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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半浮生 正文 第三十章 野兔

作者/木魚三舍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野狗,在樹林里狂奔著,它有著目的,一只野兔。

    一只白的和雪沒兩樣的野兔,也在野狗的追趕下瘋狂地逃命。

    野狗的速度很快,但野兔卻比野狗更快。可它并不是一定跑得比野狗快,野狗此時追不上它是因為野兔比它多了個優(yōu)勢——野兔正處于危險中。

    處于生死關頭中,常常會令一個弱勢的動物爆發(fā)出無限的潛力。

    一只野兔都會爆發(fā)出潛力來,更何況人呢?

    可現(xiàn)在齊英兒和這只野兔不同,他沒有陷入致命的危險中,他陷入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孤獨籠罩著他,沒有光,沒有目標。

    自己懸浮在黑暗之中,試問他即便有無窮大的力量,可他怎么能使出來?往哪使?

    齊英兒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周圍還全是樹,仿佛世界上只有樹。

    他邁起沉重的腳,但他卻對自己下一腳邁向哪里根本沒底。

    “到底是誰的錯?她沒有傷害我,她只是想保護我,可我……”

    人總是這樣,總是覺得自己錯了,總是覺得如果不這么做會有更好的結果,那只是他對自己現(xiàn)狀的不滿,誰都沒法知道未來的事情,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件事,已經(jīng)無法改變了。

    不知走了多久,日頭已經(jīng)升到最高。

    齊英兒一雙黯然失色的眼,好像是盞被吹滅的燭燈,只剩下幾縷煙。

    忽然,樹往好像兩邊移開,中間留出了很大的一篇空地。

    齊英兒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一所木屋跟前。

    木屋,樹林里怎么會有木屋?

    齊英兒忽然覺得很累,他想進去休息,或許里面還有一張柔軟的床,或許里面還有一桌子的小菜,最好還有酒。“沒錯,酒,酒。”

    他想起之前覺得孤獨時,曾和孫曲痛飲美酒。雖然孫曲是要害他,但酒卻不曾害他,酒要幫助他,幫助他發(fā)泄,幫助他忘掉孤獨,暫時忘記孤獨。

    木屋的門被打開了,“吱”,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里面沒有床,沒有飯,更沒有酒。只有一堆干草,一把破掃帚,和破碎的罐子。

    當一個人覺得累極了的時候,沒有床榻,干草倒是一種近似奢侈的選擇。又是被迫的選擇?卻是挺好的選擇。

    齊英兒把堆起來的干草攤平了些,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做的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走到這個屋子來的,他更不知道有一個危險正慢慢向他逼近。

    危險確實能激發(fā)一個人的潛力,但是在危險來臨之前你一定要察覺到。

    可現(xiàn)在的齊英兒,就算有個人走進來當面給他一巴掌,他都躲不開。

    齊英兒躺在干草上,他仿佛回到了村后的那個山洞里。那個陪伴自己七八年的山洞,如今成了什么樣?是不是也有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里?那人會把山洞作成自己的倉庫嗎?堆放干草的倉庫。

    齊英兒不繼續(xù)想了,因為他已經(jīng)睡著了。

    不知何時,屋外的寒風又回來了,可屋里卻沒有絲毫寒意。可能是因為木屋里,只有齊英兒一個人。屋里唯一的生命就是那個躺在干草堆上熟睡的少年,可這個少年,是否也會即將如同冬梅一樣凋零?

    寒冷的冬天,誰又愿意出來?誰有愿意走到一片荒林里來?

