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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 正文 107 蓮花六郎:他真的很好看

作者/故山丘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有了武三思出手相助,扳倒來俊臣便容易了許多,兩人曾在一個陣營里共謀過不少密事,武三思手上有著控訴對方最直接的證據,同樣的道理,來俊臣也有他的把柄。這種當口,就看誰先發制人、誰狠辣決斷。

    太平和婉兒這邊暗中聯絡了被來俊臣迫害過的朝臣和宗室,又策反了來俊臣手下許多得力之人,墻倒眾人推,何況來俊臣惡貫滿盈,本就談不上無辜冤屈,他被斬殺的那天,街市之上處處歡騰,猶如逢年過節般。

    這次武李聯盟,用的都是鐵腕手段,女皇迫于雙方的壓力,加之罪證確鑿,很快便下令將來俊臣處死。

    其實對于武曌來說,最耿耿于懷的反倒是武力兩家暗中達成一致,她雖從中得到些許安慰,原來武李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樣水火不容,可她愈發懊惱了,對于君主而言,從來不喜歡臣屬們相處其樂融融,更擔心皇族宗室之間把勁兒往一處擰,原因很簡單,沒有對立、沒有矛盾、沒有爭斗,那她這個女皇輕則形同虛設,重則成為眾矢之的。

    女皇的愁苦很快遷怒到身邊不相干的人身上,婉兒看在眼里,心中有了盤算,她專程去了公主府,只為提醒公主獻“寶”的時機到了。

    “怎么?公主反悔了,還是不舍得?”婉兒笑著揶揄。

    并肩走在林蔭路上,太平倒是誠懇,拂開長長的枝條,回眸道:“自是有幾分不舍,那樣的人物我搜羅了這么久,也沒能找出第二個,你知不知道,他有個美譽,叫做‘蓮花六郎’——”

    婉兒沒來由停住了,再次抬步的時候才開口,“張昌宗擔得起!”

    太平用手肘碰一碰她,抬了抬眉,“是不是做夢會夢到?早勸過你了,你卻對一夕之歡鄙夷得很!我可告訴你,這樣的男人長情不了,即便他想也做不到,誘惑太多了,他抗拒不了,當然也從未想過抗拒。”

    婉兒感到心思被太平說中了多半,也不再掩飾,“張六郎是要入宮陪侍女皇的人,我與他在宮中抬頭不見低頭見,若真是有過什么,尷尬倒是可以化解,若藕斷絲連那可是要誤大事!”

    太平笑她膽小,又笑她認真,“你我年紀都不小了,少女心思能免則免,不要再想著對一個男人上心,歡笑過、愉快過便足夠,愛要愛得瘋,斷要斷得徹底,不過都是附庸,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傷心費神那是傻子。”

    婉兒感到太平這幾年改變了很多,既瀟灑又玩世,衷情不改的始終只有權勢,她在前朝插手的事務越來越多,多處要職上都培植著心腹,假以時日,怕是也要分去朝堂半片天。

    “公主看看什么時候合適,便把張六郎帶進宮去。”她用笑意回應著,言語回到了此行的初衷。

    “婉兒你怎么比我母皇還急不可耐。”太平的語調中帶著不屑,而這份不屑顯然不是針對婉兒,“想想也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該享受的也應是天倫之樂。”

    “其實女皇很寂寞,一直很寂寞。”婉兒的話和步伐一樣緩慢。

    太平則快人快語,“所以年輕好看的男子最能討她歡心,她知道她老了。”

    瞬間,婉兒心上對女皇竟生出絲絲同情,人再強大,在歲月面前也無能為力。

    進獻張昌宗是借著一次飲宴,女皇始終提不起興致,飲食無味,早早便回了寢宮,憂心忡忡獨坐之時,婉兒淺笑著走向她,“陛下何不聽一首長笛解解悶?”

    武曌閉著眼搖頭,很是厭煩,“絲竹亂耳更惑心。”

    婉兒繼續說:“奴婢保證,這首長笛同陛下以往聽到的都不一樣,只會讓人舒坦。”

    “我乏了,只想早些休息。”燈火下,她頭上雪霜般的銀發閃著熒光。

    婉兒想起太平的話——她知道她老了。

    “這可是公主的一片孝心。”婉兒很少這樣執拗。

    武曌沒有睜眼,片刻才說:“這丫頭又在折騰什么?有功夫想著我這個老太婆,倒不如多跟駙馬生幾個孩子。”

    婉兒笑笑:“公主有著萬全的打算,陛下無需費心,倒是龍體要緊,公主記掛得很,這才花費重金聘來了這位樂師。”

    武曌有些意會了,松了松口,“既然如此,就請他進來,曲子好不好無所謂,總不能駁了太平的面子。”

