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次日邀別人家小孩子上‘門’來玩的,但鬧了這么一出,寧搖碧和卓昭節(jié)都覺得應(yīng)該立刻把這對堂兄弟分開,免得寧夷曠年紀(jì)小不懂事,當(dāng)真被寧朗清把這嫡長子哄了過去,那才叫冤枉!
所以次日一早,卓昭節(jié)就領(lǐng)著雙生子回了娘家,讓他們與表兄弟一起玩耍。
這時候卓無畏、卓無憂和卓無忌都已經(jīng)入學(xué)了,但避暑中間,總歸是要松弛些。聽說姑姑帶著表弟和表妹回來,全部抓了這個理由逃學(xué)到游氏這里來請安。
游氏本來就對孫兒、侄孫們縱容些,加上‘女’兒也不經(jīng)常帶子‘女’一起回來,就笑著道:“你們來看姑姑和表弟表妹?”
幾人都道正是,拿路上折的‘花’草逗雙生子,游氏曉得這點(diǎn)大的男孩子未必有心思帶小孩子玩耍,不過是借口逃課罷了,但也不說破,叮囑道:“那正好帶著曠郎和徽娘看看咱們的院子,記得別在太陽底下曬著。”
卓昭節(jié)不免覺得幾個男孩子粗疏得很,命下人多半都跟上去才能放心。
把小孩子們打發(fā)了,游氏就問:“怎么忽然回來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卓昭節(jié)雖然回來之后神情如常,但知‘女’莫若母,游氏卻察覺到這小‘女’兒似乎有什么事情,就關(guān)切的問起來。
“還不是大房的那一位?”卓昭節(jié)今日一來是帶子‘女’回娘家,把寧夷曠和寧朗清分開,二來也是順便與母親訴訴苦的,聞言就嘆了口氣,道,“母親也曉得他雖然是個小孩子,身世也堪憐,然而他祖母與九郎之間到底是……我那婆婆去世時,九郎不是和他如今差不多大?那時候歐氏也沒可憐九郎啊!若非長公主和蘇史那,九郎怕是根本長不大!所以這會雖然養(yǎng)著他,總歸是不常讓他出‘門’的,結(jié)果這回到翠微山來,祖母把他帶在了曼徊山莊,昨兒個曠郎和徽娘過去祖母跟前,和他就玩上了,回來就要我和九郎對寧朗清好點(diǎn)——之前我問他們話,也沒怎么樣啊,寧朗清就當(dāng)著曠郎的面一副被嚇得倒退一步的模樣,所以今兒個特意帶了他們過來,萬萬不能再叫他們和那小子一起了。”
游氏聽了也皺起眉,道:“下人這是怎么看的曠郎?被挑唆了小主人也不管?”
“昨兒個九郎重重的罰了幾個,說是如今在山上人手不便,回去之后就全部換掉。”卓昭節(jié)蹙著眉頭道,“問題是曠郎現(xiàn)在同情著他那別有用心的堂哥,我愁著要怎么和他說呢?這么點(diǎn)大的小孩子,上幾代的恩怨他哪兒懂?偏那寧朗清用心險惡,教得曠郎現(xiàn)在出言無忌!”
“這寧朗清小小年紀(jì)就這許多心思,也不怪九郎防著他。”游氏沉‘吟’了下,道,“也是你們疏忽了,沒有提前和他說不要相信寧朗清的話,如今倒叫這孩子先入為主。”
卓昭節(jié)愁道:“可不是嗎?昨兒個九郎與曠郎說,寧朗清身體不好,所以就愛多想,他說的話都作不得準(zhǔn)的。可曠郎堅持說寧朗清盼望著能夠多得九郎和我的寵愛……這傻孩子,寧朗清和他哭了幾聲說了幾句自己大限不久的話,他居然信以為真了!”
游氏嗔道:“你心急了也別怪自己孩子啊!曠郎才多大?那寧朗清多大?這都怪寧朗清心腸狠毒,連這么小的堂弟也算計!而且曠郎同情他,也正說明了曠郎心善。”
“能不急嗎?”卓昭節(jié)皺眉道,“曠郎可是嫡長子,若他往后當(dāng)真護(hù)上了這堂哥,我與九郎要怎么辦?這寧朗清現(xiàn)在也才五歲罷了,心思就這么多,往后曠郎要是一直都被他哄著,豈不是產(chǎn)業(yè)都要叫他謀了去?”
“盡胡說,那寧朗清又不是你們房里的,你們給他置點(diǎn)東西那就是對他的恩德了,憑什么謀取你們這一房的產(chǎn)業(yè)?”游氏斥責(zé)了一句,伸手拍了拍‘女’兒的手背,有些得意的笑了,“你們啊,子‘女’緣分是好的,成婚才一年就子‘女’雙全了。可也正因?yàn)槿绱耍约憾歼脫不了被長輩護(hù)著的小孩子脾氣呢,就要去帶起了兒‘女’,也難怪遇見事情就著了忙!”
