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天氣日漸轉(zhuǎn)暖,許曼又有了該擔(dān)心的地方,那就是她上次和鄰居們?nèi)サ某勤驈R,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再來找她一起去,但是對拜神仙也產(chǎn)生了敬畏,怕一次不拜就得不到他的保佑一樣。
但她如今能成這樣顯然也得不到神仙的保佑。
但是她還是叫沈燁靈幫自己去燒香了,還讓懂事的小林和他一起去。這讓小林興奮不以她的和服束縛住了她走路的的步伐,就連跳著走都顯得有困難,所以小林這一路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興奮感走路都是極其的怪異。
沈燁靈在后面看著她,是不是投來關(guān)切:“小林,我們還是搭洋車去吧”。
小林轉(zhuǎn)身對著她搖搖頭,剛開始的‘沈先生’已經(jīng)變成了‘燁靈君’,她回答:“不行,即是去拜佛最講求的就是虔誠了,我們必須一步一步走著去才能讓那些神仙看到我們的虔誠”。
說完小林走到沈燁靈身邊,老老實實,規(guī)規(guī)矩矩的開始走,她走的很安穩(wěn),沈燁靈也心無雜念的安安心心的走。
小林的問題又一個一個的拋來,她總是能睜著一對黑溜溜的大眼睛,像學(xué)堂渴望獲得知識的學(xué)生一樣開始向沈燁靈發(fā)問:“中國有哪路神仙”。
“多的很,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我們主要的就是拜他們,祈求他們保佑我們平安”。
“那他們真就來保佑我們”。
“這只是一種信仰,拜了神仙只是在神仙身上找到寄托的方式,一種讓自己心安的方式罷了”。
“信仰,我們國家也有信仰,我們信仰天皇,這個算不算你們這里的神仙”。
“嗯,可以這么理解”。
沈燁靈總能將小林拋來的每個問題逐一認(rèn)真回答,而且小林一個又一個拋來,他也是一臉耐心不厭其煩。
等到他們到了城隍廟,按著沈燁靈以前伺候沈莞拜菩薩的方式,他也大概知道了進了門該做什么禮拜,小林也恭恭敬敬的跟著他做了起來。等城隍廟后院里又快閑置的花園,隨著日子逐漸轉(zhuǎn)暖,留給后院的景象也是一片春光。
他們拜完佛就是來到后院來,休閑的賞花,這里的游人也挺多的,沈燁靈和他們這樣靜靜地坐著,看著遠(yuǎn)處正在追蝴蝶的小林。
他眼角那一抹熟悉感悄然而至,小林追著蝴蝶穿過旁邊一層層剛長出的嫩綠油菜花茛。
心里已然顧及不到腳下耷拉著的木屐,滿眼都是凌空飛舞的蝴蝶,只見小林一個騰空伸手去抓著那撲閃這白色翅膀的蝴蝶時,腳上的木屐鞋連同這身和服一起將她阻礙在原地。
她被重重的摔在泥地里,沈燁靈慌里慌張的跑過來幫扶,拍了拍她身上的那一層灰。小林揚起稚嫩的臉蛋,朝著沈燁靈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一排潔白的牙顯露出來。
沈燁靈看著他的笑出了神,過久才一點一滴的反應(yīng)過來,對著她說了一聲抱歉,低著頭窘迫的說不小心冒犯了她:“你長得和我見過的一個女孩子很像,剛才看錯了所以才遲疑了一下”。
小林好脾氣的搖搖頭,一張臉在陽光下已經(jīng)將她照的半透明,白皮膚反射出了柔光,她用著黑溜溜的圓眼睛看著沈燁靈道:“沒什么,家白君也說我想一個人”。
接著她低下頭,那黑曜石般的眼睛也跟著向下,左右來回轉(zhuǎn)了兩下這才又抬頭道:“燁靈君,我真的很像洛小七嗎,哦,就是洛家家主,家白君說我長得像她,可我見她一面,一點也不像”。
單是看著確實不像,一個手段狠辣的洛家家主怎么可能和一個普通的少女相像呢,但是等時間一長小林活潑開朗的個性,加上一顰一笑不得不讓沈燁靈覺得這是洛小七身上也有的,畢竟在她還沒斷腿之前,洛小七還是洛筠笙,她也是和小林一樣一派天真無憂無慮。