    婉兒拍拍手,從一側門后衣訣漫飛,簾動笛響,白衣少年修長的身影緩步而來,整個大殿剎那間明亮起來,笛聲固然優美纏綿,可是與吹笛的少年相比實在不值得一提,若說花園初遇婉兒對他的評價是狐仙一般,那么這次出場明媚干凈,純粹如水晶,沒有煙火氣,也不再有邪魅,單單一雙眼,便勝過最名貴的寶石。他立在那里,真像端合在瑤臺的白蓮。

    武曌不知何時睜開的眼,本已混濁的目中透出異樣的光彩,她微微笑著,坐擁天下的感覺真好,什么都能擁有。

    笛聲止住好一會兒,武曌才回過神,婉兒不是沒輕聲提示過,可她全無反應。

    “陛下,這曲子還勉強能聽?”婉兒低語,同時示意張昌宗行禮。

    張昌宗正要下拜,武曌和顏悅色道:“省了吧,我這地面怕是有灰。”

    婉兒暗暗思慮這白衣勝雪,女皇也真是憐惜之至,面上笑著說:“陛下,這位是張昌宗,家中行六——”

    話還沒說完,武曌伸手朝他一招,“六郎,過來。”

    此時再不退下就是不識趣,婉兒行過禮退出,張昌宗則向著女皇走去,擦肩一瞬,婉兒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只要再往前,從此以后兩人之間便是咫尺天涯。

    蓮花六郎,婉兒在心底喚了一聲,若不是她堅拒,這個男子跟她可是有著同衾共枕的緣分,澀澀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想想也是滑稽,得不到、不能碰的總會讓人躁動。

    坐在殿外的石階上,婉兒看著天空發呆,都說星空中有條銀河,可她從未注意過,難得今晚想看個究竟,卻尋不到任何跡象,“織女今夕渡銀河,當見新秋停玉梭。”她默默念了一句,緩緩起身離去。

    不遠處,阿清正等著她,見她走來,神色恍惚,也不多話,拿了披風遞給她。

    婉兒接過披風,卻系在了阿清身上,邊系邊說:“大晚上,知道給我送披風,自己也不記得穿上,發給你的月錢該不會連件披風也買不起吧!”

    阿清被說得極不好意思,“我壯實,擋風。”她與婉兒感情越來越深厚,私底下已不再總是自稱奴婢,“可是內舍人你,好像越來越瘦了。”

    婉兒有些心不在焉:“沒有的事,我能吃能喝,睡得也香。”

    “可是……”阿清猶豫了。

    “可是什么?”婉兒順著問了句。

    阿清小著聲說:“可是內舍人看著像是失戀了。”

    婉兒愣了,戳戳她額間,“我就是失憶了,也不會失戀。”

    阿清護著額頭回:“方才進殿的那個美男子是誰?”

    “誰都不是。”婉兒敷衍著她,看她滿臉好奇,隱隱有些失望,補上一句,“以后看到他,離他遠些,越遠越好。”

    “可是他真的很俊。”阿清沒有那么多形容詞,只知道說他俊終歸不出錯。

    “是很俊,可還是能避則避。”婉兒察覺出心上有悸動的可能不止她一人。

    阿清不再做聲,點了點頭,似是很不情愿。

    這夜過后,宮里多了位云麾將軍,換上紫甲朱袍,張昌宗依舊驚艷,所到之處都是讓人挪不開眼的風景。武曌得意歸得意,卻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妒心,她并不容許任何人親近張昌宗,有個暗送秋波的婢女沒過幾天就被活活打死扔到了宮人斜里,還有幾個“六郎六郎”叫得熱絡被拔掉了舌頭。

    阿清這才知道婉兒當天告誡她的話絕非危言聳聽,她不止一次看到年邁的女皇被張昌宗挽著在御花園慢慢行走,女皇的眼中煥發著新的生機,一如園里初生的嫩芽,張昌宗的側顏好看得不像話,唇角一勾,人的七魂六魄也被勾去了多半。從此以后,阿清有些著魔,有意無意總想著能在宮城中某個拐角處與云麾將軍偶遇,她不去想女皇與少年溫情脈脈的場面,反而深信張昌宗一定是被脅迫的。因此,她的心中更添一份憐惜。

    有些事情想多了也會成真,倒真讓阿清在不經意間撞見了張昌宗。

    雖然張昌宗的身份在宮里引發了不少猜測,但他確確實實有著云麾將軍的頭銜,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也或許是為了紓解內心的缺憾,每個月他都會隨著禁軍值幾次夜,夜巡對他而言是難得的放松,迄今為止,他仍覺得當初答應太平的要求過于草率,女皇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假,可她比自己的祖母還年長也是事實。

    木已成舟,那就讓它乘風破浪。張昌宗邊想著心事邊往長橋上走去。

    遠遠看到橋下一個女子站在水邊,彎了腰到極限,拿了長長的藤條,正奮力往前方的湖面上去探求。

    張昌宗大步流星走了過去,職責之內,他問道:“你在做什么?”

