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鐵山搬出來了一座黃金王座,坐在演武場下面,看著李塵和齊冠洲即將開始的切磋較量。
陳煜和寄建功站在元鐵山的左右。
“其實這一戰(zhàn)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懸念,就看齊冠洲能招架住幾個回合了,或者說,看李塵放水能放多少。”寄建功暗中對元鐵山傳音說道。
元鐵山打量了一眼手握鳳翅鎦金镋,甲胄在身的李塵,還真的有那么幾分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和酒桌子的豪氣干云,是一致的。
不過心里也在狐疑,說道:“冠洲雖然這些年來荒廢了武道修為,不過真實實力,應(yīng)該也不至于那么的不堪一擊吧。”
“李塵再厲害,齊冠洲在李塵的手底下,招架二三十個回合,應(yīng)該是小輕松的事情吧,畢竟齊冠洲在心境,而且齊冠洲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非常豐富,除此之外,齊冠洲的絕活兒也還是挺能嚇唬人的。”
寄建功無奈的解釋道:“大哥有所不知啊,李塵要是和齊冠洲生死搏殺,最多也就是一個照面的功夫,齊冠洲就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元鐵山道:“果真如此?”
寄建功道:“這是真的,李塵這個小家伙,其實一直都在藏拙。”
元鐵山莫名的覺得,李塵竟然還有那么幾分順眼了。
元正和柳蒼岳站在一起,看著演武場上,兩人正在互相打量,還沒有動手的意思,不過這會兒,演武場下面,多出來了十余個武將,與其說是在觀戰(zhàn),還不如說是等齊冠洲下來之后,他們好車輪戰(zhàn)。
柳蒼岳道:“李塵的酒量我是真的見識過了,不過李塵的戰(zhàn)力,真的可以招架住這樣的車輪戰(zhàn)嗎?齊冠洲可是有兩把刷子的人呢。”
元正應(yīng)道:“岳父大人不用擔(dān)心,看著就行了,天武大將軍的這個名號,可不是誰都能擔(dān)任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
齊冠洲雙手行抱拳之禮,說道:“如此的話,就請小兄弟多多指點了。”
李塵淡然應(yīng)道:“指點不敢,還希望叔叔可以點到即止。”
這恰好也是齊冠洲想要對李塵說的話。
齊冠洲心中千般無奈,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揮刀上前。
長刀橫掃而過,一股悶沉沉的刀意激蕩開來,勢大力沉,似乎是想要將李塵一刀劈成兩半,隱約可見,虛空出現(xiàn)了一道細微的口子。
大戰(zhàn)三百回合也好,還是三十回合也罷,那都是建立在雙方的實力差距不是很大的基礎(chǔ)上。
一般來說,實力差距太大的話,也就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就結(jié)束了。
李塵出于對齊冠洲尊重,或者說對于武王府對于元鐵山的尊重,這一次沒有單手持鏜,而是雙手,事實上,李塵就算是單手握住鳳翅鎦金镋,最多也就是一個回合的功夫,齊冠洲也就下臺了。
面對齊冠洲這一刀,李塵象征性的格擋了一下。
對于李塵來說,這其實無關(guān)輕重,但對于齊冠洲來說,格擋反彈過后的力道,盡數(shù)落在了齊冠洲的身上,當(dāng)下就虎口發(fā)麻了。
只是云淡風(fēng)輕的一下,齊冠洲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下方的元鐵山見狀,也是倍感無奈,心中暗暗說道:“齊冠洲啊齊冠洲,我本以為你這些年來荒廢武道修為,卻也沒有徹底的自暴自棄,如今看來,你還真的給自暴自棄了。”
這實在是都看不下去了。
也不能說齊冠洲太弱,只能說李塵太強大了。
元正在一旁笑而不語。
李塵想起了元正對自己說的話,如果齊冠洲實在是不堪一擊的話,那就沒有放水的意義了。
跨步上前,雙手握住鳳翅鎦金镋,用了四成的力道,朝著齊冠洲拍擊而去,而非向前刺去,要是刺過去的話,齊冠洲可能要立死當(dāng)場。
面對李塵的主動進攻,齊冠洲不行也得行,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硬著頭皮做出格擋之態(tài)。
當(dāng)!
