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上腺素分泌,潛力爆發之下,在緊急關頭男人成功避免了撞上前方行人的車禍。
不過代價卻是他自己駕著小汽車撞開護欄,飛下了河里。
甚至于都沒能夠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完全就是身體本能反應,條件反射一般的狂打方向盤,被急劇的慣性狠狠壓在椅子上,眼前一花就聽到了一聲巨響。
汽車猛的一震,似乎是撞上了什么,然而沖擊力雖然巨大,卻不足以讓它停下來。
下一個瞬間,嚴文耀眼睜睜的看著汽車騰空而起,咆哮著向前沖去。
碧綠色的水面迎面撲來。
在這一刻,仿佛時間定格了一樣,他的思維都因為過度的刺激而凍結住了,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很慢很慢。
男人仿佛能夠看見河面上被寒風吹過的漣漪波紋,能夠看見被撞飛的護欄在車輛前方的四周飛出去,能夠看見對面的河岸上行人放慢的動作,他們似乎正在紛紛轉頭看過來
時間的長河在此刻凝滯住了,雖然不是完全停止,但是向前的流動變得非常緩慢。
所有的一切,任何的運動,軌跡都是清晰可見,猶如電影的強化慢鏡頭,所謂的子彈時間一樣。
但是,嚴文耀做不到任何的事情,因為他的思維似乎也是這樣,同樣變得很緩慢很滯澀,只能夠被動接受外界信息,而無法主動思考什么。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他的思維沒受影響,也做不了什么,只會更加恐懼,更加受折磨。
宛若是暫停鍵再次被按下,定格住了的時間再次向前奔流,在大街上不知道多少人的尖叫聲中,小汽車轟然的一頭撞上了河面。
劇烈的碰撞,讓在車內的男人被震得頭破血流,七葷八素的,一時間整個人都懵掉了。
怎么回事?這是發生了什么?!
他的頭腦一片漿糊,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做出有效思考。
汽車是有一定閉水性能的,不會立即下沉,只要把握住下沉前的一分半鐘甚至兩分鐘,就能夠從車門或車窗及時逃生不過這是最理想的狀態。
不是所有人都學習過這樣的相關知識,更加不是所有學習過的人都能夠在緊急關頭,將理論轉化成為現實,并且成功付諸實踐。
等到男人好不容易從渾渾噩噩之中稍稍恢復一定的思考能力的時候,汽車已經逐漸下沉到了一定的程度,車身孔隙更是在不斷進水。
他痛苦的呻吟一聲,伸手一摸頭上,滿手都是鮮血。
這讓他有些慌了神,再一看四周,發現汽車不斷的進水,出現裂紋的車窗之外已經是昏沉翻涌的河水了,什么都看不見,他自然更加慌亂了。
顫抖著手,花了好幾秒鐘的時間,才終于揭開了安全帶,在這個過程之中他下意識的將頭伸進上方空間里拼命呼吸不多的空氣。
緊接著,他開始努力的試著打開車門,但是在內外壓力不等的情況下,他赤手空拳的又沒有工具,壓根就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方寸大失之下,男人瘋狂的試圖用拳頭砸開車窗。
只是即使是在平常時候,這個舉動也不見得能夠成功,更別說現在車里已經就要灌滿水,他的一舉一動都要受到水的沉重阻力的影響的情況了。
不斷的掙扎,體力飛快地流失,氧氣也開始急缺因此他的瘋狂、他的歇斯底里沒能夠持續太長時間,慢慢的動作就遲緩了下來,最終停止了。
手腳無意識的在冰冷的水里隨水流擺動著,偶爾抽搐幾下。
只剩下一絲殘存的意識,但是也是越來越模糊,仿佛最后的神志也正在迅速的消散
好冷啊真不甘心,真是不甘心,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自己要死了嗎?自己要死了啊!就這樣子就這樣子死在這冰冷的水底之下。
后悔嗎?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明明還有這么多事情沒完成,沒有還有這么多放不下的牽絆
越來越冰冷,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靈魂自齒隙間溜走。
河岸上,道路交通已經變得阻塞一片。
尤其是被撞開的護欄附近,更是圍上了一大堆黑壓壓的人群,在寒風之中人頭涌動,不知道多少人激動的拿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
更有很多人口沫橫飛的和身旁的人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并且理所當然的開啟上帝視角,站在道德高地上冒著寒風,指控那人。
從具體行為,一直到智商、教養、種族甚至家庭關系都遭到了各種惡意揣測。
一個本應該很引人注目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河岸邊上,周圍空出了一片空地,但是卻奇怪的愣是沒有人能夠注意到他,就連各種手機拍攝的角度都很奇怪的正好避開了那塊空地。
莫宸舉起右手伸出去,只剩下潔白如玉的指骨的手掌,仿佛是抓握住了空氣之中的什么物體一樣。
“似乎是個不錯的種子選手,就是年紀有些大了啊,都已經就到四十歲了啊嗯,等等,我好像說這話不太合適。”
莫宸檢閱著手中的靈魂,迅速的掌握了這個悲哀的靈魂三十多年的人生經歷,并且把握住了關鍵的信息。
然后他嘆了口氣,本來覺得這種計劃找一個中二少年才是最合適的,而且也非常契合
他之所以專門來到這條河邊,就是想要看看,有沒有哪一家人是姓蕭的,最好就是住在河東,但是三十年前是從河西那邊搬過來的。
要是家中的獨子還與誰有婚約,那就更好了。
好吧,不說這么不靠譜的說法,但是中二時期的人的確是更好接受異常,接受新世界的設定,這本來是沒錯的。但是現在,似乎這么一個大叔也比較合適?
