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尾畢竟還沒有完全領悟到人與人只見的感情,自然是不懂的。
看著千絕眼神落寞,便問道:“主人,九兒姐姐下山了!
“我有事要離開,你快下山跟著她,替我照顧好她,萬不可讓她受半點委屈!
“可是…“
“好了,你快去吧。我會盡快回來找你們的。“千絕一拂衣袖,眼神里的落寞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便是云淡風輕。
九兒走了好一會,才發現并不是來時的路,而這里怪石嶙峋,雜草叢生,唯一不變的是開了繁花的紅顏樹。
灰暗的夜色,能微微看到些墳墓。只在心中思量,想著這里許是客棧老板所說的后山。人間風俗,來這里是不吉利的,所以很少有人來,自然是沒有路的。
九兒心中依然因為千絕而難受著,有些心不在焉,只覺腳下踩著一個東西,便一個趔趄便摔了出去,只是這里本是山體,九兒便順了這山坡滾了下去。即便如此,也未見得她有半分的驚慌,只閉上眼,任由內心的糾結變得模糊。最可怕的傷痛從來都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上。
九兒頭部被磕在石頭上,疼痛倒漸漸不再清晰。只是卻多了無窮無盡的夢,那個彈琴女子背影依然那么美,梼杌冷傲的模樣,南宮木澤的脈脈溫情,同玉尾的笑鬧。無窮無盡的夢,美麗的桃花林,黎山小院里的小木屋,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切見過與未見過的場景,讓九兒置身其中,不知今夕何夕。時而歡樂,時而憂愁,而夢里更多的是千絕。
玉尾雖尋了九兒的蹤跡而來,只是九兒的氣息一直被千絕掩去,用仙識是查探不到的,只能用動物應有的靈敏嗅覺來尋找這熟悉的氣息。待找到九兒時,是第二日早上在鎮上,九兒正與文書生和笑凡塵準備一同離開。
原來九兒從山中跌落,恰好文書生與笑凡塵于觀微中得見,便前來相救。九兒雖滾下山坡,但林中樹木叢生,因被樹木擋著,便也不是摔得太嚴重,多是些皮外傷。被文書生醫過后,便無大礙。文書生和笑凡塵見玉尾來了,便同九兒告辭了。
仲春第二十一日,九兒同玉尾來到了清塘鎮,清塘鎮并不如左黎城繁華,但卻是極別致的。流水潺潺,桃花點點,青磚小巷婉轉。
本由于千絕的緣故,九兒孩子氣的有些對玉尾都不大理睬。不過玉尾好說歹說,哄著九兒,且兩人都是好玩的性子,九兒也就氣消了許多。如今沒了千絕在身邊束縛著,又遇到這樣好玩的地方,自然是心生歡喜。九兒同玉尾沿了青磚小巷走著。
“過幾日,要不我們回左黎城吧。”
“九兒姐姐決定就好!
“到時候,我們就在黎山上的小屋里等千絕回來,然后就跟以前一樣幸福的生活!
“九兒姐姐最是口是心非的人,明明很想和主人在一起,還要說什么再也不見的話!
“你不懂,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熬艃赫{皮的說道。
“魔尊。“
只聽得一聲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的聲音響起。九兒忙抬頭,只見兩位女子站在眼前,九兒忙往身后看,怕又惹上什么是非,畢竟無緣無故被抓了囚禁起來,如今可再不想平白受罪了。
九兒見身后并沒有人,看了一眼玉尾,玉尾也是一臉茫然。九兒同玉尾小心翼翼的從兩個女子身側繞過,走過后還不忘回來看了一眼,兩個女子卻并不再身后,九兒頓時放心了,想著許是上次在后山把腦子摔壞了。
一轉身,卻見兩個女子又恭敬跪在身前了,九兒一驚,差點跌倒,只見白衣女子伸手欲要扶她。
玉尾已然扶了九兒,將九兒擋在身后。只見玉尾一手握住劍柄,冷冷的看著兩位女子。玉尾雖是妖修,但一直跟著千絕身邊,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白衣佩劍,再加上這樣的神態,愈發顯得英氣了。只是兩位女子并不理會玉尾。
“魔尊,你不認識我們了?“白衣女子側身一步,離九兒愈發的近了。
九兒嚇來一跳,這次是直接坐到地上了,任白衣女子扶也不愿起來。弱弱的問道:“你,叫我?“
只見那黑衣女子,右手一指,一根絲線便系于九兒的手腕之上,玉尾心下著急,揮了劍朝黑衣女子刺了,卻被白衣女子一招卸下,動彈不得。
過了片刻,只聽那黑衣女子神色凝重的對白衣女子道:“魔尊的記憶被藥物控制,對于過去一概不知了。而且,而且功力也被封印于體內,如今只有輕微的法力,與常人無異。
“什么?藥物?”九兒神情變得黯然且冰冷。
“是的,魔尊!
