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常青班的幾個小徒弟都覺得這戲班人已經夠多了,沈燁靈收了他們這幾個徒弟已經是桃李滿園了。石頭已經算是沈燁靈的關門弟子,再往后推便是要用眼高于頂的姿態才能放心滿意的收下一個徒弟來。
但他們還真不知道,平時就連說話也不利索的小林,憑什么?能得到他們師傅或是小師叔的關心,借著小林的幾次登門,沈燁靈都跟她興致勃勃的講著關于梨園戲曲的事,講得簡直比給小徒弟講戲還要細致。
有些小徒弟看不下去了,于是就泛著羨慕外加嫉妒的心情去找沈燁靈,問他是不是要收小林為徒弟。往后來了女徒弟,在他們這幫男人窩里可是喪了名節。他們想通過這個打擊沈燁靈收徒弟的這顆心。
哪知沈燁靈也沒有這份心思,有心的為徒弟們解釋道:因為小林懂梨園也懂京戲,和她講一遍,她能衍生出更多的東西來。有時候還真教一番課的戲比他和小徒弟講十堂課收益都大。
沈燁靈這一番解釋,倒是堵的幾個徒弟啞口無言,沈燁靈總是說他們不是不聰明就是有時候犯懶不愿意學,哪知來了一個又聰明又勤快的小林,把他們無用之處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大,使得他們在師傅面前無顏,虞師傅更是臉上無光。
虞師傅看了小林,又看看他平日里教的這些,不注的在心里感嘆,他教的這些事什么玩意兒,于是接著早春時節冰刀子還沒整個溶成鐵,就發狠的往徒弟身上再使把勁。
刀面一面抽打在徒弟身上,一面咬著牙往手上貿足了勁:“叫你偷懶。。。叫你念錯了詞。。。。你的調都拐到黃河邊上去了。。。。下腰也不標準,走堂步也走不好。。。都給我丟臉丟到家了”。
全戲班子的人有一半以上在記恨著小林,但他們清楚的知道這份恨實則叫做嫉妒。
江沅一路乘著船慢慢悠悠的在往土匪窩那趕,要說小連長被土匪抓去,給土匪頭子的女兒抓去當壓寨相公,無疑是仗著小連長又幾分色相,完全是見色起義。
那他這就有些慌了,要想他這點風韻殘存的狀態,雖已不及當年輕狂似少年,但再怎么說放在民國這個大世界下,他還算是一個挺清秀的標準美男子,這樣的容貌姿色怎么不會被土匪惦記上。
要是土匪有對他見色起義,那他等救出小連長自己也就回不去了,他不經為自己的安危感到擔心。他不經抬頭,對著滿眼湛藍色的天空發聲:上天賜我這番容顏,絕是想將我往死路上逼。可嘆真是紅顏薄命啊。
等船到了岸,他在租了匹馬,乘馬去土匪山,騎馬比坐車更有風餐露宿的感覺,等他趕上山就一定是風塵仆仆狀,到時候容貌一定會大減,那樣他也就安全了。
最是滿山遍野的的迎來一片綠意,鮮嫩的草尖兒在泥土里小小的探出一個頭,隔著滿山遍野都是都是草尖,就像剃了剛剃頭的男人剛長出了點發茬子。遠處看是草中混著黑泥土的灰綠,頓時覺得這綠色不干凈了。
抬頭向上看便是淡藍的天空,此時的天空也是很懶,一望無際的淡藍連片云也懶得卷,最多是隔著遠方的太陽偶爾還會給你透點橙黃色的那一抹出來。
總之天上地下是不盡的蕭條,現在的旬陽絕不是這樣的景象,江沅如是想到。由于自己越往北他所看到的風景越不如人意,腦子里忽然蹦出他還要帶著煙花街的幾個小姐妹去外面踏青,好像就是最近。
他一手握緊韁繩,騎著被馴得服服帖帖的馬,一個人在漫步走,想象著身邊有個人能陪著自己,最好是個身材臉蛋都好的姑娘,那姑娘最好是沈某人樣呢。
于是他又忍不住高吟了一首詩:“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又綠江南岸”,接著一句聲音接了他的后半句詩。
江沅此刻有幾分惱怒,自己這些一想都被接他詩的人給破壞了意境,而且接的還是一首文不對題的的詩。也許是之前先生當慣了遇見有人在學問上出了錯就想幫他糾正糾正,雖已如是說道:“是‘春風拂欄露華濃’”。
但剛說完在這上面趕路的除了自己也就沒有別人,怎么會憑空會有人來接他的詩呢,于是他猛的一回頭,和那人好巧不巧的撞上了視線。
原來問不答題接詩的人居然是被洛小七惦記著腿的彭世榮,他拱手成拳也坐在馬上,不過面朝著江沅,彬彬有禮的沖著江沅笑:“江先生,好文學,我一定警記”。
江沅被他一陣,連忙轉回頭平復了一下心情,于是這神出鬼沒的彭世榮就開始道明自己的身份:“我來此地收租,便看到了江先生也在,正好也沒什么事就跟江先生一起吧,反正我陪你辦完事,兩人一起回去多少也有個照應不是”?
江沅其實不想讓他來陪自己,自己去干的是什么事,就是去約見土匪,這見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帶人的。
于是噘著嘴對江沅又說道:“彭公子要是沒事就趕緊回家吧,外面危險”。
“家,我哪還有家,我把我爸那幾個姨太都給趕出去了,屋子里就剩我一個煩悶得很,你這一次去一定比待在家里有意識多了吧,你要不帶我一個”?