聽游氏這口風(fēng),卓昭節(jié)忙問:“母親可是有主意?”
游氏微笑著道:“沒主意的話,還怎么給你拿主意?”
卓昭節(jié)一喜,忙問:“母親快說一說要怎么辦?”
“寧朗清不過一個小孩子罷了,料想九郎自有主意。”游氏淡淡而笑,道,“如今你為難的不過是怎么把曠郎的想法扭轉(zhuǎn)過來,畢竟叫他這么點(diǎn)大的小孩子‘弄’明白是寧家大房對不起他嫡親祖母、父親在先實(shí)在太過為難他了點(diǎn)。”
卓昭節(jié)牽住游氏的袖子,道:“可不是嗎?”
“而寧朗清能把曠郎哄得幫他說話,無非也就是利用了曠郎年幼天真、心腸又好罷了。”游氏似笑非笑的道,“曠郎向來被你們寵得衣食無憂,生活甜甜蜜蜜,從來都沒聽說過苦日子是怎么過的,這樣的小孩子忽然聽說堂哥沒父母疼愛云云,多少會同情點(diǎn)的,針對這點(diǎn)下手,不就成了?”
“難道要讓曠郎去過幾天苦日子?”卓昭節(jié)為難道,“就為了寧朗清?恐怕我舍得,九郎也舍不得啊!”
游氏又好氣又好笑的打了她一下,喝道:“你怎么這么笨?!我是說,他從來沒聽說過別人的苦日子,所以寧朗清一說他就同情了,你就不會多找?guī)讉過的還不如寧朗清的人去給他說說自己的日子是怎么過的?聽多了比寧朗清凄慘幾倍的故事后,你看他再看到寧朗清哭哭啼啼的告狀說委屈,他煩不煩?”
卓昭節(jié)恍然大悟,喜道:“果然母親有主意!就這么辦!”說著就迫不及待的要出去叫人,卻被游氏又叫住了,怒道:“我還沒說完呢!還說曠郎,你自己都不是個好‘女’兒,還好意思怪自己兒子不好!跟著你他能學(xué)好嗎?”
“母親!”卓昭節(jié)復(fù)坐回游氏身邊,扯著游氏的袖子撒嬌,“‘女’兒不是以為你都說完了嘛!”又殷勤的給游氏捧上茶水,“母親請說!”
游氏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接過茶水吹了吹,慢慢呷了幾口,才不慌不忙的道:“這一次其實(shí)也正是個機(jī)會教導(dǎo)曠郎知事,總歸他是嫡長子,你和九郎往后都是指著他的。你聽我說,你也不要回去找了,我一會叫幾個下仆去給曠郎、徽娘一起講一講他們下人過的日子!回頭,曠郎與徽娘問起你來,你就把他們往自強(qiáng)那路上引,這樣一來對曠郎和徽娘有好處;二來,下次寧朗清再哭訴,你等著看曠郎瞧他不起罷!堂堂一個郎君,在比自己小三歲的堂弟跟前哭訴,真好意思!”
卓昭節(jié)欣喜道:“母親英明!”
“做下人的早起晚睡,中間辛辛苦苦、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伺候著主人,不留神還會叫主人責(zé)罰,都不敢因此在小主人跟前哀哭,不比寧朗清更可憐?好歹他還是錦衣‘玉’食有人伺候著呢!”游氏語重心長的道,“依我看為了這么一回就把曠郎身邊的人都換了也沒必要,到底是一直伺候著他的人,尤其是‘乳’母。敲打一番也就罷了,正可以把他們的遭遇說與曠郎聽——都是因?yàn)閷幚是宓奶羲舨抛屵@些一直伺候著曠郎的人挨打受罰的,寧朗清可未必不知道自己在曠郎跟前訴苦會害了這些人!可見寧朗清心腸才沒有曠郎想的那么好!再者,也幫曠郎籠絡(luò)一下身邊人的心!我知道九郎御下嚴(yán),可一味嚴(yán)了老是換人也麻煩,這批人若能再得機(jī)會,只會比換上來的人更防著寧朗清!”
卓昭節(jié)深覺有理,頻頻點(diǎn)頭道:“都聽母親安排!”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昨兒個為了長子對寧朗清的親近和同情,夫‘婦’兩個翻來覆去一晚上都沒睡好,不想今兒個才到游氏跟前一問,就得了解決的法子。
卓昭節(jié)覺得往后遇見事情還是多回娘家問問的好,到底親娘跟前什么苦都能訴說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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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巫妹”提醒,小孩子會坐和會爬的時間有誤,是作者把“三翻六坐九爬”記成了“三坐六爬”,所以……這里注明下。謝謝巫妹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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