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沅閑聊完,沈燁靈也把杭輕言的事全心全意的交給江沅來處理,自己也該回去了。
誰知江沅剛放走沈燁靈走幾步路,回頭又沖著他大喊了一聲:“淮安”,喊完抓了一把擱在桌上陶瓷罐子的鳥食,對著沈燁靈的方向揮了過去。
沈燁靈一回頭,腥味的鳥食就糊的他滿臉,他臉上沒有怒氣,淡淡只是泛著疑惑,迷茫的愣在原地。
江沅看了他臉上衣服上都沾著點鳥食,還傻傻的看著他,當(dāng)時他就是一樂,開懷大笑,笑完才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和他解釋道:“帶你去見一次簾雪閣就能把人家曼枝拐到手啦,好小子,枉我對曼枝姑娘朝思暮想,天天寫詩寫詞的往人家簾雪閣里送,還沒得人家一個回頭。好處怎么全讓你小子給占了”。
沈燁靈聽了只是笑了笑,打理著自己的臉和衣服,沒說什么,再向江沅做著告辭。
外面的人都討厭許曼,他這江先生倒真是和別人的思維不一樣啊,也怪不得能教出一個洛小七,一個沈燁靈。
江沅望著沈燁靈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長長嘆了一口氣,又提起鳥籠,逗著那只恢復(fù)寵幸的鳥來,拿著枝條戳一戳它,又給它吹了一段口哨笑道:“兒子,叫爸爸,快叫”。
有道是江大學(xué)士教書育人不算,還要教育鳥變成鸚鵡了,不過這鳥天生就是個棒槌只會嘰嘰喳喳的叫,叫完也還不忘張嘴向江沅討食。
江沅看著它小模小樣的心里就是高興,捻了把鳥食喂到它嘴里,樂呵呵的像是能在它嘰嘰喳喳的叫聲中聽出一句‘爸爸’來,高興得大叫:“誒,兒子真乖”。
江沅哄完鳥,就來到杭輕言所坐的會客室,杭輕言形單影只的坐著,旁邊的桌上給她放了杯茶,以前是知道她家境落魄的,但是卻不知道如今這身旁連個使喚的丫頭都沒有。
他走上前對杭輕言拱了拱手,輕笑道:“鎮(zhèn)守夫人”。
杭輕言見了他站起身,又聽見江沅這一聲‘鎮(zhèn)守夫人’又感嘆的默默低下頭,告訴他不喜歡這個稱呼。
江沅會意連忙改了口,不等杭輕言問沈燁靈去哪,徑自開口道:“杭姑娘這么急著找我家阿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還不想讓淮安知道,這件事想來和你的情史有關(guān)吧”。
杭輕言被江沅說得一怔,臉上白了一片,便是被猜到的難堪了,江沅一記開口的揣測還真讓他猜對了,于是他順著一臉惶恐的杭輕言又道:“你也是知道淮安和阿笙的情分的,他不讓你去見阿笙,無非是怕這件事以他出面阿笙事必一定會答應(yīng),到時候如果對阿笙有什么牽連可就不好啦”。
杭輕言眼珠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抬臉繼續(xù)糾正道:“江先生,也請相信我,我所求之事對筠笙小姐沒有壞處,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江沅上下打量了杭輕言一番,只見杭輕言的身子骨已經(jīng)到了刮風(fēng)就走的纖柔程度,再加上這幾天奔波的憔悴,他倒是不怕洛小七會怎么樣,單單只是為洛小七能把杭輕言怎么樣而擔(dān)心。
江沅讓杭輕言先坐下,自己也跟著坐在她旁邊,給她出了一個解決辦法:“杭姑娘,你也看到了尹雪堂是怎么死的,阿笙能繞過你已經(jīng)是夠大寬容了。我怕等會兒我?guī)闳ヒ娝闆r會不好,要不這樣你告訴我,我?guī)湍戕D(zhuǎn)告給阿笙”。
杭輕言兩根纖細的眉毛一皺,看了看江沅,臉上頗有一番欲言又止的意味。
江沅依舊是耐心的保持微笑,和善的笑容下他這可顆心倒是不安分:老子好意幫你,你居然不愿意說。要不是為了淮安,我才懶得管這事呢。
“杭姑娘,以前在洛家你我雖說都見過,但也只是萍水之交,對熟人有什么不能說道,不好說的,我想你對我這個外人應(yīng)該可以說”。
