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真是一口好劍。
六尺多長,劍鋒有三指寬,狹長且鋒利。劍身通體青白,質地非金非玉,觸手生寒,煞是神異。
仔細看去,劍脊正中隱隱可見一條細細的長河在翻滾奔涌,仔細傾聽,還能聽到波濤轟鳴之聲。
巫鐵握著長劍,輕輕作勢向前一劈,就覺得長劍一震,有一股巨大的、沛不可擋的力量就要噴薄而出,充斥面前的虛空,將前方萬物撕成粉碎。
“好劍,的確是一口好劍。”巫鐵看著遠去的巨型龍舟,搖頭晃腦的笑著:“好罷,看在這劍的份上,就不說你堂堂公孫氏太上大長老偷襲本王,卻還沒能奈何本王的丟人事情了!
這劍啊,赫然是一口先天靈兵,雖然在先天靈兵中算是最弱的那一擋,可也是先天靈物,內(nèi)部天生一股絕強的力量,而且天生靈性強大,威能著實可怕。
公孫秀娘被逼著丟出了這么一口靈兵……她是真怕巫鐵大嘴巴在外亂嚷嚷丟了臉面。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你這樣的人,就不該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巫鐵手指輕輕抹過這柄名曰‘寒江’的長劍劍鋒,輕聲自言自語:“看得出來,你有滿腔的殺心,卻一絲殺意都無法泄露在外,分明是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
“強大得可怕的戰(zhàn)場菜鳥,你是來送死的么?”
沒人回答巫鐵的問題,也沒人向他解釋大魏神國各大門閥的獨特組成。
大魏的這些門閥啊,各司其職,有好些門閥將一些技藝、技巧玩出了花來,可是一如墨家老祖、公孫秀娘這般,他們就是沒上過戰(zhàn)場,沒正兒八經(jīng)的和人較量交手過。
所以呢,巫鐵設計坑了他們十三尊神明境老祖,震怒之下,大魏眾多門閥老祖傾巢而出。
“真?zhèn)是傾巢而出……”令狐不惑從巫鐵身后憑空閃現(xiàn),將一份剛剛傳過來的軍情遞給了巫鐵:“整個魏都,只留下了三尊皇族的神明境老祖鎮(zhèn)壓,其他人,全部來了這里!
巫鐵目光閃爍的看著令狐不惑:“真?zhèn)是傾巢而出?老巢,只留下三位?”
令狐不惑緩緩點頭:“真?zhèn)是傾巢而出,老巢,只留下三位。唔,老夫都有點心動,如果不是陷阱,而是真?zhèn)如此,我們?nèi)羰枪テ莆憾肌烧媸呛每戳恕!?br />
巫鐵瞇起眼睛,沉默良久。
這還真是……大魏的這群老家伙,他們是想要干什么?
真?zhèn)是想要一舉覆滅青丘神國?
夏侯鹿鳴親自出面,向青丘神國宣戰(zhàn)的事情,已經(jīng)傳回了青丘城。
令狐青青勃然大怒,他同樣敲響了警鐘,傾力召集青丘神國各大將門、各大門閥的神明境老祖。
朝堂上,一通復雜的利益兌換之后,令狐青青同樣親自帶著一千二百許神明境老祖,帶著新整編的龐大禁軍,浩浩蕩蕩的趕赴三國戰(zhàn)場。
令狐青青抵達三國戰(zhàn)場的第二天,漫天寒風中,令狐青青和夏侯鹿鳴在虛空中遙遙對峙,說了一番在巫鐵看來完全沒什么用處,但是卻又不得不說的廢話。
夏侯鹿鳴攻擊令狐青青謀朝篡位,戕害本家血脈涂山堂一脈。
令狐青青直接撕破臉,指責夏侯鹿鳴虛偽、無恥,以涂山堂一脈為名義,肆意插手青丘神國內(nèi)務。
兩人在高空中相互噴著口水,兩國相互之間安插了無數(shù)的密探、間諜,各種皇族的、宮廷的污穢事情,大家都掌握了無數(shù)。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兩位神皇在虛空中,當著雙方億萬士卒的面,開始揭露對方的見不得人的勾當。
從對方的父親、母親,一直問候到百代以上的先祖。
罵到面赤耳紅時,令狐青青畢竟是將門出身,一時間惱羞成怒,當即直接出手,拔出長刀一刀劈向了夏侯鹿鳴。
夏侯鹿鳴不甘示弱,揮動著一柄拂塵、一柄長劍,和令狐青青‘叮叮當當’的打了起來。
雙方無數(shù)將士先是呆了一呆,兩大神皇親自交手,這種事情,罕見啊。
直到巫鐵跑到一架大鼓前,搶過鼓槌親自擂鼓為令狐青青助威,雙方無數(shù)將士反應過來,頓時戰(zhàn)鼓聲,號角聲,歡呼聲,吶喊聲,兵器重重敲擊盾牌和甲胄的嘩然聲,將小半個三國戰(zhàn)場都幾乎掀了開來。
