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女老板給下的“最后通牒”,眼看時間迫近,還死活差一單。
怎么辦,我這種兼職的初級業(yè)務(wù)員,只有完成KPI,才能順利晉級到核心銷售組,這里叫“大客組”。那才是真正施展拳腳,摸清公司操作模式的地方。還差一單……我急的爆了好幾顆痘痘。
午休吃飯的時候,我打電話給老頭子,一頓抱怨,結(jié)果還沒說完,老頭子那邊就把電話掛了。
額……我臉燙的通紅,老頭子每回嫌棄我,都是這么冷淡絕情。唉…自己想辦法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來狼!我狠狠心,撥通了燕子的電話。
“啥?真要打那么多錢過去啊。”燕子詫異。
“嗯。不過這只是誘餌,不舍得下鉺,哪里能釣上魚。”
上回從姓黃的那小子那賺了五十萬,老頭子拿出五萬獎勵我和燕子。這也算我倆的第一筆“反騙經(jīng)費”了。
“萬一……”燕子擔(dān)心錢打了水漂。
“不會的。相信我!”
有了燕子這個“托兒”,很快第三單完成了!
我順利的進(jìn)入了大客組。
大客組的主要工作,是對已經(jīng)繳納基礎(chǔ)入會費用的客戶,進(jìn)行深度挖掘,從他們手中賺取更多的錢。
大客組的人明顯和客服組不一樣,一個個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皮鞋锃亮,氣場強大。
他們打電話也跟客服組不同,非常的“權(quán)威”。如果不是我一早知道這是個騙局,估計也會被忽悠。
進(jìn)組第一天,組長范麗扔給我一個文件夾。
“里面的術(shù)語和流程,要背熟。給你兩天的時間,我會考試的呦。”
這個范麗聽說業(yè)績不錯,反正這工作就是通過電話,也不用真人出面。因為這姐姐長的跟個女張飛似的。黑不溜秋,五大三粗,臉上的肉都溢了出來,耷拉著……面相極其兇惡。
我不情愿的“哦”了一聲,翻看著那份文件。
股票市場的術(shù)語太多了,而且大多艱深。我悶著頭看了一上午,快炸了。又不想去問那個母夜叉,就問我旁邊的同事。
“哥們兒,我沒看懂這個流程啥意思?”
“這上面寫的,客戶虧損后的最后一擊,是怎么操作的?”
旁邊的小哥嘿嘿一笑,淡淡的說:“N次升級之后,無限虧損的客戶已萬念俱灰出離憤怒了,沒有哪個王牌“高級助手”再能榨出那一滴油來。“
我似懂非懂點點頭。
“這時,我們給出的操作指令卻忽然成倍的多了起來--不交錢,就在高位為公司出貨接盤吧,也算為公司作最后的貢獻(xiàn)!想索賠?一切按合同辦!這時客戶才會恍然大悟,當(dāng)初被“高級助手”輕描淡寫未予注意的那份“并沒有卵用”的合同,對咨詢公司卻是那么的有用!”
“那客戶告我們呢?”我不解。
“我們從未做過任何保證收益的承諾啊,只是科學(xué)建議,買不買在客戶,沒人拿槍逼著他買。一切都是符合證監(jiān)部門規(guī)定的,絕對是合法經(jīng)營。”偶爾也會有幾個“奸詐點的刁民”錄下我們當(dāng)初電話中海闊天空的神吹或許諾,這就稍微麻煩些,但也沒什么,他很快會被告知:“那是業(yè)務(wù)員的個人行為,而且是臨時的,他已經(jīng)離開本公司了。”
小哥說這些的時候就像在說:“我去隔壁買了個菜”一樣輕松自然!
“這行業(yè),坑的就是老主顧!”小哥加重了語氣。
我往后翻那本培訓(xùn)手冊,指著一處問:“不是說注重續(xù)會率嗎?我們這樣做,誰還會續(xù)會呢?”