“燁靈君,你知道洛小七嗎?還有你說我還想誰”,小林又問。間接的將又出神的沈燁靈拉了回來。
沈燁靈被拉回了思緒,撲閃了兩下睫毛,笑了笑心里想了一陣才如是答道:“我有一個和我相差九歲的外甥女,看見你我就會想起她,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她變了,變得我有時候也不認(rèn)識她,我起初害怕想逃離過但是后來我覺得她能變成這樣是因為我沒有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他望著小林又笑了笑,眼神又開始迷離了起來,但眼中有光仿佛在透過小林在看向以前的洛筠笙,又說道:“抱歉,小林你就是你自己,不想誰更不是誰的代替品”。
說著自己又默默的起身往回走去,小林加快了步伐,但是步子依舊被緊實的和服緊緊束縛。
沈燁靈雙手緊握著拳,頭微微的往下低,讓人覺不出他是在思考還是在發(fā)呆,總之他又出了神,放著平時的腳步,絲毫沒顧及上身后緊趕慢趕的小林。
小林也由著原先的開走改成了跑,她這一跑更是遭了,絆著路旁的石頭又是一跤,直挺挺的摔在泥地里,原穿的潔白淡雅的花點和服,就印著一大塊的臟。
小林的這下摔倒足足讓沈燁靈知道許曼交給他看管小林的任務(wù)沒完成,于是又將小林扶起,并脫下自己的灰呢大衣給小林披上,說了一連串的道歉。
小林搖搖頭,還是沖著沈燁靈笑仿佛她一笑就可以化解一切似的:“燁靈君,我看你家你敬愛你的妻子,關(guān)心你的徒弟還有小侄子,對家里的仆人也是體貼得無微不至,但是很少聽說過你還有外甥女,但我剛才聽你的話還有口氣中你更喜歡你的外甥女,我很好奇,燁靈君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講講”。
洛小七嗎?沈燁靈垂下眼簾,十年前他們之間點點滴滴他真的很像一直埋藏在心里,永遠(yuǎn)不說,這樣等時間久了等記憶生了銹,蓋了灰,內(nèi)心留存的只有那些印象最為深刻的記憶,而那些記憶也一定是和洛筠笙在一起時爬墻鉆樹的回憶。
既然小林要聽,那他也只好撿著美好有趣的和她講,沈燁靈故意放慢走路的速度,企圖讓小林能夠跟得上。他臉上的苦惱一時化開,停留在上面的已是一派春風(fēng)得意。
小林聽得很認(rèn)真,圓溜溜的眼睛不時盯著沈燁靈,腳下的路走的四平八穩(wěn),她腳上的木屐與合服似乎雙方又做了一次相互的妥協(xié)。
她幾乎可以不用看路,就這樣看著沈燁靈一直走,不知不覺走到平路上又蹦出一塊石頭,顯先又絆了她一腳。
她被這塊石頭絆得失去了重心,差點頭向下跌倒在地,還好沈燁靈出手,將她兩肩牢牢抓緊才沒讓她整個撲倒泥里面去。
她喘了一口氣,加上這一次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她抬起頭對著沈燁靈又是一笑,沈燁靈將她安穩(wěn)好,嘆了口氣:“還真是冒冒失失的姑娘”。
如果說換成了洛筠笙,沈燁靈早就不嫌泥不嫌灰只嫌怕她摔的將她背起,笑嘻嘻的和她下山了。
“燁靈君,要不你扶著我吧。我怕我有一不小心又摔一次”,小林算是熱情,將手伸在半空中,企圖讓沈燁靈握著。
沈燁靈看著這只手,撇開泥與灰,這是只白嫩無暇的手,是一雙養(yǎng)在溫室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對著這樣一只手,沈燁靈搖頭說道:“小林,不好意思,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男女說說不清’很抱歉,我不能牽著你”。