鳳翅鎦金镋上激蕩出了一聲暴烈的風(fēng)吟。
就差鳳舞九天了。
齊冠洲連連后退,看似拍擊而來,卻是帶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呼嘯而來。
齊冠洲頓時倒飛了出去,虎口徹底震開,臉色蒼白,咽喉之處,已經(jīng)有了逆血,只不過齊冠洲也是一個體面人,硬生生的將這一口逆血給咽下去了。
眼神頗為幽怨的看了元鐵山一眼,仿佛是再說,王爺你可是把我害慘了。
元鐵山見狀,無奈的說道:“天武將軍,果然勇武過人啊,我這六驍將之一,竟然不足天武將軍輕輕一鏜之力,如此,勝負(fù)已分。”
齊冠洲雙手抱拳道:“讓小兄弟見笑了,我也是多年沒有舞槍弄棒了,小兄弟的鳳翅鎦金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叔叔學(xué)習(xí)了。”
李塵溫和的應(yīng)道:“哪里的話,叔叔久疏陣仗,一時間面對鳳翅鎦金镋這樣的神兵利器,有些不太適應(yīng),也是情有可原的,單論武力而言,叔叔應(yīng)該在我之上,只不過我用的兵器稍微好了一些,叔叔也不算落敗。”
如此說來,是給足了齊冠洲面子。
齊冠洲也是明白人,干笑了兩聲便下場了。
這會兒元鐵山意猶未盡的說道:“天武將軍看來體力充沛,我這里還有許多武將,想要領(lǐng)教一番鳳翅鎦金镋的厲害,不知道天武將軍此時此刻,是否可以一戰(zhàn)?”
按照道理來說,剛剛捉對廝殺一場,哪怕只是走一個形式,也要繼續(xù)走一個形式,歇息一下,喝幾口茶水,然后再繼續(xù)和其余的武將爭雄。
可是李塵知曉元鐵山是什么意思,也不想要多走那樣的形式了。
說道:“可以,既然武王有此雅興,我當(dāng)然無二話可說。”
元鐵山嘿嘿一笑道:“小兄弟果然少年英豪,此等氣魄,哪怕是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曾擁有過啊。”
李塵笑而不語。
旋即,只見元鐵山做出手勢,一位心境后期的武將,手握一對銅錘便上來了。
李塵只是打量了一眼,心中便有數(shù)了。
這一次,李塵換成了單手握鏜。
因為對方已經(jīng)不是齊冠洲了。
這位將軍看見李塵如此作態(tài),心里也是一股火氣上來了。
互相行禮過后,這位將軍一上去,就是手握銅錘,勢大力沉的朝著李塵砸了過去。
單方面比較膂力的話,李塵還真的沒有怕過誰呢。
單手握住鳳翅鎦金镋,又一次拍擊而去。
當(dāng)?shù)囊宦暰揄懀@位手握銅錘的武將,直接從演武場上倒飛了出去,一個照面的功夫,勝負(fù)已分。
此刻,元鐵山暗中對寄建功說道:“這一次我才知道,方才李塵到底給了齊冠洲多大的面子。”
分出勝負(fù)之后,這一位手握銅錘的武將,也沒有如何的不服,而是在演武場下方,鄭重的作揖說道:“多謝天武將軍手下留情,否則今日,我性命不保。”
雙手握住鳳翅鎦金镋拍擊而去,這一位手握銅錘的武將,必然會被震碎五臟六腑而死。
且單手握住鳳翅鎦金镋拍擊而去,李塵也沒有用十足的力道,只是用了接近一半的力道。
實力的差距,是非常的巨大。
柳蒼岳在元正的耳邊低聲說道:“說實話,我也是頭一次看到李塵出手,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勇猛無敵啊,普天之下,同境界之中可以和李塵交手的人,恐怕也只有你們幾個人了吧。”
元正應(yīng)道:“差不多是這樣,他和我大哥到底誰上誰下,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不過兩人,都是難得一見的那種萬人敵。”
柳蒼岳嗯了一聲。
元鐵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當(dāng)初元正命令李塵截殺諸葛韶榮的時候,元鐵山那一次是見過李塵的,不過只是見到了李塵的背影以及他的鳳翅鎦金镋。
印象不是多么的深刻,現(xiàn)在想來,元正當(dāng)初讓李塵截殺諸葛韶榮,也是希望,諸葛韶榮的死法可以體面一些,將自己的榮耀,托付給鳳翅鎦金镋的主人。
