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等不及了,看到林悠輪著棒球棍沖進來的時候,他突然有種念頭從心里爬上來。
快點告訴她,告訴她自己多在乎一個叫林悠的木頭,她又傻又瘋就這么沖進來萬一有點意外,自己會后悔一輩子的。
“林小悠,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懷里的人依舊沒說話,但謝子衿感覺到了,她在輕輕點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悠耳邊再也沒有了那慌亂的呼吸,她能感覺到謝子衿的心跳慢慢安靜下來。就這樣別扭地被謝子衿抱著,她的腿已經發麻快要堅持不住了。
“謝子衿,你先松開我,我…我腿麻了,”
林悠試圖掙扎,但謝子衿好像是下了死力氣一樣掙脫不開。“謝子衿?謝子衿!”
喊了兩聲沒動靜,林悠意識到事情不對,使勁才掙脫了謝子衿的手,她這才發現謝子衿閉著眼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忽然覺得自己肩膀上有異樣的感覺,林悠低頭一看,粉絲的毛衣上染了血跡,她慌忙去扶謝子衿的腦袋才發現,一摸之下摸到了濕漉漉一片。
鮮紅的血順著謝子衿的腦袋一直流進脖子里,林悠腦子“嗡”地一聲,僵硬在原地。最后一絲理智就快要被鮮紅的血淹沒了。
“冷靜!冷靜!林悠,冷靜!”
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訴自己冷靜,顫抖著去摸謝子衿的胸口,剛剛她還聽見他打鼓似的心跳,這會兒卻不太敢相信了。
直到她的手碰到滾燙的皮膚,能感覺到微微跳動的時候,她終于撐不住大哭出聲。
“哇!嗚嗚嗚…謝子衿,你嚇死我了!”
林悠一邊擦眼淚一邊努力扶起謝子衿,她人本來就比謝子衿矮,這下謝子衿幾乎整個人都倒在她身上,壓得她幾乎斷氣。
從舊倉庫到醫院的路不遠,林悠松了大黃的繩子,把自己帶血的毛衣脫下來系在它背上,“大黃,快回家報信!”
大黃聽話地跑了出去,林悠扶著謝子衿到路邊打車,一路往醫院趕。
掛了急診謝子衿被帶去處理傷口,林悠癱軟地倒在走廊的長椅上,心里一直祈求,“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謝子衿平安無事啊,我可以少活幾年都無所謂的。”
看著緊閉的門,林悠想到了謝子衿在她耳邊說:“林小悠,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她蹲下來抱住自己,眼淚就像斷了線似的一直往下掉,“我不知道,謝子衿你重新告訴我一遍吧。嗚嗚…”
走廊里人來人往,有人好奇地看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林悠,有人想上前安慰卻被她的哭聲嚇著不敢往前。
直到護士走出來,問誰叫林小悠?
林悠像彈簧似的站起來,“我!我是林小悠,護士他怎么樣了,嚴不嚴重?會不會失憶啊?”
護士端著醫療器械的盤子,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半晌才說:“他已經醒了,在喊林小悠,不可能失憶的,包扎好傷口就能出來了。”
“那就好,沒事就好。”林悠的心一下子松了下來。
謝子衿最后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腦袋上裹了一圈紗布,林悠一頭扎進他懷里,哭聲驚天動地。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懷里的人吸了吸鼻子,把鼻涕在謝子衿的外套上蹭了幾下,紅著眼睛問:“你有沒有什么感覺,頭暈不暈?腦袋還疼嗎?”
謝子衿看著她,眼神說不出來的怪異,微微皺眉問了一句讓林悠心膽俱裂的話,“你是誰啊?”
“我?”林悠指著自己不敢相信,“謝子衿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林悠吖!”
面前的謝子衿搖頭,林悠徹底懵了。
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讓自己攤上了,林悠伸手捧起謝子衿的臉,“你看看清楚,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你以前不是說無論什么時候都會記得我的嗎!”
路過或者從一開始就圍觀的路人都看著他們兩個,仿佛看到了八點檔狗血愛情劇,臉上都是一副“又是這種劇情”的失望表情。
“林悠!”從門口踉踉蹌蹌沖進來一個婦人,看到林悠的時候幾乎腿軟,“悠悠,你怎么了?!快讓媽看看,傷哪兒了!?”
葉文文看到大黃帶回來的沾了血的毛衣時,連鞋都沒來得及換,腳上兩只不一樣的拖鞋看起來格外滑稽。不過這時候她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只是拉著林悠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認沒有見到任何傷口時才勉強松了一口氣。
“你這個死孩子,能不能讓我省點心,我這把年紀經得起你嚇幾回?!”