杭輕言顯然還是有些為難,江沅拱手抵著頭,繼而又來了一記:“杭姑娘,現(xiàn)在我雖說名聲不太好,但是以前在洛家你也是聽說過我這個為人師表的這位先生,教書育人原原本本交代給阿笙的本事還是有的”。
江沅想著杭輕言一再保證,自己不會向外人抖摟半句,而且按著意思不歪曲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訴洛小七。
在幾番交流之下,杭輕言才將事情告訴江沅,她說得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經(jīng)過腦袋思考一番才敢往外說出來。
得知此事的江沅啞然失笑:“這事對阿笙確實好辦,但稍有差池也就難對付了,要想對方可是何等難纏的角色”。
江沅說著也沒和杭輕言扯半句廢話,只說自己會原原本本的告訴洛小七,徑自就把杭輕言送了出去。
他說送到的也是結(jié)果,至于去洛家的時間嘛,他總是等著事情一到拖到明天來解決的習(xí)慣,打算第二天把這件事和洛小七好好絮叨絮叨,于是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屋,脫掉鞋上床睡覺去了。
這一邊已經(jīng)到了半夜,洛小七還沒睡下彭世榮就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不過這次不是什么翻墻做賊似的來。人家是從洛家大門光明正大的走進來,對著開門的聽差是大搖大擺,昂首挺胸大闊步的走,邊走還邊大聲嚷嚷:“七爺呢,我找你們家七爺”。
聽差伸出一只手擋在他前面,想阻礙他的去路,誰知彭少爺橫沖直撞他這只手依舊在前面,只是聽差腳步跟著彭世榮走,接著走得急跑了起來。
當(dāng)他到了四四方方的客堂,看到了正在上座的洛小七,兩人四目一撞,洛小七那眼神倒也凌厲足足把彭世榮看得腿軟,這腿是真軟,經(jīng)過上次洛小七對他腿的仇視,條件反射不得不害怕。
他一陣寒意涌上心頭,腿也跟著沒力氣的往邊上一坐,接著嬉皮笑臉了起來:“您這可要給我發(fā)發(fā)善心,我在外面被人追債,一時間還不起錢來您這里躲躲,時間也不長也就一個晚上吧,明天一早銀行開門我把錢還上也就沒什么事了”。
洛小七越看著他這誕笑的嘴臉,越是覺得這人腦筋不好,對他越不好他越要往哪里鉆,于是她順勢向下緊盯著彭世榮的腿打量了半晌,笑了笑:“你來找我就為這事”?
彭世榮將眼睛再睜大一些,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洛小七,好露出一派天真懵懂的樣子,點了點頭,一臉誠懇。
洛小七低下頭拿起桌邊的算盤,開始精打細算起來,準(zhǔn)備明早等彭世榮去銀行取錢把她這一份住宿收留費也給送過來。她不愿和彭世榮交朋友,收容那也要把賬算清楚了再收容。
彭世榮一臉打趣的說道:“我早上還經(jīng)過你們府邸一趟呢,看見有一楚楚可憐的姑娘跪在你們家,哎喲哭著喊著要求著見你,我看了都心疼,七爺我保證你看了也跟我一樣”。
洛小七不分好壞的瞪了他一眼,覺得他說的話有點多了。誰知彭世榮嬉笑著拍了一把腿,站起身走近洛小七挑逗似的說道:“喲,吃醋了,怪我給別的姑娘求情”。
洛小七也不是好惹的,抬手饒有興趣的摸了摸彭世榮的大腿,這雙腿倒是一雙享夠了清福的腿,彭世榮想必平時也不常走路,養(yǎng)不出一腿硬挺的腱子肉,但肥肉也是不曾有,隔著衣布摸上去這腿倒是緊致有彈性。
彭世榮看著洛小七摸著他的腿,泛起的表情,不禁有股寒氣從腿上翻涌上來,直擊他的大腦,他不經(jīng)抖擻了一下精神,下意識的跳了一下腳,回去乖乖的坐好,將腿歪著遠離洛小七的方向悻悻的說道:“你怎么能這樣,仗著自己的腿不能用了,就惦記上別人的腿”。
這話彭世榮說的也不假,她如今當(dāng)了家主,不比之前待在小黑屋,白天睜眼起床,晚上合眼睡覺,這段時間滿眼的都是人。
這些人四肢健全,一雙腿能跑能跳,但是自己卻要坐在輪椅上度過余生,她也對著別人的這雙腿羨慕過也恨過。