倒也算是有雅士風(fēng)骨了。
手握銅錘的武將敗下陣來之后,后面的武將開始依序上場,輪番和李塵進行單挑。
李塵這一次也讓他們大開眼界了。
不管是誰上來,都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分出勝負(fù)。
從頭到尾,李塵臉不紅心不跳,就像是做著一件云淡風(fēng)輕的小事情一樣,仿佛這個金碧輝煌的武王府,也掩蓋不了李塵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光芒。
元鐵山這個時候也有些后悔了,本來想著給李塵找點麻煩。
誰知道李塵是如此的堅硬可靠。
切磋過后,元鐵山也是徹底的服了,起碼眼下,自己的麾下同境界之中,沒有誰會是李塵的對手。
元鐵山擊節(jié)贊賞道:“不錯,天武大將軍果然是世之虎將。”
李塵微鞠一躬道:“多謝武王殿下的夸賞,讓武王殿下見笑了。”
元正打了一個圓場說道:“你連番苦戰(zhàn),這會兒必然體力不支,先下來歇息一二。”
李塵嗯了一聲,便輕盈一躍,離開了演武場。
其實李塵一點都不累,如果只是這樣的演武切磋,李塵可以從這個時候,繼續(xù)到明天這個時候,實在是沒有什么難度,但也不能表現(xiàn)的過于明顯了,做人還是低調(diào)一點比較好。
元鐵山淡然一笑,心里非常的清楚,在這件事上,元正心里向著他的天武大將軍,而非自己的二哥。
既然如此,元鐵山也沒有辦法強求了。
熱鬧散去之后,元正帶著眾人回歸到了自己曾經(jīng)居住的那個院落里。
商河,柳蒼岳留下來了,和元鐵山似乎有些話要說,親家之間,哪怕沒有話要說,也要想方設(shè)法的說點話出來。
回到曾經(jīng)居住的小院里,一時間元正感慨頗多。
萬里煙云照也在院落里四處打滾了起來。
駮馬在那棵郁郁蔥蔥的發(fā)財樹下面避雪。
內(nèi)堂里,元正對李塵說道:“如此一來的話,父王也應(yīng)該不會為難你了,他自己也知曉,通過常規(guī)手段,是不可能將你如何的。”
“不過接下來,你仍然需要養(yǎng)精蓄銳,以防不時之需。”
“也真的是對不起你,大過年的,你應(yīng)該和千華在熱炕頭上好好過日子的。”
李塵輕聲應(yīng)道:“無妨,家事為小,國事為重。”
越是這樣的李塵,就越是讓元正歡喜。
“你姑且隨意找一間順眼的房間住下來吧。”
李塵微鞠一躬便退下了。
單容,小靜秋,東方明月,柳青詩四位女子坐在元正的對面,花椒和茴香站在元正的身后,這樣的陣容,還真的讓元正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東方明月已經(jīng)得到了父王的認(rèn)可,元正也算是了結(jié)一樁心事,事實上,東方明月能不能得到父王的認(rèn)可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地方在于,元正能不能得到東方明月的認(rèn)可,這才是重中之重。
明月公主已經(jīng)得到了父王的禮物,也算是變相的承認(rèn)了元正這個人。
元正說道:“過年的時候需要走親戚,可事實上,我們沒有那么的親戚,不過大哥和二哥他們倒是有不少的親戚。”
“我是庶子,每一次過年的時候,都在這個小院里自己想辦法吃好喝好,晚上的時候,父王也會陪我過來喝酒,不過今年應(yīng)該是不太可能了。”
“也委屈你們了,跟著我回來,沒有想象之中的濃重歡迎,熱情問好。”
小靜秋嘟嘴說道:“這有什么,反正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啊,今年你的親戚可不少呢,大家都齊聚一堂,也沒有那么多的麻煩事情,豈不是更好。”
一聽小靜秋這話,元正心里蒸騰出了一絲暖意。
想了想,元正對柳青詩說道:“青詩,明日開始,你試探性的去找二嫂姜靈聊聊,也無需做什么事情,只是陪著二嫂說說話就好,說起來都是自己人,也應(yīng)該多多走動,我和二哥之間的事情,也不能影響了你們妯娌之間的感情。”
柳青詩道:“明白,二嫂是一個怎樣的人?”
