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下午三點左右,唐人街。
封塵倒是很早邊在著唐人街等著了,他又沒有別的事情,而且對于他來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懷念的味道,無論待在那里都是品味和享受。
在深淵入侵中掙扎的人類,最渴望的就是和平。
在共存時代中的人類,最渴望的就是重建家園。
現(xiàn)在這兩點都在這個世界仿佛被回溯,封塵覺得自己一定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家伙。
其實當(dāng)你真活了百年,反而更加包容和仁慈的看待一切,甚至是妥協(xié),當(dāng)然這不包括所有,可時間的長河下,沒有過不去的坎,亦沒有過不去的仇。
封塵覺得自己很容易滿足,但滿足不代表滿意,更不代表妥協(xié),這個百年前的家伙,時間帶來的沉穩(wěn)屬性和萬事看破的感覺有些時候就活到狗身上去了,就比如他現(xiàn)在,正盯著一個捏唐人的老大爺發(fā)呆。
老大爺看上去七十多歲,面色慈祥,一雙滿是老年斑的雙手一點都不抖,在他的手里一個個曾經(jīng)熟悉的造型被七彩糖漿所展現(xiàn)出來。
“齊天大圣孫悟空……”
“精鋼葫蘆娃……”
“哪咤……”
“天馬……”
封塵腦海內(nèi)不斷閃過這些造型熟悉糖人的名字,他忽然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這笑容恰好被捏完糖人擺攤的老大爺看見。
“小伙子?大爺看你站在那里看好久了,這個送你。”
老大爺對封塵招招手說道,這個小伙子從自己出來擺攤到現(xiàn)在一直站在那里,看上去比自己孩子小一些,再加上封塵那張讓人很難生起厭惡的清秀面容,引起了捏唐人的老大爺注意。
“送我?”封塵一愣,隨后露出一絲不自然,按照年齡來排,自己至少要比這老大爺還大,估摸的可以叫一聲他一聲小伙子。
“等女朋友?”老大爺拿了一個捏好的仙女模樣的糖人強(qiáng)塞到封塵手里,露出慈祥的笑容看著封塵。
封塵想百般推辭,但隨后也展顏一笑,既然人家送給自己的,那就不要扭捏了,收下自然最好,只不過他喜歡的是孫悟空,或者哪吒,實在不行那個瑞獸麒麟也行。
這個挑三揀四的混蛋!!
“是啊,等人,但不是女朋友,男的。”封塵打量著這精致的七仙女糖人,這腿捏的,真甜,這糖人一定很白,不過這手藝真的沒話說,栩栩如生,手里的糖人在放大到真人比例一定會認(rèn)為是個真的仙女,腳踩祥云,踏天而去。
“小伙子哪的人?”老大爺看見封塵呆呆注視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露出和藹的笑意,他看的出來,這個小伙子喜歡的很。
“平安市,老家齊魯?shù)摹!狈鈮m越看這個糖人越感到喜歡,而且腦海內(nèi)總是冒出小時候自己哭喊著要糖人吃的時候,父母收入不高,但還是抵不住自己的哭鬧,那時的自己歡天喜地的拿著糖人,單純的自己認(rèn)為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手里的家伙更加珍貴的了,還是別人出多少錢都不換的那種,而后那種想吃又舍不得吃的心情涌上現(xiàn)在,于是手里的糖人變得更加精致了。
“哈哈!老頭我也是齊魯之地的,這不孩子都在這邊,工作忙的回不去,我就過來看看,這幾天孫子老是吵著吃糖人,我這個做爺爺?shù)脑趺床坏寐秲墒郑俊崩蠣斪涌瓷先ズ苁歉吲d,說到他兒子,眼角的皺紋滿是寵溺。
這時從唐人街的牌坊那邊開來一輛橘黃色的出租車,封塵便對著老大爺說道:“大爺,您先忙,謝謝您今個兒的招待了,我就先走一步嘍!”
“去吧,去吧,年輕人就該去忙自己的事……”老大爺笑著擺擺手和封塵告別。
穿過對面的馬路,封塵走到出租車面前拉開后門鉆了進(jìn)去,剛進(jìn)去就聽見一個充滿活力且?guī)е埔獾膯柡颉?br />
“您就是但丁先生說的來自東方的惡魔獵人么?我叫查理!很高興認(rèn)識你!”