他看著小林,個子很小,年齡也很小,還比洛小七更小一些,小林也像白紙一樣單純,他對這樣的女孩子像來是可以當(dāng)女兒一樣看待的。
他能像女兒一樣關(guān)心小林,可是別人能知道能體會他嗎,要是這個手牽了,又會有人在外面沸沸揚揚的傳起來,春和園的沈燁靈勾搭未成年的小姑娘,這么傳可真不好聽。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棉帕,小心的攤開折成三角,將一端遞給小林,另一端自己牽著。如果小林再次摔倒自己也能一時間感應(yīng)得到,再說也不會占女孩子什么便宜去。
來城隍廟燒香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已是燒香完走的那一撥,沒想到又紛至沓來了一群燒香客。
沈燁靈和小林也謙讓著給他們讓路,只聽遠(yuǎn)處一副高亢的男聲傳來:“燁靈”,是有人在叫他,而且這聲音有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著前方的燒香客,在眾多人群中沈燁靈是認(rèn)出了,穿著一身軍式呢子服的張饒舜。
只見張饒舜剪了一頭挺精神的短發(fā),整齊的西裝禮服熨帖的穿在他身上,手里拿著竹籃,乍一看像是大姑娘上街買東西時才用的,他如今滿面春風(fēng),在燒香的路上見著沈燁靈,更是心情激動得不打一處來。
他見著沈燁靈就像一個勁的貼過去,可是現(xiàn)在他又秀珠在身邊,所以只能壓抑著內(nèi)心,止住了動作。
沈燁靈看看張饒舜再看看秀珠,先是好奇他們倆個怎么會在一起,但后來想出了個明白又笑了笑,拱了拱手說了一聲:“恭喜”。
秀珠和張饒舜一起去城隍廟燒香見了沈燁靈本就有些羞澀,如今聽著沈燁靈又對著他們說恭喜更是又羞又惱,連忙出聲:“沈先生,別誤會,張鎮(zhèn)守之前救了我的命,他過完年回來我給他送禮,這一來二去就這么熟了而已”。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越解釋越亂,難道要說之前她明里表示過,暗里表示過自己喜歡的是沈燁靈。可還沒幾天,又跟了張饒舜。換了不知道的會怎么想,說感情不專一還是說自己是個暗門子。
秀珠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低下頭索性就紅著臉不講話,可是她不講話又不甘心,在低下頭的那一瞬間注意上了沈燁靈身邊的小林,這才發(fā)掘出兩人不對味的關(guān)系。
她長針?biāo)频难劬κ强吹搅耍驘铎`看到他們之后是主動將和小林牽在一起的手帕放掉了,這一反應(yīng)像是在做了什么虧心事被他們逮著一樣。
沈燁靈放開手帕身邊的小林還緊緊抓著不放,愣是將手帕收好放了起來,她心里莫名的泛起一股子酸味,緊咬著牙在口中‘咯咯’作響。原來沈先生居然喜歡這樣的丫頭,一個毛還沒長齊,全身臟兮兮的野丫頭,她越看越覺得她那點都比得過這丫頭,沈燁靈憑什么不喜歡她,憑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她。
她又一挑刺的在小林身上打量,竟發(fā)現(xiàn)小林身上那件闊大的外衣,細(xì)思縝密的她斷定著是沈燁靈的衣服。
不光是秀珠覺得他們不對味,就連身邊的張饒舜也覺得他們不對味,指著小林問道:“燁靈,這位是”。
“哦,來和我學(xué)習(xí)的女學(xué)生,和洛家的家白一個洋學(xué)校的”。
張饒舜嘴里突然‘哼’了一聲,不是針對沈燁靈,而是有聽見了‘洛家’這個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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