    確實有,而且還是個女人,而且是個世間少有美人。

    她到底是孫巧兒還是上官玲瓏?別人都還以為她是那位江湖人稱“酒妹娘”的孫巧兒,可她自己知道孫巧兒已經(jīng)死了,所以現(xiàn)在她就是上官玲瓏。

    名字雖然變了,但人沒有變,性格雖然變了,但美貌仍沒有變。

    對于世人來說,她是酒美娘也好是千手觀音也好,她就是她,現(xiàn)在她只為自己而活,她的眼中,似乎也筑起了一堵冰墻。

    只不過她的這堵冰墻不在于厚,而在于寒。

    上官玲瓏已經(jīng)冰封了自己的心,絕不會有人能觸及到她的內(nèi)心,若是真有人這么做,恐怕那個人就可以告別這個世界了。

    她不像齊英兒,她有著目標,她認為,毀了這一切的人就是萬軍幫。

    齊英兒又夢到了女人,卻不是從前的女人,這個女人他認識,他愛她,卻又離開了她。

    他看到那個女人面色慘白,臉上已沒有一絲血色。

    “到底怎么了?”他在夢里問那個女人。

    那女人并沒有回答。

    她看著他,原本無神的死灰的眼睛似乎變得有光了。

    可是那雙眼卻越來越突出,越來越可怖。

    她的眼角流出了淚,紅色的淚,血淚!她發(fā)出令人發(fā)毛的聲音,“孫巧兒已經(jīng)死了。”

    齊英兒猛然坐了起來,天氣雖冷,但汗卻浸透了他的衣裳。孫巧兒,真的死了嗎?

    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木屋里,仍在干草堆上。仍可以嗅到木屋中的霉味,他居然趴下身來嘔吐,卻只有胃酸。

    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你沒吃飯,又能吐出什么來?”

    木屋中還有人?齊英兒嚇壞了,因為他這才注意到,木屋變亮了,一根蠟燭在這所不大不小的木屋中搖曳著,驅散著木屋中的黑暗。

    燭光下,一把華麗的劍,劍上的金龍浮雕似也變得黯淡了。

    齊英兒道:“你是誰?”

    那人緩緩轉過頭,道:“睡了一覺,連我都認識了?”

    借著那微弱的燭光,齊英兒總算看清了這張臉,這人正是凌全非。

    齊英兒似有很多話想說,但他只說道:“你果然在這里?”

    凌全非道:“哦?看來你們是來找我的。”

    齊英兒道:“不然還能找誰?”

    凌全非道:“我還以為你是尋著那腳印來的。”

    齊英兒看起來確實不太驚訝,只是淺淺道:“那腳印不是你的?”

    凌全非笑道:“你以為那是我的腳印?”

    齊英兒不說話,他仔細看著燭光下的凌全非的臉,他的臉為什么變得如此蒼白,他的頭發(fā)也散亂不堪,若不是那把劍,和他的聲音,齊英兒還真不知道眼前這個是人是鬼。

    凌全非又道:“如果是我,怎么會在雪上留下腳印?”

    齊英兒道:“我記得你在雪上留下過腳印。”

    凌全非看著他,那雙死人一般的眼,卻微弱地閃著光,是燭光?是淚光?

    齊英兒道:“就在那書童把我們帶到景云山莊迎客大堂的時候。”

    凌全非霍然一怔,又忽然笑道:“你觀察得倒是夠仔細。”

    齊英兒不說話。

    凌全非道:“你想學我的輕功嗎?”

    令凌全非吃驚的是,齊英兒居然搖頭。

    “你難道不想學?”

    齊英兒道:“不是不想,是不能?”

    凌全非道:“難道你有一雙殘廢的腿?”

    齊英兒道:“沒有。”

    凌全非道:“那你為何不能學,莫說正常人,就算你腿有殘疾,我照樣可以教會你獨步天下的輕功。”

    齊英兒道:“那需要多長時間?”

    凌全非笑了,在這搖曳得燭光下,在這張蒼白的幾乎透明的臉上,笑容也變得那么奇怪,那么扭曲。

    凌全非道:“那要看你的悟性和先天資質,少則三五年,多則半輩子。”

    齊英兒又搖著頭道:“所以我不能跟你學。”

    凌全非道:“哦?”

    齊英兒道:“我怎么能將三五年時間交給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莫說三年,就是一年,就算一個月也不行。”

    凌全非笑道:“你不認識我?”