元正道:“溫柔賢惠識得大體的一個人,她會喜歡你的。”
柳青詩微微點頭。
元正接著說道:“如果你和二嫂相處的不錯,也將小靜秋帶過去,和二嫂多多接觸。”
柳青詩嗯了一聲。
這里面,也只有柳青詩和小靜秋兩人,略懂人情世故。
東方明月和單容,自然不是會主動聯(lián)絡(luò)感情的那一類人。
一路旅途勞頓,實則也不是多么的勞頓。
元正沐浴更衣,暫時歇息了下來。
從云端上城抵達瀚州,元正心里想了很多,這一次父王對自己的態(tài)度是模棱兩可的,元正心中暗喜,起碼父王對自己的討厭減弱了很多。
想到這里,元正略微寬心了幾分。
入夜以后,瀚州的雪停了,不過整個瀚州依舊是銀裝素裹的。
元正和單容單獨走出了武王府,來到了瀚州熱鬧的大街上,年味漸濃。
在很久之前,元正就已經(jīng)想過,有朝一日,帶著單容,來到瀚州之地走馬觀花。
如今也算是實現(xiàn)了這個愿望。
元正說道:“我心里本來想的是,在某一個夏天,帶著你來到瀚州之地,盛夏的星空其實哪里都一樣,不過家鄉(xiāng)的星空,總是值得讓人懷念。”
“在我的想象之中,我會騎著萬里煙云照,師姐會騎著別云獸,你我一起,游街示眾。”
“那樣的日子,到也算是風(fēng)流恣意,卻不曾想到,會是大過年的帶著師姐來到了這里,看不見星空,卻有雪景。”
單容道:“喜歡夏天的人,往往都是喜歡想象的人,喜歡冬天的人,往往都比較務(wù)實一些。”
“而你,有些四不像。”
元正意外道:“師姐竟然還懂得這些?”
單容道:“怎么,你覺得我不懂得這些?”
元正連忙應(yīng)道:“這是哪里的話,師姐是師姐,應(yīng)該比我這個師弟懂得多才是。”
“可是有些遺憾,大哥沒有回來,如果大哥回來的話,興許會非常的熱鬧。”
單容道:“來到這里之后,你就沒有了爭權(quán)奪勢的心思,難道你就沒有想到,你的大哥心中也許早就不把你當(dāng)做自己的親弟弟看待了。”
元正微笑道:“無所謂了,不過大哥永遠都是我的大哥,如此就好,長大成人之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這樣一來的話,大家也都不那么的寂寞了,偶爾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單容道:“你所謂的享受,暮氣沉沉啊。”
元正無奈道:“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我們都已經(jīng)過了那個鮮衣怒馬的年紀(jì)。”
其實他們現(xiàn)在正是鮮衣怒馬的年紀(jì),只不過沒有那樣的精氣神了,便是偶爾心血來潮,放蕩過后,除了索然無味,也不會剩下其余的東西。
單容道:“以后每一次過年,都會來到瀚州之地嗎?”
元正好奇道:“師姐何來此話?”
