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七徑自推門,順著輪椅上的輪子進去,只見這間屋子窗明幾凈,與密不透風的后院黑屋形成了明暗只見的對比,小林也在恐慌中慢慢恢復了神智。
現在她克制著神情對洛小七投來個自在從容的微笑,不過她現在表現得并不好,洛小七還是能從細微中看出她臉上的惶恐和出了黑屋之后沒打理過的一堆亂發,有幾根青絲不順著條理,峭楞楞的垂在她臉上。
她伸手將它們向后翻了過去,不多久他們有徑自執拗的翻了回來。
她笑洛小七也跟著她笑,這么看小林比她笑得刻板多了,只覺洛小七一副氣定神閑的說道:“小林桑怎么說也是從那妖怪礦山里出來的人,難道還怕我家那片黑屋子嗎”。
洛小七倒是懂得些日本的規矩,知道他們對人都會恭恭敬敬的在別人姓后面加一個后綴,便是叫‘桑’。
不過小林對著程家白他們用姓添后綴覺得太奇怪了,為了稱呼得好便都以名在后面加‘君’。
不過現在的小林對這個倒是不以為意,想起了自己在小黑屋時點著煤油燈看兩居尸體的遭遇,時間太短,現在全身都在發抖。
不過她也有自己的一身傲氣,見著洛小七這樣懷疑她,連忙將下巴一抬,同時做著與她高傲背道而馳的無辜臉:“我不知道家主這是在說什么,因為您是家白君的阿姐,我才這般尊敬您,先不說你把我私自關起來,就是現在給我按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罪名,我就有可能去告訴我父親”。
洛小七淡淡一笑,顯然無所謂她的威脅,繼而又說:“中國話說的倒是流利,這事和田中學的吧”。
提到‘田中’兩個字,小林的瞳眸私下一閃,露出惶恐的神色,而這惶恐的神色雖說稍縱即逝快得讓人難以捕捉,卻能因此沒入洛小七鷹狼似的眼中。
她隨即又說道:“實話告訴你,你千幸萬苦挖出來的古董是假的,我們在那里所發現了潭底的另一處坑口中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挖出一條密道,小林桑,你千里所尋的寶貝已然是被人掉包走了”。
聽到‘古董是假的,被人掉包’,小林這個人簡直比之前聽到田中還驚訝,她此刻已然是原形畢露,顫抖的全身像是癱倒在地上痙攣了一樣。接著緊咬著牙:“又被拿走了一次”。
洛小七見著小林的樣子差不多又催化道:“哈,‘又’?我怎么記得你們日本有一不成文的規矩,凡事犯了錯誤且事大的人都會選擇無言活在這個世界上,而選擇切腹自盡。你現在已然犯了田中交代給你的人物,而且”她挑了一下半邊眉:“‘又’你顯然早該去了,獨活了這么久,再犯錯死了還有臉見你祖宗十八代”?