    齊英兒問道:“你為什么逃跑?”

    凌全非反問道:“逃跑?誰說我逃跑了?”

    齊英兒道:“那你怎么會在這里?”

    凌全非道:“我只不過昨夜酒喝得不太盡興,就出去繼續(xù)找些酒喝。”

    齊英兒道:“那你怎么會在這里?”

    凌全非淡淡地笑道:“既然你能看到那個腳印,為何我不能看到?”

    齊英兒沒有說話,凌全非的回答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確實沒有逃跑,只是一切太巧了。

    齊英兒緩緩站起來,道:“你知道有人死了嗎?”

    凌全非閉口不言,看著燭光,蒼白的臉更加陰沉。他當然知道,他怎么會連自己兄弟的生死都不聞不問?

    凌全非點點頭。

    齊英兒沒有再說話,慢慢走向屋門,“吱”,門被打開了。

    外面已是黑夜了,雪不再下,也沒有寒風,一切都像死了一樣。

    凌全非道:“你要走?”

    齊英兒沒有說話,他要走。

    凌全非道:“你知不知道晚上很危險?”

    齊英兒道:“昨天晚上也很危險。”

    凌全非明白齊英兒的意思,他還是不相信凌全非昨晚并不是逃跑。

    齊英兒瞥見了那把劍,那把灰暗的,充滿死亡氣息的劍。寒意襲遍齊英兒的全身,他又想嘔吐。

    凌全非沒有說話,也沒有攔他。齊英兒走了出去,外面比屋里亮不了多少。

    屋里雖然有一盞燭燈,但卻只能找出一個死人般的臉。

    沒有寒風,沒有聲音,一片死靜。

    只有齊英兒每踏下一腳,傳出來的“吱吱”聲,在這個雪夜里,顯得那么空蕩。

    沒有飯,他的肚子早已餓到?jīng)]了知覺,沒有酒,他依然忘不了有個東西一直在陪著他——孤獨。

    齊英兒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忽然,好似寒風驟起。不是寒風,是笛子。笛聲悠揚,在這夜空里飄蕩

    是誰在吹笛子?

    是誰有心情在這里吹笛子?

    在這個夜里,任何奇怪的聲音都有種魔力,有種可以牽引人的魔力。

    原來沒有方向的齊英兒隨著笛聲走去。越走越近,笛聲卻越來越空蕩,漸漸,笛聲居然消失了。

    齊英兒停住了腳步,笛聲沒了,難道他也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方向,但他沒有失去意識,他決定要找出吹笛子的人,直覺告訴他,那雪上的腳印,和吹笛子的人有關,或許連韋四章的死都和他有關。

    他悄悄的走著,但無論腳步多么輕,腳底還是回傳出腳踩雪地發(fā)出的“吱吱”聲,若是會輕功,是不是更方便?

    他找了很久,也沒有看到任何人,笛聲不見了,莫非那吹笛子的人也走了?

    正當他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已經(jīng)得手了嗎?”

    這個聲音不僅蒼老,而且蒼涼。齊英兒的額頭上已經(jīng)冒了冷汗,這聲音他似乎在哪聽過,可是越是去想越想不出來。他以為那個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但很快他才知道那人并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因為有個年輕些的聲音說道:“是,韋四章已經(jīng)死了。他的頭已經(jīng)送往幫主那。”

    頭!韋四章的頭!

    齊英兒一個閃身躲在一棵樹后面,他不知道自己躲得快不快,當他穩(wěn)住呼吸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一棵很大的樹后面,像個巨墻一樣擋住了他。

    那人就是殺死韋四章的兇手?

    蒼老的聲音:“那么我們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

    年輕人說道:“請?zhí)弥鞣愿馈!?br />
    蒼老的聲音:“你還要去殺一個人。”

    年輕人說道:“是誰?他在哪?”

    蒼老的聲音:“不用找,他已經(jīng)來了”

    齊英兒躲在樹后面,喉嚨就像被一根繩子勒緊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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