“千絕?”九兒想起之前的南宮木澤的推測。
“九兒姐姐,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閉嘴。”
“魔尊,當務之急是帶你回去恢復你的記憶以及尋找解除封印的方法!
“真的可以恢復我的記憶?”
“是的。魔尊。”
“好。“
“九兒姐姐,你不能同他們走。“
“那要怎樣,同你等他回來,然后再吃別的丹藥,說不定哪日的丹藥就是要我命的。“九兒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
若是以前,她可以只要他陪著,而今,他只怕再不能陪著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的這樣,主人很關心你!坝裎灿行┲钡慕忉尩馈
“你回去告訴你的好主人吧,他越不讓我知道,我就越要知道。“九兒目光淡淡。
玉尾過來拉了九兒的衣袖,神色悲戚。
“滾!本艃阂环饕滦,冷冷說到。心里滿滿都是對千絕的怨,太多情緒糾纏在一起。
九兒神色凄凄,跟著千絕這么多年的九兒,從來沒有想過千絕會欺騙她。單純如一張白紙的九兒,怎么能夠承受千絕的所作所為,即便那是有原因的,九兒也想聽聽,可是千絕從來什么都不說。
大概就是這從來也不說,便這樣摧毀了九兒心中的高墻。
“我們走吧。”
“是!卑滓屡诱f道,便同黑衣女子一左一右攜著九兒向遠處飛去。
九兒被那兩女子帶了了幽瀾谷,幽瀾谷是個神秘的地方,白衣女子說這里便是舊時九兒為自己尋找的一處幽境,極少有人知道,就算魔族之人也知道的甚少。
白衣女子叫水中月,常常一襲白衣,看起來飄然若仙。而那黑衣女子叫鏡中花,常著一襲黑衣,看起來極為魅惑美麗。
幽瀾谷往北八百里處,便是魔都的入口。
而自九兒失蹤之后,魔都便由水中月與鏡中花打理。就算舊時九兒還身為魔尊時,也是閑散慣了,一應大小事務也是水中月與鏡中花處理的。
而此次因四大氏族囚禁九兒,魔族中自然有消息靈通者得了消息,匯報于水中月與鏡中花。而此次正是準備去柳都,卻恰好在清塘鎮遇到九兒。
九兒聽得水中月與鏡中花說起這些事,便多多少少的知曉了各中緣由。
想著自己記憶被控制,心中雖沒最初那般難以接受,還是有些失落。記憶里最初便是千絕溫柔的用小匙喂自己湯藥。九兒只覺得千絕風姿綽絕,神韻獨超,如九天嫡仙,即便是喂藥這樣的事情做起來竟也比別好看三分。
可是如今,那樣的溫馨的場景也許不過只是假意,那碗湯藥也許正是讓自己忘卻舊時的利器。
“你可知如何恢復我的記憶?”九兒朝鏡中花問道,眼中多了一絲薄凉,表情凄凄,讓人疼惜。
“魔尊,這個屬下不能暫時還不能給你答復。而且你服藥的時間距今太久,所以要恢復便相對較難了。望魔尊能給屬下三日時間。”
“九兒雖想迫切的知曉這一切,卻又想著這本就是自己難以接受的事實。又何嘗不是給自己三日時間呢,點點頭讓鏡中花退下了。
第三日下午,九兒在谷中的絕情島的院中發呆,知今日就是同鏡中花約定的時間了,思緒萬千,心緒不寧。幽瀾谷里漫山遍野的花都開好了,卻無人欣賞。這是一個孤獨的谷,因為有一個孤獨的谷主。
黃昏時候,鏡中花才回來。恭敬行禮說道:“魔尊,一起準備妥當,子時方可為魔尊施法了!
九兒點點頭,卻并沒有料想中那么開心,只是木訥的像個木偶娃娃。
子時,鏡中花為九兒施法,水中月護法,過程并不漫長,九兒卻覺得很久,施法之后,法術低微的九兒便沉沉睡去了。水中月遣了兩個心腹照顧九兒,而這兩人卻是青衣與紅塵,同舊時一般,一個暗中護衛,一個貼身照顧。安排妥當,才同鏡中花一同回了魔都。
翌日,水中月到幽瀾谷時,九兒正站在絕情島的廊下,身前的扶桑花開得正艷,素凈的身影如同往日一般,只是卻不同往日的神姿,倒有些舊時的風采,冷艷決絕,不可方物。
心下思量,想必魔尊內心還是可以接受舊時的那些事情的,如此也好,不會太過讓自己不好受。
水中月并沒有去打擾九兒,只是遠遠望著這個女子,想起舊時得道的司魔所說的話,不由的堅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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