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數學。無聊的歷史。無聊的地理。無聊,無聊,無聊的七大戒律。為什么我們就不能學習擊劍?學習航海?學習有關那些怪物的事情?”
曾幾何時,年幼的艾米麗·德雷克塞爾·萊拉·考德溫,是這樣抱怨學校的。
但是現在,她卻后悔了自己曾經說出過的這種幼稚甚至可以說是無知的言論,大概只有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渴望冒險的經歷。
那是一種美好的幻想,美妙夢幻,而且不切實際。
作為群島帝國合法的王位繼承人,上代女皇賈思敏·考德溫的獨女。艾米麗她年幼的時候,就經歷過一次母親死于暗殺,自己也被傳奇刺客道德抓走的事情……
在那一次——
就連皇家圣衛科爾沃·阿塔諾也因此而被陷害。只有后來;庶h試圖復辟艾米麗的地位,幫助艾米麗登基來恢復王室血統,她和科爾沃才有機會翻盤。
科爾沃表面上是女皇賈思敏·考德溫的皇家圣衛,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出生于格里斯托大陸之外地區的皇家圣衛。
但是實際上,他和女皇暗中成為了戀人,雖然這種關系始終沒有公開。然而他們的親密關系并沒有逃脫公眾的注意,四散的流言曾經傳遍了丹沃爾王城。
不過不管怎么說都好,這件事也從來沒有得到任何公開的承認。艾米麗本人則是這段關系的結晶,只是對于公眾來說,她的父親的身份被嚴格保密,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
盡管如此,科爾沃仍和艾米麗依然有著很強的情感紐帶,并經常以熟悉和無比親密的方式和她互動。
艾米麗自己知道這件事,在內心也一直將科爾沃當成父親,對于科爾沃毫無保留的信任。幼年時候的經歷讓她知道,只要自己這位傳奇的父親在場——
那么,她就絕對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是現在,她卻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自己十歲那年的那場巨大變革的體驗。政變發生,她的統治被顛覆、被趕下臺。
而她那位傳奇的父親也因為被暗算,成為了階下囚……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逃了出來。
一下子失去了所擁有的一切,就連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辦法繼續依賴,反而還需要自己反過來,才能夠救回自己的父親……
這種感受讓她覺得相當恐慌,但是卻又知道已經沒辦法了,自己必須去做這件事。
父親的確是個傳奇,也的確是自己堅強的后盾,可是他真的在一天一天的老去。曾經的他拼命粉碎了針對帝國的巨大陰謀,救回了自己。
可是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在皇宮的覲見室里面,為了保護自己,被變成了一座冷冰冰的石雕。
所以現在……輪到自己去將他奪回來了!
在冰冷的海面之下,年輕的失勢女皇快速矯健的宛如游魚一般的前進,憋著的一口氣慢慢的就到了極限,而她也已經一口氣的從海面之下接近了輪船。
而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前進,她也慢慢的理清了思緒。
現在的自己逃出了丹沃爾王塔,前方的恐怖鞭痕號就是自己目前的唯一希望。梅修隊長在死亡之前,強忍著一口氣告訴了她一個重要情報:
在今天稍早的時候有一個船長在碼頭,自己可以從安全室逃離皇宮,并且前往碼頭乘船離開丹沃爾。
只有這樣,目前只有這樣,她如果想要在之后救回自己的父親,奪回失去的一切,那么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逃離帝國的首都。
停留在這里,她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反而自身還會有危險。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她深知這個道理。
……
……
碼頭海港被封鎖,而且因為艾米麗逃出王塔的消息已經泄露,政變勢力擔憂她真的成功逃出丹沃爾,甚至驅趕了碼頭的所有船只,不允許它們靠岸。
恐怖鞭痕號同樣如此。
它雖然沒有徹底離開,但是也與碼頭拉開相當遠的距離,只是在船邊放下了一只小船。
輕微的水花濺起,艾米麗敏捷的翻上小船,急促的喘息著。
不過她不急著攀爬上輪船,而是小心的傾聽上面的動靜,等到氣息喘勻、體力恢復了之后,才抓住舷邊的梯形凸起攀爬上去。
甲板上有一個黑人女性,她斷了一只手和瞎了一只眼,正靜靜的等待在那里。
看見渾身濕漉漉的艾米麗翻越上來,她似乎是絲毫不感到驚訝,只是倚在那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
然后,她若有所指的開口說道:“女士,我有你要的情報,絕對錯不了!
“……”
“……”
艾米麗皺起眉頭,表面上看似松了口氣,但是卻沒有馬上就放松警惕,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說話。
“艾米麗女士,女皇陛下,你這張臉就印在帝國超過半數的硬幣上面,只要遇到,不會有人認不出你的。”黑人女性狀似隨意的說道。
“政變已經發生了,他們以弒君者的兇案作為借口,我父親百口莫辯,也成為了階下囚,現在王塔里面支持我的人都被殺了……你覺得我現在會在乎我的臉是怎么樣的嗎?”