單容道:“沒事,就是隨便問問,我心里在想,父王和大哥,二哥他們,會不會某一年過年的時候,抵達咱們的云端上城,那樣的話,其實也非常的熱鬧。”
“瀚州之地固然是你的老家,卻也不是你的疆域。”
“今年是第一次,如果發(fā)生第二次的話,難免會讓許多人想到很多事情,比如說一個的大家族里的內(nèi)政。”
元正心里咯噔了一下,說道:“師姐所言極是,爭取明年過年的時候,將大家聚集在咱們的云端上城。”
師姐弟兩人,一起漫步在瀚州的大街上,手牽手,第一次,元正牽起了單容的手,在雪夜里,寂靜無聲。
這個夜晚,老一輩人注定飲酒作樂。
年輕一輩的人,注定是心事重重的。
元麟的居住的院落里,雪景依舊,元麟一個人在書房里,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姜靈貼心的泡了一壺安神湯,端給了元麟,柔聲說道:“三弟他們已經(jīng)回家了,不管怎么說,你這個當(dāng)二哥的人,也應(yīng)該出去招呼一下。”
過了這么長時間,元麟的火氣也已經(jīng)消了,得知母妃生前還給元正縫制了一身錦衣玉帶之后,元麟就徹底明白了母妃的意思,只是一想起最疼愛自己的人,為了元家的大局,就這么死了,心里有些悲傷。
元正著實有那樣的想法,元麟很難想象,元正到底是在怎樣的心境之下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可事實上,秋華王妃并沒有死在元正的算計之中,還是自愿的,知曉內(nèi)情之后的元麟,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元麟柔聲道:“估計明日,柳青詩就要回來找你聊家常了,你們兩個人好好相處。”
“父王為了替我找回場子,在酒桌子上為難李塵,卻沒有想到,反而被李塵放倒了一大片。”
“然后又派出旗鼓相當(dāng)?shù)奈鋵ⅲ屠顗m車輪戰(zhàn),總是如此,李塵還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放倒了一大片。”
“想來也有一些諷刺啊。”
姜靈試探性的問道:“當(dāng)初在月牙郡的時候,李塵將你打成重傷,不知道這件事,你有沒有記恨李塵?”
元麟道:“不會,我也不是那么心胸狹窄的人,當(dāng)時我亂了心境,不是李塵的對手,其實現(xiàn)在來看,雖然可以一戰(zhàn),不過勝負(fù)還是傾向于李塵那邊,如果我不是一個劍客,興許還能和李塵平分秋色。”
“武將,就應(yīng)該走武將的路子,我又不是一個武將。”
姜靈鼓勵道:“你雖然不是一個武將,可是你文武雙全啊,上兵伐謀,你才是這樣的典范。”
元麟會心一笑道:“算了,不說這些了,我現(xiàn)在心里想著,大哥今年會不會回來,如果回來的話,大哥還是我的大哥,如果不回來的話,興許,就要換一種心態(tài)去面對大哥了。”
有了稷下學(xué)宮的才子進入華陽之城,現(xiàn)在的元青,完全可以撂挑子不敢,將大小事宜,交代給手底下的人,然后和葉文天叔叔回來過年,是可以的。
可若是大哥不回來的話,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為了權(quán)勢,都放棄了回家過年這么重要的事情,元麟自然會對自己的大哥有所看法。
再者,武王世子,理應(yīng)回來過年,給自己的父王打打下手,接待一些親戚朋友,才是正經(jīng)事情。
姜靈道:“如果大哥不回來的話,我們?nèi)蘸髴?yīng)當(dāng)如何?”
