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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半浮生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告別

作者/木魚三舍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秦平看到凌全非目光一直射向另外一個桌子,又好像什么都沒看,就像穿過了空氣,穿過了墻,便不禁問道:“凌公子怎么了?凌公子在想些什么?”

    凌全非忽得回過神來,笑道:“抱歉秦兄弟,剛才有點走神了。”

    秦平性子直爽,加上見到江湖中備受敬仰的大俠凌全非,心底有道不盡的開心與高興,笑道:“今日見到凌公子實屬榮幸,來,我再敬你三杯!”

    凌全非看到秦平的酒量也不禁暗暗佩服,方才一壇酒大多都是秦平喝的,這不知不覺間,新拿的兩壇酒也只剩下小半壇,當然喝得最多的還是秦平。 但見秦平面不改色,倒是越喝越精神,就連平生嗜酒的凌全非也不禁暗中流汗。

    風瑜笑道:“凌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不是小弟給你吹噓,我大哥實在能喝。我們遼北人,論酒量可從沒怕過誰。但你可知道我們遼北人最怕酒桌上遇到誰?”

    凌全非笑笑,這根本不用猜也知道了,“秦兄弟的酒量,小弟實在佩服啊。”

    秦平也笑道:“古人說‘酒不醉人人自醉’,而我是越想醉越精神啊,尤其是見到像凌公子這般豪俠,又怎能不喝個痛快?”

    四人有說又談有笑有喝,不一會兒,這壇酒也空了。洪翰明本想再叫一壇酒來,但卻被秦平攔住,秦平道:“洪老弟,我看這酒,就不用再喝了,我們還是趕路要緊。”洪翰明點點頭。

    凌全非道:“莫非是為了鐵大俠的事。”

    沒想到一提到鐵無命,這秦平眼中卻有了淚花打轉兒。凌全非看這秦平如此重情重義,也不禁感動得想要落淚,只道:“秦、風、鐵三兄弟的感情的比鋼還要堅實,比海還要深厚。若是三位有要用的上我的,我定當全力以赴。只是,在下此時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辦,這件事很重要,事關我一個朋友的性命。所以......”

    洪翰明道:“凌公子不必多言了,我們多謝凌公子的好意,請你放心,若是我兄弟幾個真有難處一定不裝模作樣,還望那時凌公子搭手相助。”

    凌全非道:“一言為定!”

    四人出了酒館,外面依然熱鬧非凡,好像就算天塌下來這里也不會冷清下來一樣。

    洪、秦、風三人上了馬,凌全非與他們三人告別,道:“就此別過。”三人在馬上也道:“就此別過!”秦平又加一句,道:“該日我尋得三弟,在與公子你一同飲酒!”

    凌全非笑道:“好!”說罷,那三人的馬便扭頭奔去。

    男兒分別總是如此該干脆,卻又有難以言說的感情牽連著,正因為這樣,這群男人可以刀劍相向,又可以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凌全非轉身離開酒館門前,卻又聽到身后有馬蹄聲,有人呼喚:“凌公子!”

    凌全非回身一看,竟是剛剛騎馬離開的洪翰明,而凌全非似不吃驚,像早已料到,只是微微一笑,道:“三公子。”

    只見洪翰明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抱拳向著凌全非,凌全非這才感到吃驚,連忙去把他扶起,道:“三公子行這般禮我可受不起啊。”

    洪翰明道:“受得起,受得起。我得謝謝凌公子的指點。”

    凌全非笑道:“三公子何出此言,在下何時指點過你?”

    洪翰明道:“我知道凌公子你為人謙虛低調,但是,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凌公子,我又怎么能領悟到如何將力氣用得微妙?凌公子,待我完成父親交給我的任務,我定要拜你為師!”

    凌全非著實吃驚不少:“三公子天賦過人,能文能武,我何德何能做你師傅?以三公子的本事,日后能成大事,造化亦在我之上,三公子日后一定要多行善事,莫受江湖奸詐小人教唆。武功既能修身,亦能修心,還望三公子多多保重。”

    洪翰明點頭,鞠了一躬,抬起頭來,凌全非已不見了蹤影。他這才上馬,追趕秦、風兩兄弟。

    此鎮名叫風華鎮,自然風華,但在另一個地方卻人煙稀少,一片茫茫的白地。景云山莊,旗子還是那個旗子,柱子還是那柱子,山莊亦還是那山莊,卻比之前更加蒼涼,更加凄愴。

    一個老人站在窗前,梅花已經落了滿地。老人白發蒼蒼,臉上的皺紋變得更多,變得更深。這人便是景云。

    試問,世間到底有多少事情能讓一個人短短十幾日老了十幾歲?