艾米莉冷靜的說道,不過語氣有些生硬。
“好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梅根·佛斯特,也是今天早上想要求見你或者你父親的那個人。”
黑人女性笑了笑,然后走上前一步,伸出手引她跟著自己向一邊走去。
“我本來是想要來警醒一下皇家圣衛的,但是看來正好遲了一步,那些人的陰謀已經成功了……不用那么警惕,我和你過去的盟友安東·索科洛夫是同伙!
“安東?”
艾米麗看上去似乎眼睛微微一亮,神色多少也是放松了一些。
“是的,我們得知南方發生恐怖的事情,安東他認為可能涉及一個巨大的陰謀……反正就是你看見的這樣,我是來警告你們的,但是遲了一步!
梅根點點頭,用一種有些古怪的平靜語氣說道。
“我認識安東,但是……索科諾斯公爵本人就在這里,她的身旁有個叫做德麗拉的女性!
不過艾米麗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她只是皺著眉頭,轉頭看向遠處海岸邊上的陡峭懸崖上的丹沃爾王塔的所在地,露出了露骨的厭惡與仇視的情緒。
“就是他們發動了政變,血洗了我的皇宮,而且那個女人……還做出了我無法解釋的事情,她、她……”
大約是覺得自己想說的話有些荒謬,現在心情很糟糕的女皇陛下最終咬了咬牙,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她只是有些疲憊地轉過頭來,嘆了口氣說道:“逃跑是我現在能夠做的唯一事情!
艾米麗的腦海里還是禁不住的一幕幕回放著之前的事情:
在政變剛剛開始的時候,那些不忠的走狗剛剛想要傷害自己,而自己的父親瞬間就暴起殺人了。
在連續砍瓜切菜一般的,砍翻了好幾個想要對自己不利的、被收買反叛的皇宮守衛之后——
他出其不意的瞬間移動到那個女人的身前,在那個女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之前,就精準的將刀刃送進了她的胸膛,直接捅穿了她的心臟。
然而,沒有任何的作用,因為那個女人居然……沒有一點兒的事情。
即使是被一刀穿心了也沒有死亡,甚至好像是根本就沒有受傷。
正是因為完全預料不到這樣荒謬的展開,在有心算無心之下,自己的父親才會被她反過來壓制住,然后被變成了一座冰冷的石雕。
梅根·佛斯特凝視著艾米麗疲憊的面容,然后點了點頭:“有時候你也無能為力,不要給自己太沉重的壓力了……”
“這是我的船,恐怖鞭痕號。等你準備好,我們就可以啟航……逃跑或者說撤離,總而言之首先避避風頭,離開這座王城!
艾米麗無言的點了點頭,然后她看向了某個方向的海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我得去一趟卡納卡,弒君者兇案就是在那里展開的,德麗拉絕對在那里待過一段時間,我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梅根·佛斯特聳了聳肩:“你是科爾沃的女兒,這點我敢保證……那么準備好了嗎,我們現在先離開這里!
滿臉疲憊的女皇緩緩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的,我準備好了!
就在她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身后高處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那個,請問一下,能不能夠帶我一個?”
幾乎只是一瞬間,艾米麗和梅根船長都是敏捷的跳開,抽出了武器,擺出了警惕的防御姿勢。她們快速的掃視了一眼,最終視線定格在了輪船上方的桅桿上面。
“你是誰?”艾米麗舉起手槍瞄準,并且沉聲問道。
梅根·佛斯特也是皺著眉頭,同樣如此作為,她下意識的感覺到了危險,因為甚至完全不知道上面的那個家伙是什么時候摸上船,又是什么時候爬到桅桿上面的。
因為這里距離碼頭還是有點兒接近的緣故,兩人都不敢貿然鬧出什么動靜來,也不敢開槍。
只是威脅式一般的舉起手槍,瞄準著上面。
事實上,不但是她們感覺到了威脅,莫宸同樣感到了威脅,他只是在故作鎮定。一來是考慮到了她們不至于這么冒失,二來是……他有把握面對這樣的情況。
盡管沒有開發出新的魔法能力,但是六塊古代符文的消耗,讓他大幅度提升了自身的魔力上限的同時,也極度的增幅強化了已掌握的魔法能力和身體能力。
閃爍瞬移就不說了,虛空感知也變得極度強悍。
感知的范圍大幅度提升,而且可以穿透多重障礙物或者相當厚實的物體,例如說甚至能夠透視到地下五六米的程度。
最重要的就是,這種全方位的感知領域在得到接連強化之后,似乎得到了某種更進一步的加強,是屬于「預感」方面的分支效果。
而且基礎的感官知覺能力也變得非常的敏銳,頗有一種“秋風未動蟬先覺”的趨勢,大體上能夠預判一下一般人的行動路線以及準備采取的行為。
——因此,如果對方想要發動攻擊的話,他覺得自己同樣能夠提前感應得到……
除非對方專門練過,在攻擊之前不會有任何敵意表現,能夠掩藏自身的殺氣什么的。
沒錯,雖然表現得有點兒慫,但是莫宸此刻的確正在維持著虛空感知的魔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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