兩位堂堂神皇交錯了幾招,歸根到底,夏侯鹿鳴是一富貴帝皇,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離開魏都呢,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雖然修為上,夏侯鹿鳴比起令狐青青還要強出了一絲,但是戰(zhàn)力上實在是差了一大截。
一個不小心,令狐青青當眾施展三頭六臂神通,一記回馬刀劈在了夏侯鹿鳴后背上。
夏侯鹿鳴身披三重甲胄,內(nèi)襯三重戰(zhàn)衣,每一件都是防御力極強的重寶。饒是如此,令狐青青這一刀力大絕倫,擊破了六重防御,在夏侯鹿鳴后背上留下了深可及骨的一條大口子。
鮮血‘嘩’的一下噴了出來。
夏侯鹿鳴的眼淚水也‘嘩’的一下冒了出來。
這輩子都只顧著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夏侯鹿鳴真?zhèn)是從出生時起,手指頭都沒被針扎過一次的,從未吃過任何苦頭的。
猛不丁挨了這么一刀,夏侯鹿鳴倒拖著長長的拂塵轉身就逃,一路灑下了斑斑神血,每一滴血漿落在地上,都砸得地動山搖,砸碎了數(shù)十座高聳的大山。
青丘神國一方,無數(shù)將士齊聲歡呼,一眾令狐氏出身的神明老祖微微頷首,不自禁的得意洋洋。
大魏神國一方,士氣驟然崩掉了一大截。
十三根神隕的光柱還杵在那里,每一根光柱都代表了一尊大魏神明的隕落。
如今兩國神皇當眾大戰(zhàn),夏侯鹿鳴大敗虧輸……這實在是太打擊士氣了,好幾個大魏頂尖門閥的老祖,齊齊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目光不善的狠狠盯了夏侯鹿鳴一眼。
令狐青青施展了一個法天象地的神通,將身軀膨脹到萬丈大小,他保持三頭六臂的形態(tài),揮動著長刀大聲長嘯:“大魏賊子,膽敢犯我青丘……既來之,則安之,你們,就不用回去了!”
令狐青青長笑幾聲,長刀向前一揮。
新編的禁軍青丘軍駕馭著整整六萬條新式戰(zhàn)艦,從巫鐵所在的軍城后方的山嶺中猛地騰空飛起,迅速組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齊射艦陣。
‘轟、轟轟’!
低沉而節(jié)奏感極強的轟鳴聲震得大地隱隱顫抖。
一道道直徑百丈的光柱整整齊齊的轟向了大魏一方距離最近的軍城,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軍城上方的城防大陣上。
厚厚的城防結界劇烈的震蕩著,光柱爆炸開來,震得地動山搖,震得城墻上本來士氣就崩掉大半的大魏士卒們立足不穩(wěn),一個個瑟瑟發(fā)抖的縮在了城墻上不敢抬頭。
“斗艦?呵呵!”大魏一方,同樣出自墨家的一名神明境老祖雙眼充血,低沉的呵斥了一聲。
被炸得煙塵翻天的軍城后方,大魏一側同樣是浩浩蕩蕩數(shù)萬戰(zhàn)艦騰空而起,同樣排成了四四方方的齊射艦陣,沖著青丘神國的艦陣就是一通亂轟亂打。
雙方十幾萬條戰(zhàn)艦也不閃避……數(shù)量太多,也沒有給你閃避的空間。
十幾萬條戰(zhàn)艦通體流光閃爍,戰(zhàn)艦之間的防御陣法和各種禁制接駁一體,化為一個有機的整體,朝著對面的敵艦就是一通猛轟猛打。
虛空中只見流光飛舞,沉悶的轟鳴聲、巨大的爆炸聲似乎要將人的五臟六腑都震成粉碎。
轟鳴聲中,青丘神國這邊,項氏、趙氏、孫氏、李氏、伍氏五大將門分別有兩尊神明境老祖沖天飛起,一共十名神明境大能身披重甲,威風凜凜的飛向對方大魏軍城。
“大魏賊子,可敢一戰(zhàn)?”項飛羽手持重斧,站在虛空放聲大笑。
兩位墨家出身的神明境老祖騰空而起,他們兩人聯(lián)手,袖子里飛出無數(shù)金屬構件,迅速在虛空中構成了一座方圓數(shù)里的金屬小城。隨后另外八名大魏老祖騰空而起,化身流光進駐小城。
“來,有膽來攻!”出身夏侯氏皇族的夏侯恫黑著臉,朝著項飛羽等人勾了勾手指。
夏侯恫的心頭在流血,被巫鐵算計死的夏侯苼、夏侯箏,那都是夏侯恫的晚輩,是他比較看好的,未來鎮(zhèn)壓夏侯氏氣運,拱衛(wèi)夏侯氏皇權的后備力量。
夏侯氏死掉了兩尊神明,這對整個皇族的力量都是極大的削弱。
所以,夏侯恫一定要做點什么。
項飛羽他們跳出來挑戰(zhàn),夏侯恫第一個站了出來。
