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電影院的時候,紀曉晨看著不少女生的眼睛都是紅通通的,不免有些奇怪,“怎么一個個都哭的跟個紅兔子一樣,不是吧……有這么悲情?”
“這也不奇怪,劇情整體就是一個悲劇,女孩子們喜歡哭也正常。”許少白在旁邊漫不經心地插了一句嘴。
哭就正常,那她豈不是不正常了……
紀曉晨抬眸看了他一眼,“可是我覺得還好,大概是我看這種苦情劇從來哭不出來吧。”
“為什么?”
“因為我覺得現實生活中很少會發生這種狗血的事,明明知道自己在這種豪門漩渦中,既然這樣,還不如早早抽身,其實就是個鄉村小子,以后都不拋頭露面,也不會發生什么事。”
許少白突然想到來之前,某人還說,但凡是女生都對苦情戲沒什么抵抗力,尤其是越狗血,越有哭點就越是忍不住。
可是到了他這兒,怎么會變得這么無厘頭。
人不僅沒哭,反而振振有詞地和他辯解,不說眼睛紅紅的,這精神可好著呢,他抱著最后一點希望問道,“苦情戲確實有些不現實,不過也不能排除取決出生活……我看你對這種戲感觸還挺深的,那像恐怖片之類的,你怕不怕?”
紀家都是女漢子,大嫂是這樣,許少白以為這位也不例外,沒想到紀曉晨卻是搓了搓手,把帽子都往頭上一戴,縮了縮脖子,“恐怖片?我從來沒看過恐怖片,小時候看過一次,就一直做噩夢,所以后來我就一點也不看了。”
“寧菲菲以前經常在宿舍里放,我就戴著耳機不讓自己聽到……鬼片和恐怖片我從來不看,與其看那個,還不如看搞笑片。”
許少白,“……”堂姐、堂妹什么的,興趣愛好交換過來真的好嗎?
一個喜歡看恐怖片,一個討厭看恐怖片;一個喜歡看苦情戲,一個對苦情戲全程無感覺,許少白突然也不那么痛恨幫他出謀劃策的秦三爺了。
選片是個技術活,他今天可是徹底記住了,下次再選,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你在這等我,我去取車。”許少白扔下一句話,就直接去了地下車庫,留下紀曉晨一個人在風中繚亂,恐怖片,難道他想看恐怖片?
那以后還是不要來電影院了,紀曉晨根本吃不住恐怖片的威力,以后晚上再做噩夢怎么辦,她可不想嘗試一次。
“這是紀小姐?”
紀曉晨還在想心思的時候,突然身后冒出一個陌生的聲音,愣是把她嚇了一跳,眼前的男人長得還可以,可是眼睛里陰沉沉的,只一眼,就讓人喜歡不起來。
“你是?”
“我是許少白的弟弟,剛才看到你和大哥在一起,我就想,大哥說的那位紀小姐就是你了。”男人似乎在笑,可是紀曉晨卻根本看不到他眼中的笑意。
“哦,你好。”紀曉晨并沒怎么客套,雖然是許少白的弟弟,可是他從來沒和自己提到這個弟弟,所以這中間有什么貓膩,她也說不好到底是什么。
男人似乎還想和她說點什么,那輛黑色的歐陸賓利就已經到了眼前,車主肆無忌憚地按了兩下喇叭,紀曉晨說了一聲白白,就直接上了車。
駕駛座上的許少白,冷眼看著車窗外的男人,嘴角閃過一絲嘲諷和冷笑。
許少文不以為然,摸了摸脖頸上的圍巾,看著那輛疾馳而去的車,瞇著陰沉的眸子,意味深長地一笑。
原來以為許少白有多好的眼光,他以為爺爺會幫許少白挑一個好的結婚對象,沒想到……真是越來越退步了,竟然找個什么背京都沒有的女孩子,難道他就不知道他找錯了對象,對以后繼承家業會有很大的影響嗎?
這事爺爺還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爺爺知道好了,老爺子是什么反應,他倒是很期待呢。
“那是弟弟,怎么從沒聽你提起過,是親弟弟嗎?”紀曉晨有些疑惑。
許少白的臉色還沒恢復過來,剛才還好好的,轉眼就變得晴轉多云了,他的唇微微上勾,似乎覺得有些諷刺,“弟弟,他算什么弟弟?充其量不過就是個私生子罷了!”
“啊……”是同父異母的弟弟?紀曉晨其實并不想過問他的私事,既如此,也不打算再繼續問下去了。
“我之前沒和你說,是怕你覺得我家里太復雜……許家雖然不如秦家,不過也是京城的大家族,只是許家卻根本上不了什么臺面,你知道為什么嗎?”
