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荔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包袱,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子不語怪力亂神,她有正道在心,不怕這些鬼神。在心中默念幾句大悲咒,又突然想起大悲咒好像是超度亡靈的,如果真的有鬼神,那她身邊現在應該圍滿了孤魂野鬼,越來越可怕了。
妙荔趕緊住了嘴,不知道天何時才能亮,她這一覺睡不下去了。現在就給她一刀讓她來個痛快,她或許不害怕,就怕這種恐怖的氛圍。
想了半天,妙荔慢慢的站起來,尋找聲音的來源。她要弄明白是人是鬼,再怎么也比靠在墻角自己嚇自己強。
走了兩步,讀書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耳邊又傳來翻書頁的聲音。妙荔屏氣凝神,眼睛四處轉動,想找到到底是誰大半夜在讀書。
眼睛轉了一圈,并沒有看到讀書的人,也沒有看到書,難道說真的是鬼。
妙荔控制不住的渾身發抖,她再怎么說都是一個柔弱的姑娘,身上又沒有武功。
就在妙荔快把自己嚇死的時候,突然背后有一只手拍了她一下。
“姑娘,你在找什么?”
妙荔被嚇的渾身一抖,稟著呼吸站在原地,不敢貿然回頭。
聽聲音,就是剛才讀書的那個男人。
妙荔大腦一片空白,她現在應該跑,還是應該轉過去。她肯定跑不過一個男人的,于是僵硬著身子,緩緩的開口說:“我讀過幾天書,你想學讀書的話,我可以教你。你可以把我殺了,但是你不要折磨我。”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遇見折磨人的變態。
陸廣白捏著手中的書,心說這是個奇怪的姑娘,亂七八糟的在說什么。不解的問:“我為何要殺你?”
妙荔聽到他這般說,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了,一點一點的轉過去。
陸廣白看清楚了她的容顏,呆呆傻傻站在原地,手中的書都握不住了。他以前不相信有什么月中仙子,畫里嫦娥,現在真的信了。
“公子?”見他半天沒有說話,妙荔輕輕地喊了一聲。
陸廣白咽了咽口水,嘴巴不受大腦控制的說:“小生姓陸,名廣白。能認識姑娘是三生有幸。”
現在是什么狀況?
妙荔有一點不明白了,現在好像不是認識人的好時機。可對方已經報了家門,出于禮貌,她只好說:“奴家姓孟。”至于名字,她可以不和他透露。
陸廣白沒話找話,尷尬的客套:“孟姑娘,到此有何貴干?”
妙荔仰頭看著他,干凈的五官中現在透著幾分傻氣。大晚上的,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她能有什么貴干?
“我聽到你晚上在讀書,所以過來看看。”
陸廣白恍然大悟,撿起丟在地上的書說:“是不是嚇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以為這里沒人,所以才會讀書。”
妙荔往后退了一步,離他遠遠的,還刻意的往地上看了一眼,確定他有影子,才抬頭說:“確實把我嚇到了,不過沒事,公子既是人我也就不害怕了。我先走了,公子慢慢用功。”
雖然是個奇怪的人,不過是人就好,這個男人身上帶著書生氣,手中握著圣賢書,應該也心無邪念。
“姑娘留步……在下……在下,”陸廣白想她留下,亂七八糟的找了個理由,“姑娘剛才不是說要教在下讀書嗎?”
妙荔抬頭望了一眼月亮,是她很久沒有接觸這個世界了嗎?現在的人為什么這么奇怪,大晚上的居然會讓一個陌生的女子教他讀書。
妙荔不確認的問:“現在?”
陸廣白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滿含歉意的說:“是不是會擾了姑娘清靜?那就明日吧,姑娘早些休息。”
妙荔還是很奇怪,這個人好像真的有些不正常,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妙荔沒有說話,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抱著自己的包袱回到自己剛才靠著的墻角。
陸廣白識趣的沒有跟上,只是目送著她過去。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好。
妙荔坐了一會兒,人很清醒,思考要不要連夜離開,畢竟這個人太奇怪了。可是她人生地不熟,黑天摸地的不知道會走到哪里去。
還是算了,忍一忍到天亮。等天亮了她再走,一直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包袱,妙荔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兒。天邊微微泛白時就醒了過來,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不過她知道自己要離開這里。
妙荔抱著自己的包袱,腳步輕盈的離開,生怕驚動了不知道睡在哪里的陸廣白。
她剛一站起來,陸廣白就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了,手里還托著個油紙包,“姑娘你醒了,快,這是我給你買的包子,趁熱吃吧。”
妙荔看著還在冒著白氣的包子說不出話來,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人?