當然,大魏的神明境老祖?zhèn)儯刹粫颓嗲鹕駠倪@些粗貨一樣胡來。大魏的老祖?zhèn)兩韹扇赓F的,絕大部分都是法修,近身廝殺不是他們的擅長啊。
所以,一般必須有墨家的隨身軍城,大魏的神明境老祖才會和敵人過招。
平日里,他們會從墨家購買這種隨身軍城備用,但是今日可好,有兩位墨家老祖聯(lián)手出擊,他們自用的軍城,顯然又比對外販賣的品質要好上許多。
‘轟轟轟’,小小的軍城城墻上,一條條縫隙裂開,一座座小型光炮翻了出來,在小型光炮附近,一尊尊銅甲和銀甲戰(zhàn)傀也隨之從城墻里鉆了出來。
乍一看去,銅甲戰(zhàn)傀能有三千開外,銀甲戰(zhàn)傀也有兩百多具。
這些戰(zhàn)傀組成軍陣,就能媲美五六尊神明境的戰(zhàn)力。
十名大魏神明坐鎮(zhèn)軍城,手中扣住了大量的符箓、雷珠,更有人布下法壇,在準備大威力的五行道法。
三千多銅甲、銀甲戰(zhàn)傀則是排成整齊的軍陣,主動向項飛羽等人逼了過來。
戰(zhàn)傀身上流光閃爍,所有戰(zhàn)傀的氣息貫穿一氣,氣息迅速增強堪比神明,緩緩的不斷向前逼近。
項飛羽等人同時吹了一聲唿哨,當即施展神通殺了過去。
巫鐵站在城墻上,看著項飛羽等人在戰(zhàn)傀軍陣中一時不得脫身,然后小小的軍城內(nèi),大量的符箓、雷珠,還有各種遠程的飛劍飛刀、各色法術潮水一樣的涌出。
短短一刻鐘的功夫,項飛羽等人全都受了不輕的傷勢,但是三千多具戰(zhàn)傀也全部被摧毀。
帶著淋漓血跡,項飛羽等人直撲軍城。
城內(nèi)夏侯恫等人又借助軍城的防御,給項飛羽等人增加了一些傷害,項飛羽等人暴起,將軍城的城墻打成了一片廢墟,夏侯恫等人這才離開軍城,和項飛羽等人放手一戰(zhàn)。
一方養(yǎng)精蓄銳,一方力戰(zhàn)許久,在體力上,夏侯恫等人毫無疑問占了絕對優(yōu)勢。
但是在戰(zhàn)斗意志和戰(zhàn)斗決心上,項飛羽等人則是近乎碾壓對方。
雙方二十尊神明境高手混戰(zhàn)了一場,直打得四周山崩地裂、河水斷流,好幾片大湖都被徹底蒸發(fā),短短一盞茶時間,雙方驟然分開,夏侯恫等人臉色難看的向后飛回。
項飛羽等人也是大口大口的吐著血,朝著夏侯恫等人撤退的方向大聲嘲笑。
巫鐵看出來了,項飛羽他們在場面上占了一些優(yōu)勢,但是實際上雙方是兩敗俱傷,誰也沒落到好,個個都受了不輕的傷。
但是他們的受傷都很有分寸,非常的有分寸。
沒有一人受的傷真正屬于那種不可挽回的,需要耗時良久才能恢復的重傷。
他們的傷勢看似慘烈,但是吞服一些大道寶丹,再小心休養(yǎng)個把月,差不多也就能好得利索,對自身修為、根基之類全都無礙。
雙方神明一退,打得熱火朝天的雙方艦陣也停止炮轟,緩緩向后撤退。
巫鐵看到,十幾萬條戰(zhàn)艦的炮管都打得發(fā)紅了,撤退的時候,炮管附近熱氣繚繞,讓船體都變得扭曲變形。
如此猛烈的對轟,雙方艦陣防御得當,真?zhèn)損失的戰(zhàn)艦,加起來不到二十條!
巫鐵也是嘆為觀止,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和平’的戰(zhàn)斗。
接下來的好幾天,巫鐵站在城頭上觀戰(zhàn),每天的程序都是一般無二——先是雙方艦陣沖出來‘轟轟轟’的對轟一氣,然后或者青丘、或者大魏,自然有十個八個的神明境跳出來挑戰(zhàn)。
對方出人挑戰(zhàn),這邊立刻派相當數(shù)量的人前往迎敵,然后就是一場天崩地裂的大戰(zhàn)。
‘鏖戰(zhàn)’數(shù)日,兩國加起來折損了能有百來條戰(zhàn)艦,而神明境界的老祖?zhèn),他們的?zhàn)損是一條手臂!
是的,一條手臂,而且還是青丘神國這邊的手臂。
項飛羽、項飛邪的一位表叔,名叫項天歌的老人家打得興起,血脈激發(fā)弄暈了頭,孤身一人闖入了對方隨身軍城,被對方十二名同階神明一通圍毆暴打。
老人家被打得焦頭爛額差點身隕,他忙不迭的自爆了一條手臂,這才逼退了圍攻的敵人,狼狽逃了回來。
鏖戰(zhàn)數(shù)日,眾多老祖?zhèn)兙褪菗p失了一條手臂。
巫鐵看得直咧嘴,青丘神國軍營中,也有人不滿意了。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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