查理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小伙子,一頭深棕色的短發(fā)自來卷,帶著古板的老式鴨舌帽,一張臉上看上去帶點青澀,五官說不上俊朗,鼻梁兩側(cè)還有些麻雀點,眼睛睜大帶著好奇看著剛上車的封塵。
封塵主動伸出手去,和善的看著查理說道:“伙計,你可以叫我封塵。”
查理明顯表現(xiàn)的有些激動,他這個年齡對一切都好奇,常年跟著康斯但丁做一名合格的小跟班,別說這小伙子還挺可愛的,封塵能從他身上感到最明顯的善意。
不過封塵沒有從查理身上感到一絲擁有力量的感覺,如普通人一般,他不露痕跡的掃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康斯但丁,這個高傲且孤冷的男人從上車就沒有說過話。
“走了,查理。”但丁打斷封塵和查理兩人的聊天,車子緩緩啟動,在唐人街狹窄的道路上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普通的小樓。
“封塵,我昨天收到赫尼斯神父的消息,一會兒我們上去看看。”
“對了,查理,在車上等我們。”但丁臨下車之前又回頭囑咐道,封塵看到查理露出一絲沮喪和無奈,于是他拍拍這個小伙子的肩,跟隨封但丁走了進(jìn)去。
這是一間很普通甚至有些老舊的樓房,里面住著大部分是華裔,封塵到有些詫異,不過這一口流利的方言讓封塵有些懵逼,兩人穿過有些狹窄的樓道,來到一個大部分人圍在一起朝里面探看的門口。
“牧師來了!!大家讓讓!”一個操著普通話的五大三粗的漢字吼道,兩人得以擠了進(jìn)去。
屋子裝飾普通,一個看上去中年的婦女癱在地上悲傷的痛哭,一股悲傷的情緒彌漫在屋內(nèi),康斯但丁沒有在意這個悲傷的婦女,他看了一眼左手邊拴著白布條的房門,然后推門而入,封塵倒是走過去,拍著那名婦女的后背,一個滿頭銀發(fā)的老大爺抓著封塵手顫顫巍巍說道:
“唉,不知道做了啥子孽,我那孫女,中了邪!”
于是封塵兩言三語打聽到了大概的事情,他安慰了一下老人家,里屋內(nèi)傳來但丁的聲音。
“封塵,過來瞧瞧!”
封塵起身走近內(nèi)屋,入眼是一片刷成淡紅色的墻壁,明媚的下午陽光照著掛在窗戶上的水晶風(fēng)鈴,折射出一絲亮光,簡單的書桌,上面還有印著卡通的書包,扔著角落內(nèi)的布偶,怎么看都是女孩子的閨房。
只是耳邊傳來那沙啞和恐怖的嘶吼聲打破這種和諧,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小女被五花大綁的固定在床上,康斯但丁夾著煙正盯著這個女孩。
女孩原本那青春活潑的臉上猙獰到扭曲,白皙的皮膚下面透出如樹根般的脈絡(luò),皮膚不斷蠕動,像極了體內(nèi)有東,西要破體而出,臉上充滿兇惡和邪惡,一股濃郁的墮落氣息彌漫。
“地獄的味道。”封塵盯著那名女孩,而后那名被地獄魔兵附身的女孩也盯著這個突然進(jìn)來的男人,她臉上露出邪惡且充滿黑氣的低笑,四肢不斷無意識的抽搐。
這時封塵腦海內(nèi)傳來時隔二十四小時存在的聲音,而后他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任務(wù),對著女孩露出一抹潔白的微笑。準(zhǔn)確的來說是對女孩身體內(nèi)正不斷蠶食這個世界屏障的魔兵,一個善意的微笑。
“嗚嗚嗚~~”不知為何,女孩看到封塵這個笑容后像是發(fā)瘋了般掙扎不停,根本不要命的想要掙脫繩索,口中嘶吼個不停,像是在逃避什么,康斯但丁只能將煙放在桌上,急忙去制住女孩的瘋狂舉動,他回頭看到封塵正帶著莫名的笑容,沒好氣的說道:
“伙計,你要是在看,我們今天沒飯吃了,還有,你打算拿著那個糖人拿多久?”
“放心,但丁。”封塵慢慢走近床邊,他每走一步女孩就越加瘋狂的掙扎,像是看到什么更恐怖的東西,康斯但丁一直忙著控制女孩沒有注意到那女孩原本混沌邪惡的神色此刻正帶著驚恐看著封塵,而封塵也像沒事人一樣,他伸手捂住女孩的眼睛。
說來也奇怪,女孩被封塵捂上眼睛后,掙扎慢慢減弱,康斯但丁見女孩不再掙扎,他喘了口氣,說道:
“一會兒驅(qū)魔的時候,你一定要控制住這個小家伙,地獄那幫雜碎可不會管她的身體是否完好無損!”
“好的,不過我覺得這個小姑娘體內(nèi)和普通的被附身者不同,總之注意些。”
康斯但丁點點頭,走到陽臺準(zhǔn)備開始驅(qū)魔工作,而封塵此刻也仔細(xì)掃視著腦海的主線任務(wù)一。
“主線任務(wù)一: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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