    著蒼老的臉上,又有雙滄桑的眼,眼里的是否有淚?或者已經流干?誰也看不透,誰也猜不透。就連他自己也看不透自己。

    “咚咚咚”三聲,木門的聲音似乎打破了這整片天地的寂靜。

    景云說道:“進來吧。”不僅是相貌,就連聲也都蒼老了許多。

    進來的人像個山一樣壯,手大得似乎可以輕松握住一個人的頭,此人正是羅武生。

    羅武生是親眼看到近些日字莊主變化的人,心頭也不禁有些痛,莊主和他情同兄弟,試問又有誰能把兄弟的事置之度外。可惜兄弟終歸是兄弟,也做不了知己,羅武生更無法看透景云的心事,也好幫他分擔一些憂愁,這種無奈也是沒日沒夜的困擾著他。

    羅武生道:“莊主,人都已經走了,每人我都給了六十兩,也夠他們找個安家的地方了。”

    原來自從那日羅武生在曲星鎮上將景靈靈帶回莊內之后,景云心痛不已,痛得是讓自己的孩子卷入這一切事中,長子已死,還剩下個女兒,他又怎么想讓女兒再受到傷害?他當下做個決定,要逃,要逃到一個那群人找不到的地方,于是他變賣了山莊,將山莊里所有的錢卻給了莊內的仆人管家,讓他們自己去謀生。

    當這些人拿到景云的錢時,無不是痛哭流涕,甚至有些人將那銀子扔掉,誓死永生追隨景云,但他們不了解景云的心情,更不了解他的處境。于是讓羅武生將那些執拗的人打暈了,托付給另一些人,讓他們結伴而走。

    現在莊內就只剩下景云和其女,還有羅武生三人了。

    景云轉身坐在椅子上,道:“你為何還不走?”

    羅武生故作笑態,道:“我去哪?我能去哪?我這么大個兒,別人養不起我,只......只能......”話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已經流了滿面的淚,那話就卡在了喉間,哽咽著。

    景云嘆了口氣道:“好兄弟,我此生并沒給你什么恩惠,你跟了我半輩子,我卻什么都不能給你。”

    羅武生道:“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能永遠跟著你。”此時羅武生就像個孩子一樣,說話也帶了點孩子的倔強脾氣,但每一個字都是他的真情流露。羅武生又道:“不僅我,墨城那孩子也會永遠都在你身邊。”

    一想到墨城,景云再也忍不住,那早已哭干的淚,此時卻又涌了出來。景云道:“墨城那孩子,是我一手害了他。他聰明懂事,又發奮好學,我卻......我卻...”

    羅武生道:“不是你,是那個叫齊英兒的人殺了他!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景云搖搖頭,道:“不是你,也不是他,是我把你們扯了進去......”他再也說不出來話了,他也被無盡的悲痛哽咽住了。當二人心中都稍微平靜下來后,景云道:“武生,你真的該走。”

    羅武生笑了,笑得是那么溫暖,笑得是那么真誠,“從前是你選的路,此時是我選的路,我選的路我自己走,又與你何干?東西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景云站起身來,此時流出的淚卻是感動的淚,“此生與你為兄弟,夫復何求?”

    二人出了景云的房間,景云問道:“靈靈呢?”

    羅武生道:“小姐她還在收拾。”

    景云笑道:“是個大姑娘咯,也會起打扮了。”

    羅武生自覺已經久違景云的笑容了,那天開始就已經很少見到他笑了。

    這是有一清脆的聲音從樓上傳出,“爹,爹。”

    伴著腳踩樓梯發出的“噔噔噔”聲,是一個妙齡女子下來了。只見這個女子生的白凈漂亮,眼睛就像會說話一般,水靈靈的,此人不是景靈靈還能是誰?

    景靈靈蹦跳到景云跟前,景云卻吃了一驚,道:“你,靈靈啊,你怎么穿成這樣?”

    只見景靈靈穿了一身普通棉麻質地衣服,色調也不艷麗,活脫像個村里的小女娃娃,臉上也沒有往日那般漂亮打扮,卻顯得這姑娘有一種樸實善良的美。

    景靈靈笑道:“爹,我好看吧。”

    景云道:“好看,好看,只是,你原來的衣服呢?”

