攻墨本來就性子活絡,見那兩人笑得歡暢,也不由得心懷舒暢,近幾日為了念兒的事心中多多少少積了些哀愁。
“你這次怎的想到來了柳都,西陵伯伯終于同意讓你出來了。”贏以安問道。贏以安雖不如西陵攻墨穩重,但兩人卻都是難分高低的尊貴氣質,且贏以安是贏家獨子,在家也算是養尊處優的,而今長大也生生長成了個八面玲瓏的人兒。性格爽朗,倒是極討人喜歡的。
“為了念兒的事,今日找兄弟兩人來,也是望兩位幫忙留意下。“
“都是兄弟,何必如此客氣。“贏以安說道。
“聽說,二小姐此次差點被南宮族長處死。“姒滇說道,姒滇雖是姒家二公子,但卻有自己的江湖勢力,實力亦不容小覷。但平日里皆是淡淡的姿態,仿若不在意名利,又看不起權勢。且為人神秘低調,沒有人知道他的勢力,且不算姒家明面上表現出來的勢力,畢竟在姒滇的眼里,這些都是屬于哥哥姒戟的。
“確實如此,所以此次必要在南宮氏之前找到念兒,否則念兒必定是兇多吉少的。“西陵攻墨眉宇里多了一絲哀愁。
“當年一戰,都知二小姐是因力戰重衍才變得如今模樣。為何南宮氏就是如此落井下石呢。你說若是四大氏族分裂,或者直接除掉你們西陵氏族,對他南宮氏族有什么好的。若是再有如重衍般厲害的魔王為害人間,我可不信是他南宮君無就能除掉。“姒滇一手把玩著茶杯,一面神色淡然的說道,一種置身事外的之態。
“你小子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贏以安笑道。
“南宮氏族與咱們西陵氏族的間隙恐早就有了吧,只是之前一直隱忍著,只是如今我西陵氏族勢力再不如以前了,他得如此良機,怎的不好好利用。”
“哦?這其中還有緣故?”贏以安問道,并未覺得有半分不合適,不過也確實沒事,西陵攻墨反倒喜歡這樣的交流。
“都是很久以前的舊事了,且爹爹并為告訴我緣由。只是說過是舊怨。”
“嗯,現在是要快點找到念兒才好。”贏以安說道。
“只是如今尚且連她的蹤跡都尋不到。”
“攻墨你也別太著急,一定會找到那丫頭的。記憶里還是小時候的一起玩鬧,再見到時還是上次大戰重衍之時,如今,也已是百年未見,我也有些想她了呢。”贏以安拍拍西陵攻墨的肩頭,以示安慰。
“此次,我可能不會在柳都久住,日后有事便神識傳音,再見可能要過些時日了。”西陵攻墨說道,有些離愁別緒的味道。
“所以,能得今日這樣的小聚,應是歡喜。”倒是贏以安大大方方的勸道,以免傷懷,不過都是男子,哀愁與沉重也只是片刻,三人又閑話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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