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了鐘家后,碧兒是頭一次聽到楊婆子對她的保證,當(dāng)下心中的喜悅都快掩藏不住了,她滿臉笑意的說道:“碧兒謝謝婆婆,我自小無父無母,以后我跟楊生一定好好孝順您,連我們的孩兒也都會好好讓他們孝順婆婆您。”
聽了碧兒的話,楊婆子面上露出感動的神情,拍了拍碧兒的手,道:“你是個好孩子,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以后這話就不用再說了,時候不早了,生哥兒也快回來了,你趕緊去廚房做飯,不然他在外面累了一天了,回到家里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碧兒見楊婆子這般說,也就顧不上旁的了,反正她的目的也達(dá)成了,趕忙直起身來,說道:“那我現(xiàn)在就去做幾道楊生哥喜歡的小菜,也燒幾個婆婆您喜歡的。”
楊婆子對她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直到碧兒離開口,人走遠(yuǎn)了,楊婆子眼中的目光才冷了下來,一個還沒成婚的大姑娘,張口閉口就是成親,嫁人,生孩子的,也不嫌丟人,哼,還想當(dāng)正妻呢,抬舉她成為一個妾室都是給她臉了。
到了下午,將近申時末的時候,楊生便從鎮(zhèn)上的鋪子里回來了,明天鋪子里要開始盤賬,就要開始忙起來了,在這之前,他才有一絲的空閑能休息一會兒,正晚回家走,楊生便想著多日沒有在姑母身前盡孝了,今日鋪子里也沒什么事兒了,他正好早些回去看看姑母。
楊生路過鎮(zhèn)上最好的糕點鋪子的時候,便進(jìn)去買了幾包點心,在手里提著,大步往回走,一路到家,進(jìn)了大門就往楊婆子的院子里來。
聽見楊生敲門,楊婆子當(dāng)即便將人叫了進(jìn)來,姑侄兩個好些日子沒有說話了,自然要親親熱熱的說一會兒話。
楊生道:“姑母,這是我剛才特意去惠芳樓里給您買的荷葉酥,我記得小時候您有一次回來看我,那時候我才幾歲大,您給我?guī)У狞c心就是這個,您說您最愛吃這個點心了,叫我也多吃。”
楊婆子聽了也不由想起之前的事情,那時候楊生才四五歲,那么一點大,一轉(zhuǎn)眼,他都長這么大了。
楊婆子心里有些感慨,其實她也是能感覺到楊生有些介意之前在鐘家的事情的,所以這段時間她在楊生的面前就忍不住氣短,不過見楊生今天心情也不錯,便想到了之前碧兒的話,有幾句也是沒有說錯的。
那些跟他同船一起出海的人,幾乎每一個都娶妻生子了,有的還死了原配,又娶了第二個繼室呢,就楊生這一個,年紀(jì)輕輕,一表人才的還沒有娶妻。
楊婆子在心里捉摸了一下,才說道:“生哥兒就是孝順,姑母我一輩子也沒有嫁人,賣身為奴,就是想讓你和你母親兩個能好好活著,那時候你母親,我大嫂身子不好,我的賣身銀子和每個月的月例銀子,都托人給你們送回去了,就想讓你們能過好日子,哪知道即使這樣,大嫂也沒挺住,幾年就去了,不過還好,你也長起來了,現(xiàn)在有了出息,大哥大嫂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
見楊婆子提到往事,楊生也不免一臉感動,確實,姑母就算有不對的地方,可她為了他和娘親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能因為一點事情就對姑母有所埋怨呢,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
楊生的孺慕之情堆積滿腔,無法言表,只得說道:“侄子感恩于姑母,雖然爹娘不在了,但是還有您呀,侄子如今就好好孝順姑母您一個,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姑母您放心。”
楊婆子見楊生神情不似作偽,真心實意的說了這一段話,自覺也到了時機(jī),便道:“好孩子,姑母哪里還不知道你,知道你孝順,不過姑母正好有一個心愿,你需要你替姑母完成......”
楊生趕忙接話道:“姑母您有何心愿,直接與我說便是,若是侄子能做到的,一定給姑母您實現(xiàn)了。”
楊婆子笑著拍了拍楊生的手說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我看跟你一起出來的那群人幾乎都娶妻生子了,今年你正好有空,不如就把終身大事考慮一下,姑母如今整日閑在家里,正好也能幫你操持一下,如果你同意,明日我便請了媒人上門,給你正經(jīng)尋一個門好親事。”
楊生沒想到楊婆子說的心愿是這個,心里隨即便想到了鐘晚顏,臉上忍不出露出一團(tuán)緋紅。
楊婆子見楊生這個反應(yīng),心里就有數(shù)了,合著她這個侄子是有心上人了,接著又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是正常的,楊生在外面接觸了那么多人,有看上的實屬應(yīng)該。
楊婆子笑著問道:“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家世怎么樣?若是你實在喜歡,我請媒人過來看看?”
楊婆子的連連追問,叫楊生的臉更紅了,不過這事兒雖然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對姑母說了也沒什么,正好姑母也了解鐘姑娘,有姑母張羅著,說不定能盡快能把她給娶回來呢。
楊生囁嚅著嘴唇,似在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姑母,侄子確實有一個心上人,姑母既然愿意幫侄兒操心此事,那就有勞姑母了,我心儀的那個姑娘您也認(rèn)識。”
楊婆子聽了楊生這話,不由狐疑,她這幾十年來一直在別人家里為奴為婢,被楊生接回來以后,也沒怎么出過門,楊生說他心儀的姑娘她也認(rèn)識,楊婆子一下便想到了碧兒,心中暗叫不好:楊生心儀的,別真是那個小騷蹄子吧。
碧兒一直在廚房里忙,想給楊生做一桌好的飯菜,不過有一兩樣菜她拿不定主意,便想過來找楊婆子討一個主意,哪知道她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楊婆子和楊生在說話。
在聽到楊生說起有了心上人的話,碧兒簡直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不過又聽到后面的話,碧兒就跟楊婆子想到一處去了,一顆心激動得跳了起來......
“我也認(rèn)識?”楊婆子反問道:“是哪家的?”
見話趕話都說到這里了,楊生也確實動了想讓楊婆子幫他操持的心思,便也不再隱瞞,直接道:“是的,姑母,您也認(rèn)識,還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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