別人因她喜怒無常的脾氣,沒敢在她面前抖摟半句關(guān)于腿的事,如今彭世榮像是拓荒的第一人,好巧不巧的偏偏往她這個致命的槍口上撞。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相反的是沉著臉色,帶著點怒氣:“滾出去”。
彭世榮也知道自己說錯話,拉下臉來直截了當(dāng)?shù)淖诘厣希熘绷送壤^續(xù)耍起了無賴:“就不滾,你有本事把我的腿砍下來,你砍你砍我讓你砍。反正到時候鐵定你吃虧”。
洛小七也是拿這人沒辦法,怒得拍下了桌子,?跉饩徚司,等到彭世榮覺得平靜了,他趴在地上的那一塊地也漸漸被他坐暖。
他也沒起來的心思,繼續(xù)坐著問道:“你說你好端端的別人叫你去殺我爹你還真殺,知不知道我爹以前和你爹,倆爹素日叫好啊,洛筠笙”。
彭世榮也別不下去,直接說出了洛小七的真名來,后來又咽了咽口水:“我聽我爹說的,你叫洛筠笙”。他也沒有怪洛小七殺他爹的意思。
他也一直看不慣他爹,小時候沒和他培養(yǎng)出什么感情,他爹把一門心思全放在他姐姐那了。所以洛小七殺了他爹他也覺得無所謂,只是按著他爹許他出世的恩情,多嘴的和洛小七提了提。
還不等他繼續(xù)說下去,洛小七也沒個好臉色的偏移了話題:“要是在我這借宿,仔細了你的腿,小心第二天起來你的膝蓋骨被削掉了兩塊”。
這字里行間的像是玩笑話,但是從洛小七嘴里說出來,又帶了三滴兩道的認真勁,讓人不得不信以為真。
彭世榮環(huán)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小心的護住,同時臉朝著洛小七‘哼’了一下。洛小七不想再和他幼稚下去,按了下旁邊的電鈴,程家白率先于仆人趕了過來。
第一眼對著坐在地上的彭世榮,也沒好臉色,單單只是對著洛小七道了句:“阿姐”,徑直將洛小七推走了。
也就第二天江沅早早的從自己家趕來,手上拿著一封信像是給程家白的,此時他氣定神閑受著門口兩個聽差打的招呼,彭世榮卻從里面驚慌失措的落荒而逃,嘴里還不住的自言自語:“真當(dāng)我是棒槌啊,晚上說要砸我的腿,我今天就真讓你砸,害得老子一晚上都沒睡好,哼!后會無期”。
彭世榮剛朝著大門走近幾步,就看見江沅款款而來,兩人相視一笑打了照面,也不說什么分道揚鑣的走開了。
江沅進門徑自找的不是洛小七,而是程家白他舉著信在他面前顯擺彭一下,趣味正濃的和他分析道:“我在外面剛好碰到了送信的郵差,他難得一次來一趟洛家,來送的就是我手上的這封信”。
然后指了指信封表面的字跡,直接了斷的攤在程家白面前:“如此娟秀的字,恐怕是哪個小姑娘寫的吧”。
程家白算是任他再鬧,臉上的冷淡也絲毫未減,江沅繼續(xù)評論,而他翻著手頭的書本,翻一頁江沅就拋來一段猜測。
“哎唷,哎唷,哎唷,這上面還有香水味”,江沅拿著起 信封保持了一個近在毫厘的距離:“法國產(chǎn)的,這牌子,看來是個洋妞啊”。
“情書”?江沅摸了摸信紙的厚度,只能隱約感覺是一張,要是這樣些什么情書就太沒誠意了。但那一張紙卻是十分又厚度,莫非是邀請卡片?
江沅推測完才鄭重的將信封給程家白,多嘴了一句:“這封信如果不是你留學(xué)的小姑娘給你寫的情書,那就是來邀你去喝下午茶的,你去還是不去”?
程家白接過信后,將其揉做一團,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去了,不久我就要留學(xué)了在那里照樣能見得到,可在家就這么幾天,我想多陪陪阿姐”。
江沅倒是不鬧,笑了笑輕快的拍了拍程家白的肩說道:“哎呀,我們家白懂事啊,不過這怎么說也是你的終身大事,去了沒準(zhǔn)還可以交到女朋友,你說你老大不小了,一個十七的人都沒接觸過女人,說得過去嗎”。
江沅將信紙重新?lián)炱饋頂偲剑碳野滓膊缓拖牒退僬f什么,堅持全神貫注的盯著眼下的書翻過一頁,負氣的說道:“我聽我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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