元麟道:“如果大哥今年不回來的話,日后他必然會和三弟有一戰(zhàn),那一戰(zhàn)的結(jié)果不知道如何,但肯定是會發(fā)生的。”
“我們一來要盡量扮演好和事佬的角色,二來,也要和大哥保持一定的距離,從小到大,我和大哥其實也沒有怎么在一起過,我們?nèi)值埽旧隙际歉髯詾檎!?br />
“大哥在稷下學(xué)宮,我在萬象劍池,三弟剛開始在武王府,后來去了江湖。”
“時間長了,我們也不知不覺得長大了,也漸漸的有些看不懂對方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了,不過大哥和三弟都是那種雄才偉略的人,這樣優(yōu)秀的人,出現(xiàn)在同一個門庭之中,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內(nèi)斗的。”
姜靈明白了,微笑道:“咱們先不用關(guān)心這些事情,好好的過年才是正經(jīng)事情。”
元麟道:“也是。”
夜色漸濃,瀚州之外的官道上,一位錦衣玉帶的年輕人,騎著萬里煙云照,后面是顏夏語保住了元青的腰肢。
旁邊,也是葉文天騎著龍鱗馬,一路保駕護航。
葉文天施施然的說道:“殿下也真是的,三公子回家過年,可是一萬大軍開道,天武大將軍親自保駕護航,貪狼十八騎護衛(wèi)左右。”
“咱們這回家過年,還真的是有些寒酸啊,連一點像樣的年貨都沒有帶回來。”
“別說是糧油大肉了,咱們身上的銀子,若是王府里小孩子多的話,都不夠給人家發(fā)壓歲錢的。”
元青無動于衷,淡然應(yīng)道:“咱們沒本事唄,在外面的日子,的確是有些艱難困苦,再說了,老子能回來過年,就已經(jīng)是給了天大的面子,要是老子不回來的話,他們能怎么樣?”
葉文天無辜一笑道:“這倒也是哦。”
“聽說李塵這一次在酒桌子是出盡了風(fēng)頭,也在演武場上出盡了風(fēng)頭,不過世子殿下既然已經(jīng)回來了,估計李塵囂張的日子,也快要結(jié)束了。”
元青冷哼了一聲說道:“叔叔可不要如此的搬弄是非啊。”
“李塵乃是三弟目前最為倚重的武將之一,日后也會是正兒八經(jīng)的萬人敵,我豈能和三弟的得意干將動手動腳的。”
“一來不符合身份,二來,就算贏了李塵,那又能如何。”
“這把年紀(jì)了,也不是搞這種意氣之爭的時候。”
葉文天哈哈笑道:“要說捉對廝殺,你能贏了李塵,這個我一點都不懷疑,可若是說喝酒的話,世子殿下恐怕不是李塵的對手吧。”
元青的臉色陰晴不定道:“擁有鵬族神通,非正常人族,酒量過人,那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什么值得好驕傲的,不過李塵若是抵達了北海,得到了鯤鵬的傳承,興許,就真的可以同我正面攖鋒了,眼下他還不是我的對手。”
葉文天道:“三公子興許這會兒就在瀚州的大街上,要是回去遇見的話,世子殿下打算如何?”
元青道:“以叔叔的意思來看,應(yīng)該如何啊?”
葉文天道:“聽聞三公子,一身真元驚天動地,亦有所向無敵之勢,殿下也曾和三公子交過手,不如回去之后,和三公子切磋一場,看一下三公子如今的實力究竟如何。”
元青道:“他體內(nèi)有龍靈根,其龍脈自然要比我壯碩,不過我沐浴過真龍之血,得到過五爪金龍的傳承,也不弱于他。”
“要說打架這件事上,他不用劍,我不用御龍戟,很難分出一個勝負(fù)。”
“但也不好說,興許我可以速勝呢。”
葉文天笑道:“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漸漸地,三人進入了瀚州之地。
不過等他們抵達武王府的時候,已經(jīng)夜深人靜了。
整個武王府里一片安靜。
扣響門環(huán)的時候,是元麟出來開的門,開門一看,是大哥回來了。
元麟愣在了當(dāng)場。
元青微笑道:“怎么是這么一個表情,難道我回來了,你覺得不高興嗎?”
