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哲手臂上不但沾有泥土，還有干涸的血，白布剛擦拭兩下就變得漆黑，特別是覺得兩只手軟乎乎的，如同沒有骨頭的蟲子，方清柔有些嫌棄，又不敢表現與臉上。

    雙手清洗干凈，然后是雙腳，和雙手一樣，軟乎乎的。

    “我哥這雙手這雙腳，都是你爹特意關照過的。”十一慵懶的靠在木椅上，悠閑自得地說道，“我向來是個懂得知恩圖報之人，會特意關照方駿的。”

    方清柔擰著白布的手不由得一頓，抬起眼皮看著不遠處的少女，嘴角挪動兩下，沒有出聲，轉身走到江一哲的身邊，將他臉上的亂發都撥弄到腦后，一眼看見清秀俊郎的容顏上多了刺青。

    “我哥臉上的墨刑也是你爹特意關照的，害怕我哥會逃走，只有這樣，百姓一眼就知是逃犯，不敢隨意收留。”

    “你來我往才是王道，所以我也會關照方駿的。”

    方清柔很想反駁，這一切對她弟弟太殘忍了，但是看見江一哲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一想到以后方駿和江一哲一樣變成廢人，臉上又刺了青，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可考慮清楚了，就算救下方駿一條命，也只是一個廢人，到底你們救還是不救呢？”十一輕笑一聲道，“恩，這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方清柔憋著一口悶氣，快速將江一哲身上的衣服扒開，胡亂地擦拭他胸口，當她看見鎖骨上有兩個極深的洞的時候，心不由地一顫。

    “我哥被人鎖了琵琶骨，方駿自然也要鎖上一鎖的，就算你們救出他，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命了。”十一輕柔地拍打自己的額頭道，“我怎么忘記了這么重要一點，我哥常年在外打仗，身體極好，加上被人誣陷，心里憋著一股怒火才活到現在，以方大少爺體質來說，恐怕救出來也沒幾天好活了。”

    “江一念，你到底要說什么？！”方清柔站起身，問道。

    “當然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讓你們自己心里有個數，掂量掂量，到底是救還是不救，難道我這樣做錯了？”十一聳聳肩道，“既然你不愿意聽，那么我就不說了，只是你們救出方駿時，千萬不要問我，他為何會變成那樣！”

    “除了剛才你說的那些，還有什么？一次性說出來！”

    “恩。”十一頓了頓，笑道，“沒有了。”

    “……”

    “清洗干凈就喂我哥吃飯吧。”十一命令道，“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馬上離開。”

    方清柔緊握了拳頭，最后還是端著湯碗圍著江一哲喝湯。

    這一次江一哲沒有反抗，極其配合。

    十一和方清柔之間的對話，他聽得真切，所以他要活著，活下去才有希望。

    “吃完飯了，下一步我做什么？”方清柔壓著火氣道。

    “吃完自然是要睡覺了，你就在一旁為他打扇，驅趕鼠蟻。”十一看著江一哲道，“哥，我明天再來看你，若想上茅廁，你出個聲，冥藍會留在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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