    景靈靈挽著景云的胳膊道:“爹,你是不是糊涂了,咱現在是逃,怎能惹人注目?穿些名貴衣裳,走在街上不得有很多人看啊。”

    景云和羅武生都連連稱是,只聽羅武生道:“對極對極,可是現在我倆去哪里找這些衣服。”

    景云倒是并不著急,只是笑道:“別急,你看這丫頭得意的樣子,八成早就有了主意了。”

    景靈靈甩開景云的胳膊,嘟起小嘴,道:“哼,爹爹居然叫人家丫頭,真難聽。”

    景云又笑道:“不是丫頭不是丫頭,是好閨女,乖閨女。”

    景靈靈那水靈靈的眼睛又瞇成了縫,笑道:“還是爹爹好,我早就讓他們也給你倆留幾件衣服了。我跟你們拿來,快換上。”說罷她便又到樓上,丟下兩個包袱下來,“快換上吧。”

    二人換上這些衣服之后,大變了樣。那景云與那本白色錦緞衣裳,如今穿上青藍棉麻布衣褲衫,活脫像個種地的老漢,還有那羅武生,怕是農家人都盼望家里有這么壯的大勞力,倒省得買牛了。景靈靈看到二人,不禁撲哧一笑,說道:“這要上街,保管沒人能認得出咱們了。”景云和羅武生相互一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是那么放松。

    已經今日不曾下雪,但這景云山莊卻又凄冷,茫茫大地上的雪也沒化多少,雪地上空有三行腳印。

    旗子在空中飄著,景云看了一眼,不覺嘆了一口氣。羅武生道:“要不要把旗子摘下來?”

    景云道:“摘它做什么?我連整個山莊都不要了,還要這旗子做什么?哈哈,從此,只有景云,沒有山莊。”

    景云就這樣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羅武生和景靈靈跟在后頭,也沒有回頭。景云抬頭看了看這藍灰的天,他發覺這個天就像個一個透明的蓋子,蓋住了這個世界,自己現在逃,也逃不出這個蓋子。無奈之情又上心頭,他喃喃道:“只可惜我的女兒,你卻要跟這我這個沒用的父親四處逃亡。”他嘴上這么說,眼神卻不這樣,那是一種不服的眼神,一種敢斗蒼天的眼神,他在說:“我要斗到底。”這才是他想對自己說的話,他卻不說出來,也無需說出來,因為他一切的力量都源自他的女兒,那個可愛如仙女般的景靈靈。

    “喲,大爺,我都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了,還夸我長得像仙女呢。”如此嬌媚的聲音,世間恐怕再也難找第二個了了。這里就是風華鎮翠香樓,而如此里令人銷魂的聲音正是這翠香樓的老鴇,憐香玉。

    憐香玉的聲音媚態萬千,一聲出來不知道都能勾住多少男人的魂兒,可惜這些男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朵玫瑰花。

    這時又有一個男人昂首闊步走了進來,身姿瀟灑,卻披散這頭發,但仍有一群女子圍著他,前簇后擁般護著他進來。就連憐香玉都走到那男人面前,將一說玉手輕輕搭在那男人的兩肩,真是羨煞旁人。其他男人中自然不乏那種家境殷實的富家子弟,更有不少風流倜儻的江湖才子,而這個男人論相貌也只一般,穿著也邋里邋遢,這種人居然能讓憐香玉玉手相撫,其他男人眼中似冒著火,嫉妒的火。各自也不關心身邊陪酒的女子,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那男人。

    這群男人縱使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一男人,貌似公子少爺哥兒,左眉梢有一顆黑痣不大不小,正好辨得清,他居然氣不過喝起悶酒來了。旁邊那個陪酒的女人,雖不是絕色佳人,但說到底還有點姿色,呵呵笑道:“方公子怎么了?這酒怎么越喝越苦了呢?”

    這公子哥兒名叫方云飛,他自己并不出名,只是靠著家里在江湖吃吃喝喝。方家主人方富貴是富甲江南一帶的錢莊巨賈,手下錢莊少說也有三十五六個,宅院有何止十個。方富貴一妻六妾,卻生了七個女兒,就只有五太太多生了個兒子,那便是方云飛。方富貴得子不易,更是對他疼愛有加,而方云飛從小又有一群姐姐疼愛她,對女人更有研究。年方十六,就與家里貼身丫鬟發生關系,方富貴不僅沒有責罰他,反而將那丫鬟責罰至死,方云飛卻不在意,他只記得那男女交合時的快感,其他一切他都不放在心上。

    之后他越來越放縱,經常外出尋花問柳,當有一日偶然路過著風華鎮后,他便覺得自己找到了天堂,竟在這里待了一年多也不曾回家。一年間,這個風流公子哥也在這風華鎮上傳出了名,只有他見不到的女人,沒有他嫖不到的女人。

    可就算是他,到了這翠香樓,也吃不上憐香玉這道菜,要說別人是看看,他也是能做到聞聞,也是碰不到。這女人美,手段也狠,他從前想要霸王硬上弓,褲襠里的那話兒險些就沒保住,從此之后他也只敢遠觀不敢褻玩了。