雖然嘴上抱怨,但葉文文也不忍心真的責怪,林悠的眼淚還掛著,看見自己媽媽的時候嘴巴扁了扁,眼淚就像水龍頭開了閘一樣,“媽!謝子衿不記得我了,他失憶了,怎么辦啊媽?”
她哭得傷心,完全不知道身后的謝子衿已經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葉文文推開她,眼神停留在謝子衿的額頭上,“子衿,你們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受傷了?”
謝子衿摸著紗布,猶豫了一下說:“樂隊搬東西的時候從樓梯摔了一下,流了點血沒事的。”
他回答起來條理清晰,撒謊都不用打草稿的。林悠終于反應過來,也不哭了站起來就指著謝子衿怒吼:“謝子衿,你這個騙子!你居然騙我!”
看到林悠終于反應過來,謝子衿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林小悠,沒事呢就少看那些狗血劇!”
葉文文看著兩個快要打起來的孩子,趕緊招呼:“好了好了,這是醫院呢!別鬧了,子衿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謝子衿搖頭,脫下外套給林悠披上,“沒事,我跟她鬧著玩兒呢。”
去拿了藥結了賬,林悠走在謝子衿前面,還是生氣。
葉文文忍不住念叨,“你們倆個啊,不是生病就是受傷的,以后上了大學離開了家可怎么辦?”
人家都說孩子永遠長不大,葉文文操心他們倆這么多年,最近開始逐漸放手。雛鳥總會離巢,她管不了孩子們一輩子,也沒有那個能力。
這些年兩個孩子打打鬧鬧,謝子衿一直穩重,成績優異各方面都挑不出來毛病。可葉文文回頭看見披著大了一個號的校服還手舞足蹈地自家閨女,她突然覺得腦仁疼。
和謝子衿比起來,林悠的確太不優秀了,甚至連優秀都算不上。
葉文文很擔心她的以后,要是能像現在這樣一直單純下去該多好啊。
晚上在林悠家吃火鍋,謝子衿頭上的傷并不是很嚴重。謝奶奶知道后數落了他一頓,“這都快新年了,還這么不小心!”
謝子衿吐了吐舌頭,撓著頭說:“我也不是故意的,一次一定注意!”
倉庫的事情謝子衿并沒有告訴自己奶奶,說出來她一個老人家也幫不上什么忙還會跟著一起擔心。而林悠也和他十分默契,沒有告訴葉文文。
一頓飯吃下來,都各懷心事。
冬天的夜不像夏日里,冷意透過皮膚直接走往骨頭縫里鉆。林悠站在院子里看著月亮,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謝子衿從屋子里出來,把手里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怎么?想林叔叔了?”
“唉。”林悠嘆了口氣說:“我爸已經很多年沒回家過春節了,我也不抱希望了。倒是我媽…”
林悠瞥了一眼廚房里的身影,一個佝僂的老人和一個已經開始佝僂的中年婦女,突然很感傷,“今天我媽看見我的時候,差點就哭了。你說我們倆以后要是上了大學,謝奶奶和我媽兩個人在家了可怎么辦啊?”
林悠并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孩子,多年來和母親的生活,想到過兩年會離開媽媽,她自己舍不得但更多的是擔心。
謝子衿拍了拍她的頭說:“你算了吧,你還擔心葉阿姨,你少闖禍就當是報答她多年來拉扯你的恩情了。”
聽到這話,林悠自然是不滿意的,悶悶地反駁說:“也不知道誰闖禍,居然還敢打群架,你腦殼里是裝了水是嗎?”
說起這事兒,林悠一副沒完沒了的架勢,瞟了眼屋里就把謝子衿拽出了院子。
今天的事情還沒完,謝子衿打群架!這是多么嚴重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居然瞞著自己去打架,這更加地不可饒恕!
林悠拽著他,放狠話說:“你今天給我解釋清楚,為什么要打架!要是學校知道了你會被開除的,知道嗎?你不是說好了要和我上同一個大學嗎?”
她肚子里本來就憋著火,這下就全部抖落出來了,而謝子衿只是很溫柔地問:“你真的想好了上同一個大學嗎?”
她本來想吵架,可是看到謝子衿的眼神后她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感覺都沒有了。
“還有,我今天干了一件比打架更重要的時候,你不問問
?”
林悠有些結巴,“問…問什么?”
她知道謝子衿說的是什么事情,可她要怎么問?難道要像以前那樣傻傻地問一句“為什么?”
不不不,林悠在心里瘋狂搖頭,這樣的話謝子衿一定會掐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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