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程家白沒做什么反應(yīng),但是‘嗯’了一下,就繼續(xù)轉(zhuǎn)臉看著車窗外,等著司機將他送到目的地,他要去的是彭公館,彭世榮欠了洛小七的那筆錢過了好久都沒音信,當(dāng)初彭世榮花錢還打了欠條讓洛小七去殺自己的姐姐,如今人也殺了,事情就算是半到。可那十二萬的欠條洛小七硬是沒見到。
洛小七倒是沒有那么多的耐心,叫程家白親自上門去要了,車開到彭公館,但他和他的車被拒之門外,門口的聽差說彭世榮應(yīng)該是去醉仙樓下館子去了,他這幾天看完電影或去俱樂部呆上半天都會去這家酒樓吃飯。
彭家的聽差雖人微言輕但還是知分寸的,知道程家白是洛家的人不敢惹,于是就打開門放程家白進來等會兒,但是要等到什么時候就不知道了,眼下宵禁取消他家少爺有時個瘋性子,他一玩沒個心里數(shù)有時候是半夜才回來,有時候是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不過程家白沒那么多的時間要等,洛小七交給他的任務(wù)他是鐵定要完成,隨即上了車往醉仙樓的方向去。和醉仙樓的伙計打聽清楚了彭世榮在哪個包間,連忙就門也不敲的闖了進去。
彭世榮家里管錢管事的人都死了,所以他倒是比以前更加逍遙自在,成天花天酒地身上的賴病更加嚴重,能躺著就不坐著,光是坐著也不做好四仰八叉的倚著酒桌旁的太師椅一點也沒有富家公子該有的樣子,見著程家白闖入也不驚訝,還一臉笑盈盈的迎接上去:“哎喲,這不是白小爺嗎,您怎么來了,沒吃飯吧來我這將就吃點,小七爺來了嗎”。
彭世榮探頭看了看程家白身后,可惜除了隨行的幾個保鏢之外遲遲等不來洛小七出現(xiàn)。
程家白借著洛小七給他布置任務(wù)的風(fēng)頭,屹立在門前幾步,背著手義正言辭的說道:“彭二少爺,您上次給我阿姐的欠條我給您帶來了,麻煩您在這解決”。
彭世榮愣了幾秒,轉(zhuǎn)臉笑了笑,抬起手伸出兩根手指對著程家白方向點了點:“原來白小爺火急火燎的趕來是為了這件事啊,好說”。接著掏出一張存折替了過去,剛直的腰板又繼續(xù)四仰八叉的靠在椅子上打回原形。
程家白拿起桌上的存折核對了一下數(shù)目,確認了真?zhèn)巍M意的微點了點頭,見著錢到手任務(wù)完成,也沒說多余的話便想轉(zhuǎn)身要走。但是坐在位子上的彭世榮又不肯,攔著程家白好奇的問道:“就旬陽抓了好久的通緝犯是你們家小七爺殺的吧,張饒舜沒準是去撿了個人頭,是不是?”