小哥哈哈大笑:“哪有什么續(xù)會率,不罵到祖宗八輩就算好的了。沒有續(xù)會率,只有升級率!這行業(yè),坑的就是老主顧:連莊家和基金那樣組織嚴(yán)密的專業(yè)機構(gòu)都虧損,我們就更是根本沒可能讓會員賺錢啊。”
“反正都是一錘子買賣,那就讓老會員給新會員抬轎,新會員給沒入會的抬轎,讓沒入會的嘗到點甜頭好交錢入會呀。但對那些光想嘗甜頭不入會的,就趁他不注意讓他狠狠地抬一回轎,保管他虧個半死!”小哥說到這里,眼睛里放出兩道寒光。
“這樣干公司怎么能長久呢?”我小聲說。
“你還想著干多久?!我們現(xiàn)在一年賺的比別的公司干十年還多。老板早準(zhǔn)備好了,你看著吧,頂多干一年兩年,賺它幾個億,換塊牌子,換個新媒體還不是再接著賺。”同事接著說,“像我們這樣的公司就算不錯的了,還能拉動幾個漲停板,手快腿快的開始階段還能跟著賺點,其他家比如以前經(jīng)常被央視證券請去做分析嘉賓的那些個咨詢公司,早都臭得沒人敢跟拉不動了,會員一進(jìn)去就挨套。”
他的臉上,居然洋溢著自豪!
“抬轎子……“我轉(zhuǎn)過身不再理他,想著這個詞。真他媽生動啊,這可不就是抬轎子嗎,用自己的真金白銀把轎子抬高,好讓里面的人有種”高人一等“的愉悅感。
可惡!
兩天后的測試,范麗那個非洲母夜叉沒想到我答的那個溜,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你第一個月的業(yè)績是兩百萬,雖然你是兼職,但也不能放松要求。“
兩百萬……這母夜叉還真敢說!
“好的,范經(jīng)理。“我點頭答應(yīng)。
初到大客組,還沒正式施展拳腳,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我百無聊賴的回家,一出地鐵看到一個婀娜的身姿。林老師!
快放暑假了,林老師教的音樂課也不多,她也早早的回家了。我看著林老師的側(cè)臉,好像清瘦了一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不覺的跟著她走了好遠(yuǎn),直到她拐進(jìn)一家超市。
要不……跟蹤下她?女神的神秘感誘惑著我,不知道課堂外的林老師生活的怎樣呢?
記得以前聽同學(xué)們議論過,說林老師住在我們市里很高檔的“帝海花園“,那里住的人非富即貴,似乎是林老師的公公婆婆給他們小兩口置的業(yè)。
可這條路線……不是去帝海花園的吧?
我正想著,林老師從超市里拎著一袋水果走了出來。
我跟在她后面,林老師從大路上走進(jìn)了一個小巷子。這里是老城區(qū),可以算是城中村了,巷子狹窄黑暗,常年的潮濕,讓墻壁斑駁不堪,大塊的脫落和泛黃。
林老師在一面鐵門前停下來,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jìn)去。
我在院子的矮墻外,踮起腳往里面看。
這是個典型的四合院,有三戶人家一起住,還有一間房被改成了儲物間。
林老師走到一間房前敲敲門,一個年輕男人開了門。
咦?林老師是來這兒看什么人嗎?這種環(huán)境,跟她完全不搭啊!
我心里正犯著嘀咕,院子里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漫延開來。好像是林老師!
我趕緊踮起腳往里面看,不由得吃了一驚!
林老師和剛才開門那個男子扭打在一起,她的臉上有個鮮紅的巴掌印,頭發(fā)也披散開來!
男子嘴里罵罵咧咧的:“讓你管老子!管好你自己吧,臭*。“
林老師已經(jīng)泣不成聲:“你是不是著魔了啊,家都被你敗成什么樣了?我們原來住哪里,現(xiàn)在住哪里,這就是狗窩!“
男人一個巴掌過去,劈頭蓋臉的落在林老師的頭上,身上……
“住不慣,你滾啊!老子還不想看見你這張臉,天天就知道嘮叨,喪門星!“
我想沖進(jìn)去,可理智阻止了我……
沖進(jìn)去不是幫林老師,反而會讓她更難堪。我要做的,是把那家騙子公司給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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