元麟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哪里的話,大哥能回來我自然非常的高興,只是好久沒有見過大哥了,心中甚是想念。”
葉文天道:“二殿下這話說得,也不枉大殿下一路的風(fēng)霜了。”
一行人進入內(nèi)院之中,元麟連夜讓小廚房里的人煮了一桌子的豐盛佳肴。
回家吃飯這種事情,在小的時候是一種歸屬感,長大了的時候,更是一種歸屬感。
元青問道:“三弟回來之后,你和三弟碰過面沒有?”
元麟如實說道:“沒有,我一直避而不見,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三弟,他聲勢浩大的回來,讓我非常的不適應(yīng),況且這一次,也是拖家?guī)Э诘幕貋砹恕!?br />
“我若是去了的話,顯得非常的多余,不過大哥回來了,我的心里也就有了一個靠山,明日就和三弟會面吧。”
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道清越的聲音:“其實也用不著明天了,現(xiàn)在就可以。”
元正來了,穿了一身黑色的錦衣玉帶,就是秋華王妃縫制的那一身。
葉文天愣在了當(dāng)場,說起來也好長的時間沒有見識過元正了,自從元正當(dāng)初離開武王府,就沒有見過了。
稱贊道:“多年不見,三公子已經(jīng)長大成人,如此儀表堂堂了。”
元正微笑道:“哪里的話,叔叔的風(fēng)采,還是不減當(dāng)年啊。”
元青拉過來一張椅子,元正也沒有客氣的意思,坐在了元青的身邊。
輕聲問道:“三弟是怎么知曉我回來了。”
元正道:“其實這個夜晚,我沒有睡意,所以一直都在打坐,那會兒聽到了門環(huán)扣響的聲音,我心里想著,應(yīng)該就是大哥回來了,也會是二哥去開門,我便直接來到了這里。”
“還希望兩位哥哥,不要嫌棄。”
元青道:“好弟弟啊,當(dāng)哥的人又怎么會嫌棄你呢。”
元麟看了一眼元正身上的錦衣玉帶,柔和說道:“這一身衣裳,應(yīng)該就是母妃給你縫制的那一件吧。”
元正如實應(yīng)道:“是的,傳上去特別的合身舒服。”
顏夏語和姜靈坐在一起,安靜的一語不發(fā),聽著三兄弟聊著家常。
不管元正在外面有多么的牛氣,回到武王府中,元正一直都是個弟弟。
雖然和兩位哥哥同父異母,不過從小到大,兩位哥哥也沒有如何的欺負(fù)元正,反倒是很多時候,還向著元正說話。
當(dāng)然了,若是他們不向著元正說話,可能就要遭受到元鐵山的毒打。
元青給元正夾了一塊紅燒肉,元正吃進嘴里,稱贊道:“小廚房里的手藝果然不錯。”
和花椒茴香比較起來,當(dāng)然是相差甚遠了,不過元正吃的就是一個人情味。
元青道:“今年過年,打算在武王府里居住多久?”
元正沉思道:“看情況吧,若是西邊大秦忽然間來犯,我必須要回去,不過也不好說,四國的廟堂之上,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大為皇帝陛下的那一路王者之師,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浮出水面,讓我的內(nèi)心深處,頗為隱憂。”
“不過還好,我面對大秦和大周,大哥也面對大周,父王應(yīng)該面對的是大魏,咱們元家的人,現(xiàn)在是有能力和整個天下叫板的,只是看具體的運作如何。”
元麟道:“回家過年,就不要說政治上的事情了,吃喝玩樂才是主業(yè),還是想想,明日去哪里玩耍比較好。”
元青說道:“這倒也是哦,咱們不妨去瀚河釣魚吧,冬季釣魚雖然不一定能釣到什么魚,不過能釣回來多少,那就是多少。”
元正道:“去南山打獵也還不錯,驅(qū)車獵鹿,徹夜不歸,這樣的日子,很久都沒有瀟灑過了。”
元青打趣道:“這一次你既然回來了,難道不去看看你當(dāng)初在瀚州之地的那些老相好嗎?我可是聽說各大青樓,都已經(jīng)將最漂亮的姑娘提前給你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你前去了。”
“其實你去青樓不一定非要干些什么事情,只要你去了就行。”
“那些姑娘們,也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動,當(dāng)初正是因為你的緣故,讓咱們瀚州的青樓賭場,生意紅火的一塌糊涂。”
