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陽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我和我的那個同事，哦，我們是人民醫院的，我們送一個朋友回家，然后開車經過那里，剛好那輛車我們認識，就是我們同事，也就是那個被我們打傷的人，趙旭日的，我們倆還以為他的車壞了什么的，就去跟他打個招呼。結果，沒發現他竟然在后排對我的前妻和我前妻的閨蜜欲行不軌，但是他們是怎么認識的，我就不清楚了。于是當時我就使勁地拍窗戶，但是他不肯開車門，后來我找了一塊石頭把那個玻璃砸了，他才開了車門出來。然后他一下車，就開始攻擊我，打我，然后我也是只好跟他打了起來。但是我打不過他，后來為了自衛，我就從地上找了那塊石頭，向他砸去，結果一失手就把他給砸成那樣了。大概就是這樣的。”
那警察一邊寫著，這時停了手對葉向陽說道：“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說的這些情況，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不能撒謊，知道嗎？”
葉向陽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答道：“我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這么回事，我愿意負法律責任。”
他雖然僅僅是猶豫了一小下，但在審訊經驗豐富善于察言觀色的警察看來，已經被他們看在了眼里，他們不動聲色地繼續寫了下去。
寫了一陣，那個警察又問道：“那那個女的呢，她在旁邊什么也沒做嗎？”
“她什么也沒做，就是在旁邊看著，有點擔心我，但是她不敢上來。后來我失手把趙旭日打倒以后，她一看他那個樣子，有點擔心把他打死了，但是我們都是醫生嘛，我們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什么的，發現他還有氣，但是傷勢很嚴重。后來她就說她來承擔責任，等你們警察來了，就說是她在旁邊為了救我把趙旭日打成那樣的。”葉向陽說道。
“她為什么要替你承擔責任？”警察問道。
葉向陽支吾了一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她跟我關系比較好，然后她人也比較好吧。”
“她跟你是什么關系？你們倆之間，有沒有什么關系？”
“這個不歸你們警察管吧？”葉向陽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們是不是男女朋友什么的？”
葉向陽搖了搖頭，“不是，就是普通的同事關系。”
那警察說道：“好了，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先在這里坐著吧。”
然后，警察收拾了東西，就出去了，又來到了唐湘雅所在的審訊室里。
“你叫什么名字？”警察說道。
“唐湘雅。”
“年齡？”
“24。”
“職業？”
“人民醫院行動小組辦公室的職員。”
“你說一下事情的經過，但是我首先要提醒你一句，你們兩個說的情況不太一樣，你要把事實說出來。如果我們發現你們倆誰在說謊，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警察說道。
唐湘雅毫不猶豫地說道：“警察同志，人真的是我打傷的，我說的是事實，我愿意負法律責任。他是怎么說的？你們問了他嗎？”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你說一下事情經過吧。”
唐湘雅便說道：“今天我和我的那個同事送一個朋友回家，然后回來的時候，路過那里，剛好看到我們同事趙旭日的車子停在那里，因為擔心他的車子是不是壞了什么的，我同事葉向陽，就是跟我一起被帶到你們這里來的那個，他就自己下車去跟他打個招呼。后來，我看見他在那里敲他的車窗玻璃什么的，感覺有點不對勁，便走過去看是什么情況，結果發現趙旭日的車里有兩個昏迷的女人，然后那個趙旭日就打我的同事葉向陽，兩個人就打了起來。然后我在旁邊一看，葉向陽打不過那個趙旭日，我就想幫忙，結果就撿起葉向陽用來砸車車窗玻璃，向那個趙旭日的后腦砸去，結果就把他砸成那樣了。”
警察寫完后，看了看唐湘雅，似乎是有些惋惜地說道：“你為什么要那么沖動呢？你為什么要去砸他？”
唐湘雅表情有些平靜地說道：“當時情況很危險，那個趙旭日一拳一拳地砸在我同事葉向陽的腦袋上，再那么打下去，我感覺葉向陽會被他打死的。所以，當時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總之，我做的事情，我負責。對了，那個趙旭日他現在情況怎么樣了？醫院那邊有消息嗎？”
警察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個你就先別擔心了。你先在這里坐一下吧。”
然后，兩個警察便離開了唐湘雅的審訊室。
他們在走廊上邊走，一個警察邊說道：“老趙，這件事情你怎么看？你覺得他們倆到底是誰干的？”
“依我看應該是那個女的干，她不像是在說謊，倒是那個男的在我們跟他說他說的話要負法律責任的時候，他略微猶豫了一下。我看，應該就是那個女的為了救這個什么葉向陽，然后就砸死了那個死者，然后這個葉向陽就不想讓這個女的坐牢，反正兩個人都想說是自己干的。”
“嗯，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先去法醫室看看指紋鑒定結果再說吧。”
兩個人說著，就走進了法醫室，對里面正在做鑒定的法醫說道：“怎么樣，小王，這個石頭上的指紋鑒定有結果了嗎？”
“有了，在這個石頭上，既有葉向陽的指紋，也有唐湘雅的指紋。但是這個葉向陽的指紋比較深，也比較多一點。這個唐湘雅的指紋略微的淺一些，少一些。”那個法醫小王說道。
“這些指紋分布的位置在哪里？”
小王指著那塊帶著血跡的石頭說道：“葉向陽的指紋在靠近這些血跡的地方，有一些還被血跡淹沒了，估計可能血跡掩蓋的地方也有他的指紋，但是不好檢測。而這個唐湘雅的指紋，在跟這個血跡相對的對面這一塊。”
那兩個警察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后便對小王說道：“好，我們知道了，謝謝你。”
兩人走出法醫室，那個老趙便說道：“看來，確實是那個女的干的。這個葉向陽只是抓了石頭砸玻璃而已。”
“嗯。那你看這個葉向陽怎么辦？是把他放了，還是要追究他這個作偽證的責任？”
老趙略微考慮了一下，說道：“要不這事咱們明天向所長匯報一下吧。今天晚了。先讓他們在這里過一夜。”
“過一夜也不方便啊，就讓他在那里坐一夜啊？我看現在時間也還不算太晚，要不我們就現在打電話給喻所請示一下吧。”
“行，那你打電話吧。”老趙說道。
那個警察便拿出手機，撥通了所長的電話。
聽完情況介紹后，那個喻所便說道：“算了，那個葉向陽就放了吧，他也是想替他朋友承擔責任，情況不是很嚴重，情有可原。”
“好，喻所。”
掛了電話，他就對老趙說道：“喻所說放了那個男的。”
“嗯，行，那走吧。”
葉向陽此時正坐在審訊室里，腦袋里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一場無法挽回的噩夢。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趙旭日被唐湘雅打成重傷，看那樣子，還不知道能不有搶救過來。而他和唐湘雅，必定有一個要承擔刑事責任，如果趙旭日死了，那么他們就是殺人罪，最嚴重的，甚至有可能被判死刑。
那也就是說，他和唐湘雅之間，必定要有一個來承擔這個后果。
這不是件小事，是件很嚴重的事情。而且是無法挽回、也無法改變的后果。
他當然是不能讓唐湘雅來承擔這個后果了，他決定了，只要警察那方面查不出來，他說什么也要死咬是自己打的趙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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