紀曉晨沉默,似乎感覺到他有些不開心,抿了抿唇道,“你要是不想說,就不用說,任由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也不會開心。”
許少白伸出右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緩緩地道,“我沒有不開心,更不會為了無謂的人有別的情緒,只是這件事我也不想瞞你,以后總要知道的,既然這樣,不如現在和你說一說。”
紀曉晨似乎沒想到他這么堅定,雖說之前只是說試一試,可是這一陣下來,兩人之間倒像是真正的一對情侶了。
所以聽了這話,她也是點了點頭。
紀曉晨想的豪門還是太簡單了,豪門生活不僅僅只是要家長里短,還要各種的勾心斗角,如果是親兄弟也就算了,這位是登堂入室的繼母所生。
這種繼母,原配的故事已經夠狗血了,可是真正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卻又實在是揪心。
許家的這個故事并不簡單。
許建洪和許少白的母親嚴憶如當年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后來雖然是政治婚姻,不過剛結婚的那幾年也算是幸福美好,沒什么不安定因素。
真正起了矛盾,是在許少白四歲的那年,嚴憶如和張家的三小姐走的很近,兩人關系非常好,也就是閨蜜了,常常約著一起逛街,一起吃飯……
張家的三小姐運氣不太好,之前也結過一次婚,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克夫,在剛結婚的第二年,丈夫就出車禍死了。
嚴憶如倒是也挺同情這個好友,經常出來陪陪她,到后來,張惠雅倒是也時常去許家做客,到了后來,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許家的家里鑰匙。
這些,嚴憶如都沒怎么在意,直到有一天,嚴憶如的貼身保姆和她說起了一件事:“夫人,今天我看到先生和張小姐在后面花壇里舉止非常親密,兩人開始說說笑笑,到后來……”
先生竟然吻了張小姐,而且張小姐不僅沒有反抗,甚至坐在了先生身上。
嚴憶如覺得自己不應該信的,可是這個保姆是跟了她這么多年的,忠心卻是不能懷疑的……她跟張惠雅兩人成為閨蜜也有兩年時間了,她怎么會背叛自己?
嚴憶如并不相信,可是直到有一天她病得高燒在床,去三樓的客房一看,看到的是兩人在吊床上顛鸞倒鳳……
她并沒有驚擾到兩人,兩人也并沒有發現她,只是自那次以后,許建洪在想碰她,她就覺得惡心……漸漸地也不知道和誰說起這事,當年父母其實并不看好丈夫,可是是她堅持。
這種事,她怎么敢說。
后來,嚴憶如就換上了抑郁癥,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也不怎么說話,許建洪覺得奇怪,而張惠雅身為女人,卻是一清二楚。
她什么也沒說,而是在尋找機會……
她一個寡婦,想要再嫁好人家,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如果能成為許家的夫人,那可絕對是一筆好買賣。
嚴憶如患了抑郁癥,這是她最好的機會,如果浪費了,以后可能就再沒機會了!
張惠雅買通了許家的幾個重點的傭人和保鏢,大多的都是廚房的,然后讓這些人在嚴憶如喝的燕窩里下藥,久而久之,嚴憶如的腦子就有些不那么清醒了。
她總是覺得自己時常會看到一些不該看見的,例如晚上聽到鬼叫,或者是大白天地在地上見到一灘血,每回都會驚恐地大叫。
許建洪卻覺得這個女人已經發瘋了,明明什么都沒有,怎么會有鬼呢,更何況還是在大白天?
嚴憶如甚至也覺得自己快瘋了,只是是被逼瘋的,她明明看到了,雖然意識還有些不清醒,可是眼睛卻是沒問題的。
可是卻沒人相信她……
所有的人都覺得她發瘋了,她知道是誰!知道是那個姓張的女人……其實又怪誰呢,是她看錯了人,是她引狼入室,這一切都晚了。
她想活著,想保護自己年僅四歲的兒子,可是她的身體越來越差,醫生說她的身體機能已經大部分都壞死,熬不過今年了。
嚴憶如在臨死之前,寫下了一本厚厚的日記,然后鎖進了保險柜……
她不想死在那張床上,于是選擇了最慘烈的方式,跳樓自殺……她用最原始的方式控訴這對奸夫淫婦。
許少白還小,并不知道這件事的始末。
他雖然不喜歡張惠雅,不喜歡張惠雅生的那個小弟弟,可是也并沒有太多的厭惡,更多的就是沒有感情,不在乎而已。
可等到十一歲過后,老爺子把一把鑰匙交給他,讓他看到了那本日記,他只覺得所有的真相都被顛覆了……
原來母親并不是瘋掉之后不小心摔下去的,而是自殺……自殺的根源都在張惠雅身上,張惠雅勾引那個他一直叫父親的男人,還給母親下藥,還收買傭人惡作劇……
這一切他都記著!
許少白用了這么多年,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地報仇!
“我不知道告訴你這些你會不會害怕,可是許家的確很亂,即便有一天要清算,卻也不是現在,只不知道你會不會等我?”
張家在政壇的勢力,即便他自己有母親那邊家人的幫忙,也未必能撼動,所以只能一步一步地拔除……
總有一天,這顆毒瘤會被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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