程家白凝著一張臉沒有回答,彭世榮看著他依舊立在門外,既不坐下也不和他說話,時時刻刻板著一張臉就覺得他好沒勁:“不理我?不理我就去找你們小七爺,讓她告訴我”。
程家白連忙答道:“小七爺,不想見你”。這是真話,洛小七自從上次彭世榮造訪她家的時候,她是越想起彭世榮越是不爽,總覺得此人有點欠欠的,說不好還是個沒心腸的毒瘋子。
和這種人待在一起是危險的,所以洛小七即便對這種大額的討債數(shù)目,也不想親自上去免得惹上了麻煩。
程家白話不多回答的也很果斷,他沒注意上彭世榮此時的表情,徑直走了出去,等出了醉仙樓的門口,天已經(jīng)黑了,門外的光景是一片燈紅酒綠的熱鬧天。
身邊熱鬧,抬頭看著樓上更是熱鬧。誰曾想樓上的彭世榮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了正門連上去的二樓欄桿上,俯身向下望正好和程家白撞個正著。
“白小爺”,彭世榮喝了一聲,程家白應(yīng)聲抬頭一看,身旁的路人也紛紛圍攏了過來像是逮著了什么熱鬧。
彭世榮接著說道:“你怎么走了呀,來了我的包間,還沒見著我的身子就想走呀,那可不行”。
說著就將自己身上套著的那件毛大褂給脫了下來一把往下扔,樓下的路人倒是應(yīng)景對著彭世榮這種瘋行為指指點點還帶著將他跑下來的衣物接過來,幾個人瘋搶,活像是妓院里花魁臨幸扔幾樣貼身衣物當(dāng)做娛樂一樣的場景。
程家白起先看不到彭世榮在耍什么花樣,只見他一件又一件的脫了上衣,解下皮帶直接將褲子也脫了,露著白凈的身子,要說彭世榮是公子的命他卻有這小姐的皮膚,周身光滑細膩,還是晃眼的奶白色。不過這奶白色在寒風(fēng)下也被凍成紅豬肝。
他雪白的大腿上起著一粒一粒的紅點,最終只剩下一截遮羞的短褲,依舊不懼嚴寒的挑釁道:“白小爺,你要是再不答應(yīng)我的請求,我可是又脫了”。
地下的人兩眼發(fā)直,盯著樓上的彭世榮,真恨不得他脫個精光。‘請求’?彭世榮那最后的請求不就是要見洛小七嗎,程家白瞬間明白過來。
眼下主角正是他們倆,彭世榮硬拉著程家白下水,讓他們都難堪,原來是想出這一絕招是為了要見洛小七。怪不得會被說成是瘋子,程家白也不顧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另一群人假意勸解答應(yīng)他的請求,當(dāng)然他們想的彭世榮的請求無非是更齷齪的東西。
程家白仰著頭,沖著彭世榮一指:“瘋子,你別過分了”,這句話也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誰知樓上的‘瘋子’居然不怕吼,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是‘瘋子’他有什么不敢做的,于是真打算伸手解了他這條內(nèi)褲。
不過是個黃蓋必定有一個周公瑾,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成雙成對。瘋子也是有能治得住他的人物。
就在這個時刻江沅不知道什么時候硬是從人群堆里冒出來,拿著手中的折扇,指了指二樓上的人物:“哎呀,彭小少爺真是對不住,我應(yīng)了我兄弟一個邀,晚來了一步,讓我兄弟幫我頂替了一下,沒成想你還幫我當(dāng)做他了,真是對不住,對不住”。
江沅連連拱手躬身假意做著道歉,假戲在周圍看客眼里反倒成真的了,后面是愈演愈烈,這三人的關(guān)系倒也復(fù)雜。
彭世榮眼角一黠,居然配合上了江沅臨時加入的表演,張開手臂:“那江先生可就在這住下別走了,我們今晚的事繼續(xù)照辦”。
江沅倒是饒有興趣的拿著折扇在自己手上拍了拍,反觀程家白倒是一副看不懂也聽不懂的表情,江沅斜了他一眼,心想道:還真是處世不深啊,人家誣陷你當(dāng)兔兒爺都不知道。
不過還好江沅也是名聲臭也是出了名的,也不怕和彭世榮有染,但是幫程家白擺脫困境是真的,于是繼續(xù)仰頭,目光閃爍抿嘴一笑,話語脫口而出:“我也想,只是彭小少爺這身子已經(jīng)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已經(jīng)不新鮮了。江某是個保守的人喜歡屋里見人,我還是會妓院睡我份相思枕吧”。