    阿清沒看來人,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我的錦帕,被陣風刮水里了。”

    張昌宗循著阿清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的湖面上飄著一點玫紅,水流平緩,那點紅只有微微的動靜。

    “一條錦帕而已,不至于如此,若是人掉到湖里去,那可糟糕。”張昌宗今晚心情不好不壞,說起話來也是不溫不火。

    阿清這才留意到,今天的禁衛將領聲音很美,是的,很美,她確信無疑原來聲音也能是美好的。

    些許陶醉,可嘴上不服,“什么叫一條錦帕不值當,這可是內舍人送我的,再說,我水性極好,要不是宮規不準,我就下湖去撈了……”說著話,側過了頭。

    “張將軍!”她的唇開始顫抖,面上燒過紅霞,“怎么是你?”

    張昌宗并不意外,這宮里認得他,他卻不認識的人實在太多。

    “是,有什么不對?”他決心逗一逗她,“內舍人的帕子有那么貴重?還是內舍人平日待你們苛刻,你不敢弄丟了她的東西?”

    阿清印象中的張昌宗既陽光又高冷,何時會有這么多話?她心里美滋滋的,咬了咬唇,仍是紅著臉,“張將軍是對我們內舍人有什么誤解嗎?內舍人最是隨和講理,正因為這樣,我們這些奴婢才格外在意她給與的恩賞。”

    “可說來說去這依然只是一條帕子,內舍人若真像你說得那么好,你這樣以身犯險她是絕不會準許。”張昌宗與婉兒有過幾面之緣,太平也曾試探過他對婉兒的好惡,后來干脆直白地詢問是否愿意與她共赴巫山,他的回答是“卻之不恭。”

    阿清聽了他的話,默然了,收回長長的藤條,嘆了口氣。

    玫紅色的錦帕似乎又更遠了些。

    張昌宗在甲衣的隔層摸了摸,取出一條白色的絹帕,“這條給你,看你不甘不愿的樣子,我也是不忍心。”

    阿清心上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不敢伸手去接,遲疑著說:“奴婢怎么敢拿將軍的東西。”

    張昌宗深諳女子心思,雖不是浪蕩子弟,但百花叢中也是穿梭自如,阿清這種樸質吸引不了他,可深宮高墻內,他被束縛了手腳和身心,有個人撩撥撩撥也是有趣的,何況她還是上官婉兒的心腹侍女,進了宮才知道,內舍人上官婉兒比想象中還有魅力,他特別喜歡看她在女皇身邊針砭時政、滔滔不絕的樣子,既美艷又英氣,一樁樁看似棘手難辦的大事都在她三言兩語中迎刃而解。

    “我這條絹帕是素淡了一些,可是和姑娘的氣質很搭配,你是叫阿清吧?”他的眼中也有波光淌過,淺笑間,阿清的呼吸都凝住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好半天,阿清才低著頭回答。

    其實張昌宗并不確定,只是記得個大約,居然讓他碰對了,笑著說:“當然知道,內舍人身邊的婢女也很特別,我對特別的人總是過目不忘。”

    阿清感到自己必須逃了,再不逃就只有淪陷。婉兒的教誨她不敢忘,接近張昌宗的那些宮女的下場還歷歷在目。

    “張將軍,奴婢告退了。”她快速地說,快速地退。

    卻被張昌宗將手腕一握,絹帕塞進掌中,“我決意送人的就必須送出去,你若不喜歡,等我轉頭走遠了,你再丟到湖里去,我絕不計較!”他好像有些怒意,卻又在笑,阿清覺得他像地獄使者,可地獄中哪有這樣好看的人?他真好看,阿清有些迷亂了,她有些粗線條,很少會對男子的樣貌有感覺,甚至認為都長得差不多,直到看見了張昌宗,她才驚覺,世上的男子還真有好看與不好看的區分。

    緊緊攥住那方手帕,阿清這樣近距離看著他,臉色不再潮紅,而是發了白,“張將軍,我怎會這樣糟踐人的心意?您的帕子,定當好生珍藏!奴婢謝過將軍。”

    張昌宗松了手,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心上卻在動:到底是上官婉兒調教的人,忠誠之外,還多少有點兒膽識,不怕惹禍上身,或許往后還能幫上忙。

    抱了抱拳,他不再有話給她,轉身上了橋,橋上有一隊禁軍像是等了很久。

    阿清這才慌了,居然有這么多雙眼睛!可她瞥了瞥手上的白絹帕子,心里安定了下來,張昌宗看上去很好很好,面由心生,她不信他別有用意。

    這段交集成了阿清的秘密,也是這些年她唯一對婉兒隱瞞了的事情,手帕她始終貼身藏著,視如珍寶,很多次借著油燈,她將絹帕仔細展開,指腹輕撫著右下角用金線繡成的小字,那是一個“六”,張六郎的六。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 或搜索 熱/度/網/文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里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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