江沅沒有答話,對他只有‘哼’了一聲,總覺得和著他去總透露著幾分危險,于是將馬緊緊抓著馬的韁繩,做出一個要快馬加鞭快跑的姿勢,但又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彭世榮:“彭公子,我勸你哪來回哪去,跟著我只有危險”。
誰知江沅騎馬加快步子,彭世榮也跟著加快,他陰魂不散的跟著江沅,臉上掛著玩味十足的笑,似乎只要跟著江沅就能撿到寶似的。
他一路上都在喝江沅說話,五句當做起碼有三句是是關于他是去干嘛的,江沅被他問得心力憔悴,白了他一眼,他也呵呵一笑當成是那是賞識的一眼。
江沅總覺得自己平時喝酒耍混、泡女人已經是夠無賴的,沒想到彭世榮這對他無賴樣簡直和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憑什么這混蛋無賴的罪名要他江沅來背,那可不行他一回去就要好好說道說道,這罪名可不能讓江沅一個人來背。
于是他泛著無賴勁對著另一個無賴說了句實話,他要去土匪窩贖人。
彭世榮聽了連連嘖了幾分鐘的嘴,而后強顏自己也要跟著去,還說江沅身子纖弱即便再怎么樣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但加上他就不一樣了,他是個公子哥雖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是有錢,土匪要是不顧及著洛小七的面子,截了他們他仗著家里的錢財照樣能把他們贖出來。
彭世榮信誓旦旦的說著他的用途,江沅止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彭世榮還是太單純了,真當土匪是綁架的歹徒嗎,說拿錢贖人就贖人,要是碰上兇惡的直接搜光你身上的錢財就把你當場給殺了,哪來后面這么多顧及。
可是彭世榮又是不服氣,既然不能陪江沅辦事,他又用著圓溜溜的黑眼睛,顯得無辜可憐,扯著衣袖子祈求他,讓江沅和他一起上山,上山看到土匪窩就走。
江沅嘆了一口氣,始終不想再受著他接二連三的炮語連珠。于是答應了他但是也必須讓他保證一路上他不能說話。彭世榮伸出三根手指做了發誓狀,滿口答應了。
于是一個書生一個公子哥就這樣啟程來到小連長被困得土匪窩山腳下,這是個東北和北平的交界處,由于東三省被日本占據平民百姓流離失所別無選擇只能靠山吃山當起了土匪,再加上這個交界處來往的商隊頻繁,正是個趁火打劫的好地方。土匪猖獗讓附近的縣長頭疼 他們幾次三番去求著軍營里的連長團長,幫他們除害。 于是小連長也就是杭輕言的情郎就這樣被抓了土匪窩。
他們一路來到上腳下,江沅分析著地形土匪一般都將寨子安扎在向陽坡所以正常人都會朝著他所指的正路走。
可是彭世榮忍不住開口糾正道:“當然是要從背面走嘍,闖進他們的后門給他們來個乘其不備,攪了他們的老巢”。
江沅算是被他的話弄得一臉菜色,如是一想怪不得洛小七惦記著要打斷他的腿,原來是覺得他和自己一樣,腦子里只有打打殺殺。
江沅咳嗽了一下,指著自己前方選擇的路,說道:“走這邊吧,路也平穩是大路,我們是去彈劾的,不是去剿匪,單槍匹馬的咱們能行”?
彭世榮不管,抓著江沅的衣袖往自己這里揪了揪,將用了的左右搖晃,耍起了孩子氣:“不行,不行,我就要走這邊,就要走”。
江沅那他沒辦法,又是嘆了一口氣,他耍小孩子脾氣那他就當大人來哄哄他唄:“好好好,咱們走這邊”。
看著江沅妥協,彭世榮才知道自己又勝了一局,沖著江沅咧開嘴露出兩顆大白牙有笑了笑。
江沅調轉馬頭,心里有點憋屈,自己是欠了這小子什么,讓他給我擺上這一道,難道是那天他在醉仙樓脫衣服,自己給他難堪了?
于是兩人費勁繞了山腳半圈從背面開始走,但是想不到的是背面山的路也是出奇的平穩,像是有人專門為了走路開設的一樣,本來是想徒步爬山,見著路好走索性也將馬也一并帶了去。
彭世榮顯然是忘記了他和江沅只見禁言的約定,他口落懸河的開始對江沅問長問短,江沅也依言無奈的回答了他,只是在回答之前都先嘆了口氣。
但問題多了,最讓江沅觸及敏感心里的問題就是:“洛家前任家主是不是死啦”。
江沅頭頂一麻,接著雙眉緊蹙問道:“你是聽誰說的”。
彭世榮答得也輕快:“醉仙樓旁邊擺攤的張三”。
江沅這才穩定心神,做著恍然大悟,等他回來一定要找張三算筆賬,什么都往外說,給錢就說看來是時候叫洛小七再去買斷些消息了。
彭世榮并不在意洛正廷是怎么死的,他將身子一傾,離江沅更近一些神秘兮兮的說道:“我有張三不知道的消息,江先生你可要聽”。
江沅雙眼疑惑的望著他,算是被他奪去了注意,這旬陽還有他張三不知道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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