“你。。。。”彭世榮知道這算是在侮辱他,即便選青樓里低賤的妓女,也不選他這個高貴的少爺。彭世榮心里還是又幾分清高,但是見著江沅這樣惡意踐踏這他這幾分清高,愣是生出的火氣堵住了他的心,還堵住了他的口,使他半天沒回一句話來。
江沅見著效果已經(jīng)打成,便再做拱手姿勢,回了一聲:“告辭”,動作好似瀟灑自然,拉著程家白就往回去的車子里趕。留著彭世榮獨自收拾殘局。
坐在車上的江沅回身看著程家白,車外透了點燈進來,印在程家白的臉上,顯得更加賞心悅目,江沅盯著這張好看的臉半晌不禁笑了笑,也難怪彭世榮會惹上他,這白凈的臉蛋正是適合做那種事對象,彭世榮不惹他惹誰啊。況且被彭世榮當(dāng)眾這樣誹謗惹得人誤會還是人家高攀,說彭世榮即便做了兔子,也是眼光不錯的兔子。
江沅也沒多想,淡淡的說道:“咱七爺惹上人彭家啦,我跟你說那人就是個瘋子,他能盯上誰,誰就能折壽”。
江沅的話也不夸張,而且程家白也感受到了,但是有一點他即便話多也要反駁:“是他惹上阿姐的”。
一只肩膀重重的壓在程家白身上,然后往里一拉,程家白身子自然傾近了江沅一點,但他的腰板依舊死死的僵硬不動,不讓江沅做著接下來的行動,兩人的距離也就只能到此為止。江沅沒辦法,顯然程家白不會玩著里面的情調(diào),泄了氣又道:“我知道,所以咱七爺有自知之明躲著他,才讓你來要債的嘛”。
顯然江沅已經(jīng)猜到了彭世榮回來挑釁他的起因,可他沒想到江沅所推想的遠遠不止這些:“聽說你舅舅居然勸成功讓你阿姐在買兇殺人這塊兒改邪規(guī)正,快和我說說你阿姐是不是想停手幾天,或者有別的想法是不是,唉,要他放棄怎么可能,你舅舅真是想得太簡單。”
見著程家白不明所以的瞪著自己,連忙向他解釋著這新鮮的‘舅舅’是怎么來的:“戲院的名伶沈先生不就是你阿姐的舅舅嗎,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想必你阿姐也應(yīng)該和你解釋清楚了。那你依著輩分是不是要叫這沈先生為舅舅啊”。
江沅對著程家白解釋了半天這個憑空冒出來的舅舅,后有憨直的點了點頭,覺得也有理,但是在洛小七眼里沈燁靈是舅舅,當(dāng)著唯一的親人一樣疼著愛著。但在程家白眼里沈燁靈卻沒有半點長輩讓他來敬愛的感覺。有的只是那時解救自己的好感。
順便他依著剛才江沅的話,也做了回擊:“那按照輩分,我是不是還要尊稱你為老師”。
江沅皺著眉,搖了搖頭:“無功不受祿,我沒教你讀書識字,識文斷句。何來老師一說呀”。
他再次看了一眼程家白,后變成仔仔細細的打量。借著沉沉暮色,程家白的臉變得棱角分明。前段時間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程家白長得如此好看,原來洛家男人中相貌還是有比自己好看的。
于是他對著他新發(fā)掘的好看男人又問道:“家白,先生問你,在國外有沒有洋妞喜歡你,或者有沒有美女留學(xué)生追求過你。唉!和我有什么不好說的,你說說唄”。
程家白對著江沅這個敏感問題臉上泛著紅,只是光線不好江沅也很難看出來,要說他這種性格還真是平常姑娘所喜歡的,外表冷酷卻折射出不一樣的魅力,即便他不開口說話也會有女孩迎身過來。只不過不論是在學(xué)校里還是在回國的輪船上,他都用他的冷酷來拒絕。只是在最后,他抵達了回國輪船的最后一站,一個女孩硬塞給他了一張聯(lián)系紙條,回了國希望彼此能互相聯(lián)系,可是這張紙條上的好意他硬是沒有打開過。
于是程家白,咳了幾聲嗓子,直白的說道:“有,但我已經(jīng)有阿姐了”。
江沅聽著他的回答,一時像是點中了笑穴,連忙靠著椅背先笑了幾聲:“呆子,有你阿姐能怎樣,你就能一輩子單身了嗎,我猜你上輩子一定卻母愛,才會一直賴著你阿姐,男人先成家后立業(yè)才是最好的”。
江沅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這幾年輾轉(zhuǎn)反側(cè)空有一副學(xué)問,卻也成不了家,立不了業(yè),孤家寡人一個。
于是這車上,他們倆孤家寡人也打道回府去了洛家調(diào)整身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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