小林咬著的牙齒依舊互相摩擦著牙縫發出‘咯咯’的直想過后,帶著一臉兇樣看著自己腳上的木屐開始,怒目圓瞪嘴上開始張嘴發聲:“我會死,死之前我要殺了他”。
這個‘殺’字從小林的嘴里傳出,刺耳的傳到隔壁程家白的耳中,成見只覺小林這個殺說得很明顯,但那個對象卻是模糊了。他怕小林因為這個‘殺’開始對洛小七有什么不利的影響。
于是貼著耳朵覆著墻,再聽到什么小林話語上有半點異樣,他真的是要發瘋沖到隔壁去了。
當然作為情緒調解師的江沅帶著沈燁靈趕來,雙方互相拱了拱手也不言語,一齊聽著隔壁的談話。
洛小七說道:“你?就憑你能殺得了誰,你只不過是個學生,你父親再怎么是高官,真能讓田中為你打開殺戒,得罪我們城中的人,萬一此人還與我們洛家有關呢”。
說完眼神如刀的在小林身上上下刮了一遍,緊接著眼角一睨,詭異的氣氛又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我可以幫你殺,神不知鬼不覺,一個子彈就搞定”。
小林上下喘著氣,連帶這滿身怨氣,平時清麗的嗓音已然在今日消失,余下的只能沙啞著嗓子,蹦出幾個字道:“就是他,段長青是他殺的,城里死了那么多人那礦山鬧鬼都有他一份”。。。。
不多時小林的氣息漸漸順了,她瞳眸中的怒色也漸漸平息,誰知而來的便是徐徐的回憶,她蹩腳的中國話又開啟:“軍統特務部有一支秘密小隊,網羅中國古董遣送回國所生成,又名42科”。。。。
原來具小林所知這個組織所做的一切行動都是全然保密,他們得到寶貝也是保密,藏寶貝也是保密,押送回國也是保密,只是得到之后,勢必會找片隱蔽地段藏上幾天——旬陽后山的礦洞乃是絕佳的地段。
“我們看上了你們后山的礦洞,組織里古物鑒寶的師父說那一處適溫,最適古董儲藏,那一處最適防寒預熱最適古董收藏不易老化”,小林徐徐說道:“組織上讓我們對這一片地方采取行動,不得讓外人經過”。
也就是這樣,那個礦山妖怪洞便開始了,起先的采礦工人進礦山遇到妖怪也便是他們所為,小林在那批小隊里算是拔尖人物,不是因為他父親位居高管,正是因為他又異于常人的機敏,她原本倚著高管家屬的身份去正廳,不想被田中看上加入了42科。
她一加入整個人就像是被某些邪祟附身了一樣,外表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但內心住著一個經歷了滄海桑田的老人,經驗老到處變不驚。
在礦工來礦洞采礦時,用著家傳的牽絲木偶戲,站在事先搭好的木臺上,從高空處直直的放下比她人還大的木偶,那木偶形象逼真惟妙惟肖,黑暗的礦洞中,礦工打著電筒,最先看到的不是什么妖怪。
而是電筒直射下,倒影在璧上的木偶影子,若是形狀畸形怪異必定會讓人誤以為是什么邪祟在作妖。
那些礦工看見畫壁上的影子,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但是看了看四周基本上人都看見了畫壁上的景象,心里一顫,幾個人互相團結壯著膽子上前。
只見離那木偶越近那妖怪般的模樣越是逼真,這心里打退堂鼓的念頭就越大,終于幾人在一步步上前之下,終歸是看清了這個木偶,線頭的另一端小林微微的將那木偶一抬并輪番的做了幾下動作。
就連還有的詭異之音還未曾發出,對方就已經嚇得不行,腿不知是硬還是軟,軟的站不直硬的跑不動,就一直僵在那里,有幾個嘴張得老大,但未曾有一個開口發聲,全部人的眼睛齊刷刷的迎著這只妖怪看,仿佛這妖怪法力通天將他們齊刷刷的都定住了一般。
不過升入半空中的木偶,隱藏在上頭的小林明顯有點體力不支,線頭的韌性也是不足,一下沒拿穩線頭的一半便斷了,妖怪木偶緊接著也跟著掉了下來,正好不偏不倚正當空砸在了一個礦工身上。
幾個人駭得更是不行,原本魂魄和著這妖怪快離體,可是隨著這妖怪撲下來,顯然是要吃人的節奏,此時不逃還等著作甚。于是他們曾著這‘妖怪’壓倒人的間隙,感覺把自己的魂魄硬生生壓回軀體里。
嗓子終于有聲,腿腳終于有力,如瘋狗一樣跌跌撞撞的往外逃,邊跑還邊失魂落魄的狂喊:“洞里有妖怪,這洞不能進,洞里的妖怪吃人啦”。
