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來這個巷子里，楊四海的心情有些莫名的欣喜。
大概因為那間宅子是親戚家的地產(chǎn)，也許是年輕人的交道比較好打，不像是那些個老狐貍，總能讓人的心里不舒服。
楊四海背著包袱，包袱有些重，雖然貪心，可楊四海也是懂事的，這個包袱必須要拿過來。
敲開門之后，這一次他沒有看到那位年輕的公子哥，而是李塵。
這少年看上去英武不凡，很少說話，楊四海見過李塵在賭場里的樣子，沉默不語，一直端詳。
哪怕是李塵，楊四海還是沒有走上臺階，前輩的站在臺階下面。
輕聲笑道：“想來公子是派小友你能接手的吧。”
李塵點了點頭，面無表情，他不喜歡楊四海這樣的人，很想給對方一頓毒打。
楊四海將包袱遞了上去，輕聲道：“這里面是一千大金元寶，還請小友清點一番。”
李塵無動于衷道：“無妨，你們吃這碗飯的人，應(yīng)該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至于你的打賞錢，得等我家少主高興的時候，才能給你。”
楊四海很想問問，公子為什么不高興了，可他沒有問，不該問的絕對不能問。
況且那公子哥的高興與否，于楊四海而言，也不是太重要。
楊四海柔和笑道：“為公子做事，是我的福氣，怎能等候著打賞錢，真是折煞我了。”
李塵沒有廢話，而是說道：“關(guān)于天魔宗的事宜，不知曉你近日以來打聽的如何了？”
楊四海心神一凝，有些事他心里有數(shù)，天魔宗的事情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會和大秦皇室成員扯上關(guān)系，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fù)。
無論是廟堂，還是天魔宗，楊四海這樣的人，永遠(yuǎn)都吃罪不起。
楊四海輕聲回道：“正在打聽，畢竟那是天魔宗，我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不小心要么被人家殺頭了，要么就是犯下了殺頭的罪過。”
李塵心里有了數(shù)，擠出一抹牽強(qiáng)的微笑，說道：“那就辛苦了，過上幾日，我家少主可能還會去賭場里，靜候佳音。”
楊四海連連點頭，李塵提著包袱轉(zhuǎn)身便進(jìn)入了宅院里。
至于楊四海離去的背影，李塵也不想看了，他看到的已經(jīng)夠多了。
涼亭里，閑來無事，就是品茶，就是陪著李塵讀書寫字。
元正喝了一大口茶水，見到李塵回來了，放下茶杯，給李塵倒了一杯茶，問道：“從楊四海的眼睛里，你都看到了什么？”
這一次讓李塵出去應(yīng)付，也是為了鍛煉李塵，總有一日，李塵要獨當(dāng)一面。
獨當(dāng)一面這種事情，也講究一個氣數(shù)和造化。
有些人，從來沒有人給他們?nèi)オ殦跻幻娴臋C(jī)會，慢慢的就沒有了去獨當(dāng)一面的勇氣。
有些人，從一開始，就不得不獨擋一面，不擋住的話，大概就是死路一條了。
李塵介于兩者之間，元正也盡量給李塵去獨擋一面的機(jī)會。
有了鵬族的天賦神通，李塵看不透人心，卻能通過眼神，來判斷對方的情緒起伏，和真元規(guī)律。
回道：“他還是沒有說實話，眼睛里是貪婪還有算計，也許，他已經(jīng)和天魔宗的斥候接觸上了，我特意告訴他，過上幾天，我們還會去賭場里。”
“若是他真的和天魔宗的斥候接觸上了，在我們?nèi)ブ埃厝粫吞炷ё诘某夂蚺鲆淮蚊妫塘恳恍⿲Σ摺！?br />
“若我們成心跟在他的后面，應(yīng)該會發(fā)現(xiàn)一些線索。”
元正心如止水，身為鬼谷門徒，需要這樣的從容。
略微思慮了一番，笑道：“不用 ，若真是如此的話，他會帶著天魔宗的斥候主動靠近我們。”
“他疑心很重，喜歡將主權(quán)握在自己的手里，賭徒有時候的感覺也很準(zhǔn)，或許他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們對他的惡意。”
“他會想辦法破掉我們的跟蹤之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帶著天魔宗的斥候來這個巷子里，或是巷子周圍的制高點仔細(xì)觀察一番。”
“他是賭徒，他眼里只有真金白銀，大秦律法的約束，在足夠的利益之下，也不是什么約束。”
“賭徒啊，最喜歡去做的事情，就是鋌而走險了，他能在我這里得到好處，也許在天魔宗那里，可以得到更多的好處。”
“因為我們起碼還可以居住在咸陽城里，可天魔宗就不同了，那終歸是大秦隨時留意得的存在。”
“也因此，天魔宗想要收買人心，需要付出比我更多的真金白銀。”
李塵倒也不害怕天魔宗的的人會將自己如何，這里是咸陽，天魔宗的高手就算來了，不到三息的時間，大秦皇宮里的大內(nèi)高手，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的。
只是頭一次和斥候接觸，和賭徒算計，李塵有些不太適應(yīng)。
也許真的會讀書寫字的時候，就適應(yīng)了。
元正摩挲著自己的獄魔劍柄，輕聲笑道：“若是用這獄魔去殺人的話，應(yīng)該比想象之中的爽利。”
李塵主動請纓道：“其實，我想要自己去動手。”
那只金絲雀不見了蹤跡，化作了一只貓頭鷹，在巷子最高的那棵松樹上安營扎寨了，雖說是貓頭鷹，可那頭貓頭鷹，是徹夜不休的。
這個巷子周圍，發(fā)生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那只貓頭鷹都能第一時間回到這個院落里稟告。
元正道：“讀書寫字講究的就是平心靜氣，其實我自己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是一個淘氣的孩子，做不到平心靜氣，但我希望你可以做到。”
“說起來容易，其實很難，你歷經(jīng)了不少的苦難，戾氣太重，也不利于你的讀書。”
“而我也是步入江湖之后，才學(xué)會了平心靜氣，還好我還是少年，否則也會來不及的。”
李塵嗯了一聲。
話說回來，即便李塵親自動手，他的招式太招搖了，不想引人注目都很難。
也沒有一個趁手的家伙，赤手空拳，終歸是吃虧的。
元正的平心靜氣，也是進(jìn)入秦嶺深處，遇到了師尊鬼谷子，遇到了花椒和茴香之后才開始的。
平心靜氣的手握獄魔，去取人性命，是元正當(dāng)下頗有興致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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