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殷郎看著眼前的臨冬城,沉思良久方才說道:“江山雖美風景雖好,但是卻一直被這紛亂的世俗纏繞,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宇文萱聽了殷郎的話沉默了一陣才開口:“自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廷這才剛剛結束三國百年的亂世沒多久,紛亂就又要起來了嗎?累累的白骨還未消逝就又要鋪上一層新的血肉嗎?我只是希望能不再有戰爭,不再有猜忌,家人能平安,部族能富強!
“這當朝者為了爭權奪利遲早會兵戎相見,就如同草原上的法則一般,總會有殺戮血腥伴隨著我們,我們首先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要是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談何更好的保護我們所珍視的東西,家人和部族呢?”
殷郎說完之后看了宇文萱一眼,兩人便不再說話,沉默地佇立在山頂看著臨冬城,不知兩人心中都在想些什么。
光影偏斜,云朵突然遮住了太陽,天色漸漸的變得陰了,冷冷的冰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宇文萱和殷郎兩人連忙準備躲雨,看到山上有個山洞兩人便躲了進去。
殷郎找來些干燥的樹枝點燃了柴火,讓宇文萱坐到了火邊,自己卻站到了洞口:“衣服濕了吧?脫下來晾晾吧,免得著涼。”
宇文萱聽到殷郎這么說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回道:“沒關系,一會就干了,殷哥哥,你衣服也濕了,坐到火旁邊吧,不然會生病的!闭f著她起身去洞口拽殷郎。
殷郎不好推辭,只得與她同坐在了火邊。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著兩人的臉。宇文萱突然開口,口氣略顯落寞:“殷哥哥以后還會回臨冬城來嗎?”
“現在還不知道這次走了什么時候再回來,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殷郎用樹枝隨意撥動著火堆,口氣篤定,他側頭看看身邊的人,火光映在她晶瑩的水眸中,讓他有些失神。
“那到時候殷哥哥要來看我哦!”宇文萱天真地對著他笑,“從小到大我沒有什么朋友,雖然有哥哥們關心我,可是我知道哥哥們不可能永遠陪著我,殷哥哥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會聽懂我的笛聲,會和我談很多哥哥們不讓我去談的話題。今天我很開心!
殷郎看著她的笑,心里蕩起一絲漣漪:“好,如果我回到了臨冬城,我保證一定來找你!”
此時的宇文萱不知道殷郎話中的真意,而殷郎也沒有想到他的承諾終將毀了她所想守護的一切。
兩人就在山洞里坐到了雨停,出洞的時候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似是來尋人的。
宇文萱看了看遠處,收回視線,從身上掏出一把彎刀遞給了殷郎:“殷哥哥,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刀,送給你,你長期待在中原,就拿它來防身吧!
“這既是你母親留下的,我怎能……”殷郎還想說彎刀可不是隨便送人的,草原上的少女一般在定情時才送人彎刀……殷郎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沒關系的,下次你回來臨冬城拿著刀找宇文部的營寨就能找到我了!庇钗妮鎸⒌度o了他,“不要忘了來找我!我先走了,阿姐派人來找我了!
說完,宇文萱便跑了。
殷郎嘴角不自覺地一笑,看看手中精致的彎刀,握緊了下,他突然想起什么,抬頭看著遠去的身影開口道:“宇文萱,你記住,我是殷郎!”
宇文萱停下來,回頭疑惑地看了他一下,接著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漢人的名字?我記住了!殷哥哥。”說完她又向前跑去……
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遠處的嘈雜聲也隨著:“找到小姐了!找到小姐了!” 漸漸歸于平靜。
殷郎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下山。
殷郎回到臨冬城,殷郎便接到殷然的消息前去主城敘事。不想前去主城敘事的時候半路上遇到了段文真,殷郎連忙堆著笑上前拱手:“段將軍,這么晚了還去主城議事嗎?想必又是為了漢軍旗的事情而操勞了!
段文真看了殷郎一眼:“殷副旗主不也是這么晚才到主城來嗎?”
殷郎滿臉堆笑的回道:“想來旗主深夜想召肯定是有什么要事吧,咱們只管去就是了,段將軍您先請!”
“時候也不早了,殷副旗主趕快進去吧,免得讓旗主久等!倍挝恼嫠α怂π渥哟蟛搅餍堑某白呷チ。
殷郎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收起了笑容,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陰霾,右手緊緊的攛成了拳頭。
行入主城議事大殿內,殷郎便看到大哥殷然歪著身子斜斜的靠在軟榻上,似是十分疲憊。殷郎輕聲上前:“阿哥。”
殷然睜開眼,見到殷郎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似是松了口氣,隨手示意侍衛們退下。
大殿內除了段文真跟殷氏兄弟三人之外,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殷然見所有的侍衛奴役都離開了便站起身來,對著殷郎說道:“阿郎,你才剛剛回來沒幾天便又要出發去洛陽了,讓我這個做哥哥的于心何忍啊!”說罷之后,殷然站起身擁抱了一下殷郎,隨即又說道:“阿郎,咱不去了什么洛陽了,就待在臨冬城,就待在哥哥身邊,咱們現在可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了,就算咱們再怎么弱小,也稱得上是帶刺的刺猬,誰要是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你,咱們跟他拼了!不去洛陽了,可以嗎?”
殷郎小聲的開口說道:“阿哥,阿郎在洛陽待了一段時間并非是全無收獲,在洛陽的這大半年,基本了解了朝廷的近況。朝廷奢靡腐化之風氣盛行,內有帝后爭權奪利,外有各個擁兵自重的宗藩虎視眈眈尋機清君側,各地天災不斷,百姓流離失所,朝廷卻不知救濟,堂而皇之的生活在自我營造的太平盛世之中。更為緊要的是,隴西關中一帶的羌氐流民成群結隊的四處流竄,所迫無奈占山為王者大有人在,還有并州境內匈奴人大都對朝廷統治怨聲載道,每時每刻都有人淪為馬匪!”
殷郎頓了頓,繼續說道:“面對這樣的情況,皇帝卻對于這些事情不管不顧,任由下面的人瞎折騰,百姓們怨聲載道,朝中權貴或結黨營私或抱團取暖互相打擊排擠,政治斗爭屢見不鮮,更有賈氏一脈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簡直就是順我昌逆我亡,對于有不同意見的朝臣不是被貶就是下獄!依阿郎推算,中原朝廷遲早要大亂!”
早就站在一旁的段文真聽到殷郎這么說,竟然噗嗤的笑出聲來,引得殷郎心中惱火又且尷尬,但是又不能直接回懟段文真,只好委婉的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對著段文真說道:“阿郎有什么說的不對或者不詳細的地方還請段將軍言明!”
段文真收斂了笑容,對著殷然拱手行禮之后說道:“旗主,若是果真如副旗主所言,如此也算天佑我段部,只是現在中原朝堂雖亂,但是其軍隊尤其是邊軍還是有很強的戰斗力,不說別的,就拿離咱們最近的幽州燕王,麾下也是兵強馬壯糧草充足,咱們要想要入主中原的話恐怕沒有那么簡單,首先擺在咱們眼前就是這一關,更何況現在的燕王還是我們段部名義上的上官,若是一日不除掉他,恐怕……”段文真說道這里,遲疑了一下便不再說了。
殷氏兄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明白了又能怎么樣?時機未到,還不是那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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