那‘被妖怪所吃’的人,依舊直挺挺的被木偶壓在身下,一動也未曾動過,只知道自己鐵定是要一命嗚呼了。
小林最終跳下了高臺,先將木偶從那人身上扶起來,嫌棄的拍了拍它身上的灰,拔掉了它手中的線頭,扔在地上,想著以后一定再找一些韌性更好更牢靠的線頭換上。
原本躲在陰暗處的人也更著出來,他們算是組織里的人,對小林有這一定的服從,迅速的將地上遺落的人抓了起來,聽候著小林的安排。
那人被嚇得要命,看著小林對這只‘妖怪’的親昵便誤以為她比妖怪還可怕,不僅可怕還說著他聽不懂的話,一句話下來身邊的那些人就像受了什么蠱咒一樣,快速的將頭低了一低,同時發出一聲鏗鏘的:“海”。
接著立馬將他拖到礦洞的更深處,任憑著他的叫喊,開槍一個爆頭就將此人一命嗚呼。
將那人擊斃后,幾個人回來,小林已經將木偶收拾完,回想著這里已經被人視為是妖怪洞,按照著一般人對鬼神敬畏的心理,應該是對其敬而遠之才對。于是將古董儲存在這勢必也就放心了,于是昂首闊步,繼續用著她們的東瀛話命令著他們可以全面撤離,安排好商船將這些古董遣送回國。
回憶到今,洛小七訕訕的一笑,從她如火的紅衣里掏出一個鵝黃色的錦囊,扔給小林:“這東西也該是你的,今天算是物歸原主了”。
小林泛著奇怪,打開來一看,竟是她先前遺拉在礦洞里用來牽木偶的絲線,也是幾年前洛小七派著手下去礦洞察探時發現的,只不過小林扔掉絲線的位置不摸著燈籠挨塊地方尋找很難找到。
并且這線頭由于經歷過幾個人不注意的踩踏,陷進泥灰里很難察覺,洛小七在那空無一物的礦洞里找到這星點般的絲線實屬不易。
可就是這一絲線,讓她和小林的初次相遇,小林為她表演一段牽絲木偶戲她便對其有所警覺。
接著她又怔怔說道:“你的這主意確實是不錯,利用妖怪讓人不敢靠近,可是我們中國有句古話是這樣說的‘迎難而上’是不是過了不久你回來就發現你們所藏的古董都消失不見了”。
小林按著洛小七的問題點了點頭:“起先不見,我們一直覺的和你有關系”。
小林的目光由著四處亂瞟,逐漸的鎖定在洛小七身上,洛小七緊皺著眉頭,疑惑道:“我”?
小林拋出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們回去的時候,礦洞已經被人帶頭攻領,里面的古董都不見了,還留下一批進礦洞人的死訊”。
那批人情況也很不好,活著出洞沒出多久就當場暴斃,就連為他們收尸的人也紛紛殞命,直到后來前任鎮守尹雪堂派了一群囚犯,被洛小七橫插一腳,讓其‘賠了夫人又折兵’,之后不但失了一群養了多年的犯人,就連自己也殞命。
他們當時無從考證他們所得到的古董究竟為誰所取,等著上頭派人來查,也是需要費些時日的,倒不如先盲猜一把。
便注意到了那群說有妖怪的礦工身上,但那時他們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在旬陽等待時機,暗查著那群礦工的一切動向。
要死尹雪堂的囚犯從山上跑下來且先被他們撞見,他們檢查了這個得了失心瘋的囚犯,發現這犯的瘋不是沒有根源,他體內正是被注射了一股催情劑,然而這藥劑既不是控制情欲的*,也不是讓人忘我的*。
而是控制人情緒,喜怒的催生素,能將人心里頭最想做的事提煉出來,心口合一的去完成。
他們看著這咬人的兇犯如今被這催情劑弄成這樣,顯然他心里的念頭也好不到那里去,看著他滿臉兇狠,幾乎就答道忘我,于是順水推舟,利用他將他們的事情辦了。
然后他們一把拴著那囚犯的脖子,牽著他就像牽一只家犬一樣,再給他注射同樣的一劑藥好讓他變得更加瘋,挨家挨戶的去礦工家里明目張膽的排查情況,如果一問三不知,也怕那些家里人會把他們的事情說開,索性就讓這囚犯一股腦的將他們咬死。
就這樣,坊間流傳的通緝犯咬死尹雪堂之后,下山又咬了一群和礦工的家屬,表面顯得離奇,時則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早就有人在當中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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