見她表情怪異,只抱著包袱沒有伸手拿包子的意思,陸廣白連忙說:“你是不是害怕有毒,真的沒有毒。”
陸廣白說著自己掰了一大包子塞在嘴里。
妙荔看著他滿眼的熱忱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愣愣的接過包子,小小的咬了一口,“多謝。”
妙荔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她昨天走了幾個時辰才走到這里,他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跑個來回。“你去哪里買的?”
“京城啊!”
妙荔很驚訝,“你這么快就回來了?”
陸廣白不在意的說:“我跑得快,這速度還好吧。其實應該還能快一點的。現在城門都封了說是長公主在找誰,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
長公主在找人,不可能是在找她吧。
妙荔心虛的問:“長公主在找誰?”
“不太清楚,好像是個姑娘。四處都有兵丁拿著畫像在看人,那姑娘還挺好看的。跟你……”陸廣白又細細的看了幾眼妙荔,“跟你長得還挺像,不對,和你長的一模一樣。”
妙荔尷尬的笑了一下,咬著包子說:“不可能吧,我不認識什么長公主,應該就是長得像而已。”
這個反應,陸廣白心中已經明了了。
陸廣白沒多問,只是催她快點吃了,“姑娘吃了我們就趕路,據說找到了那個姑娘賞銀一萬兩,姑娘莫被人認錯了抓了回去。”
妙荔聽他的話小口的咬著包子,長公主好像真的很在意她。她當時應該和長公主道了別再走的,可是和長公主到了別她應該就走不了了。
已經離開了,她現在不想回去,她不想再和周述宣見面。
妙荔幾口吃下包子,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灰說:“我們走吧。”
對,她說的就是我們。
她一個女子趕路太危險了,目前為止,陸廣白雖然表現很怪異,卻沒有對她做什么于理不合的事。她需要可以保護她的人,陸廣白現在就是最好的人選。
陸廣白歡喜的說:“等一下,我拿上我的東西。”
陸廣白去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妙荔看到他那兩大包東西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你這都是什么?”
陸廣白驕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兩個包袱,很神氣的說:“都是我買的書,我日后要考狀元。”
那也用不著這么多書吧,不過交情尚淺,妙荔不好多說。她不知道該該去哪里,那就先和他同行一段再說。
公主府,長公主真的很擔心她。她一個人在外面,又不會武功,還長著那樣一張臉,很有可能會被壞人盯上。
一夜的功夫,長公主找遍了城中的客棧酒樓,死活找不到人,看來她真的出城了。
長公主又急又氣,這丫頭,跟她說了多少次了,還把自己當成外人的。長公主現在恨不得殺到秦王府把周述宣弄死就算了。
秦王府,周述宣睜開眼睛,一夜無眠。他有些后悔了,他現在也很擔心妙荔的安危,當時應該派人跟著的,保護她安定下來再說。現在再說這些為時已晚了。
心里想著事情,他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坐起來。腿伸到床邊,彎腰穿鞋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異常。
這些是他自己完成的?
周述宣不敢相信的回想,確實是他自己,他的腿能動了!
周述宣試著伸了一下腿,能夠伸出去。屏住了呼吸,扶著床一點點站起來。能夠用上力,他站起來了。慢慢的松開手,沒了外力的扶持腿無法支撐起身子,一頭朝前面栽了過去。還好魏海進來叫他起床,風一樣跑過了扶住了他才沒讓他栽在地上。
魏海剛才看見他自己下床了就驚喜萬分,現在扶穩了他后又帶著他往前走了幾步,周述宣借著他的力成功的邁出了步子。
走了兩三步的樣子,魏海喜的聲音發抖,“王爺,你站起來了!”
周述宣一樣歡喜,卻沒有表現出來,淡淡的說:“扶我回去。”
魏海聽話的把他扶到床上坐好,突然想起了什么,慌里慌張的說:“王爺,你等一等。”
魏海跑出去又迅速的跑了回來,手上多了一個拐杖。
周述宣看到拐杖投過去一個贊賞的眼神,說:“你還能未卜先知,知道本王能站起來。”
魏海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把拐杖遞過去,道:“不是奴才,是妙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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