    但人心都是這樣,越是得不到越是放不下,就越想得到,他無時無刻不想在碰一碰那憐香玉的玉手,那他死也無憾了。但是人是貪婪的,得到一點,又想再多一點,就像無底洞一樣。他心里自然也無法忘記這憐香玉了,他看著自己垂涎的女人卻對別的男人那么好,胸中當然燃氣嫉妒之火,只是這火,他用酒是澆不滅的,火只會越燒越旺。

    方云飛頓時覺得這天下的女人都索然無味,誰都比不上憐香玉。而眼睜睜看著憐香玉對別的男人又是愛撫又是挽著那人胳膊,恨得他牙癢癢。

    憐香玉挽著那人的胳膊走進小樓深處,將那些原本圍著的女人們都驅散開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哈,有你們什么事啊。”然后轉而對那男人說道:“凌公子,真是好些日子都沒見到你了呢,咱們去樓上敘敘舊情。”那姿態,那語氣,那眼神,其他男人無一個不看得流口水,又都猜測這男人到底什么來頭,連翠香樓的憐香玉都要纏著他。這人當然就是凌全非,旁人只是羨慕,卻不知這位是江湖又頭有臉的人物。

    憐香玉挽著他的胳膊上了二層小房,凌全非進去,然后憐香玉轉身將門關上,忽見得樓下桌前那方云飛正往她那瞧著,其實從從凌全非進來,他的目光就始終沒有離開過憐香玉了。憐香玉看到只當沒看見,微笑著對樓下女人們喊著:“姑娘們,可伺候好爺們兒哦!”說罷便關了門,樓下女人們也是嬌嬌應聲著,然后都哄著自己桌上的男人。男人們也都伸著脖子喝著女人端起的酒,唯有方云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間房門,不理會身旁的女人。

    凌全非坐在屋中小桌前,憐香玉則扭動著腰肢坐在床邊上,翹起了腿,身資果然是人間極品,憐香玉道:“今天來了又是什么事?”

    凌全非笑道:“今日來,一是看看洛兒怎么樣,二是再煩你打聽些事情。”

    憐香玉哼了一聲,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別的男人來這地方豈不都是尋歡作樂?只有你......”

    凌全非截口問道:“我怎么?”

    憐香玉道:“別說你來這要姑娘了,你來我這里一口酒都沒喝過。”

    凌全非笑而不語。

    憐香玉忽有些生氣的樣子:“就連我給你端的酒你都從未沾過嘴邊一滴。”

    凌全非道:“那是因為我之前喝過酒了,所以不想在喝了。”

    憐香玉道:“鬼才信!鬼才信!你就是不想喝我的酒,說到底你還不是嫌棄我?”

    凌全非沒有說話,因為她了解女人,和女人爭辯是世上最不明智的事情。

    憐香玉看他面無表情,毫不動色,又氣道:“這天下男人都喜歡我,唯獨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可知道我只要喊一聲,這樓下的男人可全都愿意給我*丫子。”

    凌全非道:“哦,我不喜歡舔別人的腳丫子。”

    憐香玉氣得站了起來,連高聳的胸部都一起一伏,道:“你,你不信是嗎?”

    凌全非仍不說話。

    憐香玉道:“好,你不信,我便讓你好好瞧瞧!”說完她就兩三走到門前,雙手摸著門便停住了,然后悄悄轉頭看了看凌全非,凌全非仍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誰知那憐香玉轉過身來,撲哧一笑,道:“凌全非呀凌全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你哪一點,大概就是喜歡你和樓下那群臭男人不一樣吧。”她走到桌前,緩緩坐下,問道:“說吧,又要我打聽些什么事情?”

    凌全非道:“其實也不是多難的事,只是從你這打聽更快些吧......”

    凌全非還沒有說完,酒杯“咣咣咣”的敲門聲打斷,而且這門外的人越敲越使勁,一邊敲還一邊喊著憐香玉。憐香玉和凌全非相視一眼,又好似有點得意的樣子,道:“哎,又不知道是哪一個臭男人,你先等我把他打發了哈。”憐香玉留心觀察凌全非的表情,盼著看到一些改變,誰知那凌全非道欣賞其墻上掛著的畫了。

    畫上是一個妙齡女子正斜坐在小亭子里低頭看著亭子外的小池塘,水面上又很多漣漪,是因為正在下雨。那女子一臉的愁容,像是在想著什么,想著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憐香玉感覺心頭被人打了一錘子,一肚子的氣決定都撒在門外這個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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