元正的臉色略有些尷尬的說道:“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曾經(jīng)的風(fēng)花雪月,不提也罷,再說了,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去青樓的話,難免會鬧出笑話來。”
“況且,還有四位姑娘看管著我,花椒和茴香也是絕世美女,這樣的基礎(chǔ)上,我若是再去青樓里流連忘返,那就真的不是人了。”
“會被口誅筆伐致死的。”
元青爽朗笑道:“三弟果然看的透徹,事實上我也沒有去過青樓,元麟也沒有想過,細算起來,從小到大,就你一個人的日子過得比較瀟灑,有著滄海**可以修行,也有著大把的閑錢去鮮衣怒馬,風(fēng)流浪蕩。”
“你的青春韶華,是真的沒有被辜負(fù)一星半點。”
姜靈和顏夏語聽著,臉上古井無波,內(nèi)心深處其實也沒有什么想法,這兩位女子,都不是一般的小女兒家家的。
元正古怪笑道:“其實你們當(dāng)初要是跟著我做這些事情的話,那就不是你們了,不過我心里非常清楚,你們肯定也想要去干這些事情,只是礙于世俗禮節(jié),家世背景各個方面的因素,必須要讓外人覺得,你們秉性純良,體面周到,沒有任何不檢點的地方。”
“表面上的不檢點那是表面上,內(nèi)心深處的不檢點,那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不檢點。”
“青樓里,好多平日里頗為正經(jīng)的讀書人,一旦跟著小花魁進入了房間,就開始迫不及待了。”
“賭場里,原本木訥的老實人,贏了一點銀子之后,也就開始放聲說話了。”
“其實大家啊,都缺乏一個釋放發(fā)泄的空間,只不過忍耐的比較好,但我就不一樣了,我也不打算忍耐什么,是怎么樣,那就是怎么樣。”
元麟眼角的余光觀察了一眼姜靈,看到姜靈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起伏,喝了一口上好的花雕,隨即說道:“釋放自己,是很多人的夢想,其實很多人,在十幾二十歲的時候,本應(yīng)該釋放,然后擁抱這個世間。”
“可是又被生活碾壓的踹不過起來,郁郁寡歡的年輕人,其實真的不在少數(shù)。”
“你算是幸運的,其實人活一世,除了生死,我看都是閑事。”
元麟心里沒有那種王圖霸業(yè),更沒有成為絕世英雄的想法,他只是想要做他自己,日后成為天境高手,帶著自己喜歡的女人,云游四海,又所向無敵,風(fēng)流放蕩也好,行俠仗義也罷,總歸都是自由的。
元青抿了一口酒說道:“放縱這種事情,無論多么正經(jīng)的男人,總還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幻想著女人美好的身體,哪怕是當(dāng)和尚的人,也是如此。”
“忍耐是一種修行,可有些時候的忍耐,真的只是忍耐本身,其實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偏偏有很多人,將此事奉為真理,樂此不疲的追尋著。”
“可是我們不一樣,一來是事務(wù)繁忙,導(dǎo)致沒有那么多的閑工夫去放縱,二來,心中終歸還是有所追求的,便是放縱,也是手握武器的去放縱,每個人放縱的方式不一樣罷了,不一定非得是酒色。”
元正仔細一琢磨,大哥這話說的也頗有道理。
玩笑道:“大哥閑來無事的時候,莫非是拿著御龍戟四處殺人去了?”
元青應(yīng)道:“那倒也不至于,不過舞槍弄棒倒是真的。”
這會兒,姜靈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顏夏語的腹部,微微隆起,驚疑不定的暗中問道:“姐姐,你們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了?”
顏夏語有些不好意思,黛眉微蹙道:“被這個混賬給溫柔的霸王硬上弓了,一時糊涂,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姜靈心里咯噔了一下。
元鐵山若是知曉顏夏語懷了自己的孫子,恐怕要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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