接受了現實,卻沒有完全被現實磨去曾經的熱血心性,成熟而且也有擔當,同時在死亡的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強烈執念,那種渴望掌握自身命運的不甘
不說完美,但也算是契合他連夜加工出來的金手指的要求了
那是竭力戰士的靈魂殘留,雖然已經沒有了自主意識,剩下的只是純粹的記憶感悟,但是同樣也會影響人格的變化。
戰斗到力竭而死,直到死之前的最后一刻都不曾放棄過的戰士,所擁有的記憶感悟,要是強加在一個本身完全就是膽小鬼、窩囊廢的家伙身上,那就真的是明珠暗投,白白浪費了。
那完全只會沖突,導致人格分裂,憑空增添許許多多的不可控因素。
因此契合度方面也有所要求,并不奇怪。
“算了,大叔就大叔吧憑空多出數十年本身就不屬于你的記憶,你原來的認知也肯定會發生變化,總歸會受到新的記憶的影響。”
莫宸注視著手里的靈魂,然后將自己抽取加工過后的命運片段融入其中,并且低聲說道。
“說是成長也好,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衍生出一個新的人格也罷,但是的確是以曾經的你作為主導的,所謂的成長本來就是忒修斯之船”
想必這個大叔也肯定是同意的吧這樣子被重新設定人生。
因為不這么做的話,他就要順應自然規律,徹底消亡了。在冥界仍然沒有與人間徹底重疊的這個時期,靈魂連正常的輪回都做不到,就會消散于天地之間。
“救上來了嗎?”
“誰會人工呼吸?!”
“還有心跳,很微弱!但是還有心跳!”
身后的人群之中,傳來嘈雜的聲音,只不過轉身就走的莫宸卻是頭也不回。
接下來,只需要觀察、見證以及掌控好自己設定的“重生者命運”的大致走向就可以了。
意識混亂,疼痛導致了意志無法凝聚。
模糊的記憶仿佛變成了一片片有實體的碎片,在大腦里不斷的互相碰撞,導致了精神上的一陣陣虛幻的抽痛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嚴文耀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想要握住武器站起身來。然而,空氣之中的消毒水味道卻是猛地讓他一愣。
“這這是”
潔白的床單,簡潔的病房,旁邊的輸液架上吊著的吊瓶正在一滴一滴的為自己輸液。
這是在醫院?可是這個年頭怎么可能還會有醫院,就連想要找一塊完整的大陸都很困難了吧還是說自己沒有戰死,現在已經是進入了方舟之中了?
男人微微抬頭,然后發現了一個穿著藍白色的經典高中校服的女孩子,正疲倦的趴在自己的病床旁邊,沉沉睡去。
這不禁讓他一怔,瞳孔猛地緊縮起來!
他不敢相信的連連眨眼,然后還伸出手去輕輕觸碰了一下女孩的額頭不是幻覺!是真的!
一瞬間,早就以為自己的眼淚隨著鮮血流干了的男人,眼眶濕潤了起來。
四周的場景終于讓他想起來了,這是自己當年出了車禍后的那段時間,自己的女兒和妻子都還在的時候!
仿佛潮水涌上沙灘,曾經的記憶瞬間泛上心頭。
“憶雪憶雪”這個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低聲的嗚咽了起來。
在床邊的女孩子的眼睫毛動了動,然后慢慢睜開,她下意識的鼓起嘴巴,氣沖沖的看向了自己蘇醒過來的父親,正想要斥責一下對方為什么這么要強
明明出了那樣的事情都不和家里人說
明明承擔著那樣大的壓力卻一句話都不提
但是話還沒有出口,她就看見自己那要強的爸爸哭得抑制不住的樣子,頓時心里一抽,再也說不了什么,只是連